景王和云家大小姐出宫的马车,刚出宫门不远便遇到了刺杀。云大小姐受惊,加上前些日子病弱,早早便歇下了。景王没有大碍,奈何十五夜寒疾发作,景王府又是一夜折腾。
云汐烟回到汐烟阁时,夜色已深。一早汐烟阁里便熄了灯,留琉璃和如画守门,倒也没有惊动别人。
云家众人回府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探查问询,却也都被琉璃给打发了回去。
岩炎泉水驱逐了云汐烟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云汐烟一夜好眠,直到第二日中午过后,景王府的人来了,她才在琉璃和如画等人的轮番叫喊下起了床,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便被四个丫头簇拥着来到了前厅。
景墨依旧一身月白色坐在上首,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比往常多了些红润,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千年不变的平静面容。瓷白的手指端着茶盏轻抿着,任由云擎天说得口干舌燥,他只偶尔回以一个“嗯”字,不给面子也算是到了极致。
云擎天坐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陪着笑,他不能冷场,不能让景王爷感觉在他的府里受了怠慢。
云仙儿和将军府里的其他几位庶出小姐也都陪站在旁边,倒是不曾见到柳氏,让云汐烟微微吃了一惊。
“小姐,昨日夜宴,皇后娘娘罚柳姨娘禁足。”琉璃最善察言观色,也深知云汐烟的心思。
点了点头,云汐烟想起了昨日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脚踏入前厅门槛,走到景墨面前,敛衽一礼:“臣女给景王殿下请安。”
膝盖未曾屈下,景墨便已一拂袖将她扶了起来,嗔笑道:“不想行礼便不必强装,有本王在,还没人敢为难于你!”话虽是对云汐烟说的,话里的意思却是给在场的其他人听的。
又是如此赤裸裸地袒护,景王爷从不曾遮掩过他要护着她的心思。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软肋暴露给人瞧,偏生那些人多疑,多番猜度其中真假。
她本不喜行礼,他既不勉强,云汐烟接受地自然,膝盖未弯,便直了起来:“王爷今日亲自上门,不知所为何事?”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急着来找她?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又不似是什么坏事。
而今,她竟也被吓怕了。昨日南宫静宜的一番闹腾,不知道要惹出多少幺蛾子,她无意与人相争,也无意去招惹旁人,奈何事不由己,她是自私之人,为了自己,情愿毁了整个天下。为今之计,只能奋起反抗,留下区区贱命存活于世,得一个不好不好地寿终正寝。
景墨挑眉:“汐儿竟忘了今日约了本王不成?昨日分别之时,本王还曾提醒过汐儿的。”难道这小妮子那时只一个劲儿地点头,却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或者,只是在敷衍于他?
羞愧地挠了挠头,云汐烟尴尬地笑笑。许久没有那般轻松,所以,她昨日刚泡了一会儿,便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话,她未曾听清,只是偶尔回应一声,何曾听到他说了什么话!
瞧着云汐烟的模样,景墨便已猜测到了结果。他无奈,只得重复一次:“今日既望踏青,原本每年都是在帝景城郊外的乐游原的。今年,应安国公府之约,在国公府城外别院举行。你昨日可是答应了同本王一同去的!”景墨想要强调地一直都是最后一句。他真怕这小丫头以不曾听到为借口,拒绝了他的邀约。
丢面子事小,他在她面前早已没有了所谓的“面子”,他唯有心中的一点儿期盼,恨不得在生命来得及的日子里,日日与她腻在一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