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哎，我觉得，少侠中意的是玄晖或者泰一，也不太可能能够坦然地和杀了可芯的东皇太一在一起。

所以呢＝，＝还是让太一退让一步，抹去少侠的记忆，退而求其次选择继续当少侠喜欢的泰一。

哎，宝宝就是为了小黑屋为了囚禁play为了坐上来自己动撸的，顺手借用了即将出世的幽篁国门派，high了就好，ooc渣笔不要打。

-----正文-----

（东皇太一x男少侠，少侠名为晚嘉）

一、

少侠现在有点方。

原本只是大家纯洁的怀着同一个梦想开船到东海打BOSS，可是现在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同行的星象师。

少侠方方地缩在床铺内侧，凑成了一个大写的失眠，思绪却被身旁人平和呼吸搅得凌乱，不自觉地就去回想这几日来赤果果能够论证出“我暗恋他”结论的事实。

——从刚见到泰一起，少侠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是师兄师姐爱看爱写的话本里面常见的桥段吗？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听到星象师跟自己说“我对少侠也是一见如故”之后，为何会喜不自胜地多吃了两碗饭QAQ……好吧，泰一这么说真的好高兴。呜呜而且泰一还是第一个主动来找我的。

脑子里面纠结成麻花的少侠不敢乱翻身，生怕打扰到这位文弱先生的休息，却忍不住偏着脸偷偷看身边的泰一。少侠一边看，一遍感动地回想。

那是伏枫和清时加入队伍之后的事，当时还没人发觉赑屃船的房间不够用，除了细心又贴心星象师。

——“若你不嫌弃，不如你我共住一间，以免委屈了毒王。”

好听又让人觉得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少侠脑内，就像一束开了又开的烟花。哎哎、想来先生真的是对我一见如故，不然为何会第一个找到自己？

少侠一张失眠的脸上红彤彤。

哎，泰一人可真好，长得好，气质也好，懂得又多，心地还好，哪里都好。

哎……

少侠忍不住叹了口一起，整个人苦恼得像根苦瓜。

暗恋不是什么大事，凌云没事不也在偷看灵曦吗？

谈恋爱也不是什么大事，临渊和丹云还在一起了呢！天天发狗粮。

大事是：少侠是男的，泰一也是男的。

少侠默默地闭眼，露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生无可恋的表情——就算不被掌门打断自己的狗腿，也会被泰一扎满了小人吧？

想完还未开启的恋情要面临的挫折，思绪不自觉地又跳到了奇怪的方向：自己每天晚上能睡在心上人身边、白天能和心上人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泰一讲）聊到大荒奇闻轶事（少侠扯）。一想到这个，少侠那颗少男心就像被泡进了蜜水，美滋滋地傻笑：哎呀那天泰一还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缘分不浅呢！

“哎，出行前，就该多问问师姐，遇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然后，然后少侠就纠结着睡着了。

殊不知身旁男人在夜色中睁开了双眼，凝视半晌之后，缓缓抬手扣在少侠脖颈间，就着这样危险的姿势，但并没有用力掐下去，只是抬起拇指，恰拂过少侠的唇瓣。

近乎暧昧的摩挲。

东皇太一露出了一个近似轻蔑却又意味不明的笑。

******************

“啧，我说阿晚，你不觉得泰一很爱同你亲近吗？”临渊摸着下巴，在用狗粮糊满少侠一脸之后，随口道。

少侠默默地控制住雀跃的心思等着临渊的下文，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小人跳起来欢呼了，哦，你看，连临渊都这样看，最起码泰一还是不讨厌我的。

“你每天修行的时候，泰一总会在一旁瞧着，你平时闲话，不也和他说的最多吗？而且你们还住在一起——”临渊感慨，“我先前还以为泰一是不好接近的，看来你小子很有人缘嘛！”

……＝，＝

少侠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面对泰一还是把自己当成个一见如故朋友的现实QAQ。

少侠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却又因为泰一好像的确更亲近自己而忍不住雀跃：对了，泰一还同我约好之后再去海市、泰一今天吃饭又是坐在我旁边——阿，泰一现在在做什么，不如我去看看吧——

少侠欢天喜地地往外走。

然后，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二、

——并不是因为那个愚蠢的人类在船上，我才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很早东皇太一就察到赑屃船驶入了水玲珑奇门遁甲之术生成的迷雾之中，大部分人被困在船舱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那只愚蠢的蝼蚁偏巧在这个功夫里，跑到甲板上。

外面风浪巨大，再有水玲珑的得力水怪，普通人怕是难以讨得好

其他人也就罢了，那只愚蠢的蝼蚁还留着有些用处。

突破船舱的内的幻境，对东皇太一并不难，不过却晚了一步，他方出船舱，便看到少侠被巨浪卷至船外去，至于可芯和海老更是早已不见身影。东皇太一冷哼一声，凭借神识探究，等到水玲珑与其部下已经不在近处，方下海捞人。

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东皇太一看着浑身湿透的少侠，嘴角不为人见地抽了一抽。

仿佛应征了那句傻人有傻福，东皇太一刚刚下水，就见近处有一座孤岛，海浪直直地、仿佛有目标般地，把少侠推到了岸边。

倒是省去了我的力气。

东皇太一站在岸边，低头注视跟前昏迷不醒的少侠。

出身鬼墨门下的习惯，少侠向来喜欢穿一身玄色长衫，眼下长衫被海水浸透，倒是显得衣冠不整，黑发贴在苍白的面颊上——倒有几分狼狈的意思了。东皇太一隔空提起少侠的身子，少侠的头无意识地垂下来，发尖凝出的水珠顺着面颊滑过下巴，顺着脖颈的曲线落入了布料深处。

东皇太一顿了顿，伸手按在少侠肩膀上，近乎亵玩般将布料推开。

少侠的沾满水滴的胸膛袒露出来，东皇太一并没有客气，将人扣在怀中的瞬间，少侠身上的衣料便干了去。

***********************

少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在幽深黑暗的长廊中行走，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好像就是知道，这个长廊中，充满了鲜血、怨恨以及那种来自于幽都深渊的暴虐残酷。

走错一步，就会被吞噬。

他走了好久好久，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然后，忽然有一双手出现在眼前。那双手冰冷苍白，伸向他，温柔地牵住他，犹如带来一道光，给了他继续前行的力量。

接着，少侠就看见了泰一，他发现那双手的主人是泰一。

泰一的嘴开开合合，少侠听见耳边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留着性命，去救你可以救的人”

——“记住，只有活下来，才有你我再战之日。”

更黑暗的影子突然出现，混杂着无数血雾以无可抵挡的姿势将眼前的人吞没，少侠惊慌向前伸手，大声——

“玄晖，不要死——”

少侠忽然睁开眼睛，犹如从噩梦中惊醒，却看到泰一好好的坐在自己身旁，自己还紧紧地攥着人家的手。

***********************

“少侠，你终于醒了。”泰一微微一笑，也没刻意把手抽出来，只跟少侠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现在的处境真真假假描述了个大概，他倒没什么太多担忧之处，赑屃船的位置神识轻而易举就能探查到，眼下这虽是孤岛，但随便做个筏子也并非难事。

然而……少侠此刻一脸懵逼，泰一说什么都没听进耳朵，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大字再来回徘徊——

我现在牵着泰一的手，我现在牵着泰一的手，我现在牵着泰一的手……

“少侠，你可还好？可是昨天泡了水着凉了？少侠？”泰一勾起嘴角，眼前少侠脸颊微红，一直盯着手，便基本料到少侠的心思，于是故意装作关切的模样，向前探身，将额头贴在少侠额头上，“有点烫，莫不是发烧了？”

