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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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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三年,春。

宫灯摇曳,烛火将殿内照得通明。丝竹声声,舞姬们身着彩衣,在殿中翩跹起舞。萧成倚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酒杯。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

又是一场无聊的宫宴。

太后陈婉坐在珠帘之后,虽看不清面容,但那威严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皇帝,今日是哀家寿辰,你怎的这般无精打采?"

萧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母后说笑了,儿臣只是昨夜批阅奏折,有些乏了。"

珠帘后传来一声冷哼。

萧成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讥诮,批阅奏折?那些奏折怕是连他的御案都到不了,全都被太后的人截去了。

忽然,殿中的乐声一变。原本轻快的曲调转为婉转悠长,似有说不尽的缠绵悱恻。萧成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自殿外翩然而至。

那是个男子。

他身着素白广袖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绦,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

随着乐声,他的身姿如柳枝般轻盈,每一个转身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萧成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他见过太多舞姬,却从未见过男子跳舞能跳得这般......勾人。

那人的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轻浮,又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

乐声渐急,那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白色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

忽然,他一个旋身,面具上的银链随着动作扬起,在烛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萧成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好!"太后突然出声,"不愧是江南第一舞男柳清歌,果然名不虚传。"

柳清歌停下舞步,微微欠身:"谢太后夸奖。"

他的声音清冽如山泉,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沙哑,听得人心里发痒。

萧成注意到,当他说话时,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抹了胭脂。

"皇帝觉得如何?"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萧成放下酒杯,目光依然停留在柳清歌身上:"甚好。母后从何处寻来这般妙人?"

"这是哀家特意为你寻来的。"太后的语气意味深长,"皇帝近日操劳国事,也该放松放松。"

萧成心中冷笑。放松?怕是又安插了个眼线在他身边吧。

不过......他看着柳清歌那截白皙的脖颈,突然觉得,这个眼线倒是比之前的都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萧成淡淡道,"来人,赐座。"

柳清歌谢恩后,在萧成下首落座。他坐姿端正,却又不显得拘谨,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萧成注意到,他执杯的手修长白皙,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

宴席继续,但萧成的心思已经不在歌舞上了。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柳清歌,而每次看去,都能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那人似乎也在看他,眼神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

酒过三巡,萧成借口更衣离席。他刚走到偏殿,就听到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陛下。"是柳清歌的声音。

萧成转身,看着那人款款走来。月光从窗棂洒入,为他镀上一层银辉。他依然戴着面具,却比方才更多了几分神秘。

"你跟着朕做什么?"萧成故意冷着声音问。

柳清歌轻笑一声:"陛下不是一直在看臣吗?臣以为......"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到萧成身上,"陛下是想单独见臣。"

萧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雪后初绽的梅花。他伸手扣住柳清歌的腰,果然如想象中那般纤细柔软。

"你好大的胆子。"萧成在他耳边低语,"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柳清歌仰起头,面具下的眼睛弯成月牙:"陛下舍得吗?"

萧成被他这大胆的举动逗笑了。他伸手想要摘下面具,却被柳清歌轻轻按住。

"陛下,"柳清歌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有些东西,还是慢慢揭开才有意思。"

萧成挑眉:"哦?那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惊喜。"

柳清歌后退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臣为陛下吹一曲《凤求凰》可好?"

不等萧成回答,他已经将玉笛凑到唇边。悠扬的笛声在夜色中流淌,萧成惊讶地发现,这曲子与方才殿中的《凤求凰》截然不同。

原本缠绵悱恻的曲调,在他笛声中多了几分清冷孤高,仿佛一只孤凤在九天之上徘徊。

萧成忽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柳清歌。那殿中妩媚的舞姿,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笛声渐歇,柳清歌放下玉笛,眼中闪过一丝萧成看不懂的情绪:"陛下可喜欢?"

萧成上前一步,将他抵在墙上:"朕更喜欢......"他的手指抚过柳清歌的面具,"你这个人。"

柳清歌轻笑:"那陛下可能要失望了。臣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哦?"萧成眯起眼睛,"这天下还有朕得不到的东西?"

"陛下虽是天子,"柳清歌的声音突然压低,"但有些东西,怕是连陛下也身不由己吧?"

