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给成王开车简直好难!论成王如何不被按住打、可以顺利推倒玩家(ノ=Д=)ノ┻━┻
-----正文-----
“最近怎么不见先前那位年轻大夫了?”
西陵城东的医馆里头,来抓药的少女忍不住打听起来,以往总能在隔间偷偷瞧见那穿淡绿长衫的冰心弟子,听说还是成王殿下的门客,更重要的是……那般好看。
“你说完迦师兄呀……”替少女打包草药的小哥弯眼笑笑,“前些日子成王殿下受伤,需要一段时间调理,师兄是殿下点名要用的……不过前两天听说师兄好像病了,不知道是不是操劳所致……”说着,小哥露出点担忧,带着问话的少女也不禁皱起眉毛,好生挂心。
然而在旁人眼中染病的少侠,此刻正喝完一碗药,然后在侍从巴巴的眼神里无奈地躺回床上发霉。
先前被不知轻重地折腾了一晚上,况且成王向来养尊处优,自然不知如何清理干净,发热风寒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夜里炽热的触碰像闪电般在脑海中一略而过,少侠下意识把脸埋进被褥,幻想用锦被降低些许热度,不过并没什么效果。听见侍从脚步声远去,才默默地冒出头,体会到什么叫幽幽地叹了口气。
——若非要形容一下这时候的心情,那大概就类似于师姐爱看的话本小说里头,被恶人囚禁的少女不吃不喝整日呆呆望着窗外的样子吧?
少侠哭笑不得地想,眼下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平心而论,成王之意……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诚。
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实在对当金丝雀没什么兴趣啊啊啊啊!话说回来了!原本自己能自在满大荒跑,斩妖除魔,却因权贵私情困于一方天地,而且还以他同门师兄弟做为要挟……更何况还被迫着做了那样的事……怎么想,生出些怨恨才是理所应当。
少侠愤愤地翻了个身,却没坚持多久,终究还是松了眉毛。
若当真非说是恨,未免有些言过其实。少侠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面的滋味,复杂得快结成了麻花。
药效没有给少侠太久的纠结时间,很快,他便又睡过去了。许是心中有事,睡得并不踏实,意识模模糊糊,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好像又回到他被成王用计骗晕过去的那天,那时他醒来,脚上被扣了银链。
沉睡的少侠皱起来眉毛,他梦见自己被一条链子锁住了脚,那链子很长,足以他在院子里走活动,从屋后的汤池到桌案书房,但若想再多走,却是无能为力。
链子极为结实,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铸成,少侠拼劲了内力也无法挣脱。只能成日被锁在成王府内的深院中,除了一日三餐,他能见到的只有成王一人。
偶尔远远地,从院门口望见自己的师弟从跟前匆匆走过,留下一瞥,如同看向陌生人——
少侠蒙猛地睁开眼睛,从这个实在谈不上好的梦中惊醒,下意识活动活动脚腕,不由松口气,“原来只是个梦啊……”
成日被锁链铐住脚,那岂不是连裤子都没办法好好换了?!简直细思恐极!少侠嘴角抽一抽,想起身擦擦被噩梦吓出的冷汗,却有人动作比他快。
“怎么,阿迦梦见什么了吗?”成王侧身坐在床边,伸手扶住欲起身的少侠,动作轻柔和缓得让少侠错以为自己身患重症生活无法自理……
听他这么问,少侠不由想起梦中罪魁祸首,额角顿时发痛,一时间没什么好脸色,任成王将自己扶起来。
成王并没坚持等什么答案,眼下心意达成正柔情蜜意着,看少侠面色沉沉全当这人尚恼着那一夜——于成王而言,这点脸色简直就是情趣!
抬手用锦帕擦擦少侠额间的汗——少侠倒是想避开怼一句“不敢劳烦成王殿下”,但一想到这要说出来指不定要听几耳朵酸话,没准还会颠来倒去提那个晚上——心思如此回转,少侠索性任他去了。
“等下会有人送晚膳过来,都是暖性的粥菜,只不过口味还是有些清淡。”成王擦完汗,并不离开,摸一摸少侠的额头,又攥住了少侠的手,口中得话更是贤惠的哪里还是个亲王,“阿迦眼下病着,吃不了油腻……是我的错,下次……下次……定会多顾惜阿迦神子。”成王说得一脸期待与回味无穷,少侠听得脸色一白,恨不得立刻把手挣出来。
下次?
尼玛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
原本一个小小的着凉和某些不可言的秘辛愣叫成王养了好几日。
少侠以为自己天天吃素又顶着成王这么大的压力,定然会日渐消瘦,结果谁知道痊愈之后还沉了两斤。腰间的手不老实地拂过小腹,少侠忍不住缩一缩身子,却还是避不开耳后的热气。
“阿迦总算长了些肉……”成王从身后揽住怀里的人,一边摸着,一边感慨。自从那夜生米煮成熟饭,仲康每日临到就寝时分,便硬赖在少侠这里不肯走,信誓旦旦地说什么阿迦你现在病着我如何放心的下blabla……
开始少侠还提心吊胆,但尚好,成王顶多是亲亲抱抱,没其他什么举动,好歹让少侠松口气,又忍不住凄凉地在脑中念叨,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底线已经下降到如今境地了!
——但是!这种随时都可能会对你动手动脚、但你又不能把他揍成猪头的情况究竟该怎么办啊……
少侠默默地面对着墙那一侧,只能装作已经睡着,心里想着这种情况大概连师姐的话本里面都没有。
睫毛明显还颤着,嘴角抿得那般紧张,身体也没放松,成王瞧得一清二楚,却并不戳穿他,只是稍稍收紧了手臂,带着笑声安慰道,“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睡吧,阿迦。”
少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杆头,身边空荡荡的触觉,倒让他惯性地松口气。
太康远在九黎,沉迷酒色,仲康只有代理中原朝政,虽不会正经的早朝,却也是要在凌晨天蒙蒙亮时,处理一整日的政事。
他穿衣起身,洗漱毕后,门外候着的侍从便送上了早膳,少侠坐在桌子前叹了口气,大概能预想到这一整天度过的方式,在这个院子里看书、理药,膳食皆会按时送上来,若无要紧事,仲康就会颠颠地穿作殷华的模样,跑来坐在一张餐桌上。
这人会捡着些无关紧要的政事扯一扯,或是说说眼下战事、江湖传闻,若有师门的消息,也会谈一谈,时不时还要夹带些酸话——非要形容一下,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甜言蜜语吧。
若姒仲康并非那个野心勃勃的亲王,这样的生活,可能于一个深闺女子而言,许是还不错的吧?
