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阿不,小矛盾只能靠宝贝嫂嫂的小批解决
不过香香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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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为什么可以?你不是都已经看见了吗?”
脚边散了一地花瓣,并一束躺在水洼里的残破玫瑰。
初秋时分空气里总残留着炽夏的灼热,牛毛雨丝吹在人脸上很舒服。
A大天台花园,此时只有于桦生和秦殊两人。
于桦生表情冷硬,摘下眼镜擦着上面的雨水,没看秦殊。
他皮肤白,睫毛浓长,眼睛生得很漂亮。垂眸时总让人觉得温软无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许多。
秦殊一直看着他,下颌线紧绷。
于桦生等重新戴上眼镜才抬头。
好像一戴上眼镜,就披上了冷漠的盔甲。
他站得笔直,漠然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会和他谈。关于我们……我会跟他坦白。不过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名字。”
秦殊头一次喊全他名字,头一次说话这么冰冷:“于桦生!”
“秦殊,”他掀眸看他,平静问:“你还没玩够吗?”
秦殊蹙眉:“我不是在玩。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吗?”
于桦生闭了闭眼,“追求一个有了伴侣的人,在明知这个人是你哥哥的另一半,是你学校的老师的情况下,你还义正言辞地追求他?”他像封印了所有情绪,淡淡启唇:“你不是在玩吗?”
秦殊只觉得喉头一哽。
“我晚出生了十年,是我的错了。我现在遇到你了,凭什么连追求的权力都没了?”
“因为人要守伦理。”于桦生语气缓了缓,“秦殊,你是个聪明的学生,回去后回归你自己的生活好好上学,别再因为追求刺激来纠缠我了,我不像你……我年纪到这儿了,脾气定型了,我适应不了。”
秦殊语气冷下来:“你是还对陈柩有希望是吗?”
于桦生看着秦殊张了张嘴,顿了好几秒才出声:“我和他的事,你别管了。”
于桦生转身欲走。
秦殊语气森冷:“你明知道他出轨了不是吗?明知道他这十年都在唬你,明知道他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女人……”
于桦生呵斥:“秦殊!”
秦殊:“你就这么不知羞,非要跟着他?他有什么好的,睡在他身边你不觉得恶心吗?”
于桦生胸口起伏,“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说完,他快步离开。
于桦生不是愚笨的人,上次在家发现陈柩的脏衣服后,他就留了心,记忆里曾经从没注意的一些细节便浮现在脑中。
他曾经不懂情事,由着陈柩在他面前说胡话诓骗他,他也找不出问题,他从不怀疑自己人,因此轻而易举就信了那些假话。
可现在……
没想到发现陈柩出轨的契机,竟然是,自己出轨。
他甚至知道了原来陈柩的不举,仅仅是针对自己。
他现在对自己和陈柩畸形的关系感到恶心,对自己,也对陈柩。
缕清真相那一刻他连离婚的说辞都想好了,却突然想起他父母和外婆。
当初家里同意他和陈柩在一起,其实也经历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雷暴,最后是多亏了外婆。
医生说外婆不一定能挺过今年春节。
而外婆,是跟他走过童年的人,曾经他说这辈子如果一定要找个人,或许只能找个男人。
第一个同意的,竟是他外婆。
后来和陈柩在一起,压下父母意见的也是她。
每年回家,外婆对他和陈柩地感情问题总是最敏感的那个,因为不熟悉同性相处,总怕他俩出问题。
于桦生是不可能在春节前刺激外婆的。
不论如何,也得等今年过完年。
离开天台下楼时,外面响了一声雷,雨点哗啦啦倾盆而来。
于桦生是在天台事件后第三天听说秦殊生病请假的。
病因:风寒。
于桦生只多留了两秒步子,便离开了。
*
晚上陈柩准备了烛光晚餐,红酒下肚,于桦生看出陈柩意图,准备和他说说清楚。
他话题开始得很平淡:“陈柩,你是怎么看待我俩关系的?”
突然的严肃话题把陈柩问得一愣。
“我们不就是普通夫妻吗?”
于桦生摇头:“我们不普通。不说恋爱的五年,加上后来结婚的五年,我们有十年了。”
陈柩笑着感慨,难得温情,他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与烛光,道:“我们已经走了这么长了。真是个吉利的数字,正好今晚我们庆祝下。”
于桦生不理他的煽情,问:“你今晚想干什么?”
陈柩不解地看他。
“你这段时间,对我很殷勤,你还记得你多少年没这么殷勤了吗?”
陈柩直觉有事,立马放下餐叉。
“老婆,我错了。你也知道,我工作忙,跟你也算老夫老妻了,有时候可能没顾及到你。”
于桦生混不在意地摇摇头,显然陈柩的关注点没和他接上。
“没事,我也挺忙的。我俩的正常生活,都是各忙各的。所以我问你,这是想干什么?”他示意这一桌。
陈柩抿抿唇,试探说:“老婆,我的病,好像好了。”
于桦生偏头,脸上波澜不惊。
“什么时候好的?”
陈柩愕然,他老婆脸上竟然没有半分喜色?
