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俗话,手头有事,时间就过得飞快。
少侠忙着种树、跑腿、练功、采药、读书,也无暇总是多愁善感。
这日,他驻留在红石峡,前线天机营弟子中了埋伏,虽压下敌方攻势,却也有不少人负伤而归,一时间军医紧张。
好在他医术精进,极快便把大多伤患情况稳定下来,此处将军激动得跑来恨不得用自己一条命来谢。
少侠挠头笑笑,跟那天机营的将军勾肩搭背,随口胡扯,“客气什么,今后取了媳妇,生了娃,记得认我做叔叔。”
将军爽朗而笑,道,“这有什么,以后我就叫他拜入你门下,当你徒弟,给你洗脚。”
= m=说的好像已经把媳妇追到了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先前听冰心堂师妹说,你师姐有意帮你介绍一门亲事?”
少侠嘴角一抽,尴尬道,“我师姐那人你还不知道,恨不得天下的鸳鸯谱都归她点,还特地传书过来,叫我两天后必须要到西陵城去= =”
“说到这个,西陵城又没什么妖魔鬼怪,你干嘛避之如蛇蝎……”
……因为你一进西陵城,就有人想请你喝茶喝酒吃饭QAQ
少侠也不知道成王分明忙着夺权夺位、忙着收买人心、忙着向百姓展现爱民如子,怎么还有时间扯淡?
大多时候,能逃则逃了,实在避不过,便硬着头皮说,不要有多余的人作陪。
不是一路人,便莫要再牵扯瓜葛。
不过贵为亲王,也不会总有时间理自己这一江湖草莽,想必即使自己不多嘴,那人也不该会出现吧。
少侠如约赴西陵城,餐桌上只顾吃菜,而后,被师姐揪着耳朵骂,给你介绍妹子,居然只知道吃?吃吃吃,吃死你!活该单身一辈子!
少侠欲哭无泪,却只能受着,把游历所得的些新鲜玩意献上去,才哄得师姐松手。他怕等下师姐又旧事重提,便忙转移话题,随口讲了几句前线情形,又问现下西陵城是怎样个境况。师姐想了想,道,“成王殿下勤于政事,明里天机营弟子,暗里精锐部队影剑,西陵城倒还算得上太平……比我先前见到的九黎城可要好上许多,至少上无高官仗势欺人,下无宵小生事。”
话语间,对现下这个坐镇中原的亲王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少侠一怔,无奈地摇摇头,想来也是,早些年许还有人说成王心怀叵测、意图逆行倒施撺掇王位,此种行为为诸多清高之士所不耻,然而现下王朝倾颓,于那个远在九黎城成日饮酒作乐的王上相比,灭匪患、除邪教、平东海水患,勤理事,施仁政——无一不彰显其雄才大略。
如今,成王也近乎将野心勃勃包装成了忧国忧民。
就连不少淡薄于世的冰心堂弟子,也主动投拜于成王门下,只为华夏再献一份力量。
——若将来成王当真成就帝位,又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侠这会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境,如今想来,似乎始终于旧事耿耿于怀,未免太过险隘,然而……
“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想这么多做什么。”少侠甩甩头,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想着总归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适不适合做皇帝和适不适合做朋友又不是一码事。
没什么好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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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师门驻地,总短不了有交好的师兄弟来找他叙旧。
同在中原的小师弟听闻他在西陵,差事一了,便赶回来,非要叫他请客吃酒。
少侠素来疼爱自家这枚小师弟,自是一口应了,豪气地叫了最好的酒,满桌师弟最爱吃的菜。师兄弟见面,少不了互揭短处,拿着少年时候的糗事打趣,可怜小师弟总也说不过少侠,委屈地直给少侠灌酒。
少侠没别的不好,偏这一点,多多少少有点贪杯,却还总错以为自己是个海量,那杯中之物来者不拒。
师兄弟俩人,一个贪杯,一个年少没甚分寸,没一会便东倒西歪起来,师弟还比少侠强点,没醉到懵比过去,只模模糊糊记得今儿叫师兄来喝酒,还是为了点什么旁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小二敲门,引一青衣书生进来的时候,傻乎乎的师弟才恍然。
——是了,今儿还想为师兄引见成王殿下。
往日他短不了念叨自家有个这也好那也好的师兄,无意间为成王听见,便要他若有机会,请他家师兄一聚。
哎,成王殿下当真求贤若渴、礼贤下士……身为成王粉丝一枚的师弟,颇为骄傲地想着。
然而许久未见师兄,乍一碰面,不小心兴奋过头……小师弟强撑着一点精神,同成王赔礼。
“便知道你这般脾气,孤王看你师兄也是被你灌吧?”书生打扮的成王并不在意,看向伏在桌上的少侠,无奈道,“罢了,醉成这样,不如早些休息,明日孤王设宴再请你们。”
小师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歪歪斜斜蹭到自家师兄那,想要把人叫醒,却被成王拦住。
“你师兄既醉了,也莫要折腾他了。”成王一幅贴心的模样,叫人过来,转眼便安排好了一间厢房,又请马车过来,送小师弟回师门,“便让你师兄就近休息吧,若再奔波,明日头疼了,赴不了本王的宴可就不好了。”
小师弟呆头呆脑,只觉得成王殿下毫无架子,体贴臣下,自是不会拒绝他一番盛情,全照他意思去了。
——殊不知,在他离去的第一刻,那“毫无架子,体贴臣下”的成王便全然敛去了笑意。
更不知道,他就这样,一不小心,把自家师兄打包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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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趴在桌上,侧着脸,嘴里偶尔抿一抿,仿佛要喃喃说些什么。
成王俯身坐在他身边,往日沉在纸里画中的黑白容颜鲜活起来,大抵酒醉的缘故,这人脸上嫣红一片,连唇色都似凃了女儿家的胭脂般。仲康瞧得心里微动,忍不住抬手轻轻拂过少侠唇角,指尖停在那人温热的脸颊上,便怎也移不开了。
“阿迦,阿迦。”仲康低声唤他名字,既想把这人叫醒,同他把酒言欢,却又不舍得眼前这副任君采撷的美景。
他门人中有不少冰心堂弟子,更何况少侠师弟常常提及这人,仲康早早便听说冰心师门中有长辈在关心少侠终身,即便眼下八字还没一撇,他只要想到这人要携手一女子,与之倾诉衷肠,就……
就恨不得把这人关起来,关进笼子中。
只能看见他,只能看着他。
成王吐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戾气,垂眼见少侠只是继续在臂弯间蹭上一蹭,并没醒来的动静,成王索性躬身把他抱起来。
暗处随从欲上前帮忙,殊不知现下于成王而言,简直堪比温香软玉抱在怀,如何肯假他人之手。随从机灵,忙出门备上马车,好在此刻入夜,行人并不多,况且酒楼也短不了有人醉做一团,这会成王大大咧咧地抱人出来,也没引多少瞩目。
大概是方才同他师弟闹腾得累了,这会少侠安静的紧,进了马车,下意识找了个舒服得姿势,眼也没整便继续睡了。
成王把少侠圈在怀里,瞧着无奈又好笑,心想这人这般不设防,是如何在江湖活到现在?
