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问道了景墨,云汐烟满心紧张。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蜷,却突然意识到左手正被那个男人握在手心里,不由得扭头看向男人的侧脸。
景墨用力捏了捏云汐烟的手指,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湿润,恨不得捏碎这个小女人的手指,她居然不信他!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相信南宫逸风不会多言,相信祁修文会如她之愿,却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没有答文贞帝的话,景墨反而是转向南宫毅方问道:“不知七皇子是何时上的山?”
“昨日傍晚。”南宫毅方毫不思索地回答着事实。
景墨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指尖的白玉棋子被他重新扔回到棋盒中,发出好听的撞击声:“墨是未时三刻带兵围了翠屏山的。”
云汐烟被景墨这两句话说得云里雾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时,心里却不由得惊叹。
这个男人肯定知道南宫毅方上山,甚至,他恐怕早就已经想到了今天之事。
景王是谁?那是盛世王朝赫赫有名的战神,他带了当初破曼依国时所带的五倍的人马围住区区一个匪窝,旁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靠近的?
况且,他不知道南宫毅方何时上山,那意思自然是从未见过南宫毅方。莫说南宫毅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景墨的包围圈中通过,就算是过了,那他趁着景王包围翠屏山之时上山剿匪,夺功的心思已是显而易见了。
云汐烟越想,越觉得这个男人的可怕。越想越肯定,自己以后一定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省得自己都被算计了,却还是一无所知。
他根本就是故意放南宫毅方上山的!
南宫毅方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一时沉默不语。他起初确实是抱着借景王包围之势,突袭翠屏山的想法,可是剿匪的功劳确确实实是他的。此刻,他竟是有口难言了。没有人会相信,他南宫毅方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景王的包围圈,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未必会信。
如此想来,南宫毅方看向景墨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打量。他既然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那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分明是故意放他进去的。
文贞帝盯着棋盘看了半天也未再落下一子,握在手心里的黑玉棋子几乎快要被他捏碎了,半晌,他才移开目光,看向景墨,哈哈大笑:“墨儿的棋艺又见长了!”
巧妙地移开话题,云汐烟在心底冷笑,果然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父亲。若不是那张相似的脸,她还真怀疑南宫逸风到底是不是文贞帝亲生的!
“是陛下让着墨。”说完,左手握拳抵在唇边便是一阵轻咳。这一咳,便仿佛绝了提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地咳了起来。
看着景墨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云汐烟不由在心中暗想,照这个咳法,恐怕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连忙上前帮他顺着气,却也没有注意到手指上的禁锢已然松开。
“墨儿身子未愈,朕也罚了,你们便退下吧。回去好生歇息,切记太医所嘱之言,不可再如此不顾自己的身子。”文贞帝说完,摆了摆手,脸上也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云汐烟上前扶着景墨站了起来,狄炎身为侍卫,留在了外殿,并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