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本文叫引导型恋人,一方面是将哥哥带着小书从商业小白成为商业大佬。
另一方面,哥哥表面风光霁月,其实内心是个阴暗爬行的阴湿男鬼,只是他很会克制隐忍,他的理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所以他活的很辛苦。
小书也是哥哥的引导型恋人,引导哥哥撕下面具,做一个会表达喜怒哀乐的人。
-----正文-----
晨曦将雪松的影子拓在落地窗上,房间里弥漫着欢爱后的气息。
宁锦书虚弱地趴在床上,后腰的酸痛感一阵阵袭来,让他忍不住蹙眉。
虞砚之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从衣帽间出来,看见宁锦书蜷在凌乱床单里时的脆弱姿态。
爱人脊背弓起的弧线像拉满的弓弦,浴袍带子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垂落,露出肩胛处斑驳的咬痕——那是他失控时烙下的图腾。
他心中一紧,习惯性弯起唇角,笑着问道:「小书,腰还疼吗?」
虞砚之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想按摩爱人的后腰,却被对方躲开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腕间孔雀石袖扣折射出幽绿的光,像毒蛇竖瞳凝视着猎物。
「你说呢?哥哥。」宁锦书把脸埋进枕头,发丝间漏出的声音闷得发颤:「你故意弄疼我的时候,其实在生气对不对?你是在用性惩罚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
窗外的蓝雪松簌簌摇晃,虞砚之想起虞家老宅那株老槐树。
他总是躲在树洞里,看外公把哭泣的宁锦书抱在怀里温声安抚,而他只会把撕碎的画纸咽进喉咙——他是虞家的继承人,完美的孩子不该有任何负面情绪,不该让任何人看见面具上的裂痕。
「没有,哥哥只是想尝试粗暴一点的性爱。」虞砚之愣了一下,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我没有生气,哥哥永远不会对小书生气的。」
宁锦书转过头目光沉静如水,直视着虞砚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哥哥,你在骗我,我能感觉到你的不开心。」
他的语气温柔却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虞砚之伸出手,想要抚平宁锦书微蹙的眉心,指尖却在触碰到那温热的肌肤时,细微地颤抖起来。
颤抖的指尖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与慌乱,他想要掩饰,却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
「怎么会呢?」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语气故作轻松:「小书,哥哥永远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后半句话却哽咽在喉咙里,像吞咽了无数个被岁月风干的秘密,难以启齿。
宁锦书的目光更加深沉,他突然倾身向前,咬住了虞砚之僵在半空的手指。尖锐的犬齿抵着指节轻轻研磨,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警告。
「每次哥哥不开心,在床上就会变得不像你。」宁锦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痛苦和无奈:「你的眼睛里烧着黑色的火,让我觉得,性变成你惩罚我的工具!」
虞砚之猛地抽回手,袖口的孔雀石迸发出冷冽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
落地窗倒影出他扭曲的笑脸,如同博物馆陈列的青铜面具,冰冷而毫无生气,绿锈正从眼角开始剥落,蔓延至整张脸庞。
宁锦书的印象中,虞砚之永远是游刃有余、无所不能,像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好像永远不会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负面的情绪呢?
