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是心疼表哥的一天,但是怪谁呢!谁叫你一根筋,不考虑后果,受点委屈长点记性8,小可怜~这章过后又是刀子哦。。
已经有姐妹说她看哭了,我寻思着应该没这么虐吧。。。 (,,•́.•̀,,)
-----正文-----
薛南山转到了普通病房,本就瘦弱的他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刚剃了光头,看着比之前精神了些。他现在很少说话,只用眼神和手势来表达自己。年轻时也算村里的风云人物,还是识几个字的,没事就拿着笔写点什么。
杨娟中途来看过他一次,但只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也许是良心发现,不知上哪东拼西凑,凑了五千块,交给了薛明朗。
言子喻再也没有提出做爱的请求。即便是二人独处,言子喻也控制的很好,没有半点出格之举。
薛明朗开学之后,两个人很难见上一面,他天天在病房里侯着,就为了能多看一眼薛明朗。
伺候薛南山睡下,薛明朗正好也下班赶过来了。
薛明朗感激地看了看言子喻,压着声音说:“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快回去吧。”
“不着急,我想陪陪你。”
这一陪就是一整晚。
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薛南山不甚平稳的呼吸声和医疗器械的运转声。
薛明朗把旁边的床位让给了言子喻,自己坐在窗边的椅子里,单手扶额,像是心事沉沉,又像是睡着了。
言子喻悄悄走进,单膝着地,整个身子倚靠在薛明朗腿边,像一只大型犬蹭来蹭去。
他知道薛明朗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薛南山最近的病情不太稳定,虽然做完了手术,但还有些不太乐观的反应。薛明朗每天忙完自己的事,还要亲自来守夜,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想想前段时间两人没日没夜的做爱,本以为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发泄......
言子喻苦笑,终究还是没考虑到薛明朗的处境。
如此骄傲的人,怎可能心甘情愿地屈服。
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说出那样心灰意冷的话?
他自责,他懊恼,甚至听不得薛明朗说一句感谢的话。他的本意绝对不是想让薛明朗用这样的方式回报他!
薛明朗毫不意外言子喻会凑过来,手摸上言子喻的头,就像抚摸宠物。
“金毛。”
言子喻低低笑了笑,脸探向薛明朗的手,示意求摸脸。
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掌心的薄茧轻轻抚过言子喻的脸颊。
言子喻虔诚地托起那只大手,印上自己的唇。
“宝宝,对不起。”
“?”
将薛明朗的双腿抱紧,言子喻低声说:“之前我可能没表达清楚,让你误会了。”
“拿钱出来,是因为我们是亲人,亲人间互相帮助理所当然的,我并不想让你回报我或者觉得欠我什么,你从来都不欠我任何......”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我想和你做那种事,是因为......我爱你。”
“我出钱并不是想要你和我做那种事......二者没有一点关系。”言子喻坚定地摇着头。
“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是我没有尊重你。对不起......请你不要有太多负担和压力,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
单膝着地变成了双膝下跪。
“请您原谅我。”
“......”
薛明朗垂眸看着他,神色复杂,却一声不吭。
病房里又回归了平静,数分钟的尴尬沉默被薛南山的咳嗽声打破。薛明朗将他扶起,起身照看薛南山去了。
薛南山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两人再对上时,已经没了谈话的气氛。
“回去吧......”
言子喻心里发苦,也不知道薛明朗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言子喻开车来的,薛明朗把他送上了车。
薛明朗隔着车窗对他说:“你刚才说的,我明白了。你也没有错,别动不动就跟人道歉,知道么?”
“我、我只对你这样......”
“我也不行,受不起。”
言子喻眨眨眼睛,“......所以你是原谅我了对么......”