如果脸红是有声音的，那么少侠脸上此刻肯定是爆炸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泰一、泰一他不仅和我牵着手，还把额头贴过来了、贴过来了！

此刻少侠的内心幸福的小花在怒放，直接体现在一张脸上，一通暴雷在脑子里面回荡完了之后，少侠才勉强回神，“没、没有，就，就是有点热，是、火熏得有点热。”毫无底气得胡扯，少侠没什么技术含量地转移话题道，“方才先生说这里是孤岛，我们准备做个木筏离开？”

“正是这样。”泰一对余光内那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表示满意，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用被握住的手指，轻轻划过少侠掌心，“若是少侠觉得可行，不如先放开在下，造船为先？”

少侠原本好容易稍有降温恢复苍白的脸庞，再次哄地通红…………＝ ，＝

蜃楼之行不可谓没有风险。

然而却也有喜事，临渊和丹云喜结连理。

风波暂停，再上新航程时，少侠才想起来去同泰一说这件好事。

泰一听完挑眉，却没说话，静静地看了会儿少侠，少侠顿时出汗如浆，脑子里面冒出一万个为什么。

“先生这是怎么了？”

泰一闻言才露出个微笑，“在下只是觉得，无论何时，能得一心人，倒的确是件幸事。”

少侠懵比，没听懂泰一什么意思，却觉得泰一看自己的神色意味深长，趁着夕阳染红海水与桅杆，也撒了些红晕染在眼前白衣先生的身上，先生向来文质彬彬，眼下被太阳照的白里透红，还带着盈盈笑意。

——少侠忽然悟了。

当晚少侠就失眠了，盯着旁边连睡相都很斯文的泰一，一会想白天的话，一会想那天在孤岛上的梦，一会又想千年修得同船渡……

最后脑子里的羊一只只身上全是：泰一也喜欢我，泰一不喜欢我，泰一也喜欢我，泰一不喜欢我……

也不知道数到多少只，才忽觉眼皮沉重，模模糊糊地睡过去。

隐约中，好像又梦见那条黑色的走不尽的路，走着走着，黑色中褪出一片宏大的暗色调城楼，盘踞在连绵的山峦中央，又一恍惚，一条走廊在眼前铺开，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却隐约的明白他进入了那座城楼。

坐在主殿中央的，是泰一。

少侠下意识地开口，“玄晖，等夺回元命盘，不如和我去太古铜门外面吧！”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泰一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他看到泰一对他露出微笑并伸出手。

泰一含笑，嘴里开开合合却听不清楚声音。少侠焦急地探身倾耳去听，却得到了——

一个如羽毛拂过般的轻吻。

第二天少侠盯着黑眼圈，无论如何也不敢直视泰一的唇，最后的画面冲击力太大，以至于他完全忽视了玄晖这个名字。

**********

再回海市，倒的确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像旅途中少侠没能想到会再见到大荒枭雄玉玑子，直到下船，少侠还颇为在意，摸着下巴，似喃喃自语，又似低声在向身旁的人讲话，“我们这一行人中，有一个与国师实力相当的人……”

少侠回想一路走来，却是一头雾水，忍不住惯性地再问泰一，“先生，以你看来，玉玑子国师的话会是什么意思呢？”

泰一摇头，“国师高深莫测，非在下能揣测得透。”

少侠一抬头，又瞄见泰一的唇，脸立刻开始发烫，脑子变成江湖，于是强行胡言乱语道，“没准国师说的就是泰一呢，泰一星象之术炉火纯青，一路走来，几次多亏先生才能化险为夷”

泰一笑出声来，抬手似无意间拍拍少侠肩膀，道，“少侠说笑了。”

****

对于东皇太一而言，北溟的记忆就像一道无法痊愈的伤口，烙印在神子高傲的心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力量，只有获取力量才能将一切踩在脚下。

目标在于获取玉玦力量、恢复神格的东皇太一，并不在意那一只只前后出现在夜明城的凡人。直到传闻中将无寐候与怀光候带向灭亡的人出现——这样的传闻曾在夜明城引起过魔族的议论，好奇那个拥有覆灭两位城主力量的人，是否也会同玉心候一战。

然而当东皇太一真正见到那个传闻中的少侠时，未免有些意外，意外于对面人出人意料的弱小。穿过魔族荒芜且险象环生的沼泽，那人一身黑衣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他神色间已然显出了疲惫，但仍犹如临大敌般强撑着精神同自己对峙。

——分明犹如一只蝼蚁般弱小，却天真愚蠢到了令人费解的地步，轻而易举地就对当时身为玄晖的自己付以信任。

东皇太一几乎能分毫不差地回想起，少侠在北溟向自己描述太古铜门外的世界——中原、九黎、江南、师门等等——那些事情和那些人时候眼里的光彩。他听说过鬼墨，那是一座由怨念化作的城，然而眼前非人非鬼的少侠，却俨然是个不经世事的愣头青模样。

当时他怀着微妙的近似嘲讽的心情去问少侠。

少侠竟给出了一个可笑的答案——那时少侠抓着头发说，“哎呀，想来我生前就是个心宽的，所以死后也难有太多怨念，倒是有点对不起成王……”

当这人发觉自己被君朔折磨时，天知道他哪来的勇气，竟想着来保护他。

东皇太一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被卑鄙如君朔折磨的肉体实际上对东皇太一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然而他的神识冷漠地感受着肉体反射性地匍匐在地上，挣扎着、痛苦着，反倒是少侠看起来感同身受似的。

——容易信任别人的家伙，在北溟是活不久的。

——能够走到夜明城的凡人，都不会再有信任。

——那个家伙，只是一个愚蠢的例外。

哪怕是在最后，望舒复活的时刻，被弯月水晶保护的那个愚蠢凡人，还试图用最后的意识，挡在自己身前。

可笑至极。

然而，无论是神，还是人，还是魔，总是会异常强烈的渴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不管那是力量，还是其他的什么。

所以，他还是留下了他的性命。

所以，东海之行，他以这样的形态出现。

*****************************

少侠是个有点爱热闹而且热心肠的家伙，一下船，就对东皇太一说，“海市人生地不熟，寻个可靠的人送丹云回有个小村可能不容易，等下我去帮临渊打听打听。”

东皇太一勾起嘴角，“在下准备寻个清净的地方观星，我看集市反方向的湖里岛颇为合适。”

话音未落，少侠反映如东皇太一料想一般，开怀笑道，“那等下我去寻先生，先生倒不要嫌弃我吵闹。”

“怎么会。”东皇太一似有意，又似无意，抬手拨了一拨少侠的刘海，旋即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也没瞧见少侠忽而又通红的脸般，“去吧，临渊公子想怕是等急了。”

*****************************

……泰一帮我整理头发了。

少侠一路都是神游的状态，浑身散发出奇异的粉色泡泡，连丹云同临渊喂来的狗粮都毫不在意。

直到他同丹云、临渊分开，往同泰一约定的湖心岛走得时候，才开始慌乱起来。

照着师姐的话本来说，大战前最好不要乱许什么承诺，会有大悲剧的。

少侠心里痒痒的，既像有一种冲动想要迫切地寻求个出口——合虚山，东海的终点，谁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再活着回到师门，如果不开口，未免太可惜——然而，如果开了口。

——眼下山高皇帝远，倒不怕被掌门打断腿，然而会不会被泰一——

可是、可是泰一之前，还看着自己说能得一心人！

刚刚，泰一还在给自己整理头发！

少侠犹如初恋——好吧，某种意义这也的确是初恋的少年般，紧张又期待地往泰一那个方向跑。

“凌云少侠想带回故乡的人……凌云少侠对她开口了吗？”

