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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连季5678(更新了!接在5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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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没想到‍‌‍海‌‍棠‌‍‌‍‎更新以后不能在完结状态下更新了,兴致勃勃上来,傻眼,只能出此下策,后面的还没写,写了也不知道咋放,对不起还在等连季的朋友

-----正文-----

这绝对是连季最如坐针毡的一次相亲,她想到那辆黑色越野车,想到孙仰北说出任务,脑中冒出一个本来以为不可能的想法:孙仰北不会真的是在监视她吧?

——所以他清楚她的一举一动,百般试探。

这个答案可没有让今天的连季开心,她只是在想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就因为她说不后悔?那孙仰北还真的是吃饱了撑着,他都没有别的事要干吗?

连季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干脆和孙仰北挑开了说,“你来这里到底想问我什么?我们别捉迷藏了行吗?这样说话很累。”

孙仰北有一丝诧异,然后给出了一个连季认为很扯的答案,“相亲。”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连季绷着脸,冷冰冰的。

孙仰北却很真诚,“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话。”

连季心想骗鬼去吧,“那我直接告诉你结果,这是一次失败的相亲。”

孙仰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仿佛喃喃自语,“这么失败吗?”

连季喝着茶,装作自己在看茶盘,不敢去看孙仰北的笑脸,他的笑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有种振动的共鸣腔,她怕自己脸红。

她都做好走人的准备了,谁知道孙仰北还坐得下去,他说:“那我们聊点别的吧。”

连季心里瞬间冒出一串问号,然后她接,“说什么?”

她到底是想和孙仰北聊天呢?还是想看看他会说什么,好让她挖掘挖掘?连季自己都没想明白,总之这句话是脱口而出。

他们聊了一个小时才离开,茶都喝了三包,期间有观点针锋相对的时候,不过没有吵起来,连季出来后回想了一下,感觉孙仰北在让着自己,要辩他未必辩不过她。

连季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在孙仰北的办公室,当时她气冲冲地去找孙仰北算账,要他归还没收的避孕凝胶,然后她就被孙仰北气到,东西也没拿回来。

那天他是怎么说的?连季慢慢回忆……

那是九月底的一天,天气很热,她敲过门后走进去,迎面而来的冷气没有吹熄她的怒气,孙仰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说:“有何贵干?”

她昂首阔步走到他面前,像告状的公民,“我要申辩!”

“申辩请走程序,在正常上班时间,找到申诉办,说明情况,他们会反馈。”孙仰北简单说明办事程序。

她看他虚伪的样子就生气,“呵,孙仰北,你别糊弄我!申辩走流程要多久?7个工作日?几把破扇子,你们会赔几个钱?”

孙仰北一副无法继续和她沟通的为难模样,“如果你不接受赔偿,那我也没办法强迫你接受。”

“孙仰北,你别假惺惺!”她两手撑到办公桌上,“我们有事说事,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

孙仰北不说话,她不等他发言,继续说:“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发避孕凝胶!”

她几乎是瞪着他,孙仰北和她对视,她突然感觉到不舒服,心口似乎被压了石头,喘不过气,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忽的一下,那种感觉又消失了,孙仰北笑起来,“现在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

“你!你们!”她气得说不出话,拍了一下桌子,“修改法律是要有依据的!”

“法不溯及过往,你应该庆幸在法律颁布之前犯事。”

“谢、谢、提、醒!那我应该争取犯得更多,推动法律与时俱进!”

孙仰北露出请便的表情。

……

连季还在回忆,连商的电话就来了,她做好要兴师问罪的准备,直接按了接听。

连商的声音带着讨好,“怎么样,还好吧?”

“不好!”连季直说,“你怎么能给我安排孙仰北,也不看看他年龄多大了,根本不符合我的要求好不好!你是不是想看我们两个打起来?”

连商嘀咕:“也不至于打起来,人家那么稳重。”

连季一个讥讽的语气过去,连商恢复正常,正式进入解释阶段,“我不是看你们认识吗?”连商记得过年前看到孙仰北送连季回宿舍,连季不肯承认的事,她细想之后觉得微妙。

“我最近都在帮你物色人选,孙仰北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己‘主动’询问我。”连商在某个词上加重了音,那个挑逗的语气,连季感觉不妙,但她必须硬着头皮听下去。

“我刚好去他那个科室约人,被他碰到了,他问我是不是在帮你找对象,我说是啊,他很疑惑你肯相亲,我就说这次你是自愿的。”

“……然后呢?”连季心里在打退堂鼓。

连商明显兴奋起来,“然后啊——然后他就说他对你有好感,问我可不可以安排他。”

“你说谎!”连季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不信!她不信孙仰北会说出那种话!

“信不信由你!反正不是我找的他,我是看在他对你有兴趣的份上才违背你的要求安排他,不然你以为我讨骂啊!”

