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咬痕

那一滩不明液体让张蔓没脸见人。

当酒店的清理人员过来打扫的时候，张蔓直接躲在浴室里面不出来。

不得不说，酒店的隔音太好，她在里面什么都听不到，洗澡洗得都快要窒息了。

终于，司谨言敲了敲门。

“宝贝，你还好吗？”

“不好！司谨言，我恨死你了！”

她打开门，露出一个脑袋，眼圈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哭过。

模样还有点可爱，他无奈摇摇头，继续给她顺毛。

“好啦好啦，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面，我绝对不会多嘴说一句的。”

“你要是说了呢？”

“嗯，下次也尿给你看。”

“司谨言！”

张蔓憋红了脸，气他戏弄自己。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拧巴，可事情就是发生了，再拧巴也没办法。

关门之前，她鼓着腮帮子对司谨言命令道：“我没带毛巾，你给我拿来。”

好嘛，张蔓回来了。

·

再出门已经到下午了。

外面总算没有那么热，张蔓擦了两次防晒才出门。

身上有防晒，不好潜水，只能看着司谨言下水跟牙牙互动。

这里不仅有鲨鱼，还有其他的海洋动物，大部分都是附近海域救助回来的，等到养好病就会放生。

这意味着，下次再来可能就看不到牙牙了。

玩玩闹闹了半天，日落日沉才坐私人飞机返回A市。

毕竟是私人飞机，司谨言还想着做什么的时候，张蔓掏出自己的习题册。

“我明天月考，你不许弄我了。”她鼓着腮帮子，用习题册挡住司谨言的脸。

好嘛，这会变成了高中生张蔓。

他无奈之下也打开电脑开始办公，场面倒也和谐不少。

司家司机把张蔓送回家，陈斐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谨言也不进来坐坐？”她看着张蔓，语气带着打量。

张蔓自然听得懂什么意思，努了努嘴看着她。

“妈，司谨言没送我回来。”

“那你玩得开心吗？”

“还行吧。”张蔓脑海中闪过自己羞臊的一幕，脸色立刻变沉下来，“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跟司谨言出去了！”

后续陈斐怎么问她都不应，跑回房间去休息了。

对话自然也被赵阿姨听到了，看着张蔓有些生气的样子，心里记下来。

·

最怕什么来什么。

早上的张蔓还没进教室，看到校门口站着的陆旸，瞌睡都吓醒了。

有一种预感，他在蹲她。

看着陆旸朝着她走过来，预感变成了现实。

“昨晚上没睡好吗？”他问，语气酸溜溜的。

“嗯……”张蔓有些心虚挪开视线，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校服。

学校不许披头散发，司谨言在她后颈落下几个咬痕，现在是单马尾，容易被发现。

尽管自己用遮瑕盖了盖，也不知道完全遮住了没有。

她不说话，陆旸也不说话，在她旁边安安静静的，直到进了教学楼。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教室，分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平日没什么交集，就算一起进教室也不会让人怀疑。

张蔓开始整理桌子上堆积的试卷，才一天不在，她的座位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上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卷子。

改好的和新的。

还差五分钟上课，宋雅还没来，她等着同桌给她对照试卷答案。

哪曾想，陆旸先过来，手上拿着整理好的卷子。

“昨天数学卷子的附加题答案。”

77.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雅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没有早点到校。

刚踏入后门，上课铃紧接着响起，甚至没让她跟陆旸打招呼，对方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姗姗来迟的她怒而坐下，抓住同桌张蔓的手。

“张蔓同学，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陆旸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现在。”张蔓睨了她一眼，丢下这两个字。

“他刚过来说了什么？”宋雅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

“说给我昨日数学试卷的附加题答案。”

张蔓把刚到手的卷子摊开，仔细研究起来。

宋雅不信，仔细看了一遍张蔓面前的卷子，确定没有其他可疑才放好自己的书包。到现在还不死心嘴里嘀咕着“果然是好学生啊，一大早就开始研究学习”之类的话。

而张蔓已经开始研究起附加题的两种解法，先看陆旸的解答，最后看一眼标准答案的过程，自己琢磨了一遍。

他还算用心。

张蔓想着，手转着笔，脑子闪过类似题型，拿出来再研究研究。

摊开草稿本那一瞬，她努了努嘴，又放下笔。

嘴上说着对复试不在乎，可多年养成的习惯，到底是难以改变。

关于要不要追逐张榆森步伐这件事，她还是没有下定好决心。

早自习开始了，教室安安静静，只有翻书和写字的声音。

她先前从未在教室寻找陆旸的身影，可今天才发现，他因为身高坐得比较靠后，她看他还需要侧身扭头。

只是没想到，陆旸也在看着她。

二人对视，那目光灼灼的视线将她锁定，弄得她更是心虚，慌乱坐好。

真该死，她先心虚做什么？

不大不小的教室第一次在张蔓眼中有点危险，甚至觉得自己在跟陆旸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情况对她不利，因为陆旸是猫。

她才是那个躲藏的老鼠。

·

一个上午都安然度过，终于在食堂用午餐的时候看到了陆旸。

张蔓跟宋雅对面对坐着，宋雅吃着花甲粉，看到陆旸往这边走时，差点被呛到。

“那个你们……蔓蔓，我吃饱，先走了哈……”