少侠耳力好，方能远远地看见泰一与凌云的身影时，便听得泰一带着轻笑的声音，心中忍不住急跳，再听凌云颇为扭捏地说还没时，忍不住脱口道，“那一定要记得跟他说哦，凌云，可不要把遗憾留在心里！”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谁说。

少侠也不敢看泰一，摸摸鼻子，一本正经地怂恿凌云。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泰一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送凌云离开，少侠挣扎许久，终是忍不住，偷偷偏头低声问，“泰一——泰一……”他没叫先生，直接唤出心里人的名字，“待这段旅途结束，不知道泰一有什么打算呢？”

**********************

东皇太一听少侠如此询问，只挑起眉毛，并没有立刻作答，反而反问道，“不知晚嘉少侠有什么想法呢？”

“……唔……”少侠挠挠头，紧张又盘算着让人一眼看透小心思的模样落在东皇太一眼里，东皇太一抬抬手，却还是忍住了动作，耐心扮作泰一的样子，等他开口。

“大概继续在大荒历练，尽可能多的帮助些人……我这算是走过了东海，之后若有命还能回来，我想去南海看一看——”少侠说到一半，又踌躇起来，“……那个、那个——”

半天，他才红着脸，轻声问，“泰一，你是否愿意同行？”

东皇太一笑了起来，道，“若此事了结，少侠不嫌弃，在下自然愿意。”

他看见，少侠的眼忽地亮得犹如北溟时他讲大荒种种那般——一个容易一眼被看透的凡人——少侠激动地拉住东皇太一的手，又旋即像懊恼自己唐突般想要松开。

东皇太一微微用力，反手握住少侠，他勾唇笑道，“少侠，泰一乃占星师，可占未来，卜人心。”

少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慌慌张张地涨红了一张脸，结巴道，“对、对不起……我不、不是想辱……”

东皇太一几乎失笑，他带着泰一柔和的面具，抚上少侠的脸，“在下与你一样。”

“泰一，你……”少侠近乎惊喜地看了过来，“我——我——合虚山，我、我定用性命护你周全、今后——今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蠢得，就像北溟时那样。

东皇太一呼了一口气，忍住手指向下划去的冲动。

只要扣在他的脖子，用一点力，再使一点法术，这人，就永远——

恰遇海市奇怪的观月节，龟管家颇为热情地招待了少侠一行人。

少侠总记着自己生前是个海量，然而却老忘记自己现在是枚不胜酒力的鬼墨，几杯下肚，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

东皇太一瞧着醉成一滩的少侠，心里觉得有趣，面上却不显，依旧是那个稳当妥帖的星象文士模样，好生关怀地搀扶着他往船上房间里走。

少侠醉了倒不会撒酒疯，看起来是文文静静地被扶着往回走，只有贴他近的东皇太一才知道，这人醉了原来有些话痨。

“泰一——泰一，我很高兴。”少侠颠来倒去地念叨这几句，眼睛亮亮的。

待转身进入房间，关上门口后，东皇太一才反手把人圈入怀中，伸手扣住他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他的唇，低头眯眼问道，“哦？我的少侠，你在高兴什么？”

“我……我……”少侠完全被跟前心上人的样子迷去了眼睛，心跳得飞快，醉酒叫他意识模糊却又敏感，拇指蹭过唇时带来的一点微凉，让他舒服得忍不住眯起眼睛。听得泰一这样讲话，脑子像打结了般不能转弯，少侠露出一个傻笑，“我就是高兴啊……”他伸手抱住东皇太一，仰着头，像是在恶作剧般，轻轻地在东皇太一唇上一碰，然后如同偷了油的老鼠般得意起来，全然没发觉怀中人逐渐眯起来的眼睛中带着点危险的光。

没有吃过猪肉，但是少侠他见过猪跑啊！

鬼墨是个什么门派，是个书生起家的门派，那藏书阁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话本……春宫图＝ ＝||||

酒醉壮人胆，更何况心痒了那么久的星象师这么亲热地同自己在一起。少侠觉得一股冲动顶得他心跳得特别快，想要做点什么，又摸不到头脑，只跟随着本能将泰一拥着往后推。

东皇太一嘴角勾着一点奇异的弧度，他顺水推舟，任少侠带着走，甚至任少侠将他压在床上。

“有点热、好热。”少侠笨手笨脚地扯着两个人的腰带，“泰一热不热？衣服脱掉就不热了，好不好？”

“好。”东皇太一抬手微微一用力，少侠的上杉便松散开来，露出近乎苍白的胸膛，他抬手顺着腰线一路抚摸上去。

少侠也有样学样地想解开东皇太一的衣带，却因为手不那么灵活而不怎么顺利，他用所剩不多的意识里头冒出了这样那样的画面，带着傻笑笨拙地抬头去吻太一。

东皇太一轻笑一声，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帮他加深这个吻。

只见过猪跑的少侠被轻而易举地撬开了牙关，东皇太一用舌尖扫过他的上颚，勾起这人身上一阵颤抖，东皇太一抬手揉捏身上人胸前的凸起，惹得少侠下身精神起来。

“恩啊……”少侠浑身酥软，一阵阵热流向下用去，大口喘着气，他有点难以自持地磨蹭着身下的星象师，盯着泰一目不转睛，眉眼里潮红一片。“泰一、泰一——我想，我想要——”

“恩？”东皇太一放过了少侠身前的凸起，扯开少侠的衣服，反扣住少侠的背，一路顺着向下，直到尾椎处才停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背后的手指犹如带着电流，在自己身上激起一阵奇异的快感，愣头青少侠只恨不得即刻将身下人拆吃入腹，他随着本能向下探手，“泰一，我想要你、泰一——”

“哦？”东皇太一轻轻地按住了少侠的手，故意露出为难与迟疑，似蛊惑般在少侠耳畔细语，“在下一介文弱书生……”

也亏得少侠精虫上脑时，还能模糊地听进去，居然真的住手了。

“泰一体弱、我、我不能伤着你——”少侠虽下身涨的难受，但下意识依旧缓住了唐突。他微微支起身来，眼睛里又是委屈又是茫然，旋即那叫嚣着想要释放的欲望迫使他忍不住想要自己去抚慰——这时，他又被扣住了想要自行安慰的双手，少侠只感觉一个力量将自己推翻，再回神，就换成了泰一撑在自己身上，十分之好看的脸上，带着点难耐，那斯文眼里染上了‎‎‍‍‌情‌‎‍‍欲‌‌‍‍的颜色。

少侠头回见这样的泰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乱蹿，脸上红成了一片。这傻小子呆头呆脑地只顾着看泰一，泰一嘴角一勾，拇指从少侠胸前的凸起顺着抚摸下去，划过少侠的小腹，直到——

少侠难以抑制地闷哼一声，快感如同潮水覆上来，泰一手指柔软但是有力，握在少侠不可言之处。

自己的五姑娘解决带来的感觉，怎么比得上心上人为自己做这种事？

快感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少侠扣紧了泰一的肩膀，舒爽地仰起头来，就在泰一吻下来的时候，终是释放在了对方手上。

少侠喘着气，‎‎‍‍高‍‎‌潮‌‍‍‎的余韵让他显得有些慵懒，耳边还传来泰一的呼吸的热度，耳垂被他含在唇边，挑逗得他越发得酸软，几乎没有意识到，那原本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向下探了去。

少侠有些茫然地望向泰一，只觉得泰一唇边若有似无的笑迷人极了，但当异物侵入体内的时候，怪异感还是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啊……”

指节不容抗拒地向内挤去，停也未停，但东皇太一却佯作那个温柔星象师的样子，轻声问，“晚嘉，可以吗？”

这一声晚嘉叫得少侠身体都酥了，那抵在自己大腿侧的热度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不用想也知道。