“阿迦,你可知司空墨此人么?”成王抬手给少侠碗里放了一只虾仁,为讨好心上人,仲康也算得上下了血本,往日随身侍奉起居饮食的侍女太监一律不再带着,生怕少侠拘谨不适,眼下更是学会了帮人加菜。
少侠俨然已经习惯了,知道若是不吃,等着自己的要么是哀怨涛涛,要么就是索性怼到自己嘴边要亲自喂上来的手,如今早已懒得再在意夹菜不夹菜的问题了。
听成王提到这个名字,少侠一晃神,“我先前在巴蜀曾去过一处,尽数为匪徒所占领,甚至藏匿个别尸兵,若不曾记错,似乎叫望川镇,因它东接蜀州城,我倒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仲康兴致勃勃,“不知阿迦是听到何种传闻?”
“当年蜀州沦陷,书生怨气不散,凝墨成魔,这也是江湖传言,正是一名叫司空墨的书生祭了自己一身的血肉灵魂,换得千百书生重生,他们留守蜀州城,自称鬼墨门派,匪寇不敢侵犯,普通百姓也更是退避三尺。”少侠把自己所知传闻的一一道来,“最初我本以为这位先生已命陨墨池,但望川镇偶尔有鬼墨弟子身影出没,斩杀匪徒尸兵,我听那里的老人说,鬼墨弟子的掌门人正是司空墨。”
“当真如此?”成王接道,“在我还是皇子之时,便曾听闻司空墨之才名,只可惜……“他叹口气,继续道,”况且王朝朝廷亏欠蜀州良多,如今无法为往事给当年那些书生一个交代,却也想有所弥补。不过影剑再三探究,皆止步于墨色魔气结界之外,无人可入。”
说罢,他很惋惜地摇了摇头。
少侠愣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什么,半晌才慢慢道,“殿下要失望了,鬼墨之所以称之为鬼墨……是因为他们早已算不得生人,我虽不清楚河中缘由,却知道鲜少有鬼墨弟子会离开巴蜀之地,恐怕……他们是不能为殿下所用了。”
“……”成王闻言哭笑不得,探身向前握住少侠的手,苦笑道,“阿迦,莫非在你眼中,我当真便只是这样一个人吗?”
少侠定定地望向眼前尚是当年书生打扮的仲康,不再说话。
仲康终是无奈,道,“瞒不过你,我听闻鬼墨弟子不惧幽都邪气,若他日可为我所用——可惜、可惜……”他摇摇头,“罢了,我们不说这个,再过些日子,我欲到冰心堂一趟,拜访掌门与诸位掌针,不知阿迦可愿同往?”
*********
成王并不算是一个非常注重排场之人,当年他于水患之际,为简单便捷,尽早到达,能微服下江南就看出一二。
这回到冰心堂拜访掌门之事倒并不像去江南那般秘辛,不过也未如少侠想象那般繁琐麻烦,成王礼节周全,身边人手又个个能干,早早便预备好了礼单物品,耽误行程的物件安排了提前出发,压根没有亲王出巡那般排场。
这倒让少侠松了口气,轻车简从,多少没那么别扭。
少侠心思简单,殊不知成王打的什么充满粉色泡泡的主意。
从少侠应下要一同至冰心堂后,成王就开始琢磨这趟行程该如何如何,他甚为怀念当年江南风雨飘摇,两人共乘一骑的场面。只是眼下照少侠的别扭,那人决计是不肯再与自己同骑,改成马车也是不错的。
不要太宽敞的,最好两个人只能挨着坐在一块,多多地铺些软垫子即可,暗匣里头可以添上少侠平日爱吃的干果点心,若是可以……
仲康深吸一口起,默默地伸出手,十指交错,扣住少侠指尖,付诸行动。
自打成王死皮赖脸缠着他、甚至夜夜都跑到他那间榻上就寝,少侠就没指望能成功在路上摆脱成王、与他分开前行的可能,也算某种程度上的认命了。故而见那人满眼笑盈盈地拉着自己上亲王车辇,少侠都懒得再推辞,在心里念念叨叨地安慰,仲康用的东西,总归是最好的,全当图个舒服了。
这会儿少侠正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养神,车轮滚动的声音保持一定的节奏咕噜咕噜地响,听得人昏昏欲睡,少侠原本是怕尴尬,故而闭着眼睛,结果没一会儿就沉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快要和周公见面。 手指被握入旁人掌心都未太觉察。
成王手臂越过少侠的后背,把人圈至身畔,叫少侠的头恰好搁在他肩膀上。少侠迷茫而没什么提防心的面庞惹得成王心情大好,握住少侠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把玩。
欲睡未睡的人呼吸平稳缓和,鼻息间似乎都带着令人心神平和的药香。
江南时这人亦是如此,毫不设防,心又甚软,不过三言两语就倾诚以待,以命相袒。
那时一路奔波至木渎镇,仲康装作酸腐书生,捞本似地拉着少侠品茗听曲,重重刀光剑影的暗机之下,他还能体会出点年少初情动的好滋味。
少侠精神绷了一路,难得在吴侬软语间略微松弛,脑袋小鸡啄米似地点来点去,成王那会儿看得既好笑又喜欢,就把人拦到怀里,让少侠靠着自己。
如此回想早先与少侠真正心无间隔的些许时光,成王不觉莞尔,垂着眼睛,微微划弄少侠指腹。
若自己当真一布衣书生,大概甚早……便能如此与这人如此日日相处了吧?