连季忽然梗住了,她脑子里、心里乱成一片,孙仰北对她有好感?他明明……他明明就是来试探她的!对!孙仰北是带着任务来的!一定是这样!

这样坚定一下自己,连季好受了点,但她的心里高兴有之、颤抖有之、尴尬有之,简直百感交集,偏偏连商还要纠结,“你到底对他有没有兴趣?”

“没有。”连季答得心虚,眼神都飘了。

“那我再给你安排下一个。”

连季握着手机的手在抖,挤出声音说:“先别安排了。”

连商在电话那头意味深长地笑。

她才不是为了孙仰北才不相亲!她是怕自己相亲的动机泄露!

连季一个晚上辗转反侧,脑中闪过各种场景下的孙仰北,她一边觉得自己疯了,他们不可能,一边控制不住地想。

夜晚使人烦躁,她想打电话过去质问孙仰北你到底要干什么?话不能乱说!但内心的胆怯又让她压下了冲动,万一孙仰北只是想找个机会试探她的动机,她把他的话当真了,岂不是很丢脸?

都是连商!她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转述!

连季像鸵鸟一般,憋了半个月,孙仰北没找过她,她心中的躁动才散了,还暗自庆幸没有冲动干出傻事。

但当她在路边看到孙仰北的车,压下去的躁动立刻又浮起来,她单手挡住自己的脸,假装自己在挡夕阳,加快脚步,想溜。

“连季!”孙仰北等了有一会儿了,怎么可能让连季溜走。

“你怎么在这里?”连季心中懊恼。

孙仰北下了车,单手扶着车门,“我找你。”

“找我?”连季面上的淡定有点绷不住,脑中一排“不会吧”飘过。

“有空一起吃饭吗?”孙仰北脸上还是一片坦然。

连季心里恶狠狠说着:没空!嘴上不好说得那么狠,她正天人纠结地想理由,突然手机响了,她眼睛一亮,看也不看就接起来,理所当然地逃避,“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孙仰北点头。

“连季……”电话那头的人却在哭。

连季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笑容就没了,她不敢确定,“以晏?”

上一次陈惜和她说起以晏,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陈惜在宴会上遇到了以晏的丈夫闻丞,他说了一些富有深意的话,她和陈惜一起分析,猜测以晏是被关在家里了,人没事。之后她拜托了几个女O权利促进的领导帮她探听消息,但都没有结果。

她没想到现在能接到以晏的电话,这是不是代表以晏解禁了?

“你怎么样?人没事吧?”连季转身背对孙仰北,压低了声音说话。

“我杀人了,连季,我杀了他……”

“什么!”连季被以晏的话吓了一跳,“你别哭,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孙仰北还在车边等连季,连季现在顾不上什么儿女情长,她走到孙仰北面前,着急地问:“能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可以,什么地方?”

“医院。”

黑色越野车在灿烂的夕阳中奔驰,连季在车里打电话。

“惜惜,以晏刚刚联系我了,她说她捅了闻丞一刀,现在在医院抢救……”

连季话还没说完,孙淙南就把陈惜的电话抢过去挂掉了,连季听到陈惜不满的叫喊,她也不好再打电话过去,只是心里的着急无处宣泄。

孙仰北什么都没问,已经通过连季和陈惜的对话了解了当下的状况,他清楚连季心急,提醒她:“抓稳了。”踩下油门。

孙仰北把连季送到医院,不放心一起跟了上去。

游以晏站在手术室门口,衣服上都是血,脸色白得吓人,身边还站了几个面色肃然的士兵。

“以晏!”连季跑上去,游以晏抱住了她,身体在颤抖。

连季拍着游以晏的背,低声安慰她,“是他活该,关了你这么久,你别怕,就算他们要抓你,你也可以申诉。”

游以晏摇摇头,她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连季,我怀孕了……”

连季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看不见,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要不是怀孕了,他让人治好我的眼睛,我也不会下手……”

“别哭了,对宝宝不好,惜惜也怀孕了,都快生了。”

连季拉游以晏坐下,孙仰北在和那几个士兵交涉,闻丞昏过去前命令过他们不能动游以晏,现在闻丞没出来,他们暂时不会对上将夫人怎么样。

连季悄悄问游以晏:“你要不要趁现在走?等他出来,你就走不了了。”

游以晏茫然地看着白墙,反问:“我能走到哪里去?”

连季答不上来,但她看到孙仰北,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如果你想走,我们可以问问孙仰北,他应该有办法。”

游以晏摇头,“不要连累他了。”对于自由,她已经死心。

半个小时后,几个Beta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出来,闻丞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没醒。游以晏跟进病房,一言不发坐在床边,她让连季先走。

连季想给游以晏买点吃的,没想到孙仰北已经买回来了,连季正劝游以晏吃,孙仰北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俯身对连季说:“陈惜要生了。”

“什么!”几个士兵看过来,连季赶忙往外走,压低声音说,“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

“可能是动了胎气。”孙仰北没把孙淙南的愤怒转述给连季。

可连季马上想起自己打给陈惜那个的电话,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是我!我当时太激动,忘了惜惜是孕妇!”

