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曾经有小可爱说想看皇上和男后的故事,但是那个故事悲剧了,蠢作者不写虐文,就放了个重生番外,咱们的男后不但重生了,还是个被谢小秋带坏的男后٩(๑❛ᴗ❛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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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奕醒来时,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在他的印象里,他该是已经死了的。
环顾四周,白子奕无法控制身体的微微颤抖——这里、这里是他十年以来无时无刻都想回来的地方。
宫女捧来衣物给他换上,却还不是皇后服侍的规制。
“娘娘醒了?可要用些茶点?”
指尖在掌心狠狠掐了几下,尖锐的刺痛让他明白,这一次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必了,今日是几号来着?”
“今日是启元元年六月二十号,陛下在御书房和大人们议事,让娘娘在寝殿午睡。”
白子奕想起来了。他的陛下是在六月初八登基,他在半月后被封为男后。
这一天,陛下是去跟大臣们商议三日后的封后大典事宜了。
他、他竟然重生了!他何德何能?还是老天也看不过他犯下的罪孽,让他回到三十多年前来赎罪?
不论如何,白子奕此时激动地想要流泪。赎罪也好,接受审判也罢,只要让他能再见到他的陛下,他什么都愿意的。
他真的知道错了。他的陛下待他那样好,整个后宫二十多年来只有不到十位妃嫔,唯一的皇子还抱到他跟前养着,生怕万一有一天自己突然驾崩,他会过得不好。
可他没想到的吧?最后想要他命的竟然是自己一心一意护着的人。
白子奕想起这件事,就心痛得无法呼吸。他当时怎么就眼瞎听信了父兄的片面之词?竟然真的背叛了他的陛下!
可他的陛下啊,在被他背叛后仍舍不得要他的命!
他被逐出京城,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就听到了陛下改律法的消息。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被宠得无法无天,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他想跟他的陛下赎罪,哪怕把他阉了做个伺候人的不男不女的玩意儿,他也求之不得。
可他再也见不到他的陛下了。
白子奕辗转在娶了男妻的人家做短工,看到了别人家的男妻是怎么伺候夫君的。
那是比女子要卑微得多的存在,没有私产,完全只能依靠夫家,对丈夫的命令丝毫不敢违逆,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地取悦着夫君。
白子奕初时是震惊,后来就是观摩学习。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他做梦都想能再次见到他的陛下。
尽管男妻的数量很少,但十年的时间,白子奕也见了几个。其中有隐忍自艾的,有逆来顺受的,也有心甘情愿的,有还能维持一丝做人的体面的,也有跟性奴一样被丈夫养着的。
在第十年的时候,白子奕来到了一个叫做上岳村的地方。
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早就不年轻了,长久的心思不得疏解和多年的积劳成疾,让他知道,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他的陛下没让他死,他便只能痛不欲生地活着,如今死了也不算违背陛下的旨意。
在上岳村,他见到了周围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娶了男妻的人家。
那是一个厉害的猎户,他的妻子是个挺拔的男儿,他们成婚刚刚五六年,但白子奕相信,哪怕再过五六十年,他们依然会这样热烈地相爱着。
那个叫谢秋的男妻热爱着他的夫君给予的一切。
段猎户拒绝了他提出的做短工的请求,但却允许他借住在家里。他曾不止一次地看到那两人是如何不在乎周围人看法地缠绵着,看见那个男妻跪在他丈夫身前舔脚饮尿,看见他被操打得爽上天。
那个猎户很宠他的妻子,就像曾经的陛下宠他一样。但那个猎户的妻子做得要比他好太多,没有辜负相公对他的宠爱。
那个男妻在家里经常是赤身裸体的,被他看到后不但不会遮掩,还会大大方方地跟他问好。
他的脸和屁股经常是肿着的,乳首有一枚廉价的银制乳环,他非常珍惜。白子奕听他说过,那是他的相公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白子奕忍不住跟那个男妻进行了一次长长的谈话。他简单说了自己背叛夫君被抛弃的事,得到了那个男妻不可置信的谴责目光。
他跟自己讲了做妻子的本分,说既然选择了嫁人为妻就该一门心思伺候相公,说即使陛下没有改律法他也会这样伺候相公的。他爱他的相公,很爱很爱。
他说了很多,白子奕听得很认真。
