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夜疯狂，直折腾到天将亮才一同睡去。

他醒来时，就感觉到清贤在弄他。清贤见他醒了，把手指退了出来，拉住他肩头的被子给他盖严实，“我给你擦了点药，你继续睡吧。”

“嗯。”他浑身无力，也不想动。

“对不起，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没事。”昨夜弄得他嗓音都有些沙哑了，他清咳一声，去拉住他的手，“我没事的，贤你什么时候走啊？”

“这几天不会走的。”

或许他还是太贪心了，几天还远远不够。他自小习惯了孤独，可是这人偏偏又让他重新贪念温暖。真想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永远都这样下去……

“贤，让我跟你一起走吧，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你。”

“你不是要考取功名吗？ ”

“功名于我而言本就可有可无，之前，不过是想争一口气，向我的启蒙先生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如今心有归处，便不想顾忌那么多了，只想珍惜眼前人。”

清贤没有多问，拍了拍他的手，“好，你休息几天，我带你一起走。”

偷得浮生半日闲，清贤顾及上次下手太狠，本来想消停几天，最后还是被清雅这个小妖精给勾上了床。

吃干抹净后，清雅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他把人揽在怀里，支着头瞧了他许久，竟看到他在睡梦中嘴角微扬。他也轻笑起来，清雅一生孤苦，想必少有如此无忧无虑的时候，希望他能永远这么开心下去，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一个人受着。他不会再把他丢下，下半辈子的无忧无虑，由他来给。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见过清雅一次。

那时候他方才及冠之年，清雅还是个刚懂事的孩子。他带着宁师弟下山历练，正是年轻气盛时，行事不免莽撞些，撞破了一些惊天秘密尤不自知。他没有向师兄师姐们求救，很轻松的就解决了几个小喽啰，未料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最后竟引来大批红衣教使者追杀。

那夜雨下得很大，他在逃亡中跟宁师弟走散，浑身浴血，跌跌撞撞的闯进一家农户。那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披麻戴孝缩在屋檐下，抬头时脸上还挂着泪珠，愣愣的看着冲进来的血人。

晚上夜色深沉，但不影响他视物，他径自走过去，“可有地道让我躲一躲？”

少年似乎被他浑身的血吓坏了，愣愣的点了点头，摸黑进屋去刚要点灯，被他突然出声阻止。少年在血腥味儿里抖了抖，差点哭了出来，“我，我看不见，太黑了……”

正说着，门外街道传来犬吠和人声。

“嘘，有人来了！你听着，你要把那几个红衣女人骗走，不然，他们若是找到我，不光你我得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得死！”

他眸子亮晶晶的，咬着唇忍下眼泪，点点头出去了。回来时，他的声音已经稳了，黑灯瞎火的找了找，弱弱的问:“喂，你在哪里？”

“这里。”

他摸索着过来，蹲下，“他们在找一位道长，道长就是你吗？可是书里说，道长都是非常厉害的仙人，你是不是也很厉害？那你可以教我仙法吗？”

他哭笑不得，这家伙，倒是忘得快，刚才还差点被他吓哭，怎么这会儿不怕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还好吗？”他又问:“你伤到哪里了？她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呀？”

他揉了揉眉心，冷声道:“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噢……”

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稍作歇息，解下钱袋塞进他手里，“我身上只有这么些银钱，权当谢你搭救之恩。你且记住，不管谁人问起，你都说今晚没有看到过我。”

“嗯，我记住了。”

他起身告辞，突然又道:“对了，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很快就要沦为地狱了。”

捧着钱袋的手微微颤抖，望着他的背影问:“为什么？”

高大挺拔的背影一顿，转过身来，“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那，那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我也想学仙法……”

他没有回答，转身离去。天空中划过一声惊雷闪电，照亮他的背影轮廓，剑柄上的穗子晃了晃。少年急问:“喂，你可以带我走吗……”

人影消失在雨幕中，快得让人生疑，疑惑刚才那到底是不是幻梦。

“贤？”

他回过神来，发现清雅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看着他，“嗯，怎么了？”

清雅勾住他脖子，奇怪的问:“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啊，在想什么？”

他一手圈住他，说:“我在想，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然你怎么会在酒馆遇到我，还一眼就倾心于我。”

“美得你！其实，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你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又是挺陌生的……反正我也不太确定，所以就守了几个月暗中观察，噗，那时候你还怀疑我跟踪你呢！”

“那，你观察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发现？”

“有啊，你应该不是那个人。你跟他是不一样的，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好……对了贤，我跟你说哦，真的，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无缘无故地对我那么好过！”

“所以……”他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你就喜欢我？”

“不止啊，还有……”

“好好好，我都知道，不用细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