少侠脑子里面模模糊糊地打结，眼睛里全是泰一的影子，他呆呆地点头道，“泰一若是愿意，那就由泰一来吧——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东皇太一扩张的坚定，但也很有耐心，直到那处容纳三根手指，少侠略显不安的动动身体，却不知道被碰到了什么地方，犹如触电般抖了一下，那刚刚发泄过的前端又颤抖着抬起头来。

“呵……”东皇太一低低地笑出声来，故意反复触碰那一处，带得少侠颤声道，“泰一、泰一——别、别弄了——唔——”

“听你的”东皇太一低头吻住少侠的唇，对比少侠的青涩，他的侵略性极强，少侠舌尖被勾的发麻，几乎忘却了呼吸，这时感觉到泰一抽手出来，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啊——”

哪怕是做好了扩张，手指不可比拟的火烫巨大依旧给少侠带来了痛楚。少侠绷紧了身体，捏着泰一的手臂，原先的醉意叫这份痛碾压得所剩无几，然而此时少侠却忍不住想，幸好是自己在下面，泰一怎么受的住？

东皇太一似乎看穿少侠的想法，一时间那个文弱星象师的伪装竟裂开了，他像是惩罚少侠自作多情、又像单纯是情难自持而已，不给少侠缓和的机会，一探到底，抚弄着少侠有些萎靡的前端，压低了声音，“放松，晚嘉……”

“泰一、、恩……”前头的快感和后面的胀痛形成一种奇妙的感受，少侠竭力试图放松自己的肌肉，大口喘着粗气，”泰一——唔、恩、——“

东皇太一捏住他下巴，吻住了这人，舔吮着少侠的唇舌，身下也不在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下一下，越来越深，那紧致的温暖的地方死死地咬住自己，退出是像在挽留般收缩着，勾得东皇太一越动越快——

痛楚在磨蹭到那个奇怪的点时竟化成了更奇怪的愉悦，诡异的快感在身下蔓延开，少侠终究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在灭顶的快感间，恍惚地耳畔那个熟悉却又好像有点陌生的声音在叹息。

——”你是我的。“

****************************

翌日清晨，少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浑身上下酸痛得就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他红着脸窝在被子里面，摸摸鼻子，有点庆幸泰一不在。

想来、像泰一这般厉害的星象师，一向懂的比较多，所以、就连那方面也……

昨夜一幕幕脑子里回放，一想到自己被翻来覆去起弄到哭出来，少侠囧地有如鸵鸟般猛地翻身把一张滚烫得脸埋在枕头中……

——“以后再也不敢把泰一当作文弱的书生了QAQ”

＝ ，＝然而少侠不造，这只是个开始。

正是血气方刚的岁数，虽说是个活了两辈子的鬼墨，但却是头回尝到这滋味，又加上心上之事得偿所愿——少侠这人当真皮糙肉厚，酸痛刚好，就又开始一心一意惦记泰一。入夜，单单是泰一披着外衫靠在窗边看书的模样，都叫少侠脸红心跳，如同有个调皮的羽毛搔得他痒痒极了，总是忍不住一会偷偷摸人家个小手，一会——

东皇太一没让少侠等到一会，他干脆多了，直接捏住少侠的下巴，吻了上去。

比起初尝滋味的少侠，东皇太一的手段不知高出多少去，他半靠着床头，顺势用力一拉，少侠便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他低头继续吻他，略显强硬地用手捏着少侠的下巴不让他合拢嘴唇。少侠跨跪在泰一身上，叫人弄得像掉进了眩晕的漩涡，又舒服，又难耐。

两人双唇分开时，连起了暧昧的银丝。

东皇太一看着少侠还有点恍惚带着雾气的眼，这副纯良的样子叫他勾起了带着恶意的唇，侧头顺着脸颊吻至耳畔，他低声笑道，“自己把衣服脱掉。”说完，手指弹了弹布料间那明显凸起的一块。少侠身子一抖，把脸埋在东皇太一颈侧，闷闷地哼出一点声音，哑着嗓子道“泰一、你——”

“恩？”东皇太一勾起的尾音像奇妙的存在勾过少侠的心。

少侠颤着手把自己的衣带拉开，黑衫和亵衣早在耳病厮磨间松散，衣带一开，便软软地从肩头下滑。他被作弄的起了精神，便也伸手去扯泰一的衣服，推开衣襟，上上下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地乱摸，现学现卖地含住星象师的耳垂，用舌尖逗弄。

这没什么技巧的讨好倒是东皇太一颇为受用，他轻轻吐了一口气，顺着少侠的腰线抚摸下去，苍白的肌肤下留下淡淡的红色印记，东皇太一顺着亵裤的缝隙探入，揉搓着少侠的臀瓣，少侠有些难耐地直直身子，似乎想躲一躲那只作妖的手，却方便了东皇太一直接将他衣服拉下。少侠下身一凉，却立刻陷入一片火热，他昂起的下身抵着同样精神的部分，少侠忍不住磨蹭起来，捂着嘴不叫呻吟声流出。东皇太一低低地笑出声来，扣住少侠的手，不让他捂住自己的声音，引着他的手握住两个人的昂扬，上下磨蹭。

男子间滚烫得奇妙触觉，即便是东皇太一也情不自禁地闷哼出声，他一面享受少侠的服务，一面吮咬少侠滴红的锁骨，湿热的呼吸喷在少侠敏感之处，让少侠身子更颤。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二人粗重的呼吸声。

东皇太一带着强烈的暗示意味，揉弄着贴在自己腿上的臀，在少侠终于抑制不住的一声低吟而发泄出来后，他借着染在手上的白浊液体毫不客气地探入了少侠的身体。

哪怕并非首次，外界的异物仍叫少侠浑身一缩。然而‎‎‍‍高‍‎‌潮‌‍‍‎过后的身体总是带着点懒惰，他伏在东皇太一怀里，尽可能地放松着身体，手中抚弄对方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慢了。东皇太一不满地挺了挺下身，少侠还恍惚地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喘着气。

比起先前，东皇太一扩张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手指带着点急切地按弄，最初的不适褪去，少侠身上热度再起，电流般的感觉顺着脊椎冲上脑海，身前的东西再次颤颤的有些挺立。少侠惯性地松开了东皇太一的，想要抚慰一下自己，却被东皇太一牢牢地抓住了胳膊。少侠有点焦躁地挺直身体，这时泰一已经抽手出来，‎‌‌‎‍后‌‎‎‌‍穴‎‍‌‌‎略显得空虚与前面得不到安抚的难过加在一起，让少侠声音带着点委屈“泰一、泰一，我这样难受”

东皇太一单手扣着少侠的双臂，不让他自己安抚，另一手勾着少侠的腰，近乎恶劣的语调在少侠耳边说，“想要吗？”

“想、泰一……”少侠轻轻地磨蹭着泰一，试图靠那一点点摩擦缓解身体里的火热。

东皇太一一把将少侠按向自己，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这人坏心眼地在少侠耳畔道，“自己坐下来，我就让你舒服。”

“自己做下来，我就让你舒服”

泰一的声音像迷药一样的灌进了少侠的耳朵，少侠有点委屈地咬了一口泰一的侧颈，却终究没舍得用力——泰一这样、他总是无法抗拒。

东皇太一满意地看着少侠颤着双腿支撑起自己的重量，自认为好心地引着他的双手扶住少侠自己的臀部，随着少侠缓缓下坐的动作，那紧致温暖的入口再次将东皇太一纳入。东皇太一按捺住直接把少侠贯穿的冲动，拍一拍他的臀，“晚嘉，自己来——”东皇太一拉长了声音，把重音咬在最后的字眼上。少侠向来听不得泰一唤他名字，心上人的声音像蜜汁一样软了他的身体——反正最后大家都会舒服，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少侠催眠着自己，一抬头，瞧见泰一的笑脸，少侠就欢喜得像个傻瓜。