孙仰北安慰连季,“已经九个月了,会没事的。”

连季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冲击,又没吃晚饭,腿有些软了。闻丞的死活她不管,但陈惜是她最好的朋友,万一陈惜或孩子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

孙仰北拉起慌乱的连季,握住她的手往大步往电梯去,“不要做太多无谓的假想,我们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以下为更新部分!

6

一个男性Alpha身上应该有什么样的气场?连季认为最不可取的是自大,最好的是成熟稳重,但这两种气场之间其实只有一线之隔,有些成熟表现出来就是自大。

此刻的孙仰北宛如一剂强心镇定剂,充分让连季体会到了什么叫成熟稳重,他带着她从第一医院到妇幼保健医院,中途没有一句废话。

孙淙南正等在产房外面,从发型的凌乱程度看来,他是真的没做好迎接孩子的准备。

“淙南,”孙仰北牵着连季走到孙淙南面前,“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

孙淙南的音调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我已经让妈去收拾东西了,她清楚要准备什么!”

孙淙南边说边恶狠狠盯着连季,他简直要被这几个女人气死了!离陈惜的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他各种东西都没准备,就因为连季的一个电话,陈惜闹着去医院,晚上真的进医院了,原定他要陪产的。

连季面对孙淙南的目光,本想道歉,但又觉得孙淙南现在不想听这种无济于事的话,她只好腆着脸问:“惜惜进去多久了?”

“五十分钟。”孙淙南的视线从连季和孙仰北脸上移到他们交握的手上,连季仿佛被烫了一下,她甩开孙仰北的手。

“你们……”孙淙南用眼神询问孙仰北。

连季抢先一步回答:“正好碰上了!”

“我没通知你吧?”孙淙南这会儿才想起来,连季根本是不请自来。

孙仰北往前一步,挡在连季前面,“你打电话的时候连季刚好在我旁边,我们在闻上将那儿。”

“那边怎么样?”孙淙南问。

“人没事,抢救过来了。”

孙淙南点点头,然后再也不理任何人,全神贯注盯着产房的门。

连季坐在塑料椅上,她一个未婚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做些什么,孙仰北买了冷饮回来,递给她一罐,她谢着接过,正要拆,又听到孙仰北说:“脸打红了,用来冰敷吧。”

连季被这么一提醒,左脸瞬间烧起来,她把冷冰冰的饮料贴在脸上,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说,孙仰北居然关心她!心跳突然加速,她拼命回忆自己刚刚为什么跟孙仰北牵手了,好像是孙仰北拉的她,然后她当时很慌,有股力量带着她,她就……顺其自然了。

连季又陷入那种懊恼的情绪,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孙仰北在她旁边坐下,吓了她一跳,她把头微微侧向孙仰北,正好和他疑惑的目光对上。

孙仰北不知道自己怎么让连季受到惊吓了,她的那一跳结结实实,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连季就把头扭过去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好像是……嗔怒?虽然表现出来是在瞪眼,但孙仰北能感觉其中的不同。

产房外的人个个急迫又沉默,他们同样没有说话,却和那些人怀着的心情不同。孙仰北坐姿规矩,连季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不停在变换姿势。

不久孙仰北的父母以及孙湛东都来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长辈围向孙淙南,孙湛东自然和连季说起话,连季终于摆脱尴尬,起身和孙湛东聊起来。

孙仰北站在父母旁边,目光不时落在连季和孙湛东身上,他们两个和产房格格不入,聊起天来自成一个世界,他不禁想起连季那句“我不喜欢他”,他相信连季的话,但不能否认他们看上去很般配,同样青春靓丽。

连季和孙湛东聊了几句,又安静下来,这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场所。两人坐下,孙湛东坐了刚刚孙仰北的位置,连季毫无感觉,她视线放空,发起呆来,直到孙仰北在她另一边坐下,她再次看向孙仰北,心里就一个念头:这里位置那么多,他为什么非要坐在她旁边!

连季可以忽略孙湛东,但她忽略不了孙仰北,连带着孙湛东的气场也强烈起来。

左右都是Alpha,她一个Omega夹缝生存,前所未有地煎熬,好在产房外的人都牵挂着里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三个之间的怪异。

连季憋着呼吸坐了一会儿,又不自然地起身走开,去窗边呼吸新鲜空气。

孙湛东和孙仰北隔了一个座位,少了连季,孙湛东暗暗打量起自家大哥,他脸上还是一贯的严肃,只是孙湛东不理解他的行为,

他不是那种会挨着别人坐的人,尤其这是在公共场合,又不是自家饭桌,他为什么挨着连季坐?不应该呀!

