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三人沉默了良久,秦玉痕低声道,“申屠尊不可能被他掌控,他主要的目的是这天下,还只是为了大冶?”
玉汝恒沉默了片刻,仔细地想了片刻,“你的意思是?”
秦玉痕随即站了起来行至她的面前,袖袍轻拂,“那人既然能将手伸向南风,而且能够跟申屠尊那只猛虎谋皮,黎绯与那个假的云轻一同前往大远,我认为不会那般简单。”
玉汝恒只觉得前路漫漫,反而越发地不明朗起来,她其实并无太大的野心,只是死过一次,所以,她才想要将这个天下倾覆了,只有如此,她便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承受亡国之痛,也可以让他们不受到任何地威胁,可是如今……
“嫣儿,我有话不吐不快。”莫悠尘沉默了良久,低声道。
“你说。”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似是猜出他要说什么。
“云轻,即便不知晓你的身份,可是,三年了,整整三年,却从未出现过一次,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莫悠尘只觉得只有云轻才了解整个大冶,而且,能够跟申屠尊不相伯仲。
玉汝恒温和地双眸闪过一抹黯然,不过眸光却很坚定,“悠尘,你可信我?”
“信。”莫悠尘毫不犹豫地回道。
“我信云轻。”玉汝恒冷静地看着他,低声道,“如你那般信我,我也信他,这三年来,他虽然未出现过,可是,我知晓他定然在某一个角落陪着我,也许,我不曾看见,可是我能感觉得到。”
“嫣儿,你对他……”莫悠尘只觉得一阵苦涩。
玉汝恒却不容莫悠尘如此想,既然她已经遵从了心意接受了他们,便不会让他们因为云轻而看轻自己,看轻她对他们的感情,她盯着莫悠尘看着,“你看着我。”
莫悠尘只觉得心中那刚刚涌上心头的郁气正在慢慢地消散,她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他,那是一种相信,那也是一种承诺。
秦玉痕虽然对黎嫣不甚了解,可是对于玉汝恒他是清楚的,她的骨子里面不仅是黎嫣,也是玉汝恒。
“你跟我来。”玉汝恒蓦然转身向前走去。
莫悠尘微微一怔,看着她的背影,抬步跟上,秦玉痕嘴角一撇,算了,那是人家前世的缘,今生的份,他也凑不上热闹,还不如去瞧瞧江铭珏,如此一想,便抬步入了药庐。
莫悠尘跟着玉汝恒向前走去,他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直至走出驿站,二人沿着街道向前走着,芩城他甚是熟悉,他跟着玉汝恒,二人相隔一步之遥,而她不过是来了几日却对这处如此地熟悉,他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闪过一抹茫然。
玉汝恒抬眸指着不远处一家酒楼,“你可知这家酒楼的招牌菜是什么?”
莫悠尘抬眸看了一眼,自然知晓,“香酥鸡。”
“那不过是表面。”玉汝恒笑着开口,“其实最好吃的是佛跳墙。”
莫悠尘一愣,玉汝恒又走了几步,接着看着一旁的小巷子口,接着指着最里面的档口,“你可知晓这巷子口内有一位老妇人,街坊邻居都唤她许周氏,她做的玉蝶糕远近闻风,不过,她每日都会摆摊两个时辰,每日都会有百姓早早地前来排队。”
莫悠尘又是一怔,这个他当真不知晓,玉汝恒随即又行至一处烧饼摊,转眸看着他,“这家的酒酿饼最是好。”
莫悠尘看着她,玉汝恒一面走着,一面告诉他,直至最后她看着他,“这些都是云轻告诉我的,他知晓我无法远游,便游遍了大冶的每个角落,而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与我听。”
莫悠尘怔愣在原地,玉汝恒随即行至一处观音庙,前面有一颗菩提树,玉汝恒沿着菩提树走了几圈,最后落在一处地方,随即弯腰,拿出匕首将眼前的泥土挖开,而后拿出一个锦袋,她随即拿起,打开锦袋之后,自里面倒出一刻菩提子,她抬眸看着莫悠尘,“云轻每走一个地方,都会在最灵验的寺庙埋下一颗菩提子。”
莫悠尘不知晓,原来云轻为她做了如此多的事情,而他呢?他不由得自惭形愧。
玉汝恒将锦袋重新埋好,随即起身站在他的面前,“悠尘,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轻看你,而是要让你明白,我对他的心同对你的心是一样的,云轻我会等他,而我也会守着你们。”
莫悠尘从未像今日这般无力与感动,他上前将她抱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嫣儿,是我太狭隘了。”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悠尘,云轻是云轻,你是你,无需比较,我要的是一颗真心。”
“恩。”莫悠尘倘若对之前的事情有所介怀,如今,他已经彻底地放下,因为,他不敢再去想,她会觉得自己所做的比起云轻做的实在是太浅薄。
玉汝恒握紧他的手,“那个人迟早会出现,也许引出陆雨萱,便能寻出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