情之一事，搅在一起，情意迷乱。

东皇太一装作泰一的样子，依靠着，享受着少侠缓慢但持续的吞吐。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魔，还是神，似乎习惯性地用这种方式，来宣告所有。

少侠压抑的呻吟就像是催化剂，每每都会惹得东皇太一把持不能泰一的神色，渐渐的，东皇太一写满欲望的眉眼开始显露出那原本属于他的凌厉。

“泰一、泰一，我喜欢你。”

少侠紧紧地扣住泰一的背，这样的姿势和动作让他腿软，然而这样的亲密却叫他欢喜，“我喜欢你，泰一——”

这话不知是惹得东皇太一哪处的开关，太阳之神翻身反压住少侠，近乎粗暴地侵占，疼痛与欢愉让少侠有些失神，然而过于激烈的顶撞又让少侠承受不来，“泰一、泰一——你慢一点、啊——慢、唔——”东皇太一按在少侠后颈，用吻堵住少侠的话语，如同攻城略地般侵入少侠的口中，搅弄的少侠呼吸不畅。交合的声音与唇齿啃咬的水声混杂在一起，叫人面红耳赤，少侠终是顾不得再说话，在‎‌被‌‍‎操‍‍‎弄的再度发泄出来时，‎‎‍‍高‍‎‌潮‌‍‍‎的痉挛带的‎‌‌‎‍后‌‎‎‌‍穴‎‍‌‌‎收紧，引得东皇太一射出滚烫得液体。少侠失神地大口喘着气，本以为这样就会停下来，却不知东皇太一并不准备如他的意。

东皇太一就着情液几乎粗暴地将少侠身子翻转，后肩上有点凶狠的吻噬叫少侠觉得有些不妙，他试图缩起身子，让泰一从他体内退出，然而这样的动作却像刺激的背后的人，还未完全抽离的炽热再度硬挺起来。少侠慌乱地支起身子想要向前爬，颤声道，“泰一，我不行了、我不想要了——啊、泰一——”

东皇太一用力将少侠拉回，再度折腾起少侠，他粗暴地贯穿少侠的身体，直到少侠声音里面已经带了哭腔，然而这样的画面竟叫他兴奋的难以自持。

太过剧烈的情事叫少侠忍不住流出眼泪，原本苍白的面庞现下嫣红一片，他哽咽出声，颤着求饶，“泰一、泰一——停下来——”

——是的，他就想把这愚蠢的凡人弄得哭着向他求饶。

——他不想听他嘴里的泰一，他的名字是东皇太一。

难以言表的心思让东皇太一神色更加凛冽起来，他把手指探进少侠的口中，搅弄着少侠的舌头，不让少侠再能发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含糊地带着哭声呻吟。

——你是我，东皇太一的人。

************************

总之，少侠就是这样一个不长记性的傻瓜。

床事上的泰一经常会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可是虽然每次被做到哭着求饶，回头主动挑拨的又是少侠自己——少侠总觉得，泰一一抬眉，一勾唇，一叫他的名字，他就忍不住。

——他总觉得，泰一好像有点远，总想，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知道是终点逼近，还是什么原因，少侠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师姐常开玩笑说过，若是有什么大战，在大战之前，一定不能乱许什么东西，不然你会悲剧的。

少侠皱着眉毛，捏紧了手中的巨笔，认真地想，无论如何，我要护泰一周全。

当船距离合虚山越来越近的时候，海上起了风暴。

在雷雨中，少侠忽然找不见了泰一，顾不得挡雨，他有点慌张地寻上了甲板，才看到站在船头顶端的泰一。少侠忽然愣住了。

泰一站在高处，却像在疾风暴雨间避开了一道安静的墙，他缓缓地抬起手，一道闪电雷光炸裂，那瞬间，犹如天地神魔尽握于泰一一人手中。

少侠呆呆地望着泰一，说不出话来。

泰一朝他露出了微笑，“命运的航路上，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不是吗？”

少侠下意识地点点头，一颗心，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沉。

他为了甩开这种不安，朝泰一伸手，泰一似非常体贴地从高处下来，来到他的身边，并握住了他的手。

“泰一，我会保护你的。”少侠深呼一口气，再次道，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泰一的神色似笑非笑，在雨中，伸手抚摸少侠的脸，“我知道，我的晚嘉，接下来的经历，只会是一场梦”

**************************

泰一不愧是最好的星象师，他的预言，可谓一语成谶。

再想起东海的一切，少侠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靥的开端，是他喜欢的人的一句话——

“可惜，这最终预言，你永远说不出口了。”

那个温柔的白衣文士周身亮起耀眼的光——那夜夜私语，温柔体贴，好心又善良的白衣星象师。

东皇太一。

少侠咽下口中的血腥，近乎凄凉的想，这个梦疼成这样，怎么还不醒？

同行的伙伴一个个在失去。

少侠颤抖着攥着灵曦化身而成的落日神箭，在船上，在东海，一幕幕，记忆像泉水不断的涌现。可芯、灵曦两个人总是很要好，临渊和丹云一言不合就要喂他狗粮，花和尚爱跳舞，酱油叔叔油嘴滑舌，伏枫清时总是给他许多指点，海老爽朗的笑，凌云表白时候的踌躇——

还有——

还有、他最喜欢的——

不，还有那个欺骗了所有人的——神。

少侠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写满了绝望，然而他又知道，唯一的希望，却在自己手中。

他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箭，朝着合虚山上那狰狞的太阳八子——开弓。

合虚山在他眼前崩塌，引动了海上剧烈的风暴。

少侠膝盖一软，跌倒在地，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

东皇太一看着躺倒在岸边的少侠，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少侠毫无意识地昏死在地上，浑身湿透，面无血色，眉毛痛苦地纠结。

东皇太一抬抬手，少侠的身体随之缓缓浮起来，直到落入东皇太一的怀里。东皇太一并不在意衣服被少侠身上的海水沾湿，乍看起来，好像是他搀扶着一个喝醉了的无力支撑身体的家伙，就像——那时。

太阳之子皱起眉头，抬手卡住了少侠的脖子。

少侠无声无息地在他手中——

只要他一用力，这个愚蠢的凡人，就会彻底变成他的傀儡。

——只看着他的，只看着他东皇太一的傀儡。

然而，东皇太一的手，始终没有用力握下去，最后只是如同情人般的抚摸，摩挲过少侠的下巴，再到他——那张只会愚蠢的叫“玄晖”、叫“泰一”那些该死名字的嘴。

——“泰一，我喜欢你。”

——“泰一，我定会护你周全。”

——“玄晖，待夺回你的元命盘，不如同我去太古铜门外吧。”

——“玄晖，不要死。”

东皇太一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近乎恶毒喃喃自语道，“不自量力的凡人。”

他松开手，让少侠狼狈地跌落在地。

然后，他跪下身来，用手伏在少侠的胸口。

太阳之子的神力温暖了少侠的身体。

然后，东皇太一站起身来，转身，再没有回头。

*******************下面这段基本上是抄的主线剧情对白，微改动*********************

*******************前方渣台言式ooc，楼主自high专用*********************

少侠在求月澄告诉自己所有人结局时，心中是刻意避开了东皇太一。

他只想在蜃楼再看一眼东海之行所有的同伴，看看那些还留下来的人，现在怎样了，然而他未想到，会在蜃楼遇见吸收太阳八子神力的东皇太一。新诞生的天神的力量震撼了蜃楼，幻吟没有来得及将少侠带回去，便被东皇太一打断了施法，霸道压制之下，人鱼竟失去了意识。