萧成心中一震。他猛地扣住柳清歌的手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清歌却不答,只是轻轻挣脱他的桎梏:"夜深了,陛下该回席了。臣告退。"

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萧成若有所思。这个柳清歌,似乎并不简单。

萧成回到席间,却发现柳清歌的座位已经空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身旁的太监:"方才那个舞男呢?"

太监躬身答道:"回陛下,柳公子说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萧成摩挲着酒杯,若有所思。方才在偏殿,柳清歌那句"身不由己"分明是在暗示什么。这个舞男,恐怕不是太后安插的眼线那么简单。

"皇帝。"太后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哀家看你对那柳清歌颇为上心,不如就让他留在宫中,也好解解闷。"

萧成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母后说笑了,不过是个舞男罢了。"

"是吗?"太后轻笑一声,"哀家倒是听说,这柳清歌不仅舞艺超群,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皇帝不是最爱这些风雅之事吗?"

萧成握紧酒杯,指节微微发白。太后这是在警告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既然母后如此说,那就让他留在宫中吧。"萧成淡淡道,"正好儿臣近日也想找人下下棋。"

太后满意地笑了:"如此甚好。"

夜深人静,萧成独自坐在御书房中。烛火摇曳,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

"陛下。"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柳公子求见。"

萧成收起玉佩:"宣。"

柳清歌依然戴着面具,手中捧着一卷画轴:"臣见陛下席间多饮了几杯,特意煮了醒酒汤来。"

萧成挑眉,缓步走到他面前:"柳清歌,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清歌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睛清澈见底:"陛下觉得臣是什么人,臣就是什么人。"

萧成伸手想要摘下面具,柳清歌却后退一步:"陛下,时候不早了,臣该告退了。"

"站住。"萧成冷声道,"你以为这宫中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柳清歌停下脚步,却不转身:"陛下若是强留,臣自然走不了。只是......"他轻笑一声,"有些秘密,还是等陛下自己发现更有意思。"

萧成正要发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走水了!走水了!"

柳清歌脸色一变:"陛下小心!"他猛地扑向萧成,将他推向一旁。一支箭矢破窗而入,钉在萧成方才站立的位置。

萧成大惊:"来人!护驾!"

侍卫们冲进来,将萧成团团护住。柳清歌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搜!"萧成厉声道,"给朕搜遍整个皇宫,一定要找到柳清歌!"

然而,侍卫们搜遍了整个皇宫,却始终找不到柳清歌的踪迹。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萧成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握着那枚玉佩,眉头紧锁。他总觉得,柳清歌的消失与那支箭矢有关。

"陛下。"太监小心翼翼地进来,"太后娘娘派人来问,可要再寻些舞男来......"

萧成冷冷道:"不必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的梅树上。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在月光下翩然起舞。

"柳清歌......"萧成低声呢喃,"你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隐秘的院落中。

柳清歌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过。柳清歌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句话:"太后已起疑心,小心行事。"

他冷笑一声,将信笺投入火中。火光映照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三日后,萧成微服出宫。

他换上一身普通商贾的装束,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悄悄来到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客官里面请。"小二殷勤地迎上来,"可要雅间?"

萧成点头:"要最清净的那间。"

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三楼,推开最里间的门:"这是本店最好的雅间,窗外就是护城河,景致极佳。"

萧成走进雅间,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忽然定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那是一幅《凤求凰》图,画中的凤凰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眼睛,竟与柳清歌有几分相似。

"这画......"萧成刚要询问,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笛声。

是《凤求凰》!

萧成示意侍卫退下,独自走到墙边。这雅间的墙壁是用薄木板隔开的,隐约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笛声戛然而止,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

萧成推开门,果然看到柳清歌坐在窗边。他今日换了一身青衫,依然戴着那副银色面具,手中把玩着玉笛。

"陛下好雅兴。"柳清歌轻笑,"微服出宫,就不怕遇到刺客?"

萧成反手关上门:"有你在,朕还怕什么刺客?"

柳清歌挑眉:"陛下就这么相信臣?"

萧成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摘下面具:"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清歌偏头躲过:"陛下何必心急?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萧成收回手,在他对面坐下:"那朕问你,三日前那支箭,是谁放的?"

"陛下觉得呢?"柳清歌把玩着玉笛,"是太后的人,还是......臣的人?"

萧成眯起眼睛:"你这是在挑拨朕与太后的关系?"

柳清歌轻笑:"陛下与太后的关系,还需要臣来挑拨吗?"

