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谁？谁啊？……”

葛老头快不行了，他的眼睛灰蒙蒙的，看什么都不清楚，白天还能看见一点影子，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

他也知道自己不行了，但是他不甘心啊！

柒念看着躺椅上的葛老头，实在很难将这如同枯骨模样的人与前几天见过的人对上，所以在葛老头询问他是谁的时候，柒念没有再上前，反而退后了一步。

“怎么了？”

燕渊就在柒念身后，此时显出身形，一把搂住了柒念的腰身。

“没、只是没想到……”

柒念看着葛老头，表情有些复杂。

葛老头认出了柒念的声音，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是你！”

燕渊蹙眉带着柒念退了一步，刚好错开了葛老头踉跄着从躺椅上扑过来伸出的手。

柒念也吓了一跳，连忙护住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扑腾的葛老头手指死死抓挠着地面，大口大口喘息着，灰蒙蒙的双眼在此时总算看清楚了柒念以及他身后站着的身影。

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葛老头狼狈地坐在地上，不敢再以怨毒的眼神看向柒念。

只是嘴唇蠕动着，“你收了我的钱，我买你的命！天经地义！”

直到这个时候，他依然不甘心柒念居然死里逃生，等到自己也死了，儿子再无还阳的机会，老葛家彻底绝了后！

葛老头张着嘴，艰难呼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断气前一秒他狠狠抓挠着自己的喉咙，脸颊憋得发紫，然后在燕渊冷漠的视线下，一点点咽了气。

一股阴风突然在空旷的屋子里升起，燕渊举起手随意挥了挥。

柒念隐隐听见了尖叫声，下意识看向死不瞑目的葛老头，又因为他可怖的死相挪开视线，自然没有看见葛老头肩膀处刮起的风，在燕渊挥手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带有怨气死去的人，又接触过邪物，是很容易变成厉鬼的，燕渊在发现葛老头变成厉鬼的一瞬间，便直接挥手将他打散了，在葛老头完全消失后，从院子里传来响动。

柒念恰好退到门边，转头便看见院子里停放着的两台棺材，靠里面的那台直接散了架，棺材板顺着四分五裂的木板落到地上，里面堆着的东西混着骸骨散落了一地。

柒念也没了心思再找葛老头麻烦，总归人死如灯灭，只是回去的路上他的脑子里总是闪过葛老头死不瞑目的双眼，以及院子里散落了一地的骸骨。

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什么感觉，回去连晚饭也没吃，直接睡死了过去。

燕渊不会安慰人，只能任由柒念休息，趁着柒念休息的时间，他出门了一趟，有鬼胎在也不会有人能伤到柒念。

等到燕渊回来，天色已晚，柒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见他回来明显松了口气，睡了一觉后他调整的不错，葛老头的事情被他勉强抛在了脑后，另一个问题便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忘记答应了燕渊，今晚上两个人……

“睡醒了？”

也不知道燕渊出去做了什么，回来的时候身上甚至穿着‌‌‍现‎‌‌代‎‍‌‌化的衣服，除开一头长发，已经完全没有了半分古人的模样。

“嗯，你的衣服……”

柒念是好奇的，只是问出口又察觉到自己似乎不应该管得太多，便闭上嘴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他也不知道鬼吃不吃东西。

干巴巴的问了，得到燕渊并不用进食的需求后，尴尬的哦了一声，低下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燕渊的视线在柒念的头发、眼睛、嘴唇上徘徊，眼神在面对柒念时才是带着温度的。

“我去找了一些、朋友，趁着你休息的时间学习如何融入‌‌‍现‎‌‌代‎‍‌‌社会。”

燕渊的声音低沉，说话时语速缓慢，似乎也是为了让柒念能听进去，他主动靠近了柒念的身边，坐在床边时，伸手捞住了柒念的脚掌。

柒念是正常的男性身体，骨骼更粗，不怎么外出的缘故，皮肤颜色偏白，刚起床的缘故，脚掌都是温温热热的，落入燕渊冰凉的手掌时，恰好中和了夏季带来的燥热。

只是身体上的燥热消去了，因为燕渊细致的抚摸带来的身体上的燥热却让柒念动了动小腿，只是燕渊手指合拢，脚掌便没有办法逃脱。

从脚趾尖一直抚摸到了脚踝，柒念眼神带上了几分慌张，却没有太大的反抗，耳尖也红了，甚至有了越来越红的趋势。

鬼胎在这个时候安安静静的，柒念紧张得根本不敢看燕渊一眼。

等到燕渊的手指顺着脚踝一路往上，钻进了裤腿之中，柒念便抖个不停，快要摸到大腿根部时，被红着脸的柒念一把按住了手掌。

“等、等一下……”

柒念手心的温度很高，视线游移了好几次，才能定在燕渊的脸上，在燕渊的注视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磕磕绊绊说了一句。

燕渊当真停下没再动了，只是眼神中透露的意思非常的直白，柒念嘴唇绷紧，手心都出了汗，看着面色平常看不出丝毫紧张的燕渊，心里涌上了几分不服气。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紧张到呼吸都困难了，燕渊还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往燕渊经验丰富这个点去想，只是越不让越是想，心里便有了怒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燕渊，虽然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冲动质问出声。

“除了我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燕渊的眼神中，柒念一点点失去了质问的勇气，然而心里总归还是不舒服。

燕渊有些意外，手掌一点点从柒念裤腿里抽了出来。

柒念却误会了燕渊的意思，嘴里像是尝到了苦味，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燕渊已经上了床，感觉得出来他没有与人这样亲密过。

所以在将柒念完全抱入怀里时，他是生涩的。

柒念的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嘴里的苦味也变成了甜。

“没有，你是第一个。”

燕渊的声音很坚定，垂下的视线落在柒念的头顶。

柒念像是听见了燕渊的叹息声，“你是无论我身前身后第一个如此亲密的人，我想一直到很久以后，也可以与你这样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