少侠虽出身江湖,却以针为武器,且常年接触百种药材,近日又短不了在成王府上泡药浴,葱白手指骨节分明,不似女子那般柔若无骨,但肌理细滑,触叫人想入非非。
成王莫名又思及许久之前,这人醉酒后满面酡红,将自己当做殷华,一吐胸中真言,那日情难自已,压着这人、拉着他的手一度抚弄彼此欲望。 却也是这般相似美妙滋味。
成王追忆得口干舌燥,原本脑子里面还只是纯洁的几幕欢愉画面,一转眼,眸光变得暗沉复杂,染上近乎独占的欲念。
仲康还能想起仅有的两次肌肤相亲的接触,火热的、紧致的、滑腻的……几乎称的上完美的体验,不管是肉体上,还是心理上。 哪怕只是他单方面的掠夺。
成王呼吸耐人寻味的急促起来,圈住少侠腰肢的手臂收紧,侧脸贴近少侠的鬓角,双唇挨着那滑润的肌肤来回摩挲,动作间带了几分情色。 这人还不完全是自己的。 阿迦的身体,总是让他着迷,只要碰过一次,就会食髓知味。
…… 实际上,少侠就在成王蹬鼻子上脸摆弄他手指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愿意老听成王那些有的没的酸话,还是别的乱七八糟念头,少侠鬼使神差地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索性靠着成王没动。
但这会贴着自己的人动作明显异样起来,隔着布料传过来的温度提高一个档,那触觉少侠再熟悉不过。
毕竟他还是个大夫,毕竟他……以前晚上成王非要圈着他睡在一起,虽说没再做出格的事情,但成王也是磨磨蹭蹭地在他背后硬过几回,也不知道怎么下的火……
有时候少侠诚意地想想,这么折腾下去,成王要有阳痿的危险,非常想建议殿下别再硬憋着搂着自己一个大男人睡觉,亲王即便没后宫三千,温香玉软也是轻而易举可以找到吧? ……不过他不敢说出口就是了,生怕成王恼羞成怒,再找他证明一下就糟了。
少侠耳垂脸颊被胡乱亲得发红,他连忙直起身来,咳嗽一声,同样是男人,他当然知道成王生出了什么心思,一面感慨姒仲康在马车上也能发情的本事,一面身子超后退去,想要脱离成王的控制范围。
“阿迦,你醒了?”成王声音沙哑,俨然情动。
“殿下,失礼了……”少侠尚想着装傻,然而却完全低估了成王的执着和无耻。
仲康一把拉住少侠,马车内原本空间就不大,少侠不欲闹出太大动静引人注目,却反而被这人得寸进尺,成王欺身上前,复而将少侠抵至马车墙壁上,脸近得彼此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目光灼灼,盯紧少侠——
“阿迦,我们做吧。”
………………
…………
……“你、你说什么?”
少侠当时就惊呆了,磕磕巴巴,为成王突然如此奔放地挑破窗户纸——也许那玩意只存在于少侠的心里——而感到手足无措。
成王当然没指望要少侠给他个满意或肯定的回答,也不等少侠再多做反应,埋头便于吻上那双垂涎已久的薄唇。
少侠头一偏,避过了成王的动作,火热的亲吻落在脸侧,成王契而不舍地捏住少侠的下巴。
“住手!”少侠抬手便攥住了成王的手腕,低声呵道,“成王殿下!”他有点慌了,这人一向不擅长应对来自成王近乎无理的索求,狭窄的空间两人紧密地纠缠在一处,少侠已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顶着自己的东西,那玩意硬得发烫,硌在他大腿上……
论手脚功夫,一百个姒仲康在少侠面前也是白给,然而……
少侠毕竟有所顾虑,不愿太过撕破脸皮,只一味避让。
被怀里人百般阻挠躲据,成王莫名感到一阵焦躁,沸腾的热血与欲望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太久求而不得的失落与迫切,令仲康眼底浮现厉色。
“阿迦,不许躲我。”
……不躲你,难道躺平等着你来上吗?
少侠几乎要被气笑了,他一仰头,身子朝外一偏,手臂用力,恰将成王推开,整个人撤至马车软垫之外的空间,有点狼狈地半跪在地上,喘道,“殿下,请自重。”
成王俯视跌在地上的少侠,盯住那双已然泛起水光的明亮瞳眸,心里百种滋味,欲望燃尽理智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称得上绝望的神色。 “阿迦,你便如此不愿同孤王亲近?”