酒楼离成王府并不远,很快便到了了。
似乎马车摇晃把少侠的意识唤回了些,成王见他有要醒来的意思,便又试探性地叫了他几声。
少侠听到声音,却挣扎不过酒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连撑起头的动作都是晃晃悠悠的。他脸上神色看起来有点茫然,仿佛在纳闷自己方才还在跟师弟喝酒,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换了个人?这个是……?
眼前的人影好像在晃动,惹得少侠只觉得头重脚轻,忍不住探身过去,一把扶住对方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坐稳,不要晃。”
清醒的成王听少侠的醉话,心知这是醉得不轻,往日他在自己跟前,都是疏离守礼,难得这般,自是满口顺着少侠话说,“好,我坐稳。”他说完又问,“阿迦随我回府可好?”
少侠皱起眉来,似乎是在思索对方说的话,“喝酒?好,回府继续喝……”说着便挣扎着要下去,成王怕他不稳,一路搀扶。
路上早有小厮回府报信,原本仲康便在府中设下了宴席,想着把人哄过来……谁知道醉酒的少侠这般乖巧,谁带便同谁走。
也不知仲康怀着怎样的心思,酒席摆在寝宫里头,少侠迷迷糊糊的倒没发觉,只是看到又有酒喝,大为兴起,几杯入肚后,才想起来探究与自己碰杯的人是谁。
少侠眯起眼睛,探身凑近成王,一副努力辨别眼前人的模样。温热的呼吸扑在面上,尚带着酒香,成王尚未来得及再做出反应,便见这醉鬼咧开嘴笑了起来,“原来是殷华。”
成王怔住,是了,他今日为见这人,特地穿了同当年一般的衣裳。
莫非这人醉了之后,就忘记殷华实乃何人?
——江南种种、他倒依旧放在心上?
一阵难以抑制的愉悦交杂着微妙的情绪漫上来,成王试探性地抬手,抚上这人的背上。少侠却听话的紧,顺势便靠了过来,反客为主,哥俩好地勾住成王的肩膀,染有醺色的狭长眉眼里满满的都是得意,眉开眼笑,“你没事就好……之前老说和我一同闯江湖,青灯教的人把你抓去,我还真怕我把你害的没命去闯 ……”少侠一反常态,意外地絮絮叨叨起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成王开始还有些迷糊,但立刻便反应过来了——少侠醉厉害了,大概是见着‘当年的殷华’,便恍惚地以为自己还在当年。
当年……原来少侠是这般想的?
少侠一面啰嗦,一面又捞起一壶酒,他也不往杯中倒了,直接对着壶嘴灌了起来。先前还任他喝,这会也知道他醉得狠了,成王忙扣住少侠的手,不叫他再喝,拉扯间酒壶倾洒,琥珀色的酒酿洒了两人一身。少侠微敞的衣襟被酒水浸透,紧贴在胸前,然而人却呆呆愣愣的,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专注地看看手里的酒壶,翻过来发现里面没了东西,露出个扫兴的神情。
“哎、没酒了。”少侠脸上委屈,旋即又不知想起什么,又笑起来,“对了,待水患事了,我带你去冰心堂,去见识见识我师父酿的药酒。”
这人兀自兴奋着,全然未觉眼前仲康眸色灼灼。沾了酒水的手有些发烫,仿佛像蔓延开来的火星,惹得成王有些口干舌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身体里蹿起来的燥热,却终没抑住冲动,手指再次覆上少侠的脸。
成王贴近了少侠的耳侧,压低的声音犹如浸透过佳酿般带着点蛊惑,“你留在我身边,自有喝不完的美酒。”
眼下的少侠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觉得殷华贴在自己身边,弄得他脸上发烫,听见‘喝不完的美酒’,便傻乎乎地笑道,”那自然好”少侠眼睛亮亮的,“……我从师门出来,还不曾有伙伴同我总在一块呢,你这么有意思,我当然愿意在你身边……可是我就怕把你害死……不过没关系,我比以前厉害多了,我能保护你的。“
酒后言语说得犹如情话,化在成王眼底深处。
少侠江湖经历,仲康自是一路了如指掌,精明如他,即便先前不知,眼下听得少侠颠来倒去说了几遍‘怕害死你’,也明白这人心结。机缘巧合,少侠每每与人深交,同历风波时,往往死里逃生得只余他一人。
有时连少侠自己都会自嘲,我命不详。
早先觉得书中所言笑话,现在成王倒是认了,他当真体会到什么叫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一手搂住少侠,一手轻轻抚摸这人的脸颊,顺着耳侧滑至下颚,少侠迷迷糊糊,衣服被酒水泡了觉得难受,风一吹又冷又热,这会被搂着,不仅挡风还被顺毛顺得舒服,自是不知反抗,反而还蹭了蹭。这一蹭——
一把火丢进了油锅。
仲康扣住少侠侧脸,低头便吻了下去。多年念想得偿所愿,成王压抑着直接将人拆吃入腹的欲望,舌尖试探性地顶弄少侠的牙关,配合手上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地便侵了进去。少侠迷醉,只觉得呼吸不畅,想偏头躲闪,却被扣住后脑,压在椅子上,上颚被什么扫过,带起一阵奇异的电流,少侠不由有些战栗,唇舌被吸吮搅弄,惹得他愈发头昏脑胀,仰头后撤,却抵在椅背上退无可退。
一个醉醺醺得意识都不清楚的青瓜,如果敌得过阅人无数的成王殿下。
