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强强 OE但请相信作者是个甜党~
是一个一边逃亡一边doi的故事~
注意左右位是刘岩×郑棋元!!!向导×哨兵!!!
郑棋元—哨兵,精神体黑狐
刘岩—向导,精神体蓝闪蝶(一群)
可在留言区大胆想象结局含义哟(✪ω✪)
-----正文-----
哨向+末日废土+末路狂花,含克苏鲁元素 开放性结局
“手背到后面去,我有洁癖。”郑棋元说。
他一点一点逼近,几乎贴到刘岩身上,引颈吻上刘岩的鬓角。郑棋元挤进男人两腿之间,把人狠狠按在破皮卡的后座放肆地吻,看起来像是他要操刘岩。
以一个哨兵的标准来看,刘岩的手的确干净不到哪儿去。虽然五指修长,指甲也修剪得很漂亮,但那股焦油、铁腥、泥土和死人的味道骗不了人。四个小时前刘岩解决第二批追杀者的时候没有用手,但这双手摸过死尸——每一具都被从头到脚地搜过,没漏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还有,九小时前刘岩的确也点燃过一根烟,是在他被郑棋元的狐狸带到那个废旧仓库的时候。
当他把郑棋元抱上皮卡,郑棋元问他:“你抽烟么?”刘岩说他不抽。
说谎的人是要受惩罚的。
所以郑棋元不吻刘岩的嘴,他亲过眉心、颧骨、下颌,用舌尖顺着上挑的眼角勾画,就是不给刘岩亲吻自己的机会,不给他触碰那个开关的机会:只要轻轻舔过郑棋元上颚的伤痕,就能看到一只眯起眼睛颤抖的狐狸。
黑色狐狸。
狐狸在副驾驶座上扑腾,追逐一只蝴蝶,它似乎被扑闪的荧蓝色翅膀迷了眼,一头撞上剥落了不少碎屑的皮座椅,发出细细的咆哮。
郑棋元慢慢往下坐,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和狐狸重叠在一起。
刘岩说:“你别再往前挤了。”
他侧过头正好看到郑棋元环在他颈上的小臂上的纹身,那儿一只眼睛也看着他。这辆皮卡太旧,座椅随着他们的动作吱嘎得像拉风箱,皮屑不停往下掉。郑棋元触觉敏感,把刘岩的身体当安全岛紧贴不放。刘岩觉得只要自己再向后一点座位就要整个翻倒把他俩甩进车斗里去。正好给外面飞舞的夜魇提供一份方便晚餐。
郑棋元似乎没有听到,他正在舔弄刘岩小臂外侧靠近肘关节处的伤疤,带点粉色的新鲜伤疤,刘岩就从那里用刀把生物定位仪挖出来。
“我见过的从’塔”里逃出来的,你大概是最老的一个。”
“没办法,逃总好过死。”刘岩和郑棋元手臂上的旧印对视,仿佛五芒星中央的眼睛即将翕动。
刘岩在那个仓库看见郑棋元时,哨兵正处于“深眠”状态,带他来的精神体窝在主人脚边,眼睛像黄色的小灯。
哨兵并没有出现感官神游,只是暂时锁闭了五感,沉睡在意识海里。“暂时”可能是几个小时,有时候也可能是几十年。刘岩觉得奇怪,他看起来只是太累了,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向导?
黑色的狐狸向他眨眼睛,主人陷入沉睡,精神体也很难稳定存在,在它散成一团淡金色光辉消失之前,刘岩的蝴蝶落到它的鼻尖,试探地振翅,送出一丝细微的精神波动。
居然有回声传来,仿佛弦被拨动发出的嗡鸣,一声乐音。
天蒙蒙亮的时候刘岩终于看清了郑棋元的脸,他去足够远的地方点了一根从皮卡里捡到的烟,回来正好撞见第二拨来找郑棋元的人。
蝴蝶吻上每个人的太阳穴,让他们自我了结了。
于是郑棋元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蓝色的蝴蝶飞离尸体脑袋上的血洞,停在他包扎好的手腕上。
“这是第二批?”他问。
刘岩点头。
郑棋元说:“那后面大概不会再来了。”
郑棋元的预测不太准。
进入沙漠的前一个晚上他们又遭到一次伏击,出人意料,可惜时机没选对。毕竟在没有月光的晚上,你很难只凭借振翼声判断某只蝴蝶的方位,更何况它们的盟友还是一只皮毛黑得发亮的狐狸。
刘岩处理完尸体回来,刚拉开车门就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里还有一具。”郑棋元的声音听着很疲惫,“是个哨兵。”两个哨兵撞上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刘岩伸手,在它侧肘摸到一个硬块,他把那只手臂卸下来,用匕首挑出定位仪,一脚踩碎。
“谢谢,这个是来找我的。”
刘岩只好又洗了一次手,很奢侈地用掉了半瓶矿泉水。
他们必须赶夜路,横陈的尸体会引来食尸鬼,也许还有别的东西。驾驶座上沾的血只能等天亮再处理,郑棋元在后座罕见地没发表任何意见。
刘岩扭头看他:“你最好不要太过频繁地‘深眠’,闭锁在识海里很容易迷失。”
郑棋元说:“总比有人趁你睡着往你脑子里钻要好。”
刘岩笑了:“你就这么讨厌向导?”
