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好的,恭喜小殊抱到老婆
以后不出意外老婆身心都是你的了
PS:么么黑宝~
(秦疏→秦殊,名字已修)
-----正文-----
狭缝像两条不规则的波浪线,通道时宽时窄时高时低。
秦殊有时候走着走着前面路就断了,要往上爬,往下跳。
他心里一直默默估算着角度和距离,结合地图和杨老师推测的深度,跳进不见底的幽黑深水中,观察头顶石壁。
水沁凉,缓缓流动着,稍微放松就有可能被推走。
他不知道石壁有多厚,只要能见到于桦生,让他在这里一点点把石头凿穿他也愿意。
他不情圣,青春期也曾被荷尔蒙裹挟着谈过许多朋友,却连半个月都难维持,被对象靠近,会吐得天昏地暗。
后来放弃从众,生活瞬间回归正轨,秦殊享受这样的生活,并不觉得身体有问题。
他母亲带他找医院、诊所、心理医生……最后判断他是畸形无性恋患者,对他人无法产生情爱的多巴胺、也无法对人勃起。
但他的性器官没有问题,仅仅是对人有勃起障碍而已。
秦殊见惯有钱人圈子的糜烂,对自己的毛病接受良好,拒绝一切桃花,生活反而更自在。
于桦生是个例外。
那是他一言看中的人。
他是奇迹,是宝贝。
秦殊生在那样庞大的家族中,前前后后不知被投过几次助兴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对春药的耐药性很强,所以给他下药的人从来没得手过。
于桦生是个例外。
因为……那是他一眼看中的人。
奇迹不是白菜,秦疏殊很确定,这辈子他除了于桦生,不会有别人了。
他游到一片比较开阔的水域,他不知道脚下有多深,至少电筒照不到底。
幽闭空间让人抓狂,无底深渊让人恐惧。
秦殊只能一直往上看。
他内心焦灼,确定杨老师说的信号消失的地方,就在附近。
他在水里飘了近乎一个多小时,一直在寻找突破口。
杨老师说遗迹是一座皇家宫殿,修筑时在墙壁上用了大量渗透性很强的染料,类似着色剂,遗迹附近很多石头都有被渗透地痕迹。他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秦殊游到另一边,冻了太久,他手脚已经开始发木,实在没有线索,他就真只能一点点凿开石头了。
他扒在石壁上休息时,忽地看见上方左侧石壁有几道极其细微的裂纹。
他游过去,竟隐隐约约听到一声铁锹撞击石头的声音。
秦殊心中狂喜,以至于浑身发麻。
*
时针饶了一圈。
又熄了两盏手电筒。
有人紧巴巴地攥着最后一小块巧克力,偶尔舔一口。
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微薄,他们已经不再争吵,洞穴沉默得让人窒息。
除了……铁锹铲土砸石头的声音。
连一直坚持求生的壮硕男人都放弃了。
可之前说着“命运难以捉摸、坦然面对死亡”的于桦生,却成了最后一个还抱着求生意志的人。
没人再阻止他了。
这里大多数人已经麻木,个个形容枯藁,虚弱得开口都觉得累。
他们走得太深,洞穴整个坍塌,外面的人不知道洞穴分布和方位,找到他们太难了。
再则,或许认为他们早就死在了里面,没有抢救的必要吧。
于桦生虎口发麻,一双漂亮白净的手上布满泥土与鲜血。
他身前是一个凹坑,都是一下下铲出来的。
华老虽然年纪最大,可一直有于桦生照顾,此时竟然算是洞泬里状态还不错的。
他避着人,把存下来的半颗巧克力强硬塞进于桦生嘴里。
“桦生,过来歇歇吧。”
于桦生含着巧克力,眼眶熬得通红。
他张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可是,老师,我想活下去。先前杨老师不是说,这边地理环境特殊,石壁没那么厚的。或许再努把力就……”
“你明明早就不信这话了。”
华老手搭上于桦生肩膀,还没用力,于桦生便一个趔趄。
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
华老眼睛湿濡,搀扶着他,“还是你先劝我说人各有命。”
于桦生摇头,身体摇摇欲坠,精神濒临崩溃,说话罕见地有了些惶然无措:
“可我……我才想明白一些事,我……看到了他的消息,可是一条消息都没回他……”他十指发颤:“但凡我之前回他一条…”
他和秦殊分别前,哪怕回他一句我也爱你,或者在信息里跟他说他也想他,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心脏给扯了个豁口。
灌进来的,是剧烈的牵绊跟灭顶的绝望。
他下半生要是找个永远井水不犯河水的伴侣过下去,他也是愿意的,只为了让父母安心。
可要是下半生和秦殊一起,他想,他不仅愿意,他还会是满足的,幸福的。
因为他不止是室友。
和秦殊在一起,他其实……很快乐。
于桦生一铲下去,回震让他差点捉不住把手。
他靠在墙上休息缓解晕眩,他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神志不清了,因为他看见自己刚刚铲过的地方,钻出一条指粗的大虫。
