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顾俭一样,他的蠢也统统报应在了周边人身上。
顾俭尚且如此,他又有什么脸。
卓司洺慢慢的蹲下去,痛苦的捂住脸,从喉咙里溢出呜咽声。
他竟然还冷静的安慰顾俭,他明明才是造成这一切,最蠢最笨的那个人。
两个男人伤心到极处,在哭。
后面,江鸣音也在哭。
她的孩子,她曾经日日忧思过度,惊悸多梦的怀胎十月,生产时大出血差点一起去见阎王的孩子。
她曾经想要带着一起去死,去因为腹中胎动而留下的孩子。
她那么坏,那么偏执,有那么多的不甘,那么多的疯狂。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她的冷漠?因为自己不堪的身世,又或者因为求之不得?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从一开始,她能放下一切的芥蒂,给她完完整整的母爱,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江鸣音心痛如绞,肝肠寸断。
她生出来的孩子鸠占鹊巢,害了乔西,她无法面对乔西,没办法面对失掉母亲职责的自己,更没办法面对……
江鸣音抬眸看向顾俭。
她觉得恶心,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无比恶心,她恶心自己,恶心那个造成悲剧源泉,已经深埋地下的人,恶心自己怀过那个男人孽种的自己,恶心生出来自己丈夫亲妹妹的自己……
江鸣音捂着心口,喘不过气。
她眼底的黑逐渐弥漫开来,渐渐将自己淹没。
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她颤抖着手掏出来,是乔西。
乔西声音没有起伏:“忘记说了,你要是死了,我就让顾家的人统统下去给你陪葬!”
乔西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鸣音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为什么你要那么善良,可是我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
顾荷的尸体在大火下不成人形。
顾俭失去了精气神。
卓司洺派人办完了顾荷的死亡手续。
顾荷的尸体匆匆火化下葬,甚至都没有惊动其他人。
江鸣音失魂落魄,她不愿意再回到顾家,又不敢回娘家。
父亲母亲一定会追问她的情况。
江鸣音只好去了宋家,找姐姐江咏意。
江咏意活得精彩,人到中年还能焕发第二春,在家里把宋晖临死死压制着,江鸣音看到江咏意,眼眶湿润,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咏意看到妹妹情绪不对劲,她意识到江鸣音精神崩溃,急忙给江鸣音收拾了客房,让她休息。
“怎么了?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的”,江咏意紧紧握着江鸣音的手,“有姐姐在,尽管放心,天塌下来姐姐都帮你顶着!”
江鸣音点点头,最后只说了句。
“好好照顾乔西。”
她累极的昏睡过去。
江咏意心疼的赶紧让佣人熬补汤。
从小就身娇体弱的,原以为嫁了心上人能养起来,谁料想在顾家这么多年,人越发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保护谁来着?
乔西?
乔……西?
这样站在世界顶端,她连见都见不到一面的人物,哪里轮得到他们江家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