不需片刻,少侠便被作弄得浑身发软,原本还恍惚地想着这样不对,现下脑中早成了浆糊,无意识地躲闪变成了无意识地回应,手不知不觉也扣在身上人肩膀。酒是发酵情欲的好东西,原本便浑身发烫的少侠,如果挡得下成王刻意得抚摸挑弄,敏感的耳后与腰侧都叫抚弄得舒服,一阵阵战栗的快感窜上来,汇成一道热流。少侠被吻得呼吸不畅,身上舒服又难耐,忍不住哼出暧昧的低吟。
如今意中人在怀,成王哪听得住这个,他松开少侠的唇,容他喘息,却不放过他,顺着下巴一路舔吻至这人敏感的耳后。
“殷、殷华……恩……啊……”少侠下意识是想要叫跟前人停下来,但热流汇聚而来的胀痛叫他开始难受,反而是身上人的抚弄缓解一二。
他倒没去深究抵在自己腿间磨蹭的硬物是什么,只是扭动着身体,试图让自己胀痛的部位获得一点解脱,布料间的摩挲带起一阵阵快感,天性叫他无法抗拒,索性任凭殷华将他带起来,接着天旋地转——
身上的重量叫少侠有些透不过气来,下意识想推一推,却被对方攥住住双手,十指交错,扣在脑顶。
殷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个公式徘徊在少侠脑子里,叫他不忍发力揍人,反倒是便宜了仲康。成王用膝盖顶开少侠的双腿,两人勃起的地方蹭在一起,惹得少侠酥软了身体。被蹭得舒服,少侠也不在推搡,半眯着眼睛随身上人去了,唇色嫣红,眼角含情,早就湿透的衣襟勾勒出他胸前的凸起。成王难耐地咽了咽口水,也不再扣着少侠,顺着他的领口抚开少侠的衣襟,泛着精瘦却结实的胸膛与没半点赘肉的小腹逐渐暴露在空气中,挺翘的玉茎半埋在两个人交缠的衣服中间,胸前那淡色的两点一个被成王捻捏揉动,一个被他索性含在口中舔弄。
“恩……”少侠扶住埋在自己胸前人的肩膀,大口喘着气,异样的快感蔓延到了全身,他努力睁开眼睛,眼里却是一片水雾,“别、唔——”
一个火热蹭上了他的坚挺,少侠的手被成王抓着向下扶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性器,奇妙的触感让两个人同时喘出声来。舒服却又不够舒服的感觉让少侠急切又主动地想要安慰自己的身体,却被成王止住了动作,他有点委屈地抬眼,只见身上人目光灼灼。
“阿迦,告诉我,我是谁?”
耳边带着热气的声音叫少侠一头雾水,酒醉又沉入情欲的头脑早已经无法分辨眼下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他难受得眼睛都有些红了,“殷、殷华——我、我——唔——”
当名字落入成王耳里时,一股热流腾地蹿起来,成王近乎兴奋地埋头吻住了身下人的唇,舌头毫不客气地侵入少侠的口中,攻城略地,暧昧的液体在两人唇角间溢出。
即便不是仲康、即便只是当年相遇的那个殷华,他愿意同自己——
仲康不再为难少侠,他微微一用力,带的两人侧身躺在床榻上,他吻过少侠每个敏感之处,手里带着少侠快速撸动着两个人的身体,直到少侠身体微微僵直,与他一同发泄出来。
高潮过后的少侠显得慵懒又茫然,喘着气看着还搂着自己的殷华,俨然还没回神,不再难受的身体涌出一股倦意。少侠往搂住自己的热源埋了埋——
成王还有点兴奋,顾不上清理,看少侠只埋在自己的胸前不说话,以为这人害羞,怎样一个心花怒放,张口想酸两句,“阿迦、你——你是中意孤王的,对吗?”
“殷华不吵……“呢喃出来逐渐消软的尾音,成王觉得不太对劲低头一看——
”阿迦?“
少侠俨然已经睡了过去,自听不到耳畔声音。
方才的火热逐渐慢慢地冷却,成王收紧了手臂,他吻了吻少侠的额头,神色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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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醉宿的感觉并不好,头骨里头叫嚣着的痛感叫少侠忍不住抗拒睁开眼睛,意识半醒不醒地飘忽着,同样感觉不好的还有夜里那个梦……
他梦见殷华了,那人还如江南时那般跳脱,同自己喝酒谈天,半点没有成王至尊却阴沉模样。
如此也就罢了……要命的是、接下来、那梦中,自己、自己竟吻了殷华,然后便是一片混乱,他好像把殷华……他……他怎么能梦见对殷华做这种事!
少侠皱皱眉毛,蜷身把自己挽在温暖中的热源埋了埋,似乎这样便能躲开那个逼真到吓人的梦……热……热源?
少侠一个激灵睁开眼,入目却是一个白皙的胸膛,腰间被手臂扣着的姿势传递着他此刻正睡在什么人怀里的事实,肌肤相贴的触感惊得他即刻挣脱开来——
然后他就僵住了。
成王!
此刻在少侠看来,成王注视过来的视线交杂着小迷茫、小满足、小温柔,若非要形容一下,那与当年自己见过新婚初晨的敬茶的师姐如出一辙!
“阿迦,你醒了?”成王大大方方地撑起上半身,任锦被从裸露的胸膛划下去,动作间有意无意地僵钝一下,“嗞……”好像触碰到什么地方似的带动了隐秘的不适。
成王这番动作落在少侠眼里……
此刻少侠已经凌乱了,满脑子只剩下:难道那不是一个梦、难道自己真的把成王给上了??少侠整个人都不好了……
少侠脸上闪过的变化,仲康一个不漏地看进心里,眼前人满脸通红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衬着锁骨间暧昧的痕迹……成王默默地压了压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绪,转而唇边勾出个弧度,抬手抚向少侠的脸,“怎么了?”