“就上次,我喝了你给的药后就有些反应。不过我吃了那么多,也可能是综合效果,具体什么时候不确定。”
于桦生:“陈柩,实话说吧。我习惯了和你的无性生活。”
平地惊雷。
陈柩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于桦生擦了擦唇角,眉目清冷,语气淡淡:“我希望我们能维持你说的纯净关系。”
他最近情绪一直很平静。
“可当初立下这约定是因为我的病,现在我病好了!”
“抱歉。陈柩,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你接受不了……不久就过年了,也等今年春节后再说吧。”
陈柩觉得这话不对,他小心翼翼:“老婆……你的意思是?”
“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分开。”
“老婆!”
“我累了。”
陈柩皱眉看着于桦生离开。
如果几个月前于桦生对他说这话他或许还会兴奋——因为这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不被欲望玷染的纯净娃娃,他成功了。
他的确该高兴才是,可他现在只觉得大事不妙,因为他实在低估了老婆的诱惑,他真的很想和老婆好好水乳交融一番,越吃不到越想。
*
这天于桦生结束了讲课,平静地收拾工具。
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很少有欺负,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他看了眼稀稀拉拉的教室,又淡淡收回视线。
两周了,那个人没再出现过。
他真的出现过吗?
于桦生走出教学楼,雨丝毫毛似的,落下来便歇在他头发眉毛上变成白色小水珠。
他摘了眼镜专心走路。
回办公室的路上,甚至木然地想着,如果和陈柩分开后他的家人又要为他闹起来,又开始担心他的下半生,开始为他物色新人,为他愁白发……
不如就这样过吧。
反正他怎样都好。
反正他只想让生活平平静静。
反正他和陈柩一直以来,也都是搭伙过日子。
这个念头生出来,就快速在脑子里扎根,破土……
直到他快到办公室时,听见办公室隔壁,教通识课的金老师和他同事的声音。
“听说又延了一周,看来要错过比赛了。”
“那他腿情况还好吗?”
“刚开始听陈老师说没大事,后来不知怎么的又送回医院去了。这小子……啧,你们是没看到,齐教授急死了。”
“他的爱徒,当然着急。”
于桦生在门口鬼使神差问了句:“你们说的是谁?”
金老师一看他,笑道:“计科院齐教授的心肝,叫秦殊的。”
于桦生:“……!”
办公室,于桦生收拾好资料就去了他老师家,学无止境,他早前就和老师约好了时间。等离开时天已经黑了,老师送他到门口,顺嘴道:
“你今天精神不太好。”
“对不起老师,我可能昨天没睡好。”
老教授眉毛一提,噘嘴:“明明是有心事。”
于桦生:“都是小事,”他叹气,“老师是不是怨我拖您进度了。”
“嘁,我这点研究还讲什么进度,都是有空了才做会儿。倒是你,那S国开出来的遗迹,你不得跟去看看,学习学习?”
于桦生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
老教授点头,拍拍他肩膀道:“我去跟老华说一声,路上也好给你点拨点拨。”
“有麻烦老师了。”
“走吧走吧,我也该歇了。”
*
医院。
秦殊住在单人病床,正靠在枕头上刷平板,手机搁床头外放。
“妈,求你别过来,真的有人照顾我!”
“你躺了一个月了,谁每天照顾你?你别跟我犟!”
“谁犟啊,你信信你儿子吧。你再这样你儿媳妇就没了!”
那边默了几秒,小心翼翼:“什么意思啊儿子?开花啦?有对象了?男的女的?你那无性恋的毛病好了?哎哟要谈恋爱了…那钱够花吗?算了我在打点来……”
“你现在别问这么多,头晕。反正就看对眼了他一个,这辈子就这一个了。”
“殊啊……”
“别问别管。妈,我挂了,你那些阿姨保镖都弄走,我不需要。再乱搞真没儿媳妇了。”
切换平板在群里打字:哥几个,消息还没散我媳妇耳朵里?
-首先并不觉得你媳妇是你媳妇
-人都不搭理你,就你搁这儿自作多情单方面喊人于教授媳妇
-主要是于老师太高冷,你又让咱不能做太明显,有可能他不是不搭理你,是真没听到吧
-哈哈哈哈哈别安慰那小子了,我们上次装文院的,凑于老师耳边说秦殊得了病,怎么可能没听见
-我觉得快了,今天连教马原的教授都问了你两句
秦殊:马原?张老师?那是他隔壁办公室的!你们传也传胡老师耳朵里吧,好歹还和他一个办公室
-胡老师教生物的,哥哥,他都不认识你啊
秦殊:!!爸爸时间不多了。
-实在撑不住了哥几个凑也会把你棺材板的钱凑出来
-真不需要咱来看看?拉屎拉尿有人照顾吗
秦殊:(微笑)
他这边还在疯狂输出,走廊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秦殊竖耳一听,眼睛眯了眯,按灭手机照了照脸,护乱头发,飞快躺进床里,表情耷拉下来,一脸病容。
护士打开病房门:“就是这件,你进去吧。”
于桦生礼貌点头:“谢谢,麻烦了。”
护士小姐姐连忙摇头,眼神一直没从于桦生脸上扒下来,笑眯眯道:“没事没事,都是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