孙湛东不知道连季和孙仰北的交集,也没太往感情方面想,倒是孙仰北先开口:“你现在还在追求连季吗?”

孙湛东看向连季的背影,温和地笑笑,“好像也不算,先当朋友吧。”他觉得自己现在和连季相处得很好,很有希望。

既然提到婚恋话题,孙湛东好奇心突然上来,他问:“大哥,你还没有结婚的想法吗?”

孙仰北没想到会被反问,他的停顿看上去慎重而自然,至少孙湛东没看出任何端倪,他回答单纯的弟弟,“我不急。”

“妈很急。”孙湛东住在家里,每天听到母亲念叨大哥。

“再急也没有用。”孙仰北看向连季,颇有深意地说——有些人可能不想被婚姻束缚。

陈惜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被从产房推出来,宝宝很健康,是个女O,已经被抱去洗澡了,孙淙南和父母过去看过,然后父母留下看宝宝,他回来等陈惜。

陈惜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额角的头发全湿了,她花光了全身力气,看到孙淙南,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孙淙南紧紧握住她绵软的小手,和护士一起推病床。

连季见状松了一口气,还好母女平安,她向陈惜道歉,陈惜摇摇头,又问:“以晏……”

连季赶忙说:“她暂时没事,闻丞没死,他们在第一医院,我明天和你细说,你先休息一下。”

陈惜闻言闭上眼睛。

病房不宜有太多人,连季看过宝宝后就和孙仰北还有孙湛东离开了,她选择坐孙湛东的车,孙仰北没说什么,连季的逃避太过明显,他按捺下心中的躁动。

孙仰北无疑是成熟的,他在连季这件事上犹豫已久,最初他对连季抱有欣赏,她很特别,虽然做的事他不喜欢,和他的工作对立,但异性相吸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他被连季的坚强和坚定吸引,一方面他想引导连季走向“正途”,可她一旦屈服,她对他的吸引力也许就不复存在了。

在这种矛盾中,孙仰北按部就班完成工作,他不是毛头小伙,压得下内心的悸动,也看得出连季对自己的好感,他劝连季放弃,在看到她眼里的害怕时他以为连季要放弃了,可是她却哭着说她不后悔。

孙仰北很难形容得到答案时的心情,他该生气,可他心里居然是喜悦的,身在这个职位,他看过太多因为后悔痛哭流涕的人,他们大部分是男性,却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他清楚自己的想法出现了问题,正好女O权利促进协会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他把后续工作移交给下属,给自己放了假。

原本以为他和连季不会再有交集,直到他在家里听到陈惜问孙湛东是不是要追求连季,孙湛东没有否认,他居然少有地动怒了。

连季他不可取,但孙湛东可以,孙湛东的工作和思想与连季没有冲突,这个认知让他挫败。

再次见面是在陈惜的病房里,孙湛东的殷勤他看在眼里,可连季明显不接受。他送连季回宿舍,路上提起女O权利促进协会,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话题,他欣赏连季的坚持,但他的工作性质就是打破连季的坚持,多年来他习惯了。

他的心理在逼仄的车厢里变得很奇怪,好像只有激怒连季继续违法,他们才会有交集,但这对连季来说不是好事。

年后传来孙湛东和连季在一起的消息,孙仰北不相信,连季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Omega,年前她还不搭理孙湛东。

冲动之下孙仰北去试探了,他在漆黑的夜色中问:“湛东怎么不来接你?”连季的答案是:“他没有义务来接我。”

没有义务,因为他们不是情侣关系,那一刻孙仰北的心轻松起来。

他查了连季的工作时间,每天等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只是想确保她的安全,她再坚强,也是Omega,就如她所说:社会之所以危险,是因为有控制不住自己的Alpha。可连季敲窗问他时,他只能告诉她:他在出任务。

他分明看到连季眼里的失落,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给错答案了,连季对他的好感在那一夜消失不见。

孙仰北很多天没等到连季,他不确定连季是特意避开他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的心持续不断蠢蠢欲动,无论他冷静多少次,反复告诉自己他们的事业是对立的,《Omega婚姻保护法》修订草案他投的是反对,他还是做出不冷静的事。

听到连商说连季主动去相亲,他的愤怒大过其他,她对男性Alpha的厌恶、她引以为傲的事业,她就那样轻而易举放下了吗?这不是他熟悉的连季,孙仰北对连商脱口而出:“我对连季有好感。”