成王同少侠说话,甚少用那些代表尊位的自称,然而此刻身心受挫,仲康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痛苦,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滋味,他整个人都阴沉起来,眼底晃动的火光间掺杂着几分无可奈何至极的悲哀。
“阿迦,孤王若当真乃一介平民布艺,你可愿意……”亲王言辞间,竟露出不可思议的哀求。此话,在甚早前,在少侠偶尔冒出的念头中闪现过,不过他未曾深想过,因为——
“殿下,”少侠垂着眸子,强自镇定开口淡淡道,“不可能的假设,并没有意义。”
在某种意义上,坏就坏在少侠心软,居然还苦口婆心试图劝服一个鬼迷心窍的存在,不然直接一个手刀把人敲晕,什么事也没了。
少侠焦急脑汁,挖了些大道理,无外乎男子与男子原本就有悖伦常,况且殿下胸怀大荒四方,自不会沉溺私情种种他极其不擅长的话,半晌不见成王应声,他满心以为兴许把这人说动了几分,刚抬头想要做个总结时,成王抬手,一把拉住少侠的臂膀。
少侠猝不及防,未回神就被大力翻压在身下,痛呼一声,毕竟车内狭窄,他这样突然被拽过去,绕是四处软塌厚锦,也是被撞得头晕眼花。 但少侠一时顾不上这个,睁大眼睛,在触及成王目光时,他身子轻微一颤,本能地被不好的预感笼罩。
“阿迦,我本不想强迫于你。”成王手指沿着少侠的脸颊轻轻摩挲,眼睛里的光可以称得上爱恨交加,“别逼我做孤王……用什么其他的东西,来当成得到你的威胁……”
仲康感受着怀中的身体即刻变得僵硬而冰冷,就知道这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同门、他为数不多所在意的人,种种皆可做那个高高在上的成王殿下掌心把柄,生杀予夺。
少侠咽一下口水,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逼你个大头鬼! 绕是少侠好涵养,也忍不住在心里动粗,然而这人打不得骂不得。
少侠深吸一口气,才说出声音,“殿下,您是要站在高处的人,有大志向。” 成王闻言忽然笑了,“若掌中权势磅礴,却连一个人都得不到,未免太过无趣。”
听成王的话,少侠既气闷又无可奈何,只觉酸得牙疼,恨不得干脆放开拳交把姒仲康按在地上揍一顿,好把他脑子打得清醒点,连师妹爱看的话本都不带这么胡闹的! 少侠脑子里面杂七杂八地冒着各式各样的念头,力图压住打心底冒出的凉寒与慌乱,他的眼睛终究泄露了几分心事,再回神,成王微微垂头,薄唇贴在他眼睑。
“殿下……” 接着,少侠就看到成王极其不要脸地从暗匣中摸索出一不可思议的物件,那小瓶盖子一开,脂膏奇异而诱惑的香气立刻溢满这小小的马车间。 少侠脸都白了,“你、你为何会……”
他忽然失了再挣扎的力气,因为心里知道姒仲康明显是就算用拼着不要脸不要名声,也要先满足了他不可理喻的欲望。
少侠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拒绝再看成王,他也说不清,到底是该感慨,还是该愤恨。
既然那么稀罕这具身体……那就随他去吧。
成王解开他衣服,火热的掌心贴上他胸膛时,少侠本能的颤抖。成王的动作有些迫切,却及其温柔,如触珍物般一路抚摸着那劲瘦的身体,滑腻而紧实的触感不一催使着,让他体内的渴望异常贪婪嚣张地叫嚣。
得到他。
得到他。
“唔……”富含技巧性的揉捏捻弄,让少侠不适应地弓起身子,倒吸一口冷气,暴露在空气中的茱萸逐渐变红变得硬挺,怪异的酥麻打那被不断触碰的两点上蔓延至全身,成王埋头含住其中一个,舌尖百般挑逗。
少侠胀红了一张脸,像醉酒般满是绯色。
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能推开。
可是……
少侠抿着唇,皱眉暗自忍耐着那双手愈发肆意的撩拨,胸口,脊背,腰肢,小腹……玉色的肌理上晕染出酡红,在成王眼中显得异常诱人。
“阿迦,你真美……”
仲康火上浇油地咬在少侠耳垂上,那炽热的鼻息叫少侠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堪比最上等的胭脂,仲康最知道少侠耳后的敏感处,轻轻地舔吻,勾得少侠身子不住颤抖。
即便抗拒,少侠依旧也是一个正值青春、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仅有的一点经验,还全是跟身上这人,眼下哪里禁得住如此手法娴熟的撩拨,全身的热血向身下涌去,双腿间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渐渐精神起来。
少侠羞耻地按住眼睛,试图逃避这一切。
但是成王如何肯放过他,极尽撩拨挑逗,捻捏少侠胸前的乳珠,抚摸他的臀肉,最后握住那根开始站立可怜兮兮吐水的东西。
少侠像脱水的鱼,身子反射性一颤,险些再度撞到头。成王略显猴急地七手八脚把少侠压在椅子靠垫上,套弄掌心来自少侠的火热,拇指刮过顶端,灵活的四指时而沿着茎身滑动,时而把玩那两颗淡色的玉球,感受着手中那话愈发精神,不由欢喜道,“阿迦……也喜欢……”
少侠咬住下唇,努力克制着想要呻吟和扭动身体的欲望,快感如潮水,一波一波冲刷着他的理智,似乎不把他拖至深渊不罢休地那般强烈。
成王身体的温度太灼人,除去布料此刻肌肤相贴,少侠几乎觉得自己也要被迫着染上那样火热。一团坚硬滚烫得物件抵进他的腿根,仲康急切地拢住怀中人的双腿。
男人这种生物性子起了,特别还是意中人在怀,成王头回尝到等不及的滋味,若不先缓解一二,他生怕自己不管不顾地就要闯进那销魂之处。
“唔……哈!”一声支离破碎的闷哼,少侠抓住成王的臂膀,敏感的会阴与大腿内侧的嫩肉叫那话来回抽动折磨得发烫,终是耐不住从齿缝间溢出了声音。
那声音于成王而言,不亚于鼓励。
仲康摸索着沾了许多软脂,探到少侠身后双股间,按压那紧紧收缩闭合的褶皱。