手还没碰到人,就见少侠如触电般躲开。这人避之犹恐不及的动作虽说是意料之中,但成王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我……我们这是……”少侠方的有些结巴,他扯一件外衣披上,翻身下床,恨不得立刻钻到地缝中,“草民酒后失态,冒犯殿下,罪该万死……”
……这人真是最会挑自己不太听的说。
成王嘴边的弧度收了回来,渐渐地沉下脸,注视着跪在地上埋着头的少侠,虽原本就打着怀柔示弱的算盘,但仲康心底是知道的,眼下见少侠如此,只恨不得快快将人圈在怀里好生安慰,如何还当真为难起来。
他叹口气,起身下床,只虚虚地搭了薄薄的锦被在腰间,附身间将其余的布料裹住少侠,“阿迦,莫要如此……我的心意,你分明是知道的。”
还处于凌乱中的少侠,一时间没能找到合适的话语,任成王带着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人带着点期盼,思及往日不多相处间皆是近乎于刻意的讨好,现下再听得此言,再加上昨日疑似……少侠脸上顿时红作一片,更不知如何言语,半晌才勉强道,“殿下,此事不合礼法,有损殿下……”
话到一半,被忽然抚上面颊的手惊断,成王摩挲着少侠的脸,柔声道,“阿迦,不说那些,我只问你,你……作何想法?”
少侠抬眼便能触见成王灼灼目光,如他掌心温度那边,分明是柔声细语,少侠却如同被烫到了般不由缩了缩身体,他垂下眼,“草民乃江湖草莽,岂能有……”
成王可不容他躲闪,只是听他话音,心里一路沉下去,那个酒醉说着你这般有趣当然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半点昨晚的记忆,夜里分明听得他唤出殷华的名字,然而却坐实了只是他一厢情愿。
即便是不抱多大期望,成王多多少少也幻想了几分少侠是……
少侠被蓦地抱住,更是说不出话来,却碍于地位不得推搡,他看不见此刻成王略显莫测的神色,但多年江湖历练培养出的直接却让他感觉到一份危险……
不等他摸清自己为何会如此想法,身上便一轻,原来是成王松开了手。成王此刻脸色显得有几分憔悴低落,“阿迦,我不愿为难你……只是,权当是为了老朋友,便留在西陵城一段时日可否?”
少侠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成王如此低声下气,终究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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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天真的少侠就后悔了。
他师弟听闻成王请少侠做府内医师,欢天喜地,blablabla好一通称赞成王殿下求贤似渴、慧眼如炬、伯乐识马,就差把成王夸出一朵花了……听得少侠耳朵都起茧了。
“殿下府上药科典籍无数,师兄此番研习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师弟滔滔不绝,一脸真诚的羡慕,“只可惜师兄要住到王府去,平日不能随便寻师兄喝酒了……”
能不能别提喝酒……少侠尚沉浸在先前同成王那不清不楚一夜的凌乱中,忽然听师弟如此道,一怔,“什么?住到王府……去?”
“是啊,师兄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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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堂弟子入成王麾下,多负责研究药理,为各方部队制药解毒,有往前线部队,有居后方书院。至于少侠……
成王亲自拜见西陵城冰心堂主事,说了一通他与少侠当年生死患难,又仰慕少侠圣手,希望请少侠做亲王药师。
冰心堂主事岂会知晓他二人实情,只以为成王与自家弟子私交甚笃,自是答应。
成王眼下正喜滋滋地亲自着手下安排少侠居所,房间在亲王寝室旁,他想少侠定会不喜,但又不舍得离少侠太远,思来想去,敌不动我动。仲康厚着脸皮,将药理房旁的院子给了少侠,而他搬到了隔壁。
然后,少侠就莫名其妙住在了成王隔壁。
他虽有些不情愿,但着实算得上是个随遇而安的脾气,纵使进入成王府内、做了仲康门客并非他本意,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况且,但凡他一想到成王酸得如怨妇般的眼神,就忍不住头皮一麻。
门客居住倒并不分散,只是仲康别有用心,把少侠安排得特别,所以这会少侠居所十分清净,倒是有大把的功夫阅读府上医药书籍,收下前方送来的尸兵毒物,研究解药与抵御之法;早起练功,暮浴药汤。
少侠天生喜欢四处游历,可谓心在江湖,早先被师父按在冰心堂修行时常常心里像长了草,等到自己修为到家可出门历练时,更是如同脱缰的……咳。
少侠一直觉得自己命格不好,但越是蛋疼他就越闲不住,恨不得死在路上。眼下纵使成王府上优待,少侠也并不觉得如何自在,况且先前……
他想破脑袋也没办法打被酒精腐蚀的记忆中挖出点什么痕迹,只能埋怨自己贪杯误事……至于仲康,少侠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书放下,心烦意乱。
……性情如少侠,向来都是有些执拗的好脾气。
即便自己言语行事冒犯,成王皆是一笑而过——而后又知道成王心意,少侠无法否认眼下的真诚,然而见过成王如何对待依依与凌云、如何放弃十四钗……
他便知道,江湖弟子和庙堂上位者,不是一路人。
况且成王之野心,他既知道,便无法坦然处之。
麻烦就麻烦在……
“……唉,喝酒误事。…”少侠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要当真只是个书生就好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再找个合适的借口——师门有令也好,前线有急也好……
再看成王,成王政务繁忙,不过以前那个请来用一次膳都难于上青天的少侠眼下正住在自家后院,这个意识破叫成王受用,仲康居然还能体会出来点“金屋藏娇”的意境,心里惦记着少侠,衣食住行,恨不得亲力亲为,连晚上也索性睡在一起才好……
既然抬头不见低头见,过了两天,那不清不楚一夜的尴尬散了些,少侠才有精神再直面成王嘘寒问暖,从早膳关怀到晚上睡觉的枕头够不够软…
少侠并不傻,先前成王如何温和,却也能看出他的失望,但眼下成王这般模样……不知怎的,少侠总有一种不太好的危险直觉,又生怕他误会,不由想到一个歪主意。
前些日师门前辈正在关心自己终身,说过几日一个师妹要到西陵城来……
那师妹自己是知道的,有主意的紧,想必会顺着师门意思来西陵城,怕不过只是为了出门玩耍。到时间同师妹商量了,假装……
就这样索性快刀斩乱麻……少侠也不知道自己如此是对是错,厚着脸皮同师门回信,到时定会好生照料师妹。
在琐事上成王虽啰嗦些,但谈些江湖风波、邸报书文,好歹是华夏之亲王,倒的确是见识不凡。
这日恰值百官休沐,成王有闲,许是朝中有事,眉目尚带着几分阴沉,他带酒来饮,酒到酣处一番辛辣指点当下朝政局势,“当日你除掉了一个吴忠贤,却无法撼动蛀虫巢穴,如今中原南部沦陷、江南不在,然朝堂上下,丞相有私,百官消极……”
那人向来是带着笑的面上,眼下却是一番阴沉,双目带火,眉目紧促,言谈间又提及如何纵横捭阖,布置各方势力,兼顾休养生息、抗击妖魔。