萧成沉默。确实,他与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你到底想要什么?"萧成直视着他的眼睛。

柳清歌收起笑容,正色道:"臣想要的东西,与陛下一样。"

"哦?"

"陛下想要亲政,臣想要......"他顿了顿,"报仇。"

萧成心中一震:"报仇?"

柳清歌站起身,走到窗前:"十年前,江南柳家满门被灭,只有一人侥幸逃生。陛下可还记得?"

萧成皱眉思索:"你是说......那个勾结叛党的柳家?"

"勾结叛党?"柳清歌冷笑,"不过是太后为了铲除异己,编造的罪名罢了。"

萧成猛地站起:"你是柳家的人?"

柳清歌转身,摘下面具。

萧成倒吸一口冷气。面具下的脸,与记忆中的柳家家主有七分相似。

"臣本名柳明轩,"柳清歌缓缓道,"柳家家主柳如风,正是家父。"

萧成震惊地看着他:"那你接近朕......"

"是为了查明真相,为柳家平反。"柳清歌直视着他的眼睛,"而陛下,也需要一个能帮您对抗太后的人。"

萧成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好一个柳明轩。你就不怕朕将你拿下,交给太后?"

柳清歌重新戴上面具:"陛下若是想这么做,方才就不会独自进来了。"

萧成大笑:"好!好!不愧是柳如风的儿子。"他走到柳清歌面前,"朕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留在朕身边,"萧成直视着他的眼睛,"做朕的......谋士。"

柳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谋士?"

萧成勾起嘴角:"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破空之声。柳清歌眼疾手快,一把将萧成推开。一支箭矢擦着萧成的衣袖飞过,钉在墙上。

"有刺客!"萧成的侍卫冲进来。

柳清歌却拉住萧成:"跟我来!"

他带着萧成从后门离开,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隐秘的地下室。

"这里是......"萧成惊讶地看着四周。

"臣的据点之一。"柳清歌点燃烛火,"陛下放心,这里很安全。"

萧成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忽然问道:"你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柳清歌动作一顿,随即笑道:"习惯了。"

萧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伸手握住柳清歌的手:"以后,有朕在。"

柳清歌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陛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打斗声。柳清歌脸色一变:"不好,他们找到这里了!"

打斗声越来越近,柳清歌迅速吹灭烛火,拉着萧成躲进暗室一角。

"别出声。"他在萧成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萧成感觉到柳清歌的手有些发抖,却依然紧紧握着自己。黑暗中,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梅香,混合着一丝血腥气。

"你受伤了?"萧成低声问。

"小伤。"柳清歌简短地回答,"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护您周全。"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远去,柳清歌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侧耳倾听片刻,忽然拉着萧成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这边。"

两人在黑暗中穿行,柳清歌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萧成跟在他身后,忽然意识到这个地下密室远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萧成忍不住问。

"十年时间,"柳清歌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足够做很多准备了。"

萧成心中一震。十年,这个人在仇恨中蛰伏了十年,却依然保持着那份清雅从容。他忽然很想看看此刻柳清歌的表情。

"到了。"

柳清歌推开一扇暗门,月光洒进来。萧成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外的一处竹林。

"这里是......"

"安全了。"柳清歌松开萧成的手,却踉跄了一下。

萧成连忙扶住他:"你的伤......"

柳清歌摆摆手:"不碍事。"说着却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萧成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浸透。

"你中箭了!"萧成大惊,"为什么不早说?"

柳清歌勉强笑了笑:"陛下安危要紧......"

话未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萧成连忙接住他下滑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他这才发现,柳清歌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来人!"萧成对着暗处喊道。

两个暗卫现身:"陛下。"

"速去请太医,"萧成沉声道,"记住,要信得过的。"

暗卫领命而去。萧成将柳清歌抱到竹林中一处隐蔽的茅屋,轻轻放在床上。

月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柳清歌苍白的脸上。萧成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即便昏迷中,他的眉头依然微微蹙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萧成伸手抚过他的眉心,轻声呢喃:"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解开柳清歌的衣衫,发现箭伤在左肩,伤口已经发黑。

"有毒......"萧成心中一沉。

这时,太医匆匆赶来。看到柳清歌的伤势,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这毒......"

