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推荐票有加更

-----正文-----

大少爷的新家是一栋小洋楼，落座在霞飞路上，全上海最好的地段，多住的是洋人和大老板。

来的时候，管事告诉姜小允，以后他就得在这儿伺候大少爷了。原本姜小允心惊肉跳的，怕人生地不熟，更容易叫其他下人打他骂他，日子还要不好过些。现在他明白是自己多心了。这里和老宅子里不一样，下人不多，除了他，外加一个做饭的，一个看门小厮，几个打扫待客的。楼后边没有花园，只有一个前院，没种花，铺的是绿油油的草坪，中间有一座喷泉。

姜小允来这里好些天了，再也没见过大少爷。没人安排他做事，他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只能闲着。

今天下了小雨，姜小允没事可做，就趴在房里的窗台上看雨。天是阴的，看得他有些憋闷，就推开了两扇玻璃。雨和风一起吹着他，把他的脸和脖颈弄出点儿潮乎乎的感觉。他伸手去接雨，手心被雨丝打得发痒，像有蚂蚁爬。他就着水珠在窗台上写字，写了一个关字，忽然顿住了。

他不知道大少爷叫什么，宅子里的人都喊大少爷，可没人说过大少爷的名字。当然，也是不敢说的。

雨下大了，姜小允发着呆，全然忘记两只胳膊搁在窗台上，等到雨声警醒了他，他的衣袖口已经湿了一大截。他赶紧关上窗户，不再看什么雨了。

—

夜里十点半，关英闵到了家。这几天工作忙，他习惯住在洋行里，说来还是第一次回来这里。

他进门后，下人们都在客厅里候着。他看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个哑巴。他似乎是刚起床，脸上朦胧着，穿着一件嫩绿小褂，底下是一条黑裤，整个人看着又嫩又灵醒。

厨师站出来，弯下腰问，“少爷，要不要来点宵夜，今儿楼外楼新到的河鲜，包好了馄饨给您留着呢。”

姜小允发现厨师的样子和管事很像，一站在大少爷面前，连腰都直不起来，像老头似的。

关英闵嗯了声，解开西服扣子，坐到沙发上，“以后不用摆这个阵仗，我不喜欢人多了，都走吧。”

一行人应了声是，低着头往外走，姜小允跟在最后边，走到楼梯口了，听见大少爷冷不丁补上一句，“哑巴过来。”

姜小允差一点摔跤了，他心里跳得厉害，没想到大少爷会叫他折返回去。他捏着两只手，慢慢蹭到了关英闵跟前。

“我要吃宵夜，你陪着我一起。”关英闵看他低着头，像是很不情愿的，就问了句，“怎么，你不愿意？”

姜小允哪里敢，赶紧跪到地上去，摇着头摆着手，还怂怂地抬眼睛看了一眼关英闵。

“你叫什么名字？”关英闵松了一下领结，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话，就去看姜小允，看着人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啊字。

怎么能忘记哑巴不会说话。真是忙昏头了，关英闵偏头笑了笑，没有再问名字，只让人从地上起来。姜小允麻溜地站起来，到一边去站得直直的。

厨师端着宵夜过来，关英闵让他下去了，然后走到餐桌前坐着。姜小允跑着跟过去，他记着大少爷要他陪。

关英闵喝了几口汤，就放下调羹，看样子是不吃了。

姜小允心里松懈了些，想着大少爷应该马上放他走了，结果又听到一句，“吃吧。”

他茫然地抬头，看见大少爷把碗推了一下，他有些不敢信，杵着没动。

关英闵敲了敲桌子，说，“过来，坐着吃。”

姜小允不敢不听话，乖乖地坐了过去。他刚吃进肚里一个馄饨，就把什么都忘记了，只知道往嘴里塞。关英闵看着他，心里觉得他吃相也是讨人喜欢的，脸颊鼓着，叫人想用劲儿去捏一把才好。

