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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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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一周,唐离才从发电厂回来。他这周连续从煤矿拉煤过去好几趟,所以收益颇丰,这次足足赚了五百多。

最后一趟拉完回来,他兜里塞着红彤彤的五张百元大钞,把拉煤的板车归还给镇上的老板,付了租车钱,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包烟,然后抽着烟去镇上最大的农贸市场买了些许蔬菜和肉类,提着几兜东西回家。

山上刚下过雨,山路泥泞,他们这穷地方一直铺不起柏油路,所以唐离快到村口的时候,一双黑色帆布鞋上沾满了泥,连裤脚都变成了浅灰色。

几条流浪狗围着一只腐烂的兔子争食,看到他过来,纷纷夹着尾巴跑远了,恐惧地躲在远处瞧着他。

“呜呜……汪……呜……汪汪汪………”

想凶他又不敢,只能懦弱的躲在草丛里装腔作势。

“呵。”

唐离看了它们一眼,不以为意的继续往前走。

他知道村里的狗害怕他,实际上不止狗,鸡鸭鹅牛,凡是活的生物,见到他不是跑就是飞,都不敢离他太近。

原因无他,他敢拿命的跟人动手。

村里凡是十几二十岁的男生,哪个没挨过他的拳头和棍子?从他十岁觉醒开始,每个月打过的架不计其数,直到再没人敢仗着他无依无靠,随便欺负、招惹他。

现在的他就是村里的凶神,人见人怕。

不过唐离觉得这样正好,见到他绕着走,刚好乐得他清净。

过了几个树杈子又转了个弯,前面就是村口着名的垃圾桶。

村里的垃圾都往这倒,夏天时候苍蝇乱飞,散发出强烈的恶臭。

这会儿虽说刚过了盛夏,不过也挺臭的,唐离正打算加快脚步穿过,忽然看到垃圾桶旁边站着几个男生。

他们围着一个陌生男孩,将男孩抵到垃圾桶上,脚踹着他的腿,嘴里骂骂咧咧,似乎嫌他拿不出钱,没用。

这一帮人早就被唐离打服了,平时不敢再招惹他,不过还是会一如既往欺负别人。

见唐离走过来,嚣张的几人瞬间压低了声音。

“姓唐的回来了。”

“大家都别惹他,等他走过去就是了。”

“妈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以为终于可以轻松一阵了。”

唐离提着东西走过去,也没多管,他没有好心帮陌生人。

大概又往前走了十米,他正思考回家先做饭还是先洗澡,身后忽然被一双手抓住。

他回头,看到那双手很小,手指纤细,白皙光滑。大概因为被欺负了好一阵,手背上蹭到了很多灰尘。

唐离抬起头,看到男生皮肤也很白,只不过脸颊被搞得脏兮兮的,变成了小花猫,看起来很落魄。

他眼眶通红,身体颤抖,可怜巴巴的祈求。

“哥哥,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是这里的人,你帮我回家,我爸妈会感谢你的。”

唐离很烦别人碰他,皱了皱眉。

手搭到男生手腕上,准备让他滚。

柔软纤细的触感首先传到大脑皮层,让他卡壳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慕元安开始自报家门。

诚恳地说起自己的姓名,年龄,家世,遭遇。

说他是被拐到这个地方的。

祈求唐离能看在他的背景的份上施以援手。

“我爸妈会给你很多很多钱,求求你帮帮我,我会让你发财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哥哥。”

唐离看到他哭花的小脸,脑子乱了一下。

几个男生气愤地揪住他的后脖领,骂骂咧咧。

“哎呦,还敢找帮手!”

“我看你不想活了是吧!”

“谁准你随便跟人拉拉扯扯的!”

其中一个男生找了跟木棍,扬手就往男孩头上招呼,唐离目光一凛,将慕元安扯到一边,抬手勾住了男生的手,将他连人带棍子踹了出去。

“我说过,再在我眼前晃,见一个打一个。”

“忘了?”