明明早上叫嚣的是她，哪里想到陆旸出现，第一个逃跑的人也是她。

看着好友慌乱的背影，张蔓无奈的摇摇头。

反倒是陆旸就跟没事人一样，自然坐在她的身侧。

张蔓睨了一眼他点的菜，调侃一句：“这排骨看起来挺好吃的。”

下一秒，陆旸把排骨夹到她的餐盘上。

张蔓：“……”她只是客气客气。

“我的筷子没用过。”陆旸语气平平，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委屈，他放下筷子，也看了一眼张蔓面前的餐盘，“你的煲仔饭也不错。”

是不错。

可她已经动筷，难不成也要夹一块肉意思意思？

她抬头看他，不想跟陆旸继续这幼稚的游戏，现在宋雅也不在，她索性摊牌。

“陆旸，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别这样。”

“我没什么要问的。”他拿起筷子，随意拨弄自己面前的饭菜，“你和谁出去都可以，你不回我的消息……也可以。”

这一句，变得像是张蔓不对了。

那天分开之后，看到陆旸发过来的消息，大部分已读不回，两天过去也只回应了一个电话。

对于陆旸，算不上太喜欢，却也没有很讨厌。

本应该潇洒抽身离开，可不知为何，张蔓有些舍不得松开手。

她拿起手上的筷子，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一块肉给陆旸，顺道又夹了一块他盘子为数不多的排骨。

“陆旸，我摊牌了，昨天确实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反正我们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你接受不了也不用勉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78. 他又不差，为什么就不试试？

张蔓说的是事实。

她喜欢听话的，也喜欢好看的。

陆旸是她碰到的三个男人里面唯一听她的话，甚至还是服务最好的一个。

尽管没做到最后，陆旸还是乖乖离开，听话又聪明的小乖乖，谁会不喜欢？

只是她不配罢了。

做不到一心一意，也做不到跟陆旸玩什么纯情游戏。

说白了就是贪婪。

现在早点做决断，对她跟陆旸都好。

陆旸听到她说的话没动静，把她给自己夹的肉吃掉，慢慢咀嚼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咽下去，缓缓开口。

“那个人是司谨言？”

“嗯？”张蔓有些错愕，手指动了动，内心也跟着紧张了一些，“……是他。”

“司家的小儿子，也是你哥哥的好友。”

“……对。”

张蔓拿起筷子戳着饭，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

怎么陆旸知道那么多？她现在还不想让自己与司谨言的关系暴露出去，更不知道如何堵住陆旸的嘴。

“司谨言有未婚妻，和你不会长久。”陆旸又拿起筷子，把排骨夹给张蔓，“玩玩的话也没什么不好。”

“你这都知道？”张蔓蹙眉，看着陆旸的目光都带着猜疑。

“我是司谨言的表弟。”陆旸缓缓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呃……这世界还挺小的。”张蔓尴尬笑了笑，咬了一口排骨。

“还好。”陆旸看着她吃排骨，干脆把装排骨的碟子全部递给她，“他未婚妻在国外读书，一两年还好，日子长了不好断。”

“所以？”

“张蔓，我没有未婚妻。”

陆旸也跟她摊牌。

那双看着张蔓的乌沉，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是他浓烈抹不掉的贪婪欲望。

他没有未婚妻，家世与司谨言旗鼓相当，张蔓能和司谨言玩玩，为何不能跟他玩玩？

这些话是陆旸的潜台词。

聪明的张蔓应该知道怎么选，他陆旸又不差，为什么就不试试？

张蔓没马上回答，咬着排骨慢慢吃起来，吐出骨头后，她把盘子挪到陆旸面前。

“有机会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旸是个有能耐的，她倒是不介意腾点时间陪他玩。

得到回应，陆旸总算笑了。

他轻声应下，拿着自己的盘子离开，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好一会儿，张蔓等到宋雅再次返回。

她好不容易简单化了妆，哪里知道与陆旸擦肩而过！

“补个妆的功夫，就吃完了？”

“他有事呗。”张蔓啃着排骨，把盘子里最后一块递到宋雅面前，“你的学霸男神给的，别浪费。”

“哎呀，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吃花甲粉了，你也知道的，我吃虾的样子本来就不好看……”

宋雅嘴上吐槽，可动作倒是诚实得很。

把盘子挪过来，看了看周围，目标锁定不远处的窗口。

“蔓蔓，你慢些吃，我去重新买一份饭！”

见不到陆旸了，她可不能饿着肚子。

张蔓笑了笑，无奈摇头，“你就不怕陆旸又回来？”

“不吃花甲粉，总能吃别的吧，下午还有体育课呢！”

听到“体育课”这三个字，张蔓手中的排骨突然不香了，蓦然放下筷子。

“上周我没在，你们是不是体测了？”

“对啊，全班女生就你没跑八百米，下午你可能要一个人孤军奋战咯……”

宋雅声音突然变小，也为张蔓捏了一把汗。

张蔓人美聪明，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所有的科目，也就体育让她头疼。

体能很差，八百米对她来说简直是煎熬。

地狱级别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