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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重逢:带着保镖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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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公司大厅里,向冬青脸色惨白,不停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他焦虑得一宿没睡,早上一进公司差点栽在地上,低血糖和抑郁症同时袭来,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一会儿老板说有个大客户来,你抓紧带人准备一下。”

领导见他站着不干活皱起了眉,手指点着腕表,“小许,这都九点了,还不上岗?”

“我不舒服……缓一会儿。”

领导“啧”了一声,看看大厅里其他人,又看看他,“你这理由该换换了,你都难受几天了?”

向冬青浑身发冷,攥紧湿透的纸巾,难堪地顶着周围人的目光,“前几天没这么严重,没有耽误工作……”

“那也不行啊,你要是有什么长期的毛病得跟人事部说啊,这叫什么事儿呢。”

向冬青垂下脑袋,红着眼眶频频点头应和,领导走后,他长出一口气。

自从伯苏离开宁康,公司里人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早有同事传他是大人物包养的小情人,如今他成了被丢下的弃宠。

他不想再借助伯苏的权势,什么都没解释。

“总监叫你找他。”

同事路过,拍拍他的肩膀。

向冬青抿嘴,无助地盯着虚空,向总监办公室走去。

公司大门前,数辆黑车接连在路边停下,大张旗鼓地排成一列,像为这片城乡结合部戴上一串黑钻石项链,出现得极为突兀,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一众保镖从各自车中鱼贯而出,大步流星地进入大门,大厅中的员工被吓坏了,面面相觑:这是黑社会吗?!

来者气势汹汹,只有经理认出来这伙人是今天来谈项目的大客户。

首都大公司来的业务员就是不一样,进门这么大排场。

他赶快陪笑着迎上去,一边小跑一边在心里吐槽:这哪像来做生意的,倒像来砸店的。

直到保镖让道,他看见最后缓步走来的男人,一瞬间愣住了。

大厅屏风后的员工也认清了那男人的脸,瞪大眼睛快速地拨出电话,低声道:“冯总监你快叫老板们来啊,让他们全都来,对面的总裁亲自来了!”

“什么?!”

仰躺在座椅上脚踩着桌沿的总监瞬间把腿放下来了,他赶紧穿鞋,“他们总裁?”

“而且还是母公司的总裁,不知道为什么来了……”

哈?跟丰祥食品集团的项目组谈交易,丰祥集团总裁来干什么?

“行行,我知道了。”

总监站起来快速整理西装,看向被自己差遣着正端茶倒水的向冬青,“哎哟茶别沏了!先不喝了,赶紧的,跟我下楼。”

向冬青迷茫地直起腰,擦了擦冷汗。

他还没缓过来,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我能不去吗?”

“你——”

总监拧着眉毛不耐烦地看他,摆摆手,“算了你别去了,下去也帮不上事儿。”

向冬青低下头,低落地想自己之前的业务明明很好。

公司像是突然空了,人全聚在楼下大厅了。

向冬青脑袋晕乎乎的,倚着墙摇摇欲坠。

总监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

他突然想到不久前领导同事们说的“大客户”,瞳孔收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一刻还是来了。

像是走马灯一样,脑海中不断闪出这三年他战战兢兢苟活的画面。

向冬青扒着阳台往窗外望,看见楼下路边停着一排华贵的黑车,这车型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眼神失去焦距,心跳加速,大脑像是卡壳又像在极速思考。

躲……躲起来!

向冬青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大门是出不去了,这小公司屋子不多,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走投无路,他藏进卫生间,反锁上门。

楼下。

“您说许今苍啊,是,我们公司是有这号人……“

“……哦,好的好的,您请稍等,我们这就叫他过来。”

总监连声应下,瞧着面前微笑着的人,头冒冷汗。

他第一次接触这种顶级阶层的人,心想这有钱人气场是不一样,在唐总面前他再怎么装自然也逃不过强烈的被压制感。

很快,被他派出去的职员回来了:

“许今苍不在您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也找了。”

总监没来及说话,就看见面前唐总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我上去看看。”

唐承意抬腿就往里面楼梯间走,带着身后一众人上了二楼。他锐利的目光扫荡着两边的门,一股能杀人的威严从平静又低沉的声音中透出来:

“冯总监,这些门可以打开吧。”

总监赶忙上前两步,“可以,我来我来。”

他们一间一间地找,像是在搜捕什么嫌犯,为首的人一言不发,后面的人也不敢说话。

越到后面,气氛就越压抑。

好端端的人怎么凭空消失了?总监不由得心里嘀咕:这许今苍怕不是得罪了唐家,被人找上门来了。……那要是这样的话,人可不能在他这儿丢了啊!这不无妄之灾吗?

