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蓝目光闪烁地躲了躲,点了点头:“可以。”便钻进了云汐烟的怀里。
直觉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有所隐瞒,云汐烟此时也不想多理会。景墨的病拖不得,他的内力使不出,眉梢眼角的寒气更重,此时那张角色的容颜上布满了寒冰,虽依旧倾城,却少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既然能救,云汐烟毫不犹豫,率先跳下了岩炎泉。景墨本想阻止她,却已然来不及。没有内力可用的他,如同废人,这让他觉得挫败。
岩炎泉的水并不深,因为池水上方总是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看不见泉底,才觉得这泉水仿佛深不见底似的。
云汐烟站在泉水中,泉水却也只是漫到她的腰部。试了试水温,云汐烟靠近景墨:“王爷慢慢下来吧。”
寒疾发作,再加那些年在战场上受伤留下的旧疾的折磨,此时的景墨动作笨拙的如同蹒跚学步的稚弱孩童。他原本便蹲在池边,此时借着云汐烟的力道缓缓地迈出一条腿,放入岩炎泉中。
依旧是那一眼泉水,热气却瞬间弥漫了他入水的肌肤。只一会儿,他的腿便可如平日一般自己动了。景墨心中暗惊,深深地看了云汐烟一眼,将所有的惊奇和疑惑都压入心底。
岩炎泉的温暖比景墨每逢初一十五用来度日的暖房有过之而无不及。全身上下都浸泡进泉水之中,久违了的温暖渗透皮肤,窜进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血管,让他全身舒畅不已。
渐渐地自己站稳,他也学着云汐烟的动作蹲坐在池水中,感觉到脚下的鹅卵石的滑度,他的目光温柔而浓烈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
琼鼻小巧,鹅蛋脸,柳叶眉,额上缠着一块白色的绷带,却无法遮盖住初六那日她所受到的凌辱和那些人带给她的伤害。景墨的眸子眯了眯,缓缓勾唇一笑,她是他的幸运女神,一直都是,不是么?
“汐儿,你现在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么?”他们都是不能随意消失的人,但凡有些什么动静,总会闹得帝景城不得安宁。他相信云汐烟有分寸。
连日来的劳累得到舒缓,不必提高警惕,云汐烟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只觉得困倦不已。她窝在池子一角闭幕眼神,听到景墨的话,也没有睁开眼睛。
岩炎泉仿佛有所感觉,空气中氤氲的热气渐增,透过朦胧雾气,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精致。她手上的绷带已经不知道被她扔去了哪里,露出十根葱葱玉指,他才惊觉,她的手无事,而那些纱布不过是掩人耳目之用。这丫头的聪慧,他再次得见。
“王爷没觉得熟悉么?”云汐烟淡淡一笑。在帝景城中,四面环山之处本就不多,何况是这样四座大山紧挨的地方?
景墨仰头,四处打量。周围虽草木茂盛,却是一眼便可望到边的,目测来看,也不过几丈见方的巴掌大的地方罢了:“是景王府后山!”
他如今寒疾渐缓,目力本就了得,一眼便望见了左面山顶上那座景王府标志的览山楼。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景王府先祖建览山楼,那楼传至如今,他依旧未曾领会先祖用意。每每临窗远望,他的目力所及,也不过便是这巴掌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众山小”之感?
云汐烟勾唇一笑:“是呢!”她也是那天站在览山楼的窗边,看到那些茂密丛生的树木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一点,才知道原来正阳宫下,竟有一条通往景王府后山的密道。
不知是哪位先祖所留,是不是某一代景王也曾预谋过那个位置,也曾想过有朝一日坐拥天下,得到那人人认为至高无上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