男生倒在垃圾桶旁边里,冲击力让垃圾桶歪在他身上,里面的垃圾倒到他脸上,恶心至极。

他顾不得恶臭,摇着一只手臂,发出凄惨的呼号,明显手断了。

“你,姓唐的!我们跟你没完!”

其余见到同伴的遭遇,既怒又惧,想冲上来,又惧怕男生的实力。

慕元安看到那个男生痛苦的表情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哥哥这么厉害。

那几人很快搀扶着落荒而逃,唐离没再理慕元安,转身离去。

慕元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他纠结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随着男生一路走到他家门口。

唐离开了门,把菜放进厨房,拎着换洗衣服去简易的浴室冲凉水澡。

等他出来时谭墨还站在生锈的铁门门口,小心翼翼看着他。

唐离擦头的动作一顿,动了动唇,道:“滚。”

“哥哥……”

“再待在这,我等下放狗咬你。”

家里实际上没养狗,但慕元安还是信了,缩着肩膀,一边害怕一边小心地扒着门轴,弱弱道。

“哥哥,求求你了,我爸妈会给你很多钱,你把我送回家好不好?”

“钱?”

高大的男生一步步靠近他,看得慕元安很是害怕地往后缩了一下。

“钱对我这种人是最没用的东西,有点够活命就行了。”

唐离盯着他脏兮兮的小脸,阴暗地笑了笑。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使唤得了我?”

慕元安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有不爱钱的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唐离依旧不再搭理他,回厨房做饭了,他做得饭很简单,小半锅米饭,一个肉菜一个素菜。

唐离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支了个桌子,把菜和饭放上去,然后回厨房打蛋花汤。

慕元安蹲在门口,闻到香喷喷的饭菜香,吞了吞口水。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荤腥了,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肠胃,此刻只觉得那一盘肉比珍馐还美味。

他看到那个哥哥一直在厨房没出来,站起身,迈着发麻的腿,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到那个专属凳子上。

他用脏兮兮的小手拾起碗上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只觉得这肉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于是便就着米饭,一口一口吃起来。

吃到一半时,唐离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到自己的饭菜被吃了大半,哼笑了一声。

慕元安看到男人,尴尬地放下筷子,脑子嗡嗡叫,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捏着手指害羞道。

“哥哥……我太饿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唐离眯着眼打量他瘦弱的小身板,虽然脏兮兮的,但在灯光下不难看出唇红齿白,皮肤底子也很好,如果洗干净,养好了,应该白白净净的,很惹人喜欢。

他也注意到他脸上、身上布满了蚊子包,估计是刚才蚊子咬得。

被咬成这样还狼吞虎咽地吃,估计真的饿狠了。

唐离将手里的碗放下,一声轻微地咚响,没有赶他走,而是顿了片刻,忽然道。

“继续吃吧。”

慕元安感激地看着哥哥,唐离又回厨房盛了一碗饭,拉张凳子坐在他对面,把饭放到他面前。

“不够吃这还有。”

慕元安不知道这个哥哥为什么突然那么好心,但他太饿了,已经来不及思考,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这一顿慕元安足足吃了三碗饭,把一整盘肉都吃光了,又喝了两碗汤,撑到差点站不起。

吃饱喝足,他看着对面坐着的把碗碟收拾在一起的男人,心下又开始变得茫然,谨慎地抓着衣服下摆,喊道。

“哥哥……”

“你想吃橘子不想?”

唐离坐在他对面,拿起塑料袋里的一颗橘子,仔细地剥起来,连橘子瓣上的经脉都一颗颗悉心地撕下来。

清爽的橘子香远远的飘到鼻尖。慕元安再次吞了吞口水,点点头。

“要。”

“吃点橘子消食。”唐离把剥好的橘子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别把胃撑坏了。”

慕元安捻起一颗橘子瓣放到嘴里,茫然的情绪也忘了,嚼了一下,笑道:“好甜。”

“嗯,”唐离看着他吃橘子的满足样子,淡淡道:“明天想吃什么水果我下山给你买。”