少侠慌忙扶住跌倒的幻吟，看着一步一步迫近的东皇太一，目眦欲裂，“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怕什么，晕过去了而已。”东皇太一带着上位者的轻笑，全然无视少侠提防着后退的姿势，抬手下了一个禁制，少侠便动也不能动了。

“东皇太一！你、你——”少侠竭尽所能地催动内力试图挣脱禁锢，但是凡人与天神实力悬殊，终究是放弃挣扎，眼睁睁地看东皇太一覆手上来，昔日熟悉且依恋的触感让少侠方寸大乱，“你想干什么？”

东皇太一嘴角的笑甚至称得上温柔，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少侠的脸，“晚嘉，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同伴们的结局，本神怎么忍心让你失望……不如，先来看看凌云少侠的未来？”

少侠心中一紧，近乎口不择言道，“东皇太一，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把凌云怎么了？”

“本神从不做多余的杀戮。当时本神看到昏倒在海滩上奄奄一息的凌云少侠，想起一路同行中，凌云少侠的机关术和智谋都颇为出类拔萃，死去颇为可惜。于是本神用太阳神力度入他体内，救他一命。”

“你——岂有这等好心？”

“没错，本神自然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无聊善举。我封印了凌云的记忆，他已经不记得航船行程，记不起你们曾经生死与共，记不得你们如何辛辛苦苦将他从崩溃的心魔中救起，更记不起，他曾深爱过灵曦。”东皇太一贴在少侠耳畔犹如情人间的呢喃般吐出这样于少侠是锥心的话语。

少侠强克制着颤抖，“东皇太一——”

“废话不多说，我这就送你们去妃蝶轩，好好看看凌云的现在吧，在人们眼中，唯有他，才是真正杀死龙邪，拯救百姓的大英雄。”少侠颤抖而绝望的脸却让东皇太一感到一阵快意，手上更是用力，在少侠脖颈间留下暧昧的红痕，他笑出声来，“呵呵，凌云少侠也没有辜负本神的期望，忘记了你们，忘记了过去，他心中只剩下对权利的渴望和对终极力量的追求，毫不犹豫地跪倒在本神绝对权威之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命运，的确什么也没改变。”

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准确地切入少侠的心脏，少侠几乎没有力量再开口说什么，他看着东皇太一施法撕裂空间，炽烈的金色光芒模糊了那张曾经熟悉亲切的脸。

少侠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他看到了王朝羽林将军羿、在冰心莲等待清时归来的毒王，临渊和丹云诞下的——极有可能是灵曦转世的婴孩、看到了死里逃生的酱油舅舅。他从月澄那里得知，东皇太一吸取八日元魂之后，便悄然隐入了东海归墟，再不知所踪——少侠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与月澄道谢告别。

也是对这一段旅程的告别。

从东海归来，少侠回了一趟师门。此时于他来说，蜀州城如同不受世事所扰的世外桃源，凝重的墨水与凌空的暗紫色桥梁都让他的心得以宁静。

少侠同掌门汇报了东海之行的一切，只隐去了他与东皇太一的纠葛。

实际上，少侠始终没有想通，与自己牵扯出关系并不会给东皇太一带去多少益处，东皇太一又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少侠不愿再回忆那些日夜的欺瞒，只苦笑地想，大概是超神闲极无聊，作弄凡人取乐罢了。

师兄把游历时带回的好酒送给自己当作犒劳，师姐把珍藏已久的话本送了出来。

少侠苦笑的一一收下，在喝的酩酊大醉睡过一夜后，再度提出了辞行。

他从巴蜀出发，一路穿过中原、江南，直上燕丘，看过了草原无数风光，在这里，他领悟了踏墨而行的更高境界，再北上到幽州，一路他斩妖除魔，既帮助过最普通不过的凡人，也曾经被险恶人心所陷害，更曾经再度与魔族直接对抗。无数死里逃生，到让少侠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命大之人，他更庆幸的是，一路结的许多有识之士，或是在关键之客救自己一命的恩人，又或者是指点过自己方向的文士，侠肝义胆的豪客，多少让他觉得大荒江湖也不那么难熬。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宁愿到环境恶劣的荒芜之地，却独独避开了南海——直到再回到中原。

再回中原，少侠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机缘巧合，还是将他送上了南海，那同样不是一段让人愉快的旅程。他看到了大荒枭雄们染满鲜血的记忆，他甚至直面到幽都王的阴谋——乃至一败涂地。

少侠看着手中的弯月水晶，未免苦笑。

自己或许的确是命大之人，就连进入了这样的绝境，希望却还在自己手中。

——”此处高手云集，本神就不陪了，就此拜别，后会有期“

当少侠听到那个带走幽都王元凶的声音时，哪怕伽蓝神力护体，他依旧忍不住通体冰冷起来。

东皇太一！

从那一刻起，少侠就知道，自己定会与东皇太一再见面。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

从南海归来，辞别大国师焰离之后，少侠想着左右顺路，不如去牡丹镇一趟，看看那个守着自己化成尸兵兄弟的淮震。

路上少侠听闻安国寺附近的森林似乎有出现了什么妖魔，不少夜里途径的行人从此一去不复返。少侠这人向来爱管闲事，索性一路顺着村民说的小路往上走。天色已晚，整个林子阴森森的，少侠不由想起自己曾经在此见过一直蜘蛛精，当时那蜘蛛精化作美妇模样，还是试图勾引自己。

想来自己还是个定力颇佳的人。

少侠自言自语间便把自己逗笑了，然而，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又是熟悉的套路，少侠心里方还吐槽，大概妖怪向来不聪明，哪怕成了精，也没想出什么新鲜花样。少侠能感受出来眼下勾在自己肩上嘤嘤哭泣的可人儿，是一只蛇妖。那可人儿气吐如兰，直攀着少侠不肯松手，扭扭捏捏间的意思是，想让少侠送她一程、她一人在这深山老林，好生怕怕＝ ，＝

少侠想看这蛇妖玩什么花样，便装作一副柔情大侠的样子，随着这蛇妖前行。

不一会，一座宅子出现在眼前，那可人儿娇滴滴地请少侠进去，说定要同自己姐妹感激。

进了里室，一股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等到一群莺莺燕燕围上来的时候，少侠黑着脸意识到这是个什么鬼窝。蛇性本淫，雌蛇更是喜欢靠着男子精气提升修为，但凡他定力弱些，必然成了这群妖物的大补品——

“大侠，奴家眼下无以为报，不如以身——”

说时迟那时快，变相突生。原本娇弱的美妇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下身化作可怕的蛇身，殊不知少侠早有防备，但见他提笔挥毫，修竹成林墨妖突起，蛇妖未料到自己阴谋不成，顿时恼羞成怒。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蚂蚁咬死象——少侠一人应对七个蛇妖，更何况那妖物其中两个修为颇为不凡，故而他不敢轻敌，一招一式也是全力而战。然而时间稍长，他竟开始觉得体内燥热，异样的感觉让他心生不妙，抬手咬破手指，滴血入墨，瞬间土化墨池人作墨妖，犹如鬼魅般沉入地下，又顷刻间带起无数墨影炸裂开来。

妖物在闇世间化作灰烬。

恢复原型的少侠腿一软，险些没跪倒在地，原本以他功力，对付这几只妖物，并不在话下，然而眼下的情形明显不太正常。燥热叫他鬓角出汗，见鬼的冲动在体内乱窜——

少侠眉间一皱，呼吸越发得粗重，有什么感觉叫嚣着要发泄，意识越发得模糊，他强撑着晃出门外，未行几步，便跌坐在地。

他怎样也没想到，这厅室间弥漫的熏香尽是烈性催情之物，是那几个蛇妖为可好生玩弄猎物所燃，此次他失察，带觉醒过来，已经晚了。下身的欲望昂扬起来，连布料同身体摩挲都带的少侠一阵战栗，汗水湿透了他的脊背，少侠咬着下唇尝试压下这股灭顶的燥意，然而他越发力，那药性漫得越厉害。