看着人吃了会儿馄饨，关英闵很想喝酒，就去酒柜里拿了一瓶葡萄酒，喝了两杯。很快，姜小允把一碗馄饨吃完了，他看着空碗，很不好意思，低低埋下头，两只耳朵尖儿烧得通红，像两块小火炭。

关英闵看出他的扭捏，替他解围两句，“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两人并排坐，靠得近。这话是对着姜小允的耳朵说的，他被那热气烫了一下，捂着耳朵，一颗心像是要在胸口里跳破了。

关英闵有意去招惹他，姜小允却看不出来，他只以为是大少爷微微醉了，不小心和他凑近。直到大少爷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像抱娃娃一样抱到腿上的时候，姜小允才有些慌张地蹬了蹬腿。

可他怎么跑得了呢？关英闵把额头往他颈窝里抵了一下，“不要动，这里没有人，我要是想在这里上你一顿，也没有人能知道。”说完，还笑了一声，口气那么坏的。

姜小允被吓得不敢动弹，他早听过管事的话，没想到管事说对了，大少爷真的看上他了。

他一个哑巴，有什么好喜欢的。

姜小允的小褂被解开了，他怕得厉害，想推开大少爷的手，却又不敢。上回他在老宅里听说，前两年有个花花公子顶撞了大少爷，没几天就被沉进黄浦江里，报纸上都说是大少爷的手笔，巡捕房虽然捞了尸体，却没有管这事。

关英闵的手摸进小褂里，摸到姜小允的肚子上，给他揉了揉，“嗯，是真吃饱了。”

肚子的肉很软和，又暖，可是摸在上面的手是冰凉的。姜小允皮嫩，被冰得难受，他一边扭着屁股想下去，一边又去系扣子，想把面前遮起来。可他哪里抵得过人家的气力。

关英闵那只手没有消停，摸完肚子，又摸到胸口去，用手指磨蹭一下‎‎‍乳‍‎头‎‌，姜小允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小小地“呜”一声。关英闵没想到这哑巴会发出这种声音，于是又刻意地去蹭了一蹭。

姜小允还是哭了，他的小褂被扯开一边，露出一只红红的小‎‎‍乳‍‎头‎‌，就这样叫人家玩得翘起来。

关英闵一低头，就看见他泪蒙蒙的脸。往下看，几根手指还扒在自己的手臂上。

关英闵见他哭了，就给他穿上衣服，不再玩他的胸口。

姜小允抽抽搭搭的，用袖子给自己擦眼泪，把一张脸擦得红白交错。他闻到一股酒气，心里想着大少爷肯定是醉酒了。

关英闵有一会儿没说话，也没有动，像死了一样。他是忽然亲到姜小允的脸上的，姜小允吓了一跳，去捂他的嘴，捂完更吓了一跳。他不能捂主子的嘴，简直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的样子把关英闵逗笑了，于是就问他，“我这样对你，你不高兴？别人都盼着我弄，你倒好。”关英闵低下头，在姜小允头发里嗅着。头发很干净，有一股皂角的味道。

关英闵叹了一口气，“你是真不愿意，还是想勾着我？”

姜小允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怎么答。他怕说错话，万一大少爷会打他，杀他灭口，那可怎么好。他从眼睛里挤出两滴眼泪。

关英闵见他又做出这个可怜相，用手掌箍着他的腰，往腿上提了提，“你再哭，我还要亲你。”

姜小允只好把眼泪憋回去。

他被抱了好久，大少爷一直亲他，亲他的脸和脖子，还咬他的下巴尖。他闻到大少爷口里的那点儿酒的香气，叫他也像喝醉一样发晕。

钟响了，过了夜里十一点。关英闵看一眼腕表，“好了，去休息吧。”他给姜小允理了理身上的小绿褂，这原本是很土气的衣服，谁穿都像是庄稼人，大概是这哑巴长得小，所以倒显得可爱。

姜小允是哭着回房间的。一路上他都在想，大少爷真是坏脾气，怎么就要这样对他。

他要躲得远远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