只不过,吃了他的东西,今后就是他的人了

吃完饭唐离给慕元安烧了一大壶开水,让他去洗澡。

家里没有热水器,也没有太阳能,平时春夏秋唐离都就着冷水洗,也就冬天会烧点水中和着冲一下。

现在是夏天,其实水温并不冷,但唐离还是给慕元安烧了壶热水。

他将一个洗衣大盆冲干净,放到用塑料彩条布搭的简易浴室内,兑上凉水与热水,放好干毛巾和肥皂,让慕元安进去。

慕元安已经好多天没洗过澡,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家中的陶瓷按摩浴缸,佣人帮他洒上花瓣和按摩精油,他一边闭着眼听肖邦曲一边由佣人按摩。

明明也就是十多天前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却恍若隔世,慕元安忍不住湿了眼眶,想念起慈爱的爸妈。

他好想念爸爸妈妈温暖的怀抱,爸爸妈妈现在找不到他,应该也很着急吧。

思及此慕元安加快了洗的进程,用肥皂把身上洗干净便擦干身体走出来。

他没有换洗衣服,唐离给他找了件旧的大t恤,慕元安穿在身上,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白花光洁的两条大腿,很是惹眼。

让在院子里抽烟的唐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月光下,几只飞虫在廊沿的灯下飞。

夏日的夜晚透着沁凉。

慕元安打开浴室的门,趿着拖鞋朝抽烟的男生走去,脸上附上一层彷徨。

“哥哥,”他攥了攥手心,小心翼翼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呀?”

他以为唐离收留他给他饭吃,就代表同意送他回家。

白净的小脸略带伤感,诉说内心:“我想爸爸妈妈了,好想快点见到他们,他们肯定也很想我。”

唐离没有回答他,将烟掐灭,只身来到浴室,将大盆里的水顺着出水口倒掉。

慕元安没有得到他的确切回答,很没有安全感,跟在他后面,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

“哥哥,你会送我回家吗?”

唐离回头看了他一眼,往大盆里重新接水,指挥他。

“去把你的脏衣服拿过来。”

慕元安顿了顿,听话的拿来脏衣服递给高大的男生,男生接过,连同他白天换掉的衣服一起丢到水盆里,然后拎起蓝色的洗衣粉袋,倒进一大把洗衣粉。

慕元安看到男生熟练的动作,愣了片刻,明白过来。

“哥哥,你要洗衣服吗?”

“嗯。”唐离说着扯张凳子坐下,见他还待着,抬头挑了下眉。“怎么?你要自己洗?”

谭墨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嫌弃地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会洗衣服。”

“不会洗就出去,”唐离头都不抬地熟练地用搓衣板搓着衣服,“在这碍事。”

慕元安又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出去了。

临睡前唐离帮谭墨铺床。

家里的房子很简陋,坐北朝南一间长瓦房,里面用砖砌成三份,最中间是堂屋,用来会客,东西各一间厢房,唐离平时就睡在东厢房,里面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是他小时候捡得邻居家的破床。

他父母之前结婚其实有一张大床,就放在东厢房,只不过他母亲死后没多久,大木床就被虫蛀地承载不了重力,后来便连同那些坏掉的桌椅家具一起进了烧火炉。

所以现在整个家里,几乎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

西厢房也有一张“床”,放了很多生锈的农具,是用砖砌的床,原本只起到桌子的作用,不过现在家中条件有限,就只好当床用。

唐离将农具挪到外面雨棚下,用破毛刷将灰尘清理掉,又用湿毛巾擦了几遍,等干净后,从柜子里抱出仅剩的两床被褥铺好,慕元安睡觉的地方就完成了。

这张“床”,放在以前,慕元安肯定接受不了。

可一连露宿山间好几宿,他现在觉得能有张床睡,有温暖的被窝已经很好了,起码晚上不用冷到发抖,也不用担心随时被飞禽走兽吃掉。

“哥哥,”慕元安坐在床上,很满足的盖着被子,不确定地再度提起那个话题。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呀?”