少侠终是无奈，那股灼热烧的他头脑发昏，颤着手试图握住自己的小兄弟。

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哼，凡人，你还是这么没用。”

少侠身体彻底僵住，他一面压抑着被欲望灼烧的痛苦，一面抬头，惊诧出声。

——“东、东皇太一！”

待那沙哑的犹如床笫间求欢的声音一出，少侠即刻咬紧牙关，扭头不再看眼前人。

“呵”东皇太一居高临下地俯视，少侠面容嫣红，眼角甚至因药性带了几分媚色。

他伸手一抓，少侠感到一股‌‍大‍‌‍力‍‌带着自己的身体推向东皇太一，少侠面色大变，却浑身酸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东皇太一将自己扣入怀中。

“你、你意欲何为？”

少侠的挣扎对于东皇太一而言不痛不痒，这人神识一路跟少侠至此，早就发现了那房间之内的不妥，却恶意地任少侠狼狈中招。“意欲何为？”东皇太一带着得意的微笑，伸手捏捏少侠精神无比的小兄弟，如往昔在船上那般亲昵地在少侠耳边道，“我的晚嘉，你现在看起来，很需要本神的帮助。”

“不、你放开我，东皇太一——啊、”关键部位被握在他人手上，少侠何止是狼狈不堪，他大口喘着粗气，用力抓住东皇太一的手臂，试图挣脱，“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东皇太一一手控制住少侠，一手施法撕开空间裂缝，并不回答少侠明显重点走失的问题，而是贴在少侠滴红的耳垂边，“别急，本神的神识帮不了你，自会带你到本神身边。”

**********************

少侠恨不得晕死过去，以不面对这一切。他衣裳大敞，胸膛与肢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总，原本苍白的肉体现下因为‎‎‍‍‌情‌‎‍‍欲‌‌‍‍而染上了淡淡的粉红，双腿被东皇太一生硬地挤开，手臂被困在头顶，分明这样屈辱和狼狈的姿态，下体却依然翘挺着。他绝望地侧着头闭上了眼，哆嗦着唇，颤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东皇太一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弹一弹少侠的昂扬，“本神自然是为了帮你。”

“东皇太一，你还没玩够吗？”

“我的晚嘉，你不是很喜欢本神对你做这些吗？”东皇太一覆手握住少侠精神之处，少侠浑身绷紧起来，东皇太一根本不管身下人的刚抗拒，近乎嘲讽地开口，“这里这么精神。”

“那、那也不是因为……因为你……”少侠喘着粗气，然而快感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完全无法抵挡，他断断续续地反驳，“我、我绝不会、啊、绝不会……唔唔——”

东皇太一带着冷静的微笑，将手指插入少侠的口中，玩弄着少侠的舌头，模仿着交合的动作‍‎‌抽‌‍‍‌插‎‌‍‎‍，少侠摆头想要躲开东皇太一的亵弄，却被下了禁制。

“留着点力气，等下有你叫的时候。”东皇太一松开少侠的昂扬，快感忽然中断，叫少侠反射性地浑身一颤。东皇太一轻笑一声，神色柔和，然而动作却与之即为不符的粗暴，他用力分开少侠的双腿，就着少侠前面渗出的液体探指侵入少侠的身体。

“不要——”少侠脸色徒变，哪怕身体里叫嚣着要发泄，他所剩不多的理智让他回想起东海——船上夜里的耳鬓厮磨的画面此刻以这般姿态重现，心境绝望的如同当日抵达合虚山终点被背叛的瞬间。少侠嘶哑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腔，他的手腕被禁锢他的法带勒红，他试图直起身子，逃离东皇太一的控制。

然而，此时的少侠又如何会是东皇太一的对手。

“你那时不是觉得很舒服吗？”

东皇太一用手指撑开少侠的‎‌‌‎‍后‌‎‎‌‍穴‎‍‌‌‎，故意刺激着少侠敏感的地带，少侠就这样在磨蹭和后方的刺激中发泄出来。这样最痛苦不过的‎‎‍‍高‍‎‌潮‌‍‍‎，让少侠眼角渗出了泪水，东皇太一俯身将他的泪吻去，温柔的犹如当年那个星象师，口里的话却是满满的恶意，“怎么，立刻就舒服了？”

“唔、……出去……”少侠缩成一团，却怎样也摆脱不了东皇太一，他声音虚弱得可怜，“出去。”

“已经想要本神了吗？”然而东皇太一却故意歪解少侠的意思，他抽出手指，掰开少侠的臀瓣，毫无怜惜之意地直接用力贯穿到底。被撕裂般的感觉叫少侠痛得蜷缩起脚趾，他死死地咬住下唇，不再出声，唇瓣很快渗出了血迹。东皇太一不等少侠适应，便‌‍大‍‌‍力‍‌地‍‎‌抽‌‍‍‌插‎‌‍‎‍起来，又死死地钳住少侠的下巴，让少侠无法再紧闭双唇。

催情药物很快麻痹了痛感，敏感点被顶撞出来的电流一路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少侠像是一只脱水的鱼，被东皇太一扣在怀里上下操弄。快感与痛苦的交织，让少侠忍不住哽咽出声，声音里却还带着‎‎‍‍‌情‌‎‍‍欲‌‌‍‍的味道，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被东皇太一如此对待。

如果是憎恨自己，看自己不顺眼，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

要如此这般、——

然而‎‎‍‍‌情‌‎‍‍欲‌‌‍‍不给他留这样多的思考空间，少侠的脑海很快开始茫然起来，快感烧尽了他的理智，声音不受控制地从牙关破碎而出。他觉得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面容竟同一个怪异的背景融合，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他脑海，他几乎没有什么意识地脱口而出，“玄、……玄晖、唔、玄晖——阿！”

这个名字成功地刺激到了东皇太一的神经，他用力捏住少侠胸前的凸起，更是凶狠地顶撞，“叫本神的名字，叫本神东皇太一！”

少侠闭着眼睛，用力摇头，试图恢复一丝一毫的清明。然而很快被东皇太一拖到疼痛与欲望的漩涡之中，他被颠来倒去的折腾，毫不留情，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东海的船上，他哑着声音哭着求饶，“泰一、泰一放过我。”却没有任何效果，做到最后他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药力褪尽之后，余下的几乎都是痛苦。

他喜欢的泰一。

他恨的东皇太一。

犹如一道被再次撕裂的伤口。

在失去意识前，东皇太一的话像烙印般刻在他脑内。

“记住，晚嘉，你是本神的东西。”

少侠曾经以为，自己所遇见过的噩梦，莫过于东海之行的末尾。

他生前与化作鬼墨之后，见过太多的生死，却是第一次经历失去与之同生共死的朋友。

却也是，第一次在——在他真心所喜欢的人面前惨败，遍体鳞伤——他以为他是个心大的，会忘记，然而，实际上想来这些年也不过只是在逃避。

当现实以这样不堪的撕裂姿态撕裂在眼前，他有点恍惚。

西海的天空是方形的，少侠坐在地上，左手挥笔，一片翠竹，再点墨，一株繁花，挥毫间塔灵墨妖，旋即他露出一个淡的几乎看不到的笑。

他没有穿靴子，赤着脚搭载台子上，左脚脚腕上半透明的金色光环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如同一个精致的饰品，然而——