但很快,他还听见一阵钻机声,尽管已经被阻隔削得很弱了。
于桦生艰难蹲下身,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他朝后看了眼,大家都没什么反应。
可随着那根大虫钻出来又缩回去,一次次彷如地鼠,小洞越来越多。
钻机声明明越来越大了。
于桦生扶着嗓子,艰难道:“华老师,你过来一下。”
华老正在铺让于桦生睡觉的衣服,闻言走过去,这一去,直接惊呼出声。
洞内所有注意力都被华老的震惊狂喜的声音吸引过去。
华老:“是钻机!桦生,你的坚持是有用的,有人找到我们了!!大家快过来……”
于桦生身体一歪,华老急忙扶住他,不过现在华老的情况算不得多好,两人靠墙才站稳。
沉默许久的洞穴因为华老的话提起起最后的生机,他们纷纷找工具,铲土、铲石……围成一圈,顺着钻机的孔使劲往下砸,几个小时后,凿出一个直径近一米的洞。
石头碎裂,往下三十厘米左右,是黑黝黝的流水。
丰裕的氧气涌进来,他们喜极而泣,脱力倒下。
于桦生扶着墙壁朝坑里望去。
下一刻,一只手攀上来,紧接着,是一颗脑袋……
他……怎么可能……
于桦生暗想,自己是真到极限了,幻觉。
大家急忙把人拉上来,纷纷询问他外面的情况,询问他么什么事才能出去。
秦殊越过人群呆呆望着于桦生,眼睛竟和雨花石熬了几十个小时的眼睛一样红。
他只匆匆说了四个字“别急快了”,便绕过人群朝于桦生大步走去,三两步距离,他快得带风,将他用力嵌进怀里。
“老婆,于桦生!我找到你了!!”
脸颊贴近秦殊脖颈,他身上冰冷,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
于桦生身体木木的,眼睛很酸很疼,却已经干涩到流不出泪。
心脏的豁口蓦然不再灌风。
于桦生只来得及沙哑至极地喊了声“秦疏”。
他瞬间倒了。
这次是真的倒了。
秦殊整个人都僵了,慌慌张张抱着人,不断喊他名字,环视一圈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华老急忙招呼他:“这边,小子,把他放这边来,他太久没休息了。”
秦殊确认于桦生呼吸正常,只是累垮了,稍稍松了口气。
洞穴的活动范围十分窄小,大家纷纷围在秦殊身边,满眼希望地望着他。
秦殊身上全是水,无法抱着于桦生睡觉,只好在一旁守着,轻轻揉散他额头的泥渍,捧着他手愣愣看了许久。
等喘过来气,他才慢慢开口解释外面的情形、以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人能发现他们,仅仅是因为他的爱人埋在了里面,他便不顾生死地冲了进来。
秦殊摸了摸于桦生瘦了一大圈的脸,环视周围人,他们无不是强撑着一口气。
他歇了还没二十分钟便站起来,道:“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出去跟他们讲这里的情况。你们好好待着,我去带些食物和水进来。”
众人纷纷恐慌起来:“你又要走吗?”
他们毫无安全感。
两个男人立马站出来:“我和你一起出去。”
秦殊道:“路不好走,下面有很广的一片深水区,我只带了这一罐氧气。而且路上四米高的垂直岩壁很多,太危险了。你们坚持一下,救援队应该很快要不了多久。”
其中一个男人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他摇头道:“我实在受不了了,再让我等下去,我怕我会疯掉。你放心,我经常玩极限运动,底子在,有分寸,不会拖后腿。”
最后秦殊和那个男人跳下坑洞进入深水,秦殊记得路线,把氧气瓶给了那个男人。
出去的时候已经天黑,救援队换了一波人继续着挖掘工作。
跟秦殊一起出来的男人一见到救援队的人就绷不住了,劫后余生哭得毫无形象,最后被人抬上了担架。
秦殊找到救援队长,和他简单说明了自己的经历以及洞穴内的情况,最后道:“里面有二十六个人,都还活着,但好几个只留着一口气了。”
队长紧急部署,抽空问:“你找到你妻子了吗?”
秦疏殊讶异队长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笑了下,“嗯。”
队长也不由自主笑起来,“恭喜。”
之后队长派了两个身体强健的救护兵,跟秦殊一起带上食物和水源,摸黑进入罅隙。
一路走来险象环生,跟在秦殊后面那两个救护兵对秦疏是真的服气。
洞穴里的人看到秦疏去而复返,还带了帮手,心脏这才彻底放下来。
外面挖进来估计还需要三天,期间持续有人为他们送医护用品和食物水源。
有人帮忙,秦殊便可以专心守着于桦生了。
他也两天没合眼,他把于桦生抱到拐角坐下,铺了层棉布,又在于桦生肩上盖了一层,小心避开他输着葡萄糖的手,随即磕在他肩膀上,相拥着睡过去。
华老拿着食物过来找于桦生,看见的便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