“放松、阿迦……让我进去……”
“别、……”少侠咬住牙关,勉强吐出一个字来,下身源源不断的欢愉潮水一样腐蚀着他的意识,自骨子里蔓延出一种陌生的酥软,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被那人握着的一处。
“别再、不……恩……”
然而他只言片语的抗拒根本无法阻止成王坚定的动作,私处再度传来被异物侵入的不适感,少侠下意识就提气扯身,差点想一巴掌拍死成王。
精虫上脑如仲康,哪里知道自己尊贵的性命就在情动间鬼门关走一圈,根本不怕死地拼命压住少侠,“不要躲、阿迦,把你给我……”
手指不断开拓紧致火热的甬道入口,微凉的脂膏滑开,逐渐让紧绷的肠肉软化,手指的抽动变得顺利,成王跟着增加一根手指。
然而要害就抓在对方手里,少侠能躲到哪去,跟前的人不能打不能骂的,绕是他一身本领居然没处使,硬是叫原先在他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再度挤了进去。
事后成王尚得意洋洋地想,多亏他家阿迦实诚心软,若是中途勃发着忽然被劈晕,大概日后吓出毛病也说不定。
“……啊……”
哪怕有软膏润滑,少侠依旧能够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从私处劈开,那种痛不似皮肉之伤,似乎异常难以忍受,他身上现出一层薄汗,额角青筋微起。
“阿迦……放松、忍一忍……”被那处紧紧挤着,成王也不见得好受到哪去,但心理的愉悦远远压过肉体上快被夹断的蛋疼,他包含技巧地抚慰少侠因为疼痛而有些疲软的物件,捻揉胸前的乳珠,仲康仔细地观察着少侠的神情。
除去强迫这一点之外,对待少侠,在床上,成王简直称得上是最温柔细致的情人。
……不过单单是在马车里霸王硬上弓这件事,就足以在少侠心中打个负分差评就是了。
待到少侠眉间多少有些软化,成王才试探性地抽动下身,少侠不由自主轻叫一声,旋即咬住下唇,仲康覆指过去,摩挲少侠的唇瓣,时而舔吻,“别咬着自己、阿迦……我想听你的声音……叫出来……”
外面都是耳聪目慧的侍从,随时有可能被发现马车中所发生一切的紧张感刺激着少侠,他眼底很快露出水光,眼角渗出的泪珠尽数被成王一一吻去。
身上柔情,身下却逐渐狂野地耸动抽动,那密处吸咬纠缠得成王头皮发麻,与心上人身体连成一体的愉悦令快意成倍地累加,耳畔尽是那人抑制不住的低吟……
“阿迦、看着我……”
成王抵着少侠的额头,鼻尖对鼻尖,“阿迦、你是我的人……”
********************
车行过巴蜀、穿九黎,方至西隅天虞岛风晚林。成王这人不管心里作何想法,大面上向来周全,途径九黎皇城时还献上两个美女、两车华礼,跟他家皇兄打了个招呼,那意思是皇弟我要去冰心堂踏青,已经在你这备案过了。
至于少侠,自打那天过后,他就恨不得憋在马车里不出来,路遇驿站时,少侠也多呆在屋里,倒并非他矫情磨不过面子,而是成王那个……
不太好听的词汇自动在少侠心里消了音。
难得再开荤,成王就差一次吃个饱死鬼,马车本就不是什么合适的地方,绕是少侠身强体壮,也被颠来倒去折腾得差点散架,那私处亦是肿痛不适,连走路都颇是别扭。
少侠怕旁人看出什么端倪,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反倒是成王,满脸的春风得意,在少侠这翻倍的百般温柔体贴,安排下去的菜谱尽是柔软好消化的,还怕委屈少侠,喜滋滋地陪着少侠吃那些寡淡粥点。
“殿下大可不必这样……”
少侠本意是想说,您不必跟着委屈喝粥不吃肉。
结果成王一边给少侠夹菜,一边道,“与阿迦同寝同食,我乐在其中,阿迦莫要再赶我走了。”
……
风晚林近在咫尺,成王不知从哪听说龙津山庄旁边的艇仔粥做得一绝,堪比雷泽当地滋味,便起了性子,停了队伍,换上一身便服,扯着少侠去尝。
“阿迦,看来你先前颇为照顾这里生意啊。”
以往在师门,少侠短不了会伙同师兄弟到山下买点小吃,大多都是农家小菜,非说成珍馐美馔,那也就骗骗仲康这种外来户。
刚刚点菜时,摊主一眼就认出少侠,甚为欢喜,成王有心引着摊主说话,那热情的中年人噼里啪啦把少侠少时那点破事倒了个干净。
少侠无奈,挠挠头,苦恼地斟酌道,“殿下大可不必……拐弯抹角,若想知道我的来历,直问便是,我还不至于骗得过殿下。”他想了想,索性自己说了起来,”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师父捡到冰心堂,从小跟着师门中长辈住于紫荆谷,后来随甘草掌门迁居新冰心堂,平日习药练武,无甚特别,岁数到了下山历练,后面的事,殿下大概也都查到了。”
“你想多了。”成王哭笑不得,偷偷地摸了摸少侠的小手,倒没太招摇,“我只是想……多知道些阿迦的事,我常年在西陵城,只叹识你太晚,错过许多,如能有所弥补,我自是要将关于你的种种,一一记在心上。”
……这话酸的!
情话简直像不要钱!随时随地都能飙。
少侠才反应过来,嘴角抽了抽,十分后悔自己多嘴,赶紧埋头吃饭。
趁机又表白一番心意、少侠还没反驳,成王心情大好,连简陋餐菜也吃的津津有味,只要少侠在场,成王这里根本没有食不语的规矩。
“这次拜访掌门与各位掌针,乃为九嶷之渊之事。”
一路上成王只顾着和少侠腻歪,并不提来冰心堂目的,少侠想着可能有什么秘密,自然也不会多问,这会儿成王反倒自己说出来了,“前些日子我接到快报,前线异动,似有人窥探此中秘宝……”
“……秘宝?”少侠有些惊讶,隐约想起自己蹭在中原与太虚观的些许交际,“殿下指的是?”
“说是秘宝,也不算准确。”成王叹道,“太虚门人曾告知于我,此处有通往邪影之世大门,无数邪佞之辈妄图从此获取力量,无论是谁,一旦阴谋得逞,遭殃的怕是九黎百姓。”
少侠了然,“九嶷之渊邪气一旦溢出……”
“没错。”成王点头,一反往日嬉皮笑脸,“为此,我欲与掌门掌针商议,提早预防……另外则是……”成王话音一转,忽而捉住少侠的手,轻声道,“阿迦,你愿意入我影剑麾下?”