"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萧成的声音不容置疑。

太医连忙开始施救。萧成站在一旁,看着柳清歌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

这个人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挡箭,却在受伤后一声不吭,直到支撑不住。十年蛰伏,他究竟承受了多少?

"陛下......"柳清歌在昏迷中呢喃,"快走......"

萧成握住他的手:"朕在这里。"

柳清歌似乎听到了,眉头稍稍舒展。

经过一夜救治,柳清歌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太医擦了擦汗:"陛下,柳公子已经无碍,只是需要静养。"

萧成点头:"辛苦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柳清歌安静的睡颜,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

"柳明轩......"他轻声唤道,"等你醒来,朕一定要问清楚,这玉佩的秘密。"

晨光熹微,竹林间传来清脆的鸟鸣。柳清歌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陛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萧成连忙凑近:"你醒了?感觉如何?"

柳清歌想要起身,却被萧成按住:"别动,你伤得不轻。"

柳清歌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脸上闪过一丝窘迫:"陛下,这......"

萧成轻笑:"怎么?害羞了?昨晚可是朕亲自照顾你的。"

柳清歌耳尖微红:"臣惶恐......"

萧成看着他难得露出窘态的样子,心中一动,忽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柳明轩,你欠朕一条命,打算怎么还?"

柳清歌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陛下想要臣怎么还?"

萧成正要回答,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暗卫的声音传来。

萧成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什么?皇后有孕?"

暗卫低头道:"是,太后今日早朝宣布,皇后已有七月身孕,举朝欢庆。"

萧成冷笑:"好一个太后,好一个皇后!"他转头看向柳清歌,"你可听明白了?"

柳清歌已经坐起身,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太后这是要另立新君了。"

萧成握紧拳头:"朕从未碰过皇后,她如何能有孕?"

柳清歌沉吟道:"太后既然敢宣布,必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恐怕......"他顿了顿,"宫中已经有人证物证,证明陛下确实临幸过皇后。"

萧成怒极反笑:"好,好得很!这是要把朕逼到绝路啊。"

柳清歌却笑了:"陛下,这未必不是个机会。"

"哦?"萧成挑眉看他。

柳清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太后既然要演这出戏,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萧成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陛下可还记得,臣说过要帮您对付太后?"柳清歌轻声道,"现在,正是时候。"

萧成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忍:"可你的伤......"

柳清歌摇头:"这点伤不碍事。陛下,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萧成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你说,朕该怎么做?"

柳清歌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萧成眼中渐渐露出赞许之色:"妙计!"

当夜,萧成秘密回宫。

他直接来到太后的慈宁宫,果然看到太后正在与几个心腹密谈。

"母后。"萧成推门而入,"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皇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萧成笑道:"听说皇后有喜,儿臣特来向母后道谢。若不是母后一直催促,儿臣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子嗣。"

太后眯起眼睛:"皇帝这是何意?"

萧成故作惊讶:"母后不知道吗?皇后有孕,自然是儿臣的功劳啊。"

太后冷笑:"皇帝近日不是一直在宠幸那个舞男吗?怎么突然对皇后感兴趣了?"

萧成叹息:"母后有所不知,那舞男不过是儿臣的障眼法。其实儿臣一直暗中与皇后......"他故意顿了顿,"毕竟,皇后是母后亲自挑选的,儿臣怎敢辜负母后的一片苦心?"

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显然在判断萧成话中的真假。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走水了!走水了!"

太后大惊:"怎么回事?"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太后娘娘,坤宁宫着火了!"

"什么?"太后猛地站起,"皇后呢?"

"皇后娘娘......"太监支支吾吾,"还在里面......"

太后顾不得其他,连忙带人赶往坤宁宫。萧成跟在后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坤宁宫火光冲天,宫人们乱作一团。太后急得直跺脚:"快救火!一定要救出皇后!"

然而火势太大,根本无人敢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身影突然冲入火海。

"那是......"萧成瞳孔一缩。

是柳清歌!

"快拦住他!"太后也认出了柳清歌,厉声喝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柳清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火光中。

萧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虽然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看到柳清歌冲入火海,他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清歌抱着一个人从火海中冲出,正是皇后。

萧成连忙迎了上去,按照他与柳清歌的约定,柳清歌会当众揭穿皇后根本没有怀孕的事实。

但让他疑惑的是,皇后的小腹居然真的高高隆起,并且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紧闭双目,满脸紧张,仿佛真的怀孕了一样。

难道……

难道皇后真的怀孕了不成?