慕元安心想,到时候他一定要让爸爸妈妈送这个哥哥一套房子,再送给他一辆豪车,这样他就不用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

“过一阵吧。”唐离盯着他漂亮的脸蛋,淡淡说。

“哦,那好吧。”慕元安脸上浮现些许失落。

慕元安很快困了,没过一会儿便躺下安心睡去。

唐离把大门反锁上,提着一兜鸡蛋去了村长家。

村长是最了解村中情况的人,他很快解释了慕元安的情况。说他已经在村里流落了好几天,听说是被人贩子拐到这里的,估计他爸妈也在找他。

“这小孩挺可怜,一直在捡垃圾吃,村里那群孩子还老是追着他欺负。”

说着,村长啧了一声,表达着对他的同情,可嘴上这样说,实际行动却没做一个。

他们这里就是这样,山穷水尽出刁民,一个村子的互相坑害还来不及,都只想占便宜,谁也没闲工夫帮助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即便村长也是如此。

“小离啊,你自己都快活不起了,干嘛还照顾他。”村长抽着廉价香烟,甚至还奉劝唐离不要多管闲事。

“谁知道他哪个地方的人,说不定一辈子见不到父母了,你总不能养他一辈子?”

“我也不是没有所图。”唐离看了村长一眼,放下鸡蛋,便起身离开。

听的村长一脸懵逼。

啥?有所图?

一个男孩,看起来娇娇弱弱,除了吃喝,啥活也不会干的,他能图他什么?

这还是冷酷无情的唐离?

第二天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半夜下暴雨,山上的滚下了泥石流,把村里沿路的很多植被和小路都冲跨了。

泥石流造成下山的路中断,要等天气好了村委集体清理才能恢复通行。

中午村口密密麻麻站了很多人,慕元安跟着唐离也去瞧了。

慕元安看到好几处他前几天睡觉的地方,被厚厚的泥石掩盖,很多树都被冲垮歪倒甚至连根拔起,裹上厚厚的泥沙。

慕元安看着这些树,心想,如果他昨晚没睡到唐离家,恐怕现在已经被掩埋而亡了。

“走吧。”

唐离看完就喊他回去,这种事夏天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可稀奇的。

慕元安后背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到家的时候还恍恍惚惚。

一坐到凳子上便后怕的眼泪掉下来。

“哭什么?”

唐离将剥好的煮鸡蛋塞进他手里,第一次摸他的头。

“算了,以后不带你看这种东西了。”

慕元安一开始还想闹着唐离送他回家,泥石流一出,路暂时封死,也就不再想着回家的事了。

两人一起平静地生活了几天,期间慕元安在唐离床前的柜帘里发现了几本崭新的书。

上面写着《高一物理》《高一化学》《高一生物》……

全部都是高一的课本。

原来他现在读高一啊。

但是书为什么是新的。

他没去学校读书吗?

“哥哥……”

下不了山,家里的肉吃光了,唐离在山沟里抓了两条草鱼,在水池边开膛破肚。

他裤腿湿透,此时换了条短裤,黑色大背心,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气。

“哥哥,你现在读高一吗?”

慕元安抱着厚厚的几本书过来,疑惑的问。

“嗯。”

唐离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

“今天是周三,那哥哥,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唐离刮着鱼鳞,不咸不淡地说。

“下山的路不是堵住了?”

慕元安蹲在他旁边,争论:“但是前几天没有堵住的时候,你也没去上学呀?而且……”

他拍了拍书的封皮,“这些书都是新的,你都没看呀,你为什么不看?”

他拍的时候刮了几下书页,忽然里面有张纸掉出来。

是一张白色对折的纸,慕元安捡起疑惑地打开,只见内部却是截然不同的粉红色。

最上面楷书大大的写着两个字——奖状。

奖状下面用黑体字写着:

唐离同学:

于二零零四年中考,荣获得xx县第十二名,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慕元安将那个名次念出来,默默品了一会儿。虽说他以前没在县城待过,但一个县城的中考生肯定很多,能考到第十二名,应该蛮厉害的吧。

他倒吸一口气,单手抓着奖状纸,抬起头来,连声崇拜道:“哥哥,你真厉害!原来你是学霸!”