宁锦书心疼地想:哥哥不开心的时候,从来不和他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克制、忍耐、自我消化,却一次次在床上失控,将所有的痛苦和压抑都转化为狂风暴雨般的占有欲。
「我想要的不止是哥哥,还有爱人。在你照顾我的同时,我也会想照顾你。」宁锦书伸出手,轻轻握住虞砚之颤抖的手,他的语气温柔而坚定:「哥哥可以在我面前表达你的情绪,不管是生气还是难过,还是愤怒,我都愿意和哥哥一起承担。」
他的指尖点上爱人痉挛的唇角,冰凉的指尖描摹着唇角肌肉的走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嘴角不需要永远保持向上的弧度,也该学会表达不开心。」
虞砚之的瞳孔骤缩,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最终却只咽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身为虞氏的继承人,外公对他严苛至极,母亲畏惧虞老爷子,也不敢置喙什么。父亲陈正是个内心阴暗扭曲的凤凰男,经常揪着他一点点错处,就变本加厉地虐待凌辱他。
记忆如锋利的冰凌,狠狠地刺破他的胸腔,带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二十多年来,他过得如履薄冰,力求事事完美,甚至已经忘记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
如果不是宁锦书提醒,他还未意识到,他早已成为一具精致的提线木偶,连情绪都不敢表达,才会在失控时,将情欲都变成惩罚爱人的刑具。
五岁的他挨打父亲陈正的皮带时,躲闪间撞碎了穿衣镜,碎片散落一地,如同他破碎的童年。
七岁的他伸出手心,外公虞老爷子高高举起戒尺,落在了他的手心。
九岁的他因为成绩下滑,母亲虞明珠沉着脸对他大声呵斥。
哪怕直到此刻,陈正的皮带好像还能穿透二十多年的光阴,带着呼啸的风声向他抽来。
虞砚之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碎裂,无数锋利镜片中,小小的他跪在血泊里,一片片拾起自己的倒影,却怎么也拼不回完整的他。
他只能戴上面具,挂上完美的微笑,如同陈列在虞家老宅祠堂里的肖像画,冰冷而毫无生气。
他明明还活着,却和肖像画里的人一样好像没有区别。
宁锦书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裹挟着空调吹出的暖风,像一股温柔的潮水将他包围。
他怔怔地望着爱人瞳孔里他的倒影,一滴泪正沿着嘴角微笑的弧度坠落,顺着虞砚之的下巴滑落,摔碎成晶莹的星辰,散落在他的心底。
虞砚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脸颊湿润,泪水无声地流淌,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宁锦书用沾染着虞砚之泪水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爱人的脸庞,指腹温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仿佛要将虞砚之所有的痛苦都吸走。
「很委屈,对吗?」他的语气里充满心疼和怜惜。
「对不起,是哥哥不好。」虞砚之哽咽着,颤抖着手去抚摸爱人侧腰间他留下的指痕。
他的指腹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感受到爱人真实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颤抖着想要将宁锦书拥入怀中,却又害怕再次弄疼爱人。
宁锦书将床头一个玻璃水杯塞进虞砚之的手里。
「人而为人,生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调皮:「哥哥下次生气,别闷在心里,直接摔杯子好不好?」
虞砚之握着水杯泪流满面,他紧紧地握着水杯,指节泛白,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像一只被困在琥珀里二十年的蝴蝶,终于挣破了松脂的束缚,重获自由。
在宁锦书骤然亮起的眸光里,虞砚之将手中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向房间的角落。
「砰」的一声脆响,玻璃杯瞬间碎成无数碎片,散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光华在满地瓷片中折射,如同银河般璀璨,星屑般的碎片映射出他们激情的热吻。
宁锦书的温软的唇瓣,封住了虞砚之颤抖的嘴角。
虞砚之喘息着用舌尖撬开宁锦书的唇,品尝到自己眼泪的咸涩,以及爱人唇间薄荷糖的清凉,像春雷劈开冻土涌出的第一股清泉,甘甜而清冽。
宁锦书攀上男人僵硬的脖颈,热情地回应着爱人的吻,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中。
一吻完毕,虞砚之气喘吁吁地将自己的头埋在宁锦书的怀里,泪流满面,不断地哽咽着。
「小书,哥哥好痛苦······」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袒露自己所有的脆弱和痛苦:「七年来我过得生不如死······哪怕此刻抱着你,我也很怕你再一次弃我而去······」
越是感觉幸福,越像是在虞砚之头顶悬挂一个沙漏,他不知道里面的沙子何时会流完,也不知道这份幸福还能持续多久。
他每一天都活在患得患失中,活在即将失去的痛苦中。
宁锦书紧紧地抱着虞砚之,跟着哽咽起来:「哥哥,对不起······是以前的我太懦弱了······」
「不,是那时候的哥哥不够强,没有办法保护你······」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露出野兽般狰狞的神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七年前我就发誓······我,虞砚之,一定要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将世人全部踩在脚下,让他们设立的道德枷锁,再也无法禁锢我们!」
晨曦的光芒穿透雪松的枝桠,在他们颤抖的脊背上投下囚笼般的阴影,仿佛预示着他们未来的路,注定充满荆棘和挑战。
宁锦书忽然翻身将虞砚之压在床上,用牙齿咬开虞砚之紧扣的衬衫纽扣,在他心脏的位置印下一个带血的齿痕,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灵魂烙印在爱人的身上。
宁锦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决绝:「那就让我成为哥哥颠覆世界的共犯······」
当虞砚之压抑的哭声,终于冲破喉间陈年淤血,窗外惊起一群白鸽,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它们掠过金融大厦的玻璃幕墙,两根羽毛缠绕着,落在港海城最高建筑国金大厦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