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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阴……阴兄,你在吗?那个卧底是贾谅山对吧,就是我师尊最小的那个师弟。

他却像突如其来出现一样,也悄无声息离开了,任凭我怎样从心底呼唤,也得不到任何回应,所有问题全是石沉大海。

我猜,他每天能出现的时候不多,需得休眠歇息。回想之前种种,贾谅山可谓是“漏洞百出”,对我与待他人天差地别,就差亲口和我说“我不正常,快点发现!你个傻小子,猪脑袋,那些全是假良善!”

我还想知道更多信息,我更多的身世,我的亲生父母是怎样的人,被大手一把抹去了阴星阁的历史是如何,当年那一场场腥风血雨什么样,我是否还有亲人流落在外……

若我还有亲人,我便不是无依无靠如浮萍,也不必再像垃圾一样被人随手甩掉。若世间还有人肯护我爱我疼我,像师尊以前那样,那我……

心乱如麻,翻身下床,急匆匆便要去清元山寻得那平时对我咄咄逼人,阴阳怪气的贾卧底。

出门没几步,平时安静肃清的山中,竟飘来幽幽笛声。哪个外门弟子突发奇想,闲情逸志来大放雅兴啊?

按往常我说不定还会因好奇寻声而去,可如今我满心满眼都是贾谅山,一心奔着山道。可我越走,那笛声愈近,不似我朝它去,反倒像它专程奔我而来。

惊疑不定转过头,正望见那款款而来,就算身着与所有内门弟子相同服饰,依旧通身气派的可恶皇子。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我双手环臂,不悦望他,“静候佳音”,看他能憋出个什么屁,吐出什么象牙。

他半垂着眼眸,在我面前停住,专注吹完了悱恻婉转的结尾。然后展露粲然一笑,呲着一口大白牙。

现在什么仙乐在我这都一律判为靡靡之音,越听我越是心烦意乱,见他终于吹完,我不耐问:“师弟,你这又是何事?”

他倒缓缓眨了眨眼,反倒问我:“师兄这匆匆忙忙得,要去哪里?”

我咬牙切齿:“旁边的山,你要是还拦着我,日落之前我都赶不过去!”

他日有所思,从袖中摸了摸,摸出一手心大小纸鸢:“如若师兄不嫌弃,便与我乘着它过去吧。”

我不可置信瞧着他,感叹皇族财力,随随便便便可掏出珍贵法物,眼都不眨一下。可我不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儿,有也不可能砸着我颅顶,这人按的什么心?

李景煜抿嘴一笑,这次知道用手掩唇了:“师兄瞪着眼睛,像小狸奴一样。当然,我帮师兄不是白帮的。”

我挑眉,略去这人无礼把我比作猫儿,只想知道我要付出什么。

他做作装出害怕的样子:“这山上人烟稀少,就寝时我心中总是不安,不得好生入睡,不知好师兄可否陪陪我?你我二人抵足而眠,同榻而睡,也是一段师兄弟间的佳话啊。”

我恨不得一巴掌扇他那道貌盎然的脸上:“吃不得苦何苦来修道,你这在皇宫真是锦衣玉食惯了,睡觉还要人伺候,自己睡都做不到?你是十六岁还是六岁啊,你还真是我的‘小’师弟啊!”

他也不恼我的挖苦,只是摇头叹气,同样颇为做作,引我反感。我正欲拍拍衣袖转身走人,他又开口:“只是开个玩笑,师兄何必当真?我只是希望师兄不要总是对我冷脸,平时多带我去逛逛,熟悉熟悉宗里罢了。

师兄,上纸鸢吧,那么长的山路,走完鞋底都要磨破了,我怎么能舍得呢?”

不知何时,这纸鸢变大到了像“鹤仙人”那般,正安安稳稳停落在地。我攥着袖口,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扭扭捏捏没有骨气上了这个纸坐骑。

李景煜坐到了我的旁边,明明纸鸢上那么大的地方,他却偏要亲亲热热贴着我。用人的手短,我忍。指了个方向,纸鸢身子便漂浮起来,慢慢悠悠扇着翅膀飞去。它的速度,赶上半个又半个的鹤仙人了。

简直是漫长的酷刑,这劣性皇子一直把玩着他那破笛子,因离他近,我被捅到了好几次,也不知他有心还是无意。

我资历尚浅,也做不到老僧入定,忍不住等他一眼。他爽朗一笑:“师兄,你见我这武器如何?进可伤人,退可安人。”

这小子竟是个乐修!我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师尊一介剑修,你是不是……”拜错师了啊?

他撇撇嘴:“跟着他,真是将就了!我本应是流空道人的弟子啊,应是你师叔才对!”

这,流空道人的确是师祖的道号,他的确是从古至今不可多得的全才,这究竟是怎的阴差阳错啊。

他接着抱怨:“可多年前他就一直闭关,我就只能一直跟着闲散修士学学皮毛。可我等啊等,等来的居然是这大师驾鹤西去了。

他留下这群弟子,一个个全是歪瓜裂枣的,我不稀罕。可是当初当初的约定还有履行,我只得勉勉强强入玄霄子门下了。唉,得亏他在水修这里还算颇有心得。”

这算什么?我梦寐以求的拜师,在他眼中只是无可奈何的嫌弃和将就?世间竟还有这种道理。他是故意戳着我的心口,洋洋得意炫耀呢吧。

在我难堪之际,这纸鸢终于轻飘飘落到了清元山。我拱手微微弯身,以表感谢:“师弟请自便吧,我要去寻一熟人,就先告辞了。”

李景煜依旧把玩着手中玉笛,在阳光照射下这笛子更显得清透高雅,不似凡物。而他的手白皙修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久了,与这笛子一起很是赏心悦目,却又透出一种微妙的邪魅。

他半垂着眼,不笑的他周身气质更显矜贵,让人不自觉在脑海飘出一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久不等他回应,我也就尴尬待在原地。其实我的心里很别扭,从听说有这么个师弟开始,我对他就是充满恶意的。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对我甚至比对师尊还热情,甚至又来帮我,我也不好对他太过恶言相向。

终于,他轻笑一声,语气丝毫没有异样:“那师兄就去吧,只不过欠下我一个人情,日后可要还的好。”

我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没生气就好。我用力点点头:“一定一定。”

看着他又乘着纸鸢朝着浮玉山去,我才把郁结在心口的大石头放下,摇摇头转身去寻贾谅山的练功室。

可是走着走着,一种荒谬感才弥漫上来:我为什么要担心李景煜那个家伙生气?

我又没有答应他要陪他来这里逛,甚至要送我都是他一厢情愿提出来的,为什么对他的厌恶感不知何时消减了大半?

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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