他羡慕极了。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得到了就十足珍惜,而他自己却贪心不足,最后什么都失去了。
他临死前请求那对夫妻把自己葬在他们定情的五狐山上,他们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他在死后再次睁开了眼睛。
一会儿他的陛下回来后会和他商量关于男妻的律法。
曾经的陛下是想要稍微给男妻一点限制的,但他不同意,认为男妻嫁给男人做妻子就已经是委屈了,不应该再有别的限制,还让陛下把宫里对他“皇后娘娘”的称呼改成了“后君殿下”。
如今不会了。做妻子就应该有做妻子的本分,皇上的妻子作为天下楷模,本来更应该守好本分,谨言慎行,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子奕,那群老东西不同意朕拟订的大典流程,你别着急,明天朕接着跟他们理论去。”喻镜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直到尾音落地才走进大殿。
熟悉的声音让白子奕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看着午夜梦回整整十年的身影说不出话来。
刚刚登基的陛下还很年轻,眉眼间俱是意气风发的凌厉和傲气,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温柔的就像一汪春水。
“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朕一定按照之前咱们说好的流程封你为后,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喻镜宸看见白子奕的眼泪急忙上前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白子奕摇了摇头,哽咽着道:“让他们都出去。”
喻镜宸挥挥手让殿里的太监宫女都退出去,抱着白子奕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朕的皇后不开心了?”
白子奕放声大哭:“陛下!陛下!!”
“在、在,镜宸哥哥在呢,子奕有什么委屈告诉镜宸哥哥,镜宸哥哥给你做主,嗯?”喻镜宸跟白子奕青梅竹马,两人在乱世烽烟中定情,顶着各种压力做了少年夫妻,多少年来从没见他哭得这样伤心过,自己也有些慌了。
“不要封后大典,子奕要做镜宸哥哥的妻子,不要封后大典!”
“可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你放心,如今咱们安定下来了,镜宸哥哥一定给你最好的。”
“不,不,子奕不好,镜宸哥哥不用对子奕好,只要别赶子奕走,怎么对子奕都可以的。”
喻镜宸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他的子奕一直都是骄傲的冷清的,就是听了几句不好听的也不该像这样害怕啊!
“子奕,不哭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白子奕不敢再哭,抽抽噎噎地把他二十三年后背叛的事情讲了。
他要赎罪,自然该让他的陛下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只要别不让他见他,无论审判的结果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喻镜宸反复询问确定后,花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心里有些乱,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白子奕还没有背叛他,如今还卑微地请求他惩罚,他自然做不出怪罪的事情来,但只要一想到他会被眼前深爱的人背叛,五脏六腑似乎都绞在了一起,痛得无法呼吸。
到底是心里有了隔阂,无法当作什么都发生过。
白子奕挣开喻镜宸的怀抱跪在地上,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子奕真的愿意赎罪的,求陛下给子奕一个机会吧,陛下担心子奕会背叛的话就把子奕锁起来,子奕再也不出寝殿了,求陛下别不要子奕好吗?”
喻镜宸摇摇头:“哪里至于这样了,你又还没有真的背叛朕。”
会的,他会被陛下宠得无法无天,忘记初心,变成自己都唾弃的乱臣贼子。
“陛下愿意听听子奕的想法吗?子奕在最后那十年想清楚了的,只要陛下能把子奕留在身边,子奕就做个性奴伺候陛下。但是陛下喜欢的是之前的白子奕,然而那样的白子奕又不值得陛下喜欢,所以子奕不会再是陛下喜欢的样子了,总有一天会被陛下厌了的,到时候陛下就把子奕阉了做个随身伺候的太监好吗?”
喻镜宸心里一疼,到底是不忍他卑微到这种地步,伸手擦了擦他无声流下的眼泪,道:“你是朕的皇后。”
泪水更加凶猛地落下,白子奕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一个响头磕在地上,久久没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