唐离倒是没觉得这个名次有多好,皱了皱眉,湿着手将纸从他手中抽出,带着鱼腥味的手将奖状打湿也丝毫不在乎。

唐离将奖状团成一团,随意丢进厨房烧火炉。

慕元安吓了一跳,不顾黑灰将奖状重新掏出,弄得满手满脸都是灰。

“这是荣誉啊,哥哥!”

他小心的将奖状上沾染的灰尘拍掉,然后重新铺平。

在阳光下看它外圈的一层金边闪闪发光,不满道。

“这么大的荣誉,怎么能说丢就丢掉?”

慕元安很宝贝这张奖状,吃完饭,他在抽屉里,左摸右摸,居然翻出一卷猴年马月的旧胶带。

他拿着胶带站在椅子上,把奖状贴在堂屋正中央——非常显眼的位置,一进门就可以看到。

家里的墙上白漆脱落的早变成一团灰色,光秃秃的,原本除了贴了本日历什么也没有。

粉色的奖状一贴在上面,瞬间光芒四射,多了许多活力。

“哥哥,”慕元安上下打量了奖状几眼,笑着从凳子上转过身,凳子腿很高,随着他的转动,凳子地上抖动,摇摇欲坠,差点把慕元安抖下来,唐离倚在门框上,皱皱眉,正想上前扶住他,慕元安成功转过身,平稳下来,他便收回过去的冲动,看了慕元安一眼。

只听慕元安接着道:“你学习那么好,为什么不去读书,一直待在家里呀?你要是去上学的话,肯定能把整面墙贴满。”

实际上唐离高中之前年年都得奖状,要是贴在墙上,早就铺满了。

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贴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还很单纯的时候,还有些意义。但是现在,没有任何意义。

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人会看到这种墙夸奖他,当然,他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的夸奖。

奖励、鼓励或者赞美,于现在的他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要能随随便便活下去就行了,颓唐的过这一生,等活够了,就在某个时间节点,离开这个无聊的世界。

这就是他的人生态度。

唐离咬了下香烟吸嘴,无所谓道:“不想读就不读,本来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贴奖状也没兴趣,贴满了又如何?不会让我感到任何喜悦。”

慕元安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揪了揪眉,很是不解。

“为什么没必要,读书考上好大学呀,学到好专业以后毕业了可以找好工作,可以赚很多钱,改善生活。”

“再说,贴满奖状会很有成就感呀,怎么就不会让你感到喜悦呢?”

慕元安隐约感觉这个哥哥很厌世,他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家中的环境看,他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那么长的时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生活。

“哥哥,”慕元安凑过去,仰着脸抓抓他的衣袖,“你是孤儿吗?”

“你爸爸呢?”

唐离眉毛狠狠的皱了一下。

大手忽然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门板上。

唐离面沉如水,眼睛冷的像要杀人。

凉凉道:“别跟我提他。”

慕元安吓了一跳,呼吸道被封住,脸涨的通红,双手在空中乱扑腾,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叫。

唐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眼疾手快松了掐他的手,手伸到后边拍他的后背。

“深呼吸!放松!”

慕元安喘了半天才缓过来气,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警惕的盯着他,接着恐慌的推开了他,跑回了房间。

慕元安对唐离的信任一瞬间化为乌有,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在床的角落,不吃不喝,也不搭理唐离。还甚至试图半夜从家中逃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被唐离发现,抓了回来。

唐离看到他防备的眼神,心里莫名像针扎一样,他从来没哄过人,对谁都只讲拳头上的硬道理,这会儿便有些不知所措,顿了片刻,干脆强硬的将慕元安抱进胸膛,大手重重的压着他的后脑勺,让他鼻尖贴着自己胸口。

不大习惯地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伤害你。”

“我……你让我读书,我就去读好不好,别怕我,我给你贴一整面的奖状。”

慕元安抬眼看着唐离,抿了抿红唇,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唐离将书拿过来,拎起一本物理,对他道:“两年,给我两年的时间,我送给你一面奖状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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