妥协吧,对自己的心,他放不下连季,就算他们对立,她还是深深吸引着他,不要再犹豫。

7

孙仰北了解连季的性格,因此尽管他打算行动,却也不是那种热情如火的奋起直追,冒然狂热只会让连季更加决绝。

而连季,她还处于摸不清孙仰北态度的迷茫中,宁愿相信孙仰北接近自己是因为她动机不纯的工作,而非对她这个人有想法,她小心翼翼守护着自己的秘密,又勒令自己在感情上保持清醒。

陈惜产后直接在妇幼保健医院下设的月子中心做月子,连季去看望过她和宝宝两次,母女的状况稳定,连季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以晏那边。

以晏的情况不好,闻丞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晏那一刀是他心甘情愿受的,他不是没有能力反抗,他在赌,赌以晏不敢对他下狠手,她舍不得,挺过来的他更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以晏和孩子依然是他的,他用孩子束缚重获光明的以晏。

以晏对连季说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害怕自己生出一个像闻丞一样的Alpha,但闻丞不许她打胎,他躺在病床上,以晏的一举一动却受到三个人监视。

连季觉得闻丞简直令人发指、无可救药,孙淙南在闻丞的衬托下越发优秀,孙淙南至少是能沟通的,他会为陈惜着想,连季连闻丞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沟通。

连季只能劝以晏,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形,医院不会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孕妇做引产手术,法律不允许,如果以晏不想要孩子,她只能伤害自己的身体,连季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结果。

她把以晏带到陈惜面前,孙恬恬小朋友哭起来孙淙南都得服软,威力之大,安静的时候又像一个小天使,让人爱不释手,以晏看着使劲吮吸母乳的恬恬,眼泪默默流下来。

“以晏,孩子是无辜的,闻丞最多提供了精子,人的成长离不开外部环境,我相信无论你生出的孩子是什么性别,他都不会像闻丞。”

走到这一步,连季知道以晏的不舍,她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孩子,与其让她痛苦,不如劝她看开,她是孕妇,一味陷在那种纠结中,很容易出事。

陈惜也劝,她说起自己卧床保胎的那两个月,说起第一次听到胎儿心跳的喜悦,她把吃饱睡着的恬恬放进以晏怀里,“她在我肚子里九个月,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没有人会比我和她更亲密。”

以晏哭着点头,她懂她们的意思,孩子和母体的连接是最亲密的,她也舍不得孩子,他已经在她肚子里一百天了,存在感越来越强,她下不了手。

被赶到门外的孙淙南忽然又被陈惜叫回来,连季打算让孙淙南去和闻丞沟通,他们认识,还曾经互利共赢。孙淙南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陈惜泪眼汪汪,他真的被她们母女哭怕了。

女性Omega天生柔弱,泪腺也发达,但就连医生都说她没见过恬恬这么爱哭的,为此孙淙南很头疼,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讲道理,更不能骂,以前他讨厌陈惜哭,现在和孩子比起来,陈惜的眼泪都变得可爱。

“我去,你别哭,会影响视力。”孙淙南剜了一眼罪魁祸首,隐忍不发,连季心里暗爽,瞪她有用吗?有本事别去!

孙淙南正在放陪产假,时间多得是,他和闻丞谈了半小时,没说别的,只举了自己和陈惜的例子,因为他们吵架,差点失去了恬恬,孕妇经不起剧烈的情绪波动,不良情绪也会影响胎儿。

孙淙南不管结果,他只完成任务,然后回去抱女儿,陈惜问起来,他就搪塞,“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我没有和他相处,不了解,最清楚的人是以晏。”

可陈惜不敢问以晏,怕她伤心,但以晏似乎自由了不少,闻丞出院了,她依然可以来看望陈惜,不再动不动垂泪。

陈惜和连季讨论,连季说闻丞还不算太笨,他给了以晏相对的自由,就能保住以晏和孩子的性命,这个男人冷血得可以。

两人讨论时孙淙南就在旁边,升级做爸爸之后很多事陈惜就不再避讳孙淙南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孙淙南一般不发表看法,除非陈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他。

陈惜的房间每天都很热闹,双方父母、亲戚朋友都会来探望,连季碰上孙仰北和孙湛东不止一次两次,他们的表现都很正常,连季就也正常了。

只有傻傻的陈惜还在撮合连季和孙湛东,他们两个要是碰上,吃饭时间陈惜就会说:“东东,你和连季一起去吃饭吧!”

连季和孙湛东现在是朋友,一起吃饭也没什么,陈惜看他们总是共同离开就以为有希望了,孙淙南实在看不下去,在房间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对陈惜说:“你不要撮合湛东和连季了。”

陈惜问为什么,他们处得挺好。

孙淙南低声告诉她:“大哥喜欢连季。”

陈惜倒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

孙淙南就把看到他们牵手的事告诉陈惜,第二天三位主角同时出现在房间里,陈惜第一次去注意孙仰北,他沉默地倚靠在窗边,温和的目光却落在连季身上,连季在逗恬恬,手里拿着玩具不停摇晃,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发现这个秘密的陈惜纠结了,她不敢问连季更中意谁,孙仰北和孙湛东跟她的亲属关系没有远近之分,她私心里喜欢孙湛东,觉得他和连季更配,可是连季明确表示过她不喜欢孙湛东,那孙仰北呢?她喜欢吗?

