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海‌‌棠‌‍又又又更新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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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做这一切的时候，并非是没有阻力的，但她一来没有耗费冀州的府库的钱财，二来没有大范围的替换官员和军中的将领，倒也显得没有那么大动静。

她平时也是修身养性，和大都督相伴，偶尔李沧回来，夫妻恩爱，也没有异常情况。

反而是大都督的那些养子和侄子，有一阵打的不可开交，为了姜昭新规划的荒地的官吏，为了养马的差事的好处等等，不胜枚举。

姜昭也不是和那些李姓亲族全无冲突，却从来没有触碰他们的核心利益，相反还总是创造新的价值，让大家都抢着和她维持好关系。

几个妯娌一是敬畏她的身份，二来敬畏她的能力都表现得很服帖。

大家似乎都好像对她到来后的局面很满意，可姜昭自己却不太满意，她还是，太缺人了。

大量的官吏都不是她的人，而是能力合适而担任的，长史府简直被渗透成筛子。

她给了很多人干活的机会，可感念的人最多的是底层而不是中层，中层之中感激她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向着自己家族给他们捞油水的，和想着给自己真正的主人叼骨头的。

不过在这些人之中，李沧的支持者们也不容小觑，立场鲜明的逐渐成长起来了。

首先，就是成为州都蔚的赵范，他这个人执法公正，不容徇私，但却也不是完全死板。在成为州都蔚之后，他很清楚姜昭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丝毫没有差别的对城中的贵族进行了一番“清洗。”

当然不是陷害无辜，是针对他们的不法行为进行查处，受贿也就罢了，草菅人命，放高利贷，还经营赌场帮派的，一律弄死。

这种有组织性的结构，如果壮大了轻则会影响到社会的治安，重则能造反篡权，不能饶恕。

而且他们行事往往毫无人性，手段极其残酷。

不只是奸淫、劫掠女子、幼童，通过典当导致人家破人亡，坑害人赌博放贷，侵占其妻子家产，还私售盐铁。姜昭只能奖赏他们一个弃市，希望下辈子他们别再重新做人了，免得浪费粮食。

只要是背后经营不该经营的生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别管你是贵族还是官吏，赵范都会好好问完消息，然后送他们在黄泉见面。

一番治理下来，不过短短半年，信都得风气大为好转，冀州城白天街市十分热闹。虽然说，姜昭实行简朴，不允许谁到处炫富，但大家不用交税，还不用担心被人路上嘎掉，可以随便说话，到处行走，自然风气一新，地方有了活力。

年关将近，百姓在街上准备节日，购置年货，热闹非凡。

姜昭戴着面纱和争春还有胡内侍出来玩儿，他们换了普通的衣物，人靠衣装，不穿那么好，倒也没人盯着看。

不过，在她们路过茶棚坐下来休息，听到大家讨论培育军马和粮种的生意时，争春忽而在姜昭耳边低声：“有人在跟踪我们。”

姜昭眨眨眼睛，浅浅尝了一下散茶，比去年味道要好，脸上浮现暖色，平和道：“不管他们。”

现在李等的城防营在她手里，州都蔚赵范也是她的人，发生什么事情，她身后人群里缀着一队衣服下穿着软甲的女兵，有人要对她不利，除非调动军队，可那样一来，她一定会提前收到消息。

而小股队伍的袭击，是不可能奏效的。

果然，之后姜昭在城里逛了不少地方，都没有人出来对她动手。她还趁机去了自己想去的几个官员的府上。

还在监视之下，去见了李等。

李等是七兄弟之间，第一个对她展示出友好态度的。

不算李隐的话。

李隐自从循道人探查到他把老人都送回家，还给了钱财作为赔偿之后。姜昭便把他送去和子喜在一起读书。

不过他似乎不太感兴趣，姜昭准备等街上情况稳定了，让他去跟着赵范干活。去抓他从前的那些贵族子弟“好兄弟”们。

至于李等……

李等的投诚有些出乎姜昭的预料，当初她初到信都，将先帝赏赐的五颗夜明珠分给了老大李澜、老二李阔和老四李文三人，三个人因此发生了一些龃龉，闹得后来有些不愉快。

结果最后所有的夜明珠也都收入到李澜手上。

李澜现在也很是得意，认为自己如今是李善树之下第一人，虽然李善树帐下四个统军，但只因为他姓李，李沧还年轻，似乎继承人已经非他莫属。

显得有些野心膨胀，连李善树说的有些话都不太放在心上。

姜昭也没有打压他，时候没到。

毕竟现在，她虽然规划管理了地方政务，可说到底，谁有军权谁才是说话声音最大的。

而李等居然在前途不明的情况下投靠她，当然显得可疑了。

所以姜昭便想着要来拜访他，当面和他聊聊，看看他真实的想法如何。

李等知道姜昭到来以前亲自到府门迎接，并且恭敬的请她坐在堂内上首。再三的拜谢姜昭愿意来见他。

他们不仅有君臣之义，还有姻亲关系在，但李等却表现的完全是对君主的敬畏。

不得不令人生疑。

姜昭请他坐下，不由疑惑：“卿乃是外子的阿兄，予也该尊称您为兄长，兄长为何如此客气？”