然而,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人……也至于那在那个位置上……
成王似是半醉,一吐胸中谋划,少侠既叹服,又有几分恍惚——
“若他日此人当真登上王位,不知幸也不幸。”
谋逆,从未有过不沾血的……
少侠想一想婉灵,不由一叹。
自那日起,少侠对酒都是敬而远之,成王盛情之下,他也只是略酌两杯就作罢。虽垂涎少侠酒醉模样,但于小事上成王倒从来不为难少侠,他本人也随少侠不多喝。
不过今日似乎胸中郁结,成王一杯又一杯停不下来,不多时,先前还能指点江山,这会便醉成一团,坐也坐不稳了。少侠看不下去,忙拦住成王再续酒的动作,“殿下莫要喝了,喝多伤身。”
成王倒是很听话,反手握住少侠,满眼迷离却写了一脸‘阿迦说什么我都听’的样子。少侠叹口气,扶这醉货起身,想趁人还没睡过去的时候,给他服些醒酒汤药,免得醉宿明日头疼。
也不知道成王是不是太放心了,到少侠这来时从不肯带随从,这会少侠只能扶着他进了自己的卧房。
结果谁知刚扶人坐在床上,方转身想要去取药,腰上一紧。成王紧紧地抱住了少侠
少侠一惊,忙想挣开,然而这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把脸埋在少侠颈窝里。若不是能闻见这人一身酒气,都快以为是装醉了。
少侠正要用力,却听得——
“阿迦,莫走。”成王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固执地抱着怀里的人,“莫要离开孤王……”声音低得犹如梦呓,“我若当真只是殷华便好了,尚可与你纵情江湖。”
“殿下……”类似的话成王在醒着的时候说过不少,但也未曾如此直白,少侠一愣之下几乎忘了挣扎。
“不要逼孤王把你关起来……”成王似醉得厉害了,宛然没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那些他惦记了很久的冲动与欲望,“阿迦……孤王该把你关起来,关进笼子,放在只能看见孤王的地方,只是孤王一个人的……”
成王声音渐渐沉,喃喃睡去,空留少侠一人,虽在炽热入火的怀中,却通体冰冷,面色苍白。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使了个巧劲挣开已经睡过去的成王,扶他躺下,又取了药贴敷在成王太阳穴上解酒——只是动作带着几分颤抖。
少侠几乎是即刻,就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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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少侠跑了。
成王捏着少侠留下的纸条,脸色难堪得犹如醉宿外加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实际上少侠昨夜为他敷贴的药十分有效。
少侠留下的字条条理清楚,先是感恩成王礼遇,再一通自谦表示自己不堪重任,最后又是诚恳地道歉表示此番不辞而别实乃无奈,若他日有缘,定当当面请罪云云……仲康手中的纸快被捏成一团,这人沉着脸连道了几声好。
——好一个他日有缘。
仲康甩袖在桌前踱来踱去,紧紧地攥着那纸条不放,半晌才停下动作,喊人进来。
这时他眸色沉沉,深处转过心思尽数为一身华贵黑袍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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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殿下微服私访。突遇刺客,重伤。
一条似真似假的消息席卷西陵城,很快便传至中原各地,一时间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几匹快马分别奔入九黎、江南。
少侠方至平遥镇,正想着江湖之大,人海茫茫,况且成王之人,野心勃勃……大不会浪费太多精力在私情之上,然而就在于茶肆歇息时,听见邻座有人议论成王重伤之事。
少侠脸色一白,心道成王向来左右不离高手影剑护卫,若如此尚能重伤——忽而思及江南时如遇见晚空般人物,出手间便可重挫影剑随从。
于私于公——
少侠甩了碎银留在桌上,人早早起身,策马再入西陵城,他想的是师门驻地自有许多成王门人在,消息应该更灵通些。然而谁知师门中也无再多消息,师弟也是心思焦灼,顾不上深究师兄为何不在府内,只抓着少侠道,“这下要遭,我听说只有殿下心腹进了府,其余人一律不见,若非伤势严重,消息不可能就此封住。”
“成王殿下……是因何被刺?”
“这我倒听说了些许。”师弟道,“似乎是府里什么重要人物被歹人捉走了,殿下震怒,亲自探访……”
“……………………”
“不管是哪家人物,眼下殿下决计不能有事,如今华夏军能有一战之力,皆靠成王在朝中支持。”师弟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急道,“师兄,你在成王府中,若方便,定要问清殿下情况,任何差遣,我冰心堂再所不辞。”
“………………………………”
少侠吐了口气,点点头,安抚好自家师弟,心烦意乱地往房间里走,然而师弟的话就像魔怔了般绕在自己耳旁不肯散去,多多少少隐约知道大概是要抓一个不辞而别的医师。
他此番回来,一是为探听成王情况,二是——
他捏捏药篓中那枚青色瓷瓶,当年于东海,鲛人曾赠与他丹药,可止血生肌,近乎起死回生之效。
把药送到即可,无需再惹其他事端。少侠吐了一口气,在房里静待夜色沉下,换上一身短打黑衣,探入成王府。
多年江湖历练下来,除去医术,少侠武功亦是见长,况且于府内居住过些时日,地形算的上熟悉,此刻他心切,倒并没多注意府上似乎戒备并无他想象的那般森严。
他翻墙躲入树影,待一队巡逻过去,匆匆进入院内不起眼的小廊。夜色已深,成王卧房灯火皆熄,俨然应是已经歇息。
起先少侠尚担忧护卫医者会贴身伺候,无法近身,但现下他倒松了一口气,轻轻推开窗,守夜的小厮在外间一下一下地点头,比起往常,似乎的确多出了两个侍从。少侠弹了些粉末进房,少许片刻,便见那三人沉沉睡去。
少侠熟门熟路,转身踏进成王寝室,床帘紧闭,房内一股中药混杂着血腥之气,叫少侠心中一揪,忧急间未免多出几分愧疚。
他轻轻打开床帘,待他看清床上情况,不由脸色一变,方急急转身欲要出门,便觉头重脚轻——
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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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再醒来时,头还有些沉,四肢像是泡过酒一般绵软无力。
他睁开眼,便看见成王好整以暇地坐在身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脸上眼底却是少见的上位者神色——却没半点重伤模样。
方一动,就觉察到左脚脚腕上的不适。
少侠一怔,旋即脸色一白,是脚铐。
“你醒了?”成王见他醒来,伸手摸一摸他苍白的脸,亲昵轻柔得如同情人般,贴心道,“口可干,可要用些茶?”