“连季,淙南的大哥……”

陈惜话说到一半,连季就跳起来了,她瞪着陈惜,十分警觉,“他怎么了?”

“他……”陈惜和连季十几年的朋友,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连季的不同,她对孙仰北这几个字过分敏感,“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陈惜把“发展”替换成“认识”。

连季失笑,“惜惜你傻啦,你不记得我们在街上发避孕凝胶了?”

陈惜当然记得,可是孙仰北当时扮演的是一个执法者的角色,连季怎么会对他动心?他们是对着干的啊!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连季追问。

“突然有点记不清了……”陈惜抱着孩子小声道。

连季没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听说妈妈们的记性是不太好。

可陈惜的记性很好,她甚至想起孙淙南说孙湛东太小,不适合连季,她操心连季,又问孙淙南:“你觉得大哥和连季有可能吗?”

孙仰北比孙淙南还大,足够成熟了,如果连季不把她引以为傲的事业放下,他们有可能吗?

“不好说。”孙淙南比谈到孙湛东的时候认真,“大哥这个年纪,想得到一个女孩肯定不是因为风花雪月,他既然想开始那就是认真的,爸妈已经管不动大哥了,这主要看连季的意思,她愿意吗?”

陈惜和孙淙南对视,两人的答案心照不宣:连季当然不愿意,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无论连季对他们谁有好感,让他们自然发展。”孙淙南命令陈惜,这是为陈惜好,她帮谁都都会落下口舌。

陈惜答应了。

时间进入九月,连季一边上课,一边工作,忙得不可开交,陈惜那里去得少,孙仰北就算掐着业余时间去也见不到她。

孙仰北的工作性质不需要坐班,他经常在外面出任务,常年奔赴第一线,没有工作日和休息日之分,工作繁忙。

像盗印图书这种案子一般不会到孙仰北手上,太常规,全国各地每年大大小小都会有几起,只是这次的被举报对象身份有一点特殊,某图书市场的总经理。

科室有人请陪产假,孙仰北就自发顶上去了,因为案子和“图书”挂钩,一本书的出版离不开校对,彼时孙仰北还不知道连季已经调到编辑部,于公于私他参与这个案子都说得过去。

图书市场之大,从业者多达上千人,连季还只是女性Omega图书专区的一个实习编辑,光凭“图书”二字想要相遇,这种想法不切实际。

孙仰北抽查了十几个书店,然后顺着下游查到上游,又去了几个印刷厂。有些人就是注定相遇,孙仰北在工作的时候没多想,他进的不是写字楼,而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印刷厂,偏偏遇到了本该在写字楼上班的连季。

还是连季先注意到孙仰北的,她跟着带她的老师到印刷厂看样书,这是书籍大量印刷前必不可少的步骤,因为这次的书插图较多,容易出现图片错位、调色不对等问题,编辑来印刷厂,一旦发现错误,可以现场指导工厂的校色工和排版员立刻改正,节省沟通时间。

这本书连季没有经手,她只是来学习的,老师和印刷厂员工沟通,她注意到一群格格不入的人,全是男性Alpha,手上戴着白手套,蹲在地上翻动还没装订的书页。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他的目光专注在书页上,短短的头发和他的外貌给人的感觉一样精神,在头顶的白炽灯下根根分明。

她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看到孙仰北?奇了怪!连季愣住的同时就多看了几眼,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孙仰北突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眼神锐利。

连季吓了一跳,想要避开已经迟了,她尴尬地不知是打招呼好,还是别过脸,后者显得小家子气,她只好朝孙仰北点了点头,孙仰北回礼,脸上噙着淡淡的笑。

这才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连季正满意自己大方的表现,忽然疑心又起,孙仰北在这个地方干什么?不会是……出版事业部暴露了吧?!

连季的心跳像在打鼓,她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孙仰北看到了她书里的便签,他知道她有复辟协会的念想,偏偏她还跟他说自己不后悔,她怎么这么傻!孙仰北之前接近她就是试探她的啊!所以他现在查上门了!

连季想到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她再次看向孙仰北,他已经站起身,在和身边的印刷厂经理交涉,视线不时抛向她的方向。

他是不是在担心自己打草惊蛇?她要保持镇定,一定不能被看出来!

连季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瞟向地上的书页。

他只是随意翻翻,又没细读,再说地上的还不一定是她们公司的书,镇定!