李等被免除拜礼，赐座后客气朝姜昭拱手道：“臣幼年失怙，乃是大都督庇佑才得以侥幸存活，对大都督的恩德不敢忘怀。殿下您是大将军幼子之妻，又是公主之尊，臣自然仰慕尊敬。”

“将军客气了，”姜昭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只是神情忧郁，淡淡道：“大都督的恩德是大都督的。我岂敢厚颜领受，君此前多次请三嫂代为传递消息，昭蒙受您的好意，特地前来感谢您。”

说着，就叫争春把带来的礼物送上来。

李等看到这些礼物，并没有露出喜色，神情平淡，却还是恭敬：“多谢公主殿下赏赐，臣愧不敢受。”

姜昭强行要求他收下，他只能答应。

李等吩咐众人把礼物送去给三夫人萧则淑处理，室内又只剩下姜昭和争春。

看李等没有叫三夫人出来见客的意思，姜昭就猜测到他这是有话和自己说，便抛出一个话头道：“听闻大兄向都督静养，导致都督误会您，让您在府中禁足，可您脸上却丝毫不见颓唐之色，您真是好定力啊。”

李澜最近春风得意，打击这几个兄弟起来，毫不手软。

李等如果不是其他的兄弟求情，现在连职务也失去了，他之前请萧则淑为他给姜昭传递消息，弄清楚军中和地方官吏的关系，还给赵范也私下里不少信息。

可等到他被禁足，也不见他要和姜昭打招呼，请姜昭来帮忙。

如果一个人处处帮你的忙，等到自己遇到问题，却不请求你帮忙。难免会令人心中疑窦丛生。

听到这话的李等却仍然平静：“殿下高看臣了，臣只是一介莽夫，没有治过庄子，做不到矜而不争，臣如今闲赋在家，仿佛被人遗忘了，也不是臣不想自救，而是臣对此事，无能为力。而且臣也知道，大都督也不会真的生臣的气，不日便可官复原职。”

这是实话，却又很没用。

姜昭看了他一眼，神色幽幽：“此事可一不可二，今次大都督出于舐犊之情能原谅您，可屡次三番，怕是要飞来横祸了。”

李等认同的点点头：“您说的这个道理，是真的。”

所以呢？

什么意思？

姜昭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真的有点头痛了。她不由缓缓叹了口气，略有失望，却还是忍住拂袖离去的冲动，开门见山道：“将军就真的甘心最后落得那样的一个结局吗？大都督的恩德值得您陨身以报，可大将军的恩德却未必吧。手足残害，如此只能削弱冀州的实力，匈奴三代以来励精图治，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将军也忍心看到冀州的被百姓遭受铁蹄蹂躏的痛苦吗？”

姜昭说的已经非常直白了，直到这个时候，李等的神情才慢慢变幻，出现了严肃的意味，可他却又来了一句：“殿下所忧虑的事情也是李等在心中放不下的事情，但正如等方才所说，等对此事无能为力。帮不了地殿下，也不能帮助殿下。还请殿下谅解。”

你刚才死都不搭茬，感情全明白，就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是吧。

到底是惜身，还是有难言之隐呢？

“将军到底在顾虑什么？是不想伤害手足，还是畏惧大将军势大？”

李等看了眼姜昭身边跟着人，略有犹豫，但看到争春脖子上的伤痕，又缓缓开口：“事实是……阿竭乃是大都督幼子，臣理所当然应该奉迎他为冀州将领的统帅，可他年幼性情桀骜，虽然天分颇高，却不喜交际，不具备一州之主的气量。而且他又年纪太轻，根基浅薄，和几位手握重病的都统不可同日而语。

‘’是以，臣认为为了冀州的安定，最后支持大哥继承统帅之职比较好，可大哥疑心臣是虚与委蛇，不相信臣，反而屡次打压。臣是看在公主为了治理冀州而做事的份上，才命内子前去透露消息，可这些被大哥知道后，却越来越仇视臣。

“虽然公主要实行的事也是臣希望看到的，可臣是大都督的臣子，即便臣因此被大哥打压致死，也不愿意撕裂军中的意识。

“而且大都督也未必愿意看到这一幕，大都督至今没有明示，说明他也还是看好大哥，既然是大都督的意思，臣便会遵从到底。

“臣对公主的礼敬并非是因为臣想要谄媚公主，只是出于希望冀州越来越好的一点小小的期望。可这份期望显然也是不被允许的。”

“臣所言出自肺腑，一片赤诚，但却不是公主愿意看到的吧。可臣也只能这样了。让公主失望，臣深表歉意。还愿公主谅解，就此打住，回府吧。”

听完李等的一番话，姜昭没有说什么，一如来时客气的和他告别，离开了李等的府邸。

出来后，姜昭脸上露出疲态，争春便一个呼哨叫来马车，驾驶上马车带着她隆隆离去。

车上，争春替姜昭擦擦汗，很是遗憾道：“没想到这位将军如此深明大义，真是可惜了。”

姜昭哑然失笑，神情轻松道：“你道他深明大义，我却只看出来首鼠两端、咬牙切齿和时运不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