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哑地开口,“申屠尊,你究竟是谁?”
申屠尊自顾地吹着,像是不曾听到她的质问,直至那箫声远远地飘出屋子,回荡在山谷内时,玉汝恒的眼角竟然湿润,流下两行清泪。
申屠尊收起玉箫,转眸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心疼地叹了口气,却还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开。
玉汝恒浑浑噩噩地挨到了中午,申屠尊抱着她坐在桌前,他亲自喂她,而她却紧咬着牙关绝食。
申屠尊将怀中的匕首拿了出来,突然一刀扎在自己的腿上,“你若不吃,我便一直扎下去。”
玉汝恒怒视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扎了数十下,她终是闭上眼,“申屠尊,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便让你救。”
申屠尊将匕首放下,额头噙着冷汗,他面不改色地抬手解开她的穴道,而后将饭菜推在她的面前,“吃吧。”
玉汝恒直视着他,猛地起身抬手便要向他动手,申屠尊却知晓她要做什么,连忙躲开。
“申屠尊,我到底欠你什么了?”玉汝恒咬牙切齿,这个人为何总是要将她逼入绝境呢?
她猛然收掌,转身入了里间,重新将金疮药拿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你要答应我,上一次我输给了你,等到你我都出去,我们来一次真正地较量。”
“好。”申屠尊爽快地应道,那薄唇泛着微微地白,却勾起了一抹柔柔地笑意。
玉汝恒只觉得这样的笑容太过于刺眼,她随即蹲下,看着他右腿的长裤被鲜血染红,他对自己还真是狠,每一刀都刺到了深处。
她将长裤干脆撕开,即便见过白骨血肉,看见他如此地作践自己,她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连忙为他止血,然后快速地包好,站起身来看着他,“你如此还能救我?”
申屠尊只是冷冷地启唇,“不过是皮肉伤罢了,无碍。”
“无碍?”玉汝恒突然从桌上拿起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便划过去,却在碰上的时候,他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匕首堪堪地划过他的手背。
“申屠尊,你……”玉汝恒气结,如今却不知说什么,只觉得心口胀痛的难受,这个人为何总是有让她气得发狂的本事?
她突然将他的手抓了起来,匕首“哐当”地掉落在地上,她低头冲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觉得解气。
而申屠尊只是这样坐着,她咬的越发地用力,而他竟然笑得越发地柔和。
玉汝恒将他的手臂一甩,然后在他的手背上涂了药,随即坐下,“申屠尊,你是不是疯了?”
申屠尊却抬手将汤端起,“赶紧吃饭。”
玉汝恒脸色一沉,自他的手中夺过汤大口地喝了,而后看着他,“申屠尊,今晚不许再做饭。”
“你不喜欢?”申屠尊用左手拿着筷子,正要夹菜,却听见她的话,随即放下筷子看着她。
“是,不喜欢。”玉汝恒冷声说道,腾地起身向外走去。
申屠尊盯着眼前的饭菜,她不喜欢,那么他便做到她喜欢为止。
玉汝恒转身看着他大口地朵颐,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吃了,随即起身便收拾起碗筷。
她重新回了屋子,从他的手中抢过碗筷,“你要是还想救我,就不要再作践自己。”
申屠尊收回了手,只是重新坐下一动不动。
玉汝恒收拾妥当之后走出厨房,却不见申屠尊的踪影,她随即走进屋内,也没有他,她走出屋子,向四周看去,却在不远处的翠竹下看见他。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心头闪过复杂地情绪,一向冷静的她,这三日突然变得不像自己,耍着小性子,变得易暴躁,而且常常失去理智。
她有些不敢肯定现在的自己真的是她吗?为何这几日让过得是如此地让她不可思议?
她抬眸看向远处躺在翠竹下的申屠尊,也不知怎得便慢悠悠地向前走去,直至靠近,俯视着他,却看见他并非小憩,而是昏迷。
她连忙蹲下,将他扶了起来,探着鼻息,却没有一丝的气息,她眸光一沉,连忙抬起双掌抵在他的后背,而申屠尊突然睁开了双眸,将内力收了回去。
他转身看着她,“你做什么?”
“你刚才?”玉汝恒看着他脸色煞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细长的双眸微眯,“申屠尊,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申屠尊重新躺下,仰头望着天空,“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假若有一日,你不是暗帝,你会寻一处寂静的山谷,有花有草,还有一片翠竹,前面是清泉池水,盖一间竹屋,屋后有温泉,你会跟索爱之人一起隐居在此,厮守到老。”
玉汝恒的心微微一颤,她当然记得自己当初说过,只是她那时是醉话罢了,而面前的人是云轻,她抬眸看着眼前的山谷,正如她那时所说的一般,怪不得她会如此熟悉,只是申屠尊为何会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