少侠没接成王这茬,但也没抬手躲开成王的动作,只是僵着身子道,“成王殿下这是何意?”
“阿迦是说重伤的消息?”仲康笑道,“如今西陵城内混入几队不怀好意的队伍,孤王若不放出消息假意示弱,怎能引蛇出洞。”说话间,他神色愈显温柔,“孤王万万没想到……阿迦你会闻讯而来,愿意拿这般贵重的东西救治孤王……”
少侠这才注意到成王另一手一直握着的青色瓷瓶,俨然是他晕过去前掉落出来的,盛着鲛人赠与的丹药。
少侠心下冰凉,只恨自己天真,又惊于成王无耻,一时间恼怒地说不出话来。
成王看出少侠情绪,笑意更重,他放开少侠的脸,却探手抚进了少侠的被里,少侠一惊,欲躲闪,却浑身乏力,只能任成王顺着他半敞开的衣袍摸到他的脚踝。
成王似在抚弄极为珍贵物件般用手指摩挲他脚腕上的银链,“若阿迦说的是这个……如果不给阿迦带上锁,只怕阿迦又要跑了。”
先前这人酒后醉话再度在耳边浮现,少侠面色更是不好,他半是绝望半是嘲讽地闭上眼睛,道,“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如何值得殿下耗费这般心思。殿下向来瞧不上当今朝堂昏聩,眼下如此行为,未免有辱殿下圣明。”
“圣明?”成王抬眼注视少侠苍白的面,笑声中未免太过阴沉,“在如今皇家走到现在,孤王靠的可不是光明磊落。阿迦,只管好好地留在孤王身边……也是为了你那些师兄师弟好。“
少侠闻言徒然睁开眼,盯紧成王,”什么?“
”阿迦不是曾在东海见过孤王真实模样?当应知道孤王的……”成王把威胁说得犹如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眼里带着帝王的情。
“孤王只想要你……要你一个人当孤王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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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剑部队明里擒拿城中勾结妖魔者,暗里清理不轨势力,西陵城再度轩然大波,一是庆幸镇守此地的成王殿下无恙,二是震惊于往日自己同歹命之人居一处,未免心有余悸。虽城中也有少数的声音指责成王借机铲除异己,但基本上还是一片歌功颂德,可见近些年来成王名声威望极高。
西陵城冰心驻地接到成王封赏,说是成王得以康复,全靠少侠献药。冰心中人到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却也为门下出了这般不藏私的弟子而高兴。
总之上下一片祥和,除了成王府内一片小小院落。
自他醒来,成王便亲手摘了去了那银链,但实际上,他却知道,自己依旧还是在被软禁着= =。
少侠不由叹了口气,心中既是恼火,又是无奈……更多的,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慌乱。
历练多年,或是失察或是有意为之,他也曾尝过牢狱滋味,但头一回经历这样的情形,一日三餐,尽是精挑细选,凭着他口味来,院中书籍也皆是医药中人梦寐以求——
但——
成王怎么会起了这样的心思?他不是要做明君吗?如何也效仿起了太康?
这话少侠也拿来不轻不重地刺过成王,谁知仲康一笑带过,毫不在意道,“大概孤王与他同胞兄弟,不过说起来,孤王有时还当真羡慕他。”
话不说尽,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少侠。
少侠本意只是想讥讽几句解气,却未料到又引来仲康酸的叫人牙疼的目光,恨不得开一方黄连苦参龙胆草给他。
成王虽不像外界传闻那般重伤不起,却也是着了点小道,惹了点皮肉伤,照少侠看来药都不用敷等着结痂即可,然而却每日叫少侠替他诊一次平安脉——
“殿下倒不怕我下毒么?”
少侠淡淡的垂着眼,忍不住道。
成王一脸笃定,“你不会。”
少侠预感成王接下来要好生酸一通,只得转移话题,“又非孕中妇女,殿下也不必思虑过重,大可无需日日……”接着少侠话便说不出来了,仲康趁着两人诊脉靠近时,反手抱住了少侠。
“孤王不过寻个借口见你罢了。”成王埋在少侠脸侧,又一副当年书生殷华的弱弱模样,不等少侠反手挣开,便急道,“叫孤王抱一会吧。”
……仲康如此示弱,反而正中少侠软肋。
怀里的身体逐渐由僵硬软化,成王不由又紧了紧手臂,“阿迦可知道,先前孤王于你如何牵肠挂肚,恨不得出了这西陵城顺着你的脚步走一遍……”
少侠听得愣愣的,却坚定地以为那是被酸得牙倒了。
情话缠绵绕在梦靥的银链上,人心皆是肉长的,一面软作绕指柔一面又被利器轻而易举刺入要害。
最终还是默默地等成王自己放手,他垂眉收起药材,抬眼不经意间扫见成王床头一枚小小的青色瓷瓶,视线犹如被烫到般,即刻别开,匆匆离去。
除了不让出府,其他鲜少遇见为难之处。
少侠照旧研习医术,成王专门开辟了院子收纳伤患,给他定期望闻问切,有所实践。除了偶尔动手动脚,政务缠身的仲康倒也无暇频繁围绕少侠,故而日子倒是同他先前进府没太多差别,这倒让少侠多少松口气。
直到——师妹到西陵。
驻地派弟子送信过来,他读完便开始发愁,当日答应师门起码要师妹在西陵城时好生照顾,眼下——
少侠叹了口气,当日再替成玩请脉时,纠结半天,才道,“殿下,有后辈从风晚林过来,路途遥遥,我先前应了师长要照看于她——”
成王抬眼看他,神情在烛光里有些模糊,半晌,他抬手抚上少侠的脸,少侠下意识一颤,后撤一步,便躲开了。仲康看了眼落空的手,似毫不在意地收了回来,不知想到什么,勾了勾唇,道,“若你就此一去不复返,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几日未曾听见这茬,少侠不由拧眉。
“阿迦既然想去驻地见师兄弟,自然可以。”成王带着点笑,却省下了下面的话——
却是要拿东西来换的。
少侠不知成王想法,只是觉得惊讶怎么忽然这般好说话,为免得这人改变念头,他也并未多问。
随手在西陵买些点心礼物,带回师门。
许久不见师兄弟,自然是一番热闹,何况不少人心知肚明堂里前辈这是有意撮合小师妹与少侠,更是少不了起哄,惹得师妹跺脚拔针,追着师弟扎。少侠无奈笑笑,递上点心才安抚下来。
他同师妹一起长大,自是知道这小小姑娘心里有主意的紧,嘴上不说,不熟得也难以看出,这人分明中意的是剑阁那边一位天天跑到冰心堂借药汤的傻小子。
还未吃晚饭,成王府那边便有人来请,说成王忽觉身体不适……
少侠听了嘴角一抽,却也没法推辞,只得嘱咐师妹好生呆在驻地,莫要乱跑。
师妹回他一个鬼脸,天真可爱,眼里分明瞧着剑阁驻地方向。
少侠叹口气,心道怎么有种养大的闺女被猪供了的错觉。
因与同门相见,少侠心情尚是不错,一路带笑,与前几日比起来,眼睛有神采了许多。然而殊不知这些看在成王眼里,却被当作了别的意思。少侠只当与寻常一般,等着成王做好摆出手来,半响却见眼前人迟迟不动,尚纳闷,就听——
“这般高兴,可是十分中意你家师长专门为你挑选的师妹?”