……
冰心堂。
在紫荆谷一场不可思议的花雨指引下,冰心堂找到了新的希望,净月神树在这片土地扎根,飞桥楼阁横跨山谷,那是为医者特有朴素而沉静的风格。
垂曼长灯,药草芬芳,恬淡的绿色覆盖视野四方。
无论何时,再度踏上熟悉的土地,少侠都会打心底里平静起来。
初至冰心堂,天色已晚,不便议事,成王顺势请少侠带自己看一看冰心堂风光。
一路走下来,成王感慨,“百闻不如一见,冰心堂不愧神农之后。”
客套话说完,这人心怀叵测,打听少侠住哪。少侠心无邪念,不作他想,坦然道,“细分来说,我是兰汤苑弟子,在东边。”
成王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兰汤苑?”
“我兰汤苑以药浴闻名,而且苑里还有天然的温泉,不少弈剑荒火弟子慕五福六彩泉水之名而来。”谈及本门之事,少侠话明显多了许多,眉宇间添了些许活泼,“也有不少小混蛋故意借口这里痛那里不舒服,跑来蹭泉水,其实为的是多看两眼中意的小师妹。”
成王脱口就想说些诸如‘我若也是江湖中人,定也日日前来拜访,好能天天见着你’之类的甜言蜜语,但奈何少侠难得兴致高,他硬是把话憋回肚子,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拿袖子挡着,捉住少侠的手。
“……”
然而效果是一样的,少侠试图不引注目地抽一抽手,没能成功,顿觉这天聊不下去了。
成王反倒正经起来,他在少侠耳际轻声道,“阿迦,你考虑的如何?”
“……”
这话我没法接。
少侠吐了一口气,反问道,“殿下不早已想好?”
无论我作何想法,恐怕结果早已是定居。
成王太擅长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手指在袖子下面扣入少侠指缝,迫着与他十指相扣,好似两情相愿,欲将天长地久。
********************
后来姒仲康再回想,才知道,此时,少侠留在他生命中的轨迹,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人这种生物,总是贪婪的。
成王坐在已落满灰尘的小桌前,摆一壶酒,一对瓷杯,兀自斟满,任尘土沾衣。他拈杯而起时,如此怔怔想来。
最初不过是想收为己用,进而,便想占有这个人,用手段留下这个人,欲望却始终未能满足,继续索取更多。或许正因为求之不得,才格外耿耿于怀?
蜀州之行再无音讯,成王府上一处院落便闲置下来,如荒废一般,无人打扫,无人清理,仿佛无人问津,庭院晾晒的几味药材早已风干,像是被遗弃的旧物四处散落,不知去处。
姒仲康始终未能知晓,那人究竟给予几分愿意,冰心堂的温存辗转,就像一场酒后长梦。
出于公事,九嶷之渊暗影重重,成王的确有意为百姓挡一场灾难,出于私心,仲康亦颇想见见少侠长大成人的地方,他欲望极强,恨不得把自己填进少侠所能拥有的尽数回忆之中。
不过冰心堂一行,于成王而言,收获颇丰,不仅得甘草肯许,可获诸多妙手相助,亦在不少岐黄高材之处留下正面印象。
谈论诸事,少侠倒是得偷闲,整日藏在兰汤苑里,白日理药看书,晚上早早熄灯睡觉,他院子里还引了池温泉,无事再泡泡,简直乐过神仙,索性足不出户,惹得隔壁师兄笑话他,“莫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要藏起来躲事,不然为何如此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少侠心想,是惹了一个大麻烦,躺着也中枪的那种。
这天日落西山,薄月上树上。
少侠点了灯,正在窗边案几上抄书写字,听见门口有动静,单从脚步声也能知道是谁,只是几日把他养得有些发懒,便也没回头。
成王乍见意中人站立如松,脊背挺得笔直,乌发松松系着垂肩而下,心下就有些痒,再见少侠难得没‘彬彬有礼’和自己客套,他何等人才,直接替少侠脑补望断肝肠等人来闺怨的故事。
一行写完,少侠欲滞笔转身说话,便敏锐觉察成王靠近,他下意识侧身。成王不依不饶,非抱到手为止,结果好大一滴墨点落在纸上,大半天功夫的一页白忙活。
少侠搁了笔,叹口气,认命地任成王去了,“殿下。”
仲康心满意足地从背后搂着少侠的腰,下巴搁在少侠肩头,装作没看见纸上一滩墨迹,腻腻歪歪道,“阿迦,这几日冷落你了。”
“……”
少侠受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出眼泪,心道难怪帝王可以后妃三千,台词毕竟用得溜。
成王不由笑出声来,他不看也知道少侠现在什么样的神情,心里即喜欢又无奈,只能收了收手臂,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这里便是你长大的地方吗,再给我说说?”
“恩。”少侠点头,“我自小就在这做功课,在外面院子里和师兄弟习武,每天定时要到经络院听师叔讲课。”温和的声音里逐渐带上几分怀念,少侠顿了顿,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我那时年级小,个子还没桌子高,即便坐在椅子上,也要垫着脚丫才能写字,师父看我辛苦,便亲手给我做了一套小桌椅。”
成王转眼就明白少侠为何忽而提及师父。
所谓影剑,无名无姓,更无师门。
实际上,从东海归来,将所有荣耀系于羿一人身上起,仲康便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仲康并不会告诉少侠,他想要的,却远超出表面上的一句胁迫,加入影剑部队,也不过是其中一步棋。他要一步步抹去少侠的存在,直到最后——少侠所能拥有的,唯自己一人而已。
至少此刻,少侠对此一无所知。
大概,也并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这会儿少侠正真心诚意地苦恼着,成王想一出一是出,简直没救,要放弃治疗。而成王正挖空心思盘算如何拐少侠一起泡温泉,原本脑海里还只是种种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转而莫名想到少侠面上若要经温泉蒸热,红霞飞云,那模样岂不好看?