只有他和东皇太一知道，这其实是一条锁链。

一条将他困在西海这方院子的锁链。

有的时候，少侠情不自禁地自嘲，自己不仅走遍了大荒，走遍了太古铜门内外，这也算是到过了天下的大海。

是的，在东皇太一的手段下，他回想起那段被云麓仙居的慕珊师姐好心封印的记忆了。他回想起，覆灭的无寐侯，怀光候，想起了追求力量的玉心与阿沼，想起了——

那个在北溟的玄晖，那个他以为是个好人、可以当作兄弟、甚至——

耳畔似乎还残留着北溟冰冷空气中的一点热度。那是源于玄晖掌心的温度。

在北溟他时常难以真正的入睡，但却惯性地闭上眼睛，反复骗自己已经入睡——然后他听见门响，少侠茫然，他听得出来脚步声是玄晖，却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没有动。

房间重新恢复安静于玄晖脚步停在床边，忽然少侠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他还在想着玄晖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说话——然后，然后他觉察，脸侧一暖，是玄晖的手，覆在了他的脸上，片刻后，拇指贴在他唇边摩挲——如果不是知道玄晖不会对他不利，他都会以为这是想要杀他。

然后，他就睡过去了＝ ，＝

是从北溟开始，少侠万万没有想过，当年那个风流倜傥到处勾搭妹子影剑，如今的游戏人间的鬼墨。会在北溟，喜欢上一个男人，又再次在东海，在同一个人身上，重蹈覆辙。

少侠嘴角勾起来了一个弧度，轻轻笑出声，然而听起来却像个冷笑。

然而，他们都是东皇太一。

少侠盯着自己逐渐墨化的双手，然而就在手指形状即将消散之前，左脚的光环亮了起来，转而燃起一道霸道的力量，迅速压制住墨化的雾气。

他闭上眼睛，索性躺在了地上，冷哼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少侠再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

那个叱咤天地的太阳超神，正随手把玩着掌中的半透明链条，链条长长的连到少侠的左脚的光环。

“玄晖，玄即天，晖即日。泰一，泰既极，一……即太一。”

东皇太一极不喜欢少侠用这两个名字叫他，然而少侠偏偏不如他意，自被关进西海方寸之地后，少侠倒是想的很开，反正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这里不缺吃也不缺穿，还有话本可以看，那就躺下享受吧，有时看话本看得心情好了，他还会在东皇太一在的时候，和他胡扯几句，只是，他绝口不叫太一。

少侠知道这是自讨苦吃，东皇太一倒不会在别的地方折磨他，但他叫几次玄晖，东皇太一就会在床上往死里折腾他几回。

——哪怕是自欺欺人，他眼下也算是和意中人在一起了。

——哪怕是个虚假的幻影。

***********************************************

对于恢复神格，同时又获取了太阳八子力量的东皇太一而言，留一缕神识在少侠身边，不是什么难事。

从东海回到巴蜀，再到燕丘、幽州，少侠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东皇太一手中。

甚至在他闲极无聊的时候，会化形做偶遇的书生或者剑客，出现在少侠身边。

所以，他是第一时间知道，少侠掌握的弯月水晶具有什么样的力量，东皇太一立刻就谋划出另外一则手段，观察着清醒的发展，顺势便将颓势的幽都王带走。

事情的不对，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东皇太一即为敏锐地察觉到了少侠出现了异状——少侠在墨化。非常快，在少侠再到中原之前，东皇太一就探究出了原因：使用弯月水晶逆转时光，凡人使用无碍，唯独——死过一次的鬼墨不行。

墨化，然后就是魂飞魄散。

——他东皇太一，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他用神力，在距离神最远的地方西海，画出了一地方寸。

东皇太一不欲引来太多波折，便留神识随少侠离开西陵皇城后，便准备出手，然而未想这愚蠢的凡人尚不自量力地还上山去除什么妖魔。当这傲慢的天神看着少侠任那娇柔女子卖弄风骚时，原本无悲无喜的冷漠神色上凝出了一道皱痕。

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东皇太一故意在少侠中招后，被‎‎‍‍‌情‌‎‍‍欲‌‌‍‍折磨得狼狈不堪时出现。

究竟是怀着恶意去看那愚蠢凡人的笑话，还是顺从本身近乎独占的欲望。

在少侠还处于昏迷不醒的时候，东皇太一将少侠带进了西海，用太阳之威化成锁链，扣住了少侠的魂魄。

打上他东皇太一名字的东西，满天神魔不可取。

***********************************************

被软禁在西海方寸的少侠全然不知道如今天下是怎样个情形。

太古铜门以内的群魔征战，试图登顶北溟之主，大荒之地成王登上帝位，铁血手腕，一洗朝廷上下奸佞，东皇太一带望舒血洗东海，神隐时代降临，玉玑子入西海，寻得莫非云转生于上古传闻中的幽篁国。

幽篁国进入了东皇太一的视线。

死过一次的人，东皇太一自有办法，再让他重现幽篁。

东皇太一与玉玑子怀着不同的目的，一路踏入幽篁深入，让这个被世人遗忘的存在重新出现在天下。在西海，他找到了成为幽篁的方法，于是立刻开始谋划借用上古外族的力量，化鬼墨入幽篁，抵消逆转时空的腐蚀。

当东皇太一以精血画出祭盘时，少侠只是闲极无聊地坐在旁边看着，他虽然一直被东皇太一打上了‘愚蠢的蝼蚁’的标签，但他倒不觉得自己傻，东皇太一一路谋划，少侠多多少少也猜出来是为了什么。

可惜……少侠并不觉得，就这么化作一片墨气散在大荒有什么不好的。

少侠想着，难怪当初慕珊会封印他的记忆，有的时候还是忘掉，才能让人一直有活下去的勇气。

当他照东皇太一的意思，踩入法阵的时候，便这样随口同东皇太一挑着眉毛调笑，“没准我若不知道你是弑神之神，还能看你顺眼点。”

自入了方寸之地，少侠还是一身玄衫，只比起在外游历时，多了许多随意，他打着赤脚，黑色的长袍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他原本只是无心随意惯性刺东皇太一几句，却没想到东皇太一居然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自己看了半天。

少侠一脸懵逼.jpg

——入幽篁最后一步，全凭个人求生之欲。

东皇太一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捏住对面人的下巴，印下了一个吻。

***********************************************

春风十里，万花开。西海四季温暖潮湿，适合无数奇异的植物，常年散发着特有的芳香。

好像有一种特别勾人食欲的香味，少侠有点恍惚，他想睁开眼睛，可是有点力不从心，肚子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然而那个香味勾得饥肠辘辘——

在食欲的努力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些刺眼的日光叫他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然而在淡金色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泰一？”少侠支撑着自己做起来，茫然地望着他，总觉脑子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他现在看着那个白衣文士，就脸上就忍不住热热的，他还记得自己在东海上那点小心思，然后呢？“我这是怎么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忘了好多事情？——泰一？”

少侠有点茫然，星象师握住了自己的手，心跳的几乎要飞出来。

“发生了一些意外，你受了很重的伤，”

少侠红着脸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坐在自己身边，神色柔和，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声音好听得像海的低语，“不过还好，你活下来了。”

少侠紧张地覆住泰一的手，“我、我——对不起，我让先生担心了。”

泰一轻声笑出来，“晚嘉，你是不是连——”他探身过去，轻轻地碰了一下少侠的唇，“这也忘了？”

少侠目瞪口呆.jpg，心花怒放.jpg，颤着手捂住了还留着一点温度的唇，瞪大了眼睛，“我——”

“我——”少侠激动的有点说不出话来，“我……我成功了？”

最终，他近乎欢喜的抱住泰一，“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是吗，泰一？”

东皇太一恍惚了一下，终究反手抱回去。

“是。”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封印他的记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