8

连季不动声色深吸几口气,殊不知自己的异样都落入了孙仰北眼里,虽然孙仰北也不懂她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但她这模样有别于平常,略显不淡定的可爱。

印刷厂的抽查工作完成,孙仰北带队离开,好不容易遇上连季,他当然不会止步于隔空对视,打算等在门口,可连季实在按捺不住想要打探的心,见到孙仰北要走就赶忙和老师打了声招呼,跟上去。

在这里交谈叫偶遇,等回去了再找孙仰北探听,那叫不打自招!连季是这么想的。

“孙仰北!”连季落后他们几步,眼见有人上了车,立刻出声叫住。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被叫回头的可不止孙仰北,一队Alpha都替他回头了,虎视眈眈盯着连季,连季被这阵仗惊得顿在原地,她做了什么吗?

孙仰北只是略微诧异,他的下属却是骚动,叫住检察长的是一个年轻Omega啊!还叫得那么大声!

眼见连季一动不动,踟蹰不前,孙仰北露出笑容,留下一句“你们先走”,大步朝她走去。

孙仰北的步伐沉稳中带着一丝轻快,意气风发来到连季面前,凝视她,“叫我有事?”

孙仰北不至于异想天开,连季不是那种头脑发热、不分场合的人,叫他一定是有正事。

连季的视线被孙仰北高大的身躯挡住,她暂时看不到那些令人窘迫的目光了,目之所及,只有一身正装的孙仰北,她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式,细白条纹蓝衬衫一丝不苟扣着,灼灼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连季只看了一眼他的脸就飞速垂下眼帘,看着他胸前的工作牌,照片上的他比现在青涩,她偷偷换了一口气,硬气地开口:“你怎么会来印刷厂?也是出任务吗?”

“对。”孙仰北今天是明着检查,已经提前通知过印刷厂,所以并不避讳。

真的是出任务!连季瞬间就把那种微妙的害羞抛到了脑后,心想该怎么深挖信息。

“你呢?怎么会来印刷厂?”孙仰北有来有回。

“跟老师来看样书。”连季一入行说话就不自觉带上行业用语,忘了考虑孙仰北听不听得懂。

孙仰北听连季说得专业,就问了她几个问题,“出版社出一本书,和印刷厂的费用怎么算?”

“按印张算,还要看用的是哪种印刷纸。”

隔行如隔山,孙仰北听得一头雾水,只能抓住这句话里他听懂的词问,“如果印刷纸不同,书的质量是不是也会差很多?”

“那是当然。”连季终于想到该问什么,抬眸正视孙仰北,“你们是来检查书籍的质量吗?”

连季问的这个“质量”范围很广,小到书籍的装订、用纸,大到书籍内容,都属于质量范畴。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调查内容是机密,多年来孙仰北已经养成保密习惯。

“那算了。”连季装作自己不在意,把手揣进裙子的口袋,牢牢握住。

“你快结束了吗?一起吃饭?”孙仰北自然提出邀约。

连季犹豫了,她既想继续打探,但又担心自己反被打探,孙仰北很厉害——认真起来的连季根本想不到什么情情爱爱,尽管孙仰北已经很明显了。

他绅士地等待,连季不是矜持,她仔细考量之后拒绝了,“我没有那么快,老师还在里面等我,我走不开。”

她的拒绝合情合理,孙仰北倒也没有气馁,“那下次。”

连季敷衍地点头,心事重重走回印刷厂。

为今之计只有祈祷了吗?祈祷孙仰北文学造诣不高,看不出来书里隐含的深意?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连季走到老师面前,忽然想起地上的书页,马上跑过去细看起来,不是她们公司的书!连季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答应和孙仰北一起吃饭,白费时间和他打心理战了。

白天的检查只能算例行检查,去之前印刷厂就收到通知,这种检查通常查不出问题,毕竟被检方已经做足了准备,孙仰北一行等的是随机抽查。

随机抽查不分时间,在暗地勘察了几天之后,孙仰北摸清了印刷厂开印盗版书籍的时间,在某天凌晨,他们穿着便衣进入印刷厂。孙仰北向警方借过卷宗,盗版图书一般是小作坊生产,体量不大,这次和某图书市场还有印刷厂扯上关系,数量和金额都成倍增长,案子不容小觑。

今晚的行动他们带了一个专家,印刷厂不止一套设备,同时开印的书一般不可能都是盗版书,正版和盗版一起容易混淆视线,他们需要专家现场判定。

一出示工作牌,印刷厂的员工就紧张起来,要带他们去生产间,孙仰北却提出要先看印刷厂的监控,摸清他们有多少个生产间正在开工,不允许有漏网之鱼。

一个生产间一个生产间来,孙仰北站在一旁等专家判定,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异动,连季就那么从小房间里走出来孙仰北始料未及,连季看到孙仰北也懵了,“这是……?”