画面越来越美,意中人在怀,成王心猿意马,开始动手动脚。
任人抱着,少侠图的是清净,结果这人得寸进尺,越摸越不像话,他脸上微红,连忙用了个巧劲挣脱开来,生怕成王又找事,绞尽脑汁想了个馊主意试图转移注意力,“殿下,我这里有先前师父留下的药酒,最适合不过在泡温泉时享用,不如我取些来。”
成王一听眼睛亮了两个度,连道如此甚好。
少侠拿酒的时候还很纳闷,成王看起来不像缺酒喝的人啊。待他回来,恰碰见给成王送换洗衣物的侍从,少侠抱着酒坛,一脸懵逼,“殿下这是做甚?”
“阿迦既诚心相邀,自然却之不恭。”成王遣退了侍从,破天荒亲自用自己尊贵的双手抱起衣物,半点没有做客的自觉,径自走到少侠院子里那池温泉附近,把东西放到院落旁石头上,解开衣领,笑盈盈地望向少侠。
???
少侠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和想象中不一样啊!说好了的拿了酒走人呢!
少侠强忍着没直接拿酒坛砸人,吐了口气,“我这处的,怕应该是不如殿下那里的好,况且此处也无人服侍殿下沐浴。”
“阿迦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成王一脸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麻利得不像个亲王,外袍褪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何需要那么多人服侍?不仅不用”话音一转,成王欺身上前,拉住少侠衣带,“我尚可为阿迦宽衣,与我一同饮酒沐汤池——”
……QAQ脱衣服数你最快,你是第一,我,我走。
少侠脑子里就剩图穷匕见四个大字,他连退几步,“不敢劳烦殿下。”这人有点方,马车上的画面历历在目,稍有回想,面颊不可抑止地发烫,他慌乱地咳嗽一声,急中生智,“我傍晚时分泡过许久,不宜再下水……我,我不打扰殿下了。”
把药酒往池边小几一搁,少侠逃命似地跑了,还在台阶处绊了一跤。
成王好气又好笑,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摇摇头,见少侠避他如洪水猛兽,即便心有预感,多少还是有几分失落的,亦或者甚至可以说是哀怨。他贵为亲王,私之畏之欲有求于之者甚多,如今被冷落,种种滋味,仲康再度长舒一口气,嘴畔的弧度终是敛了回去。
他自己倒了酒,除了衣裳,顺着台阶进了池子。
酒的香气混杂着草药的芬芳,成王有印象,少侠先前醉狠了,还蹭念念叨叨要带殷华回师门来尝。
成王纠结,少侠也在屋里坐立不安,时间过得分外漫长,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他倒是盼着成王赶紧洗完赶紧滚蛋,可怎么想也不像能如意的样子。
“要么,我去师兄那蹭一宿?”
那是一种微妙的对危险有预感的直觉,少侠觉得自己直觉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有必要认真担忧一下,然而等他翻过几本半点看不入脑的医书、在屋里绕了几个圈子、坐下站起无数次之后,再看看天上明月已然当空悬挂,算算时间,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少侠暗叫了声不好,猛地坐起来,快步向院里跑去。
成王阖着眼,靠在池边,意识全无的样子。少侠心中着急,脑中飞快想着喝醉了?热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无论怎样,这样泡在池子里……视线一转,触及空荡荡的酒坛,他不由有几分后悔,心道不该留成王一人在此。
少侠轻手轻脚握住成王的腕,脉相平稳,无甚大碍,这才松口气,他推了两下仲康,“殿下?殿下?”
成王没有动静。少侠皱眉,见叫不醒人,离近了可以闻见不小的酒气,只得下水扶起成王,掺着人上了岸,胡乱撤了件外衫给他囫囵披上,再把人抱起来,送进屋,放到床上,也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衫,再拿毛巾给成王擦拭身体。肩膀、胸口,小腹——
少侠尴尬了一瞬,一时间有种干脆让他自然晾干算了的冲动,不过倒还是颇认真或者是认命地一一都帮成王擦完,方松一口气,放下毛巾,坐在床边,想再摸摸脉搏,
可以说,这是酒后成王各项数值超常发挥+少侠没半点心理准备,共同作用的结果。
成王忽然一把抱住了少侠,少侠一时间被那诈尸的速度惊呆了,居然就此叫成王拽倒在床,进而被压在身下。
“你没醉?”
“阿迦,你好香。”成王答非所问,眼神还有点小朦胧,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少侠身上,他埋在少侠颈间嗅来嗅去,转眼许是觉得只是用闻的不够过瘾,直接下嘴尝了。
脖间一痛,少侠下意识就想把人掀开,腿刚刚拱起,就碰到一处火热地方,力气顿时全吓光了。
成王趁机紧紧地搂住少侠,“阿迦趁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都不知道阿迦喜欢这样……”
少侠简直百口莫辩,看成王神情,他也摸不准这人是在撒酒疯,还是借酒装疯,饶是他武艺过人,现在被人压在身下、四肢还八爪鱼似地缠上来,想在不动粗的情况下挣脱出来,还真的有点为难少侠。
成王眉宇间弥漫着酒意,眼睛湿漉漉的,好似过了水般黑亮,抬眸间戏谑又变作深情款款,“阿迦说过,要带我尝冰心堂的药酒。”
莫名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若未生于帝王家,若只是江湖书生,若可与你一同长大……”
少侠愣愣地望着成王,因为他在那人脸颊上瞧见两行滚落的液体,有可能是未擦拭干净的水珠,但也有可能是……
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怪异的情绪像注入罐子的水,逐渐漫上来,少侠睫毛颤了颤,低声问了句,“为什么?”
若成王一味以势欺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却百般刻意讨好。少侠说到底,终归不过弱冠少年。
成王没有说话,复而笑起来,眉毛高高扬起,神采灼灼,乍看去与当年江南时那个无赖酸腐书生无甚两样,他埋头吻上少侠的眉,再滑至眼睑、鼻尖,最后轻轻碰了下唇。
“这里是阿迦长大的地方吗?”