“你又没做错,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嗯嗯,我爱你。”言子喻将脸探出车窗,似乎要和薛明朗来个吻别。
薛明朗稍退两步,轻轻捏了捏言子喻的脸蛋,算做回应,“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
目送薛明朗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言子喻才发动了汽车。
电台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首歌。
歌里唱着,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却那么大。
他五音不全,却还是扯着嗓子跟着唱,唱着唱着,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不知道谁透露的风声,薛南山的病情传遍了整个学校,丁琳以学生会的名义组织了一场募捐大会。薛明朗是学校风云人物,大家一听说校草有难,纷纷掏出钱包援助,几天时间就凑了不小的数目。
小小的病房里第一次挤了那么多人。
对于薛明朗的受欢迎程度,言子喻是早就体验过的,一般这种时候,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所以他坐在角落里给大伙削苹果。
来的人里面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王艺舟主动过来帮言子喻削苹果,游溪却围着薛明朗忙上忙下,言子喻翻了个白眼,心说,假惺惺。
薛南山躺着没说话,但他看丁琳的眼神尤其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丁琳主动把钱送到他手里的关系,跟看儿媳妇似的,拿钱的手都在抖。几天不开口,居然从喉咙里吃力地憋出三个字:“女朋友?”
大伙哄堂大笑,有几个生怕事情闹不大的,开玩笑地承认,对,对,这就是我们学校的金童玉女,镇校之宝。
丁琳笑着否认,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言子喻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面上跟着尬笑,内心却不是滋味,不经意间和薛南山的视线对上,对方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妙,言子喻莫名就有些心虚了。
任务完成,一群人不便再打扰薛南山休息,薛明朗送客,病房里只剩下言子喻和薛南山。
“姨父,要休息吗?”
薛南山一动不动地看着言子喻。
“怎么了?”
“......”
气氛有些尴尬,言子喻紧张地捏了捏衣角,“姨父?”
良久,薛南山哑着嗓子说:“......你......和我儿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下轮到言子喻哑口无言。遭了,莫非那晚的对话被姨父听到了?
他吞了口唾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姨、姨父,你、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南山闭上眼睛:“你......别害我儿子......”
“......”
“......恶心......”
“......”
“......我就是......咳咳......不治这个病......我死......咳咳......都不会让你害我儿子!”薛南山说着说着就开始咳了起来。
言子喻心如刀绞,全世界仿佛都在和他抢薛明朗,他想也没想,道:“害他?我爱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他!”
这句话彻底刺激了薛南山,他越咳越凶,言子喻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用力就归西了,赶紧上去顺背,却被薛南山不知道哪里使来的劲推开了。
“滚!”
言子喻也急了:“姨父,你再生气也没用,病是要治的,我跟朗朗的事,你放心,我爱他,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爱?”薛南山胃里直犯恶心,在他的三观里,完全理解不了两个男人谈情说爱,更何况这还是他的亲儿子和亲侄儿,“滚!”
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言子喻认真道:“姨父,就算你叫我滚,我也不会滚的,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爱朗朗的事实,我爱他,就是爱他,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薛南山气得咳了一口淤血,与此同时,薛明朗推开了病房的门,他在门口就听见了言子喻露骨的“爱情宣言”,气咻咻地开门,就看见薛南山咳血的画面,一时间怒火攻心,重重一拳砸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言子喻心里一惊,下意识跑上去查看薛明朗的手,果不其然已经砸出了血痕,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薛明朗将他重重推开,点了床头的呼叫器。
“朗朗......你的手......”
“滚。”
“......”
“你他妈快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
薛明朗掏出钱包里的卡,狠狠扔过去,“还不滚?”
“......”
“哦,钱还不够。”薛明朗又将刚才收到的捐款全塞进言子喻的怀里,“这总够了吧?”
“......”
薛南山越咳越凶,薛明朗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忍无可忍,直接将言子喻赶出了病房。
医生赶来的时候,言子喻还在门口发愣,薛明朗连正眼也没给他,跟着急救大部队扬长而去。
薛南山又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薛明朗在手术室门口徘徊,繁杂心事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十分不理解言子喻的行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刻跟一个癌症病人摊牌。
果然是个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生物。
这一刻,他累了,无论是照顾薛南山,还是维系和言子喻的关系,都让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