萧成一想到这,额头闪过三条黑线,他没想到皇后居然敢背叛自己,身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竟然敢怀上别人的孩子!

但是也无所谓了,今夜之后,他会彻底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他要把朝堂上那道帘子拉下去,他要政由己出!

“陛下小心!”

柳清歌却在放下皇后之时,猛的朝他扑了过来,萧成对他毫无怀疑,也因此毫无防备,直到身体各处猛然传来灼烧痛感。

冲天火苗从他身上窜起。

周围人惊得后退几步,随后才大喊到:“快拿水来,陛下身上着火了!”

怎么会?

又不是他冲进火海里救皇后,他身上怎么会着火?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冒出,但是萧成却无力继续思考下去,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周身燃烧起熊熊烈火,痛得他满地打滚,简直是度秒如年,直到几盆水浇在他的身上,把火熄灭之后,他也仍然疼痛难忍,止不住的哀嚎。

最后还是几个太医合力,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他上了药,然后包扎好,随后才将他抬到了床上。

而此时的外界传言,皆是皇上情深意重,与皇后伉俪情深,为了在火海中救出皇后,自身被火烧伤,重伤难愈。

而皇后受了惊吓,提前生产,诞下皇子,直接立为太子!

“母后。”

“母后。”

“你好狠的心哪!”

萧成顾不得周身的疼痛,使劲砸着床板,嘴里不住地哀嚎。

太子已立,他这个皇帝又有什么用?

陈婉抱着一个婴儿来到他身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儿子,眼神中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冷漠,淡淡问道:“这是你的继承人,哀家准备给他起名为顺,你意下如何?”

萧成眼珠动了动,看向这个狠心的母后,又哭又笑,道:“母后既然已经决定了,儿子的意见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个傀儡,是母后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可是母后,我们毕竟是亲生母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连条命都不给我留?”

“你跟柳清歌联手的时候,又何曾想过哀家?”

“陈妍是哀家的亲侄女,你们要跟母后商量,就想当众揭穿她未孕之事,你这是要逼死她,逼死哀家呀!”陈婉声音厉然,更压他一层。

萧成无话可说,事已至此,他彻底功败垂成,只能绝望笑道:“早知如今,我当初就不该替母后瞒下弑君杀夫之事。”

听到他旧事重提,陈婉双眸之中彻底没了温度,冷冷地看着这个儿子,缓缓说道:“弑君杀夫?我若是不弑君杀夫,你以为我这个皇后母亲死了,你这个太子儿子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

萧成不语,眼角流下一滴清泪。

陈婉将怀中的婴孩放到一边,然后从袖中逃出一瓶丹药,一颗一颗塞进萧成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她也到了跟这个儿子死别之时。

萧成也明白这点,喉间不住发出悲鸣,苦笑道:“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陈婉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动作一顿,但随即便恢复清醒,继续动作,语气却变得轻柔,仿佛是萧成小时候,她哄着儿子睡觉一样,悠悠说道:“别怪为娘,你是为娘十月怀胎生的,为娘怎么不会不心疼你。”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像你爹一样,把辛辛苦苦生你下来的母亲,当成你们萧家江山的一条看门狗!”

“我姓陈,你姓萧,纵然是亲母子,可你终究是不认我这个母亲的,在你心中,我是个母亲,就不配掌握权力!只有你父亲配。”

“我的儿,你记住,你的父皇不爱哀家,哀家也不爱你的父皇,哀家更不会为了他当一条狗,看他的江山,看他儿子的江山。”

“这江山在无数男人手里流转过,也该转到女人手里了。”

陈婉将最后一颗丹药塞完,伸手捂住萧成的口鼻,在丹药的作用下,几息之后,身下的萧成彻底平静。

来时哭啼,去时安然。

陈婉垂下手,缓缓站起,抱起旁边的萧顺,最后看了一眼儿子,走出了宫殿。

自古以来,几个皇后能安好?斗宠妃,输给宠妃什么都是假的,不过是输给了皇帝的三心二意,不过是输给了色衰爱弛,不过是输给了喜新厌旧……

要想当赢家,她只能当皇帝,她不要当御花园里的花儿,她要当采花之人!

筹谋至今,送走两任皇帝,她这一生也不亏了,而这江山能否真的到她手里,还得一场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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