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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连络人名单上来回游移许久，程榆茜终究按不下「会长」二字拨打出去，想说出口的那些话都成了掐住喉咙上的手，如今她要怎么说出口、向他诉说那些她猜疑过是宋政言造成的那些结果。

等程榆茜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咖啡厅外，只求能再见他一面亲口道歉，张楚军要关店正好出来遇见她，急忙把她拉进屋檐不让程榆茜继续傻站在那淋雨，程榆茜忍不住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慌张地问：「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才不下来的？」

「妳别傻了，他今天不会回来根本不知道妳在这，妳要不要先回家明天再到学校找他？还是睡他房间一晚？」张楚军头痛的解释着，见外头还下暴雨不放心的建议着。

程榆茜摇摇头道谢后转身走出屋檐，试图擡头看见三楼的灯光，但正如张楚军所说的，什么都没有。

「妳还是怀疑我。」宋政言肯定的再说一次，「我以为至少妳会相信我……妳宁愿相信林欣欣的一言两语就是不相信我，我明白了。」

宋政言受伤的神情轻而易举浮现在她脑海里，哪怕一句道歉都无法挽回他了对吧？雨下的又猛又急打在赤裸在外的皮肤上，痛的让她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妳怎么淋成这样才来啦。」周晓芸一开门见到程榆茜狼狈的模样，赶紧拿大毛巾将她包复住，程榆茜没动手擦干沿着发丝滴下的雨水，反而伸手紧抱住她红了眼眶。

「都是，不要胆怯。看着我、程榆茜……妳的文章一直以来都不是为了性而性，妳很清楚妳要表达的是什么。文本是没有区别的，所以不用因为妳所写的东西胆怯自卑懂吗？」

这样告诉她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她怎么会这么晚才发现、怎么会这么晚才发觉支撑她安慰她的力量来自于宋政言？

「如果我真的做错了怎么办？如果我真的误会他了怎么办？」程榆茜无助的痛哭着，「为什么总是这样……把我在乎的人推走了？」

懊悔将她彻底淹没，恨不得回到当下拉住他，只为紧紧拥抱他。

在周晓芸的租处待一晚后，程榆茜趁家里没人在时回去拿了今天上课要用的东西才又赶到学校和好友会合。谢颖桐一见到她双眼的惨况，调侃的说：「是住一晚不是哭一晚？」

程榆茜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却没办法逞强的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只要想到身旁的家人朋友因为自己受到多大的波及，还有程榆海执意护住她时传来的挨打力道，她就心疼不已，更别提宋政言到今天早上还是一通电话都没打来。

「听说那个学妹最近传言挺多的，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本事，倒挺想领教看看的哈哈。」程榆茜忽然听见教室里有位学长对一旁朋友说的话，像是故意让她听见似放大音量到走廊都听得见的程度，谢颖桐黑了脸色想进对方教室上前争论，下一秒里头立刻传出一阵惊叫声，桌椅翻覆之快让三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黄浩禹人就压在对方身上，捉着他的领子，不停将拳头揍向方才还大发厥词的学长脸上，就连一旁同学出声劝架他也没停止。

「浩禹学长？」周晓芸看傻了眼不自觉轻喃出声，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发怒的黄禹浩，除了那次别人说她坏话以外黄浩禹很少发脾气，更别说动手揍人。

直到好几个男生将黄浩禹整个人架起擡高到无法动手时，他才停下继续的念头，被打的学长觉得没面子的对他咆啸，「你是疯了是不是？」

「对！我疯了！就是有你们这群人，自以为躲在电脑后面什么事情都没有、自以为大家都这么说我就可以这么说，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受害者！」黄浩禹拿起桌上沉重的会计课本往那人方向狠狠砸去，接着环视其他同学，「你们以为自己不说话就是对的吗？任凭别人说着没有根据的传言就是对的吗？就是你们跟这些发话污蔑别人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黄浩禹接着背起包包索性连课都不上了直接步出，一看见呆站站走廊上的她们一时松手把包包的东西全撒在地上了，程榆茜被东西洒落的声音再次拉回神赶紧蹲下身帮忙捡起，笔记本里滑出的照片让她看傻了眼，不禁拿起想确认的多看一眼。

照片里女孩绑着马尾动作亲暱得勾着身旁的两位男孩，对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身上的制服说明三人并不是到大学才相识的关系，谢颖桐一发觉程榆茜不再动作连忙拿走她手上正在瞧着的照片，紧皱眉头像想到什么似不停重复着，「E高、E高……」

黄浩禹听言发现她们手上拿着自己的照片，他神色慌张的想拿回，谢颖桐立刻擡高手不让他夺回，原来混乱的拼图随着照片揭晓了真相，「林欣欣是Ｅ高校花对吧？这就是你为什么对污蔑程榆茜的人这么敏感的原因。」

「颖桐，妳在说什么啊？」周晓芸摸不着头绪的追问着。

「我刚刚就在想，黄浩禹明明跟程榆茜算不上什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会为了榆茜的事情动手打人，原来是因为林欣欣就是当年的E高校花。」谢颖桐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脸色就明白自己说的就是真相，她当初从小住在南区直到高中毕业才搬离，E高校花的事她也有耳闻。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却不说？任由林欣欣做这件事。」周晓芸直觉懂了林欣欣和黄浩禹间的关系，觉得荒唐的质问着，黄浩禹沉默一会苦涩的提了另一件事，「妳问过我如果妳溺水和另一个人溺水我会救谁……如果今天是欣欣和妳，我会选欣欣、宋政言也是，没有例外。」

「你……」

「如果今天我问妳，我和程榆茜其中一个人会死妳会选谁？不要因为欣欣是异性就觉得我对她是例外，妳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做不到。」

程榆茜顿在原地，缓缓看向照片上的‍‎‌‎男‎‍女‌‌，林欣欣站在宋政言和黄浩禹两人中间，勾住他们的脖子露出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笑容，她不禁想，「如果是你真的也只会选择林欣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