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也不恼,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她的眼里至少有本王的存在。”似得意,又似无奈。似在对齐二说,又似在安慰自己。
齐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狄炎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王爷果然技高一筹,只一句话就将齐二的幸灾乐祸通通打到了谷底。
齐二撇了撇嘴,想起他家的那只小猫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心里就堵得慌。若不是跟这个臭男人打了那个赌,他齐二至于这么悲催吗?!他当初就是嘴贱,手贱,干嘛非要赌那口气,干嘛非得跟这个比狐狸还要精明的男人打什么破赌啊!
想想,齐二又只能无奈地举白旗投降。算了,谁叫这破男人是他家小猫儿的大哥,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呢,他吃罪不起啊!
“说吧,怎么办?”齐二果断转移了话题。这个男人,明明平日里嘴金贵的很,可一开口,便能轻易拿捏住人的七寸,将人气得半死。论武功,齐二有点儿泄气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恐怕也难以相信一个病弱之人的武功竟深不可测到如此地步。
他每每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人。可是,他们俩一起长大,一起上战场,又一起留在帝景城,明明一起习武,他看似随意,进阶却总是比他快。若不是有齐一那厮垫后,他那时候恐怕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习武了。
男人静默了许久,齐二却是越来越心虚,最后在男人沉默的威压下不得不站起来,举双手投降:“好吧!本公子认命了。这些小事,本公子会解决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齐二恶狠狠地将云汐烟的话再次丢给了男人,在男人动手之前,聪明地闪身离去。
他承认,这么点儿小事儿,他齐二三两下就能解决了,否则,那个破男人也不会让他去替狄冰那臭小子了。他就是想来看看这个男人吃瘪,就是想来看这个男人的好戏,结果,戏没看成,他自己倒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齐二又忍不住骂自己犯贱。可是若是给他再选择一次,他只怕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取笑男人吧?
狄炎望着齐二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笑。齐家兄弟和他们一样,自小与主子一起长大。齐二的嘴虽贱,他的心却是同他们一样的。昨日,主子为了救云大小姐,耗费了不少功力,况且又是月初,引致病情发作,齐二虽不说,他们却都心知肚明,他不过是担心主子的身子罢了。
大家族中,死一两个丫头小厮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那死去的丫头面容被尽数毁去,身上也没有什么能够辨认的特点,云伯对照了整个将军府里的下人,却一无所获。即便知道不可能是府里的主子,却还是将各房的主子也都比照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无奈,只得将此事禀报给了云擎天。
尸体是在汐烟阁后院的湖里发现的,云汐烟如今又住在水榭,尸体的来源,首先被怀疑的自然是汐烟阁。
日中的时候,太阳的光亮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雾,阴沉沉的。云汐烟让如画扶着她躺回了床上。躺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杜氏夫人的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明明连眼睛都没有,却充斥着恨意,她尖笑着,笑她也如她一般未得一个好下场,甚至还亲手断送了自己儿子的性命。
杜氏夫人的脸又突然变成了晴儿。晴儿的身体已经浮肿,身下拖着一摊水,她控诉着她,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死了,却任由别人取代她,而让她连死都无法正名。
云汐烟吓得满身冷汗醒过来,齐二刚回来,正站在她的床边。云汐烟惊魂未定,看到床边的人影,又被吓了一跳,待看见是齐二,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心却未平静下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扑通扑通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