郑棋元以前碰见过的都是野导,“都是疯子,”他说,“看哨兵的眼神就像看珍藏的提线木偶。”流浪团体中的向导大多是“神父”或者“祭司”,身边聚集着大批癫狂的信徒。他们中的一些没有哨兵,就以操纵普通人为乐。
“ ‘塔’里也会有人觉得哨兵离开了向导就活不下去吗?“
刘岩想了想,“很难说,在‘塔’里,哨兵几乎不会‘离开’向导,向导的工作体现在很多地方。”
沉默了片刻,刘岩突然又说:“其实哨兵和向导是同类啊。”
在那个月亮发疯的夜晚之前,世界上没有哨兵,也没有向导,那一夜,从布拉格到东京,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注视变成紫色的满月在天幕沿着看似无章的诡异几何轨迹运动,它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成为一道疯狂的紫色虚影消失不见。四分之三的人类在那个晚上发了疯,然后死去,剩下的四分之一里一半人面对接踵而来的恐怖消耗着残存的理智,另一半变成了保持清醒的怪物。
“也许疯掉才是最好的归宿。感觉得更清晰,探知得更深入,却仍然清醒,不是更可怕吗?”
保持理智,步入疯狂,当恐惧和绝望来临的时候,我们甚至无法欺骗自己。
刘岩没听到郑棋元的回答,哨兵蜷在后座睡着了。由于郑棋元的坚决抵抗,他们并没有缔结精神链接,但刘岩能感知到哨兵因为腿上伤口的刺痛麻痒泛起的微弱精神波动。
他减慢车速,让那浅浅的睡眠多延续一会儿。
刘岩觉得郑棋元的状态不对劲。
他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可还时不时发低烧。他们俩越来越频繁地做爱,多数是郑棋元主动。有一次刘岩甚至还没来得及脱掉带血的衬衫,郑棋元就扑上来扯他的皮带,高潮时哨兵的精液溅在干成褐色的血渍上,事后刘岩只好扔掉它。
郑棋元还是不愿接受精神链接,刘岩操他的时候,他还会让向导放开感官调控,刘岩问他你不痛吗,他不说话,下边却绞得更紧。
每次做完他老要躲着刘岩一段时间,腿能走了就下车抽烟(分化成哨兵后他就没再抽过),只吸第一口,然后放在沙地上看它慢慢燃尽。上了车他又缩到后座角落里去,离刘岩远远的。向导放出蝴蝶逗副驾驶位上的小狐狸,精神体爪子还没伸就“嗷呜”一声委屈地被收了回去。
刘岩笑了笑,没说什么。
皮卡报废了,他们捡了一辆半新的越野车,继续往沙漠里开。再有一天就能深入无人区腹地,那里是“塔”无法监测的区域,也是众多无可名状之物的栖身之所。
从来没有哨兵或向导踏足过这里。
狂风摇动着车厢,挡风玻璃被风刮起来的石子沙砾撞出裂痕,大风扫荡过沙丘,呜咽的风声里夹杂着尖利啸声,似乎还有某种生物的模糊低语。
郑棋元又在发烧。他衬衫脱了一半,挺胸把乳头往刘岩嘴里送,头靠在车窗上呵出白气,猛烈得有如实质的风与他只隔了一层玻璃。
“这是结合热,光这样是不行的,必须缔结精神链接。”刘岩抬头看他,眼神中意味不明。
郑棋元嗓音沙哑:“除非你杀了我。”
刘岩一点点进入他。“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很多种办法进入你的精神域。”甬道高热湿软,向导缓慢地挺腰,这个速度对郑棋元来说远远不够。
再怎么做都是不够的。哨兵和向导只有肉体关系如同普通人盖着棉被纯聊天。肉欲无法给予他们真正的快感,完全的满足只能来源于完全的交付——拥有彼此的一切,从肉体到精神。
但是刘岩知道,就算他把郑棋元肏成一滩春水,他也操不开哨兵脑海里的那道门。强制入侵精神域,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你可以试试。”郑棋元说。