少侠乍听都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中意?”然后他才想起来,心道怎么成王也这般八卦,只得摇头道,“不过从小一同长大,难得再见,师兄弟都很开心。”他避重就轻,不过成王只听进去‘从小一同长大’。
“……孤王既答应你,许你出府,如今诺言已现,阿迦可该拿出点诚意报答本王了?”
少侠嘴角又是一抽,忍不住腹诽,我原本自自在在,哪里不能去,现在你倒有理讨起报答了?
仲康笑笑,道“不如今天便陪孤王用膳吧。”
成王话毕,侍者鱼贯而入,垂头捧盘,上得皆是家常小菜,却道道是少侠偏好,摆好便安静退下。
少侠心头终是不由一软,又多言解释道,“师妹早有意中人,我与她只同门情谊……”他这般说完,抬眼看见成王挑眉笑,又有些后悔,索性闷头吃饭。
他不知道,他多言那几句叫仲康十分受用,但也晚了。
少侠闷头吃饭,自看不到成王看他的眼神软得几乎能化出水来。
半响,少侠忽停住碗筷,只觉得四肢有些乏力,他有些纳闷,并不觉得染了风寒,怎么会突然如此?
“殿下,我——”
“可是身子不适?”成王挑眉笑道。
“许是今天没注意,着凉了。”
“阿迦多虑了。”成王起身,慢慢走至少侠眼前,缓缓捧住他的脸,少侠想躲闪,却觉得力不从心,只能任人拦住身体。这般境况,少侠再傻也反应过来了,“你——用药?”
“想要找到能瞒过你的方子,孤王也是费了些力气。”成王弯身抱起少侠,“阿迦师妹太多,孤王……可是难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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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疑似有过与成王同床共枕,但那也是喝多断片,毫无印象。眼下情况如何能比?
少侠吃力地抬手想要拦住仲康的动作,最后的效果却只似欲拒还迎般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在床边,把少侠轻轻放下,俯身撑在他身上,心上人在怀,即便不是如那日酒醉后眼角带红,于成王而言,眼前人一颦一笑皆是颜色。仲康按住心中急切,如抚摸珍贵宝物般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少侠的面颊。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距离,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无一样不叫少侠面上发烧。
不知怎的,脸上那若有似无的滑动惹起一阵酥麻,四肢无力间却泛出燥热。少侠喘了一口气,睁大眼睛,道,“这是什么药?”
“阿迦不必心忧,于身体无碍的。”眼前人因为自己的触碰泛起了红晕,仲康忍不住埋头吻了下去,含住那滴红的耳垂,轻轻地舔弄。少侠耳后最是敏感,猝不及防便忍不住一缩,然而他整个人都在成王怀里,还能缩到哪儿去,肢体蹭动,成王只觉得一把火顺着身体直直烧下去,恨不得即可将这人拆吃入腹。
——急不得,急不得。
他抬手拉开少侠的腰带,顺着衣袍缝隙,手掌贴上了那紧致的肌肤。双手一路顺着侧腰抚弄上去,少侠只能虚虚地抵住他的肩膀,这人偏着头,眉头紧蹙,似是想提起内力逼出药劲,然而他愈发力,愈觉得身上燥热,颈侧湿热的唇舌与背后那专挑着自己敏感处揉弄的手更是四处点火,惹得他不由绷紧了身子。
身上热流烧红了少侠一张脸,这人眼下显然有些慌了,身上人无论如何也推拒不开,体内燥热不堪,酥麻蹿起,下身本能地有些抬头。少侠倒吸一口气,忙拽住成王向下的手,道,“殿下、这——这于理不合。”
仲康挑眉,强忍欲望的亲王现下眼底都有些发红,哑着声音道,“这种时候,阿迦还不能唤我一声仲康?……即便是殷华也可。”
“……”少侠没反应过来成王如何还能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一时愣住了。仲康自是不指望他能即可顺自己心意行事,索性吻住了身下人的唇,趁着他愣神之际,捏开牙关,长驱直入,扫过上颚时明显感觉怀中人一颤,旋即变成了微微挣扎,那那些力道眼下只能当作情趣。先前只是轻柔舔弄,少侠一躲,成王心中戾气渐起,扣住少侠后颈,不叫他动弹,辗转吸吮。
仿佛呼吸都要被身上人抢光,少侠原本只是乏力,眼下却被成王吻弄得头脑发晕,胸前一点冷不丁被捏住揉搓,带起的奇异快感更是让少侠呼吸不畅,喉咙间模糊地碎出呻吟,眼角也被憋出了泪光。
情欲不受控制地升起来,抵在布料上,与他紧贴的仲康自是清楚感知,身下人由挣扎渐渐化作酥软,成王才放开他,顺着他的下巴吻下去,舔湿了那人的喉结,又不轻不重地咬着隆起的锁骨,留下一个个淡色的痕迹。
“别——”少侠试图抓住成王的手,却远不能拦住成王的动作,身下要害被人握住,饶是少侠也忍不住喘起来,这会他声音也因情动哑的不成样子,话音刚出口,就被成王弄得只剩下破碎的呻吟。那动静过于羞耻,少侠索性咬住下唇,不肯再吱声,侧脸埋在被褥中,闭上眼睛,好似眼不见为净般。
殊不知失去视觉,在黑暗中身体更敏感。
从胸前一路向下,一个个吻落下了,便带起战栗。成王一手夹捏着少侠胸前凸起,一手反复揉弄他的摇臀,凡是手到之处,皆惹出阵阵酥麻。忽而少侠到吸一口气,猛地弓起身子,扶住成王肩膀,“啊……你、你……殿下!”