孙湛东朋友出的画册是由连季负责,白天核对样书的时候发现图片链接错位了,印刷厂的员工连忙修改,连季就等在印刷厂,等他们改完电子稿重新核对一遍。

这一弄弄到凌晨,外面的动静有些大,连季正好核对得头晕脑胀,就想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让眼睛放松放松,没想到又看到孙仰北,脑中瞬间冒出一个乱七八糟的词叫阴魂不散。

检查途中不允许闲谈,连季很快也意识到他们在做任务,准备走人,可心里那点隐隐的担忧又让她放慢了脚步,想瞄一瞄他们在检查什么书。

“孙检,这是盗版书籍!”跪在地上的专家突然出声,反应最快的却是印刷厂的员工,被检查出来他慌了,居然一把抓住了在场的唯一一个女性Omega。

“连季!”孙仰北大叫一声。

“干什么!”被一把搂住的连季惊呆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变成了人质,对方用胳膊卡住她的脖子,她下意识用手掰胳膊,搞不懂这是哪一出。

“你们退后!”耳边传来一声呐喊,震得连季的耳膜嗡嗡作响,她不清醒的脑袋更晕了,眼见对面的孙仰北和他的下属一脸严肃、蓄势待发,她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她为什么变成主角了?她只是路过啊。

“放开那个Omega!”孙仰北对嫌疑犯厉声喊道,这时候要避免被发现他和连季认识。

“我放了她你们能放了我吗!”嫌疑犯明显情绪激动,卡着连季脖子的手越收越紧,连季感到呼吸困难,害怕渐渐冒了出来,她的脚在地上乱踩,六神无主的眼睛望向孙仰北。

孙仰北紧盯嫌疑犯,他一没有武器,二过于慌乱,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孙仰北的语调越发冷静,“印制盗版书籍按获利金额处罚,你和其他员工摊一摊金额没多少,而且你不是主犯,但如果你伤了人,伤人的惩罚只会在你身上,根据《治安保护条例》,故意伤人罪的量刑轻则三年以下,重则七年以上,加上你印制盗版图书,数罪并罚……”

下属不需要孙仰北下令,偷偷包抄到嫌疑犯身后,连季看着孙仰北的嘴一开一合,其实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慌乱中她感觉抓着自己的人在剧烈颤抖,居然比她还害怕。

脑袋因迟钝而冷静,逃出去的想法大过其他,连季用手肘猛地向后重重一顶,身后的人一声闷哼,她轻而易举挣脱开来,自己都愣了,这也太容易了吧?

下属从后面扣住嫌疑犯,孙仰北跑向连季,把她拉到身后,一手牢牢握着她的手腕,连季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背影,怔怔地喊:“孙仰北……”

这好像是第二次,他第二次挡在自己面前了,这一次他更像一个正义的使者,口中念着法律条文,冷静而强大。

混乱的现场很快被控制住,孙仰北有条不紊地下指令,很快警方也来了,但连季还是被孙仰北抓着,挣脱不掉。

她慢慢搞明白他们在查什么,根本与她无关,所以今晚这场午夜惊魂算得上飞来横祸,好在她没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心神难以安宁。

“孙仰北,我要回宿舍了。”连季在孙仰北身侧小声说,她特地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了才开口,她太累了,出了这种突发事件,她自己的工作也顾不上了。

孙仰北这才有空看连季一眼,然后他也不松手,直接把连季拉到印刷厂外面,一片漆黑的空地上。

“你放开我。”连季挣了挣,却感觉孙仰北握得更用力了,这到底在搞什么?她不是犯人!连季在黑暗中瞪着孙仰北。

静谧的夜空下,印刷厂大门上悬挂的白炽灯散发着苍白无力的光,他们的身体离得很近,近到连季听得见孙仰北的呼吸,一下一下,越来越重,连季的心跳就在这沉重的呼吸中慢慢加速。

孙仰北为什么不说话?连季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一丝不妙,太暧昧,孙仰北可是一个Alpha。

“孙……”

孙仰北眼睛闪过一丝晦暗,连季来不及反应,有什么东西盖下来,连季连仅剩的光都看不见了,只余下浓浓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她的心在疯狂跳动,比起刚刚身处险境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湿热的嘴唇就像解除封印的魔咒,孙仰北隐忍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他看着连季身陷危险,那双慌乱的眼眸望向他,他没有办法再迂回,他只想把她护在怀里!

“唔……你!”连季好不容易逮着空隙出声,却被孙仰北扣进怀里,沉重的躯体相撞,A和O的信息素缠绕,他再度虏获她,这一回,铜墙铁壁,更难挣脱了。

连季要疯了!孙仰北疯了!她咬他,他居然回咬!

“你干什么!”终于,连季的手被松开,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她狠狠推开孙仰北,抹了一把润湿的嘴唇,不满地嚷。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孙仰北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漾开。

连季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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