成王贴在少侠耳畔,似梦呓般喃喃问道,他似乎也并不想要少侠回应,撩开少侠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衣衫,探手进去抚摸那张湿热的胸膛,指尖抵在一处茱萸上打转儿。
少侠隔着衣服按住成王撩拨的手,可怜巴巴地默不作声。成王并不强硬,他动了动身子,欲望恰好贴紧少侠的身体,技巧性地磨蹭。
暧昧的热度透过湿漉漉的布料传递到敏感处,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那样的感觉,少侠的脸慢慢胀红了。
少侠下身略有抬头的反应明显鼓舞到了成王,他探手便握住了少侠的东西,与自己并在一起,少侠颤了一下,几近于无地推拒力道完全不成阻碍,扶住成王。
……有了再一再二,似乎破罐子破摔,再三就显得理所应当。
——这是阿迦长大的地方,在这里读书识字、习武成材,从懵懂无知到翩翩青年——那段自己所未能涉及的时光,这段念头如油入火,烈焰骤起,烧得成王一腔火热,满心要留下什么痕迹。
好叫少侠无论何时,再回想都抹不去他的踪影。
成王摸索的动作显得急切起来,水泡过的衣衫贴在少侠身上,一一勾勒出劲瘦修长的肌肉曲线,胸口处的红果诚实地挺起一块凸起,隔着衣服,成王轻轻地咬住它,用牙齿慢慢地磨动。
“唔……”
少侠掩住嘴,试图压抑下去碎到齿边的呻吟,要害被身上人握在掌心抚动,难以言述的潮动排江倒海,灭顶而来。成王饶是想耐心慢慢先把少侠弄舒服,却左右忍不住,他扯开少侠腰带,将两人的物件紧紧贴合一处,迫着少侠与他一并握住彼此。
少侠咬住下唇,无言偏过头,闭着眼睛微微颤抖。
成王对少侠的默许惊喜非常,他细细地吻着怀中人的唇,视如珍宝,哪里还有先前的醉态,一双眼睛闪亮,欲望纠缠,“阿迦……”
喃喃反复念着少侠的名字,成王一手覆盖住少侠的后腰,专注地观察少侠的神情,待他眉宇不再进蹙,方试探性地向下抚摸,刚触及臀缝之间那张小口,就明显感到怀里的身体绷紧起来,成王倒也不废话说些什么放松,继续慰弄掌中少侠半吐液体的性器。
少侠本能地抓紧床单,皮肤上沾染的水汽变凉,而束缚自己的躯体又火热,冷热交替间不受控制的快感从下身源源不断地涌来,持续冲刷他的理智,脑子被搅成浆糊。少侠的身体一并热起来,他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地绷着腰,似乎是想要躲开背后那反复按压的手指,又似乎是在控制着逃避的欲望,耳畔尽是成王呼出的热气。
与理性截然相反的肉体欢愉越积越多,终在一处临界点,少侠眼前发白,耐不住闷哼出声。成王搂紧他,与心上人一度高潮的快意几乎要把魂魄抽出身体,他轻叹一声,咬舔着少侠的脖颈,留下一个又一个湿红的痕迹。
情欲未退,少侠难得温顺顺从得模样撩得成王浑身发热,心里软得不知该怎样疼爱才好,恨不得立刻与之融作一体,如此欲念催促,手指动作不由焦急。
高潮之后的身体软极了,借着少侠射出的东西润滑,转眼成王便忍不住抵住那处入口,他快速套弄着少侠被作弄得复又精神起的物件。
“啊……”异物侵入体内的感觉太过鲜明,即便胯下三寸欢腾波动,难以描述的胀痛顺着脊椎劈开身体,少侠长眉紧皱,睫毛不住轻颤,喘出一息呻吟。
成王爱极了那隐忍的模样,自己又被紧致的甬道密密吸住,层层温暖肠肉附着在性器之上蠕动,与之结合的心理快意更浓,他不由满足一叹,“阿迦……吾之心意……”
“啊……唔……”
缠绵如网,涛涛情潮一波一波将人的意识顶至云端,生理性泪水滑出眼角,少侠如洗过桃汁,酡红满身。
“即便把我当做殷华,也无妨……”成王殷切之至,他似捉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般,索取的力道愈演愈烈,反复在少侠耳畔念着所求之事,直到少侠情动难耐模糊间顺之吐出几个音节。
“殷、殷华…唔…”
话音方落,成王便急不可耐地吻住了少侠,他扣住少侠的手,强硬地插入指缝,十指相扣。
给我吧。
把你的身体与心灵。
阿迦……
…………
好容易等到成王再度发泄而出,少侠的嗓音已经有些发哑,伏在被褥间大口喘息,“可、可以了吗……”
成王从后面搂住少侠,欢喜又腻歪,他觉得从少侠反应里面瞧见了点曙光,本能地蹬鼻子上脸,拦下少侠轻微挣扎的动作,无耻地情意绵绵,“我还想在阿迦里面多呆一会儿。”
…………
下次直接让这人哭死吧。
少侠欲抽身,然而磨蹭间,向来秉承吃肉要吃够本的成王意再起,坏心眼地朝着摸准的敏感处撞去,少侠即可腰腿酸软,挣扎不能。
那夜好梦。
成王满以为美事将近,却万未能想到,这将使最后一次与所爱之人肌肤相亲。
大荒历548年,九嶷之渊,邪气四溢,成王影剑麾下策马入蜀州,恳请与鬼墨首领一晤。自此以后,成王再无少侠消息,生死不知。
*********************************************
往事如烟,飘渺朦胧,却未能消退。
不知今世昨夜,哪处才是一场荒唐梦,凭空得来一次重新来过,恰逢江南水患。
再见到已殒身化鬼的少侠,成王心中百种滋味,无以复加。他贪婪地望着熟悉的脸,眉目未变,只是比起过往,平添几分苍白。
少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成王知道少侠此刻不会醒,睡前他递给少侠的茶里添了安眠散,他肆意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人,恨不得将之揉进身体。
“没关系。”成王眯起眼睛,轻声道,“我会帮你慢慢想起来的,不过……”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离开本王半步。
阿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