下身被忽然吞进一个温暖湿滑之处,少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屈尊为自己做这种事的成王。
贵为一国亲王,仲康自然是没服侍过别人的经验,但心上人在跟前,又一心想要这人顺服,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成王生的好看,星眉剑目,书生打扮则翩翩公子,穿上亲王袍服又是另一番贵气逼人,然而现下半逼着眼吞吐的模样落在少侠眼里,绕是清心寡欲如他,也不由心中一跳。强烈的快感伴着火热烧上身来,少侠有些茫然又有些焦灼,连成王沾了药膏抚弄身后的小口都没反应过来。
下身前所未有的刺激叫少侠没多时便丢盔弃甲。
少侠颤着身,白皙的躯体上泛起了薄红,眼角带着一点湿气,他瞧见成王嘴角尚带着一些白色痕迹,更是说不出话来,索性闭上眼,一副任他去吧的模样。仲康再度俯身拢住他,两个人肌肤相贴,成王吻住少侠的唇,迫着他尝自己的味道,手上极为细致认真地扩张那紧致的入口,宫廷带着点催情作用的润滑甚是好用,趁着少侠情动之际,穴内很快便湿软起来。
手指在体内进出的异物感让少侠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不知是药物还是那软膏的原因,只有些轻微的胀痛。他能明显地感知到手指的动作,愈来愈向里,直到——
“唔——”电流般酥麻窜起来,少侠情不自禁闷哼出声。仲康勾起唇角,那根多多少少又起了一点精神的东西告诉他找对了地方,连续的触碰和刺激叫少侠颤抖起来,成王一面扩张,一面舔吻着身下人敏感之处,时而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叫少侠的名字,说些叫人目眩的情话。少侠把头埋在身上人颈窝间,喘着气,手指在身前身后带起来的奇异的快感纠缠起来,欲望再度不受控地抬起头来,而耳边织绕着成王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提醒他这些酥麻皆来自何人、皆是为何。
见润滑的差不多,成王抽手出来,用膝盖挤开少侠的双腿,早硬得精神的欲望磨蹭着那湿润的入口,“阿迦,我会让你舒服的,不要紧张。”
说罢,那炽热的物件便缓缓抵了进去。
即便是准备充分,那物也比不得手指,窄小的甬道叫成王侵入得有些困难,然而紧致的包括亦叫成王当真明白销魂二字。
身下人紧绷的肌肉也让成王知道少侠此刻并不好受,他心疼归心疼,但火烧眉毛,如何能停的下来,愈发坚定地挺入,手上更是殷勤抚弄他身前。
少侠此刻既觉得痛,又觉得有些晕,成王再度吻上来的时候,只能任他纠缠住自己的唇舌。
全部进去时,仲康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喟叹,垂头看少侠睫毛沾着微颤的泪珠,忍不住轻轻舔去,顺着眼角吻至脸侧,“阿迦,阿迦。”他强按着欲望观察着少侠神情,直到见少侠眉头不再紧皱时,才动一动下身,一动起来,那湿软温暖的地方似不舍低吸纳吞吐着自己,成王哪还忍得下来,一面顶弄,一面撸动身下人的挺立。
前后刺激叫少侠脑内炸成一片,掺杂着痛楚的快意像火一般蔓延开来,惹得浑身滚烫酥麻,他一张嘴,便有呻吟泄出,少侠忙用手捂住嘴,咬紧牙关。成王舔着他的耳垂,握住少侠的手,迫着他同自己五指交错,像催眠般蛊惑着“阿迦,我想听你声音,不要咬着自己,阿迦、阿迦——”说话间,更是发力抽插顶弄,处处皆研磨到那最为敏感的一点——
饶是少侠再怎样强忍,破碎的呻吟也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溢出,甚至带起了哭腔。
这声音于仲康而言却是最好的催情药剂。
“叫我的名字,阿迦。”成王犹觉不足,顶弄之余,撸动少侠欲望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捏住少侠那里。
少侠只觉得身后要命的一点被不停的撞动,刺激起来的快感堆积在身上,眼看就要发泄时却被捏了下来,他带着眼泪看成王,酥麻与寻不得出口交织,叫他难熬的紧。“松、松开好不好——让我、啊、、啊、”少侠零零碎碎地声音勾得成王更是渴求。
“叫仲康,叫我的名字,就让你舒服。”成王反反复复地在少侠耳边催眠,终于在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少侠带着哭腔叫出了这人的名字。
发泄的瞬间甬道收缩,再加上心上人情迷意乱的呼唤,仲康毫无悬念地跟着也一道射了出来。
被压着折腾这样许久,少侠愈发觉得四肢无力,瘫靠在仲康怀中。成王心事达成正柔情蜜意,一时间还舍不得打少侠身子里出来,磨磨蹭蹭又惹起火来,少侠方觉得体内那物再硬起来,紧了最大的力气,忙提身——
那话出来了是出来了,少侠刚一翻身,就被成王从身后抱住,再度挺了进去。
“阿迦,就一次、就再来一次好不好。”
少侠哪里还说的出话,只能任凭成王带起欲望,沉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