他心里着急,偷眼瞥唐承意。

——唐承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卫生间紧闭的门。

“哎?谁把门关上了。”总监自语。

“不用找了。”

唐承意的声音忽然变得轻了,语气也柔和了些,回头跟带来的业务员说,“跟冯总监去谈价格,敲定就签合同吧。”

“好的,唐总。”

总监愣了一下,眼神在他们之间快速瞟了瞟,才反应过来似的,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说着恭维的话。

唐承意看着他们下楼洽谈的背影,转身往卫生间走。

咔嚓。

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拧开。

他冰冷的神情瞬间像被糖水化开一样,垂着眼帘沉默。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像无奈也像庆幸,握着门把手一动不动,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一刻暖融融的春风从身后的窗口透进来,时间拉长,他眸底激荡着复杂情绪,仰起头慢慢呼出一口气,气息微颤而混乱。

“开门吧。”

他说。

门内传来一声很轻的啜泣,听起来里面的人也是贴着门的。

唐承意喉咙发紧,想说很多话,字句被凌乱的呼吸尽数堵了回去。他想,向冬青还是和那些年一样,害怕了就会往厕所躲。

有时候只是做爱的中场休息,稍没看住,向冬青就偷偷跑进去了。

想到这里,唐承意的心脏像融化一般柔软,却又一阵阵地刺痛。

他胸膛剧烈起伏,窒息感涌上来。他想要见到向冬青,现在就想,想得要疯了!

来的路上他特意吃了药,害怕自己会失态吓到向冬青,此刻却濒临理智崩溃的边缘。

向冬青骗了他三年。

躲了他三年。

这是他近乎疯癫地怀恋着的人,他们就隔着一扇门。

“开门。”

唐承意尽力抑制着声音的发抖,理性告诉他人就在里面不会再消失了,心里却像烈火燎原一刻都等不得了。

门内的人开口了,声音闷闷的:

“我开门……能不能,不打我。”

唐承意的心像被瞬间刺穿了,身体被冷水泼了个透。

他的嘴微微张开,艰难而颓唐地说,“不打你。”

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唐承意有股激烈的冲动下一秒就想推门而入。

他用尽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手,缓慢地,顺着里面的力道,将门敞开。

向冬青西装革履地站在那儿,垂着头,像从莫独清的画上走下来的一样,只是没有那么意气风发,浑身透着一股紧绷感。

唐承意走近他。

站到向冬青面前,看着这张熟悉却又隐约有些陌生的脸——在失控吃药的这一年,大脑强迫他忘记向冬青的模样。

他一次次地把向冬青的旧照片拿出来看,翻来覆去地看,就只有那几张。

他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多拍一点,可当初的他理所当然地从未想过失去,没有给后来的他半点留念的机会。

而此时,无限折磨他的悔恨得到排解,唐承意觉得自己要流泪了,被欺骗的怒气在看见向冬青的脸时烟消云散。

他好幸福,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别……别在这儿,出去说。”

向冬青害怕这逼仄昏暗的环境,眼神往明亮的楼道瞥。

唐承意不知道自己双目赤红的模样有多吓人,生怕人跑了似的攥住向冬青胳膊。

向冬青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眼睛睁大看着他。

寂静两秒。

向冬青忍不住崩溃:“我错了行吗?我不该骗你……”

“是我错了,”唐承意说,“别怕我。”

“别怕你?”向冬青心态一触即溃,走投无路的感觉让他焦躁,“你让我怎么不怕你,别逼我了,我焦虑症三年没犯过了今天早上差点要死了,我真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

他根本不敢想象唐承意有多生气!

出逃刚成功的时候他沉浸在自由的喜悦里,不觉得自己假死的计划有多残忍。

但后来他夜里细想,这环环相扣的死亡每一环都在把凶手的帽子硬扣在唐承意头上,结尾他心血来潮补上的那一句“我爱你”更是赶尽杀绝。

要是唐承意不在意就算了,可唐承意生不如死快被他搞成疯子了!

他怎么能不害怕?!

向冬青呼吸困难,虚弱的脸上湿漉漉的满是汗,语无伦次,“你要杀要剐就直说,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很过分,我很过分……”

唐承意眼见向冬青情绪不稳定了,神情有些茫然失措,将向冬青抱在怀里,“冷静一下……听我说。”

向冬青在他怀里抽泣着,脑海中不断涌现被唐承意暴虐的记忆,止不住发抖。

“我不会罚你。”

唐承意想到曾经未开口的、仅迟一步的话,迫不及待地想要面前的人清晰地明白:

“我很爱你。”

向冬青眼眸中是茫茫的泪光,一瞬恍惚。

他先前从莫独清嘴里听说了类似的陈述,可亲耳听到唐承意说出来,他还是觉得不真实,很奇怪。

怎么会呢?

如果是真的,那他之前遭受的一切算什么?

“跟我回去吧,”唐承意道,“我们回去慢慢说。”

“我不想回去,”向冬青眼睛哭得红肿,怔忪地发呆,嗫嚅着,“我不回去……”

他陷入懊恼的困境里,骂自己为什么要接受采访在网上露脸,怎么会这么蠢,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全是自己一手酿成的,这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向冬青想不通,想不开,自顾自地钻着牛角尖,没注意到唐承意眼中的受伤。

唐承意没料到向冬青反应会这么大。伯苏明明跟他说,向冬青的情绪已经很平稳了。

时隔多年,好像什么都没变。

向冬青无论恢复到多么正常,还是会在面对他时前功尽弃、溃不成军。

……

死寂。

很久的死寂。

唐承意听到怀里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一秒,他听到令他心跳加速的话。

“那个是……”

向冬青低着头吸着鼻子,注意到唐承意裤子口袋露出的半截小方盒。

他喃喃着,像在自言自语:

“……我的戒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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