刘岩忽然退了出来,起身整理衣物。他说:“我不会和你链接。”语气很平静,像下了一个判决。
他甚至没有说“如果你不愿意”。
郑棋元慌了,刚才他全身的重心都撑在刘岩身上,他一下失去了支点,虽然刘岩没让他像被用过的玩具一样瘫下去,而是用手扶住了他。他扣住刘岩的脖子要咬,刘岩更快,他掐住哨兵的下颌把人抵在车窗上,膝盖制住想偷袭的狐狸。
他用皮带捆住郑棋元的手,掐着哨兵的大腿根再次操进去,郑棋元分不清是车在晃还是他自己。疼痛逼出他的眼泪来,刘岩的精神力铁桶般锢锁着他,郑棋元闭眼,等待脑中那一道锥心裂骨的疼。
它没有来。
刘岩只是紧紧抱住他。结合热是双向的,郑棋元感觉到向导灼热的体温和雷鸣般的心跳,他呼出的热气扑打在刘岩颈侧,可他看不见刘岩的眼睛。
郑棋元猛然发觉:刘岩刚刚并未看着自己,他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某个方向,那里目之所急的最远处隐隐浮现怪异的巨石轮廓,夜色里根本看不分明。
刘岩是一个向导,他“看”到了什么?
郑棋元闭眼静听,却有什么轻擦过耳廓,阻隔了风声。车顶昏暗灯光使蝶翼折射出幽蓝,像无声燃起的磷火。
刘岩的声音说:“不要听。”
郑棋元总算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趁你病要你命。
在他俩迷失在沙漠里,因为结合热烧得晕晕乎乎不得不自我隔离的时候,最后一波截杀找上门了。
可惜这次刘岩没法让根据生物信息追踪的自动无人机自我了结,他们开车在迷宫一样的巨石遗迹里兜圈子,绕到油箱见底才击落了一架,剩下的那台迷你死神还在空中嗡鸣,等着地上的猎物弹尽粮绝。
“刘岩你他妈才是头号危险分子吧!这玩意儿三架就能炸了一栋楼!”
前首席向导,现一级通缉犯刘岩并没有时间反驳,把油门踩到底的同时他拉开车门——
“跳!”
激光束击中油箱,爆炸的气浪把两人甩了出去,刘岩挣扎着抱住郑棋元滚进两块巨石之间的罅隙,那儿是攻击的死角。
他们紧贴着,呼吸彼此的呼吸。
“这种无人机……能携带的能源不多,所以打击力求精准……它的目标库里只储存了我的信息。”
“刘岩你给老子闭嘴!”
“听我说完!”刘岩握住郑棋元的手腕,他俩都热得发烫。“我不是要送死。你先走,不携带武器它不会把你怎么样,等到了天黑它就会暂时休眠,到时候我们在石阵中心的神庙会合。”
郑棋元把刘岩的指节咬出血,哨兵的唾液合向导的血液混合,他们建立了浅层的精神链接。
“你别想让我独活。”他看了眼外面的无人机,它飞得更低了。刘岩从不说谎。
一步,两步……郑棋元抬头,无人机的枪口仍对准向导藏身的地方。他能感觉到刘岩在看着自己。刘岩很平静。
但他不是。
郑棋元抄起脚边的枪开始狂奔,一边跑一边向与无人机相反的某个方向连开三枪,然后跳起来滚下沙丘。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激光束几乎是贴着郑棋元的头皮射来,击打在坚硬的甲壳上发出金属声。被激怒的巨型蠕虫昂起数十米长的头部喷出酸液,郑棋元听到无人机坠毁的声音。
山一样的虫身压向他——
失去意识前,郑棋元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刘岩还活着。
郑棋元醒来,小臂的旧印纹身烫得仿佛在燃烧。
蝴蝶停在那里,翅膀折射萤蓝的光。
光?哪里来的光?
郑棋元转头望向外面。居然是月亮!
天幕上浮着一轮惨白肿胀如真菌的月亮,古老的沙漠沐浴在麻风斑块般的白色月光下,显得无比邪恶。
夜间的大风刮走了掩埋石阵的沙丘,使它诡异而压抑的原貌暴露无遗。此刻它正在生长——布满粘液的黑色石柱从杂乱散落的古老巨石底座上凭空长出,抬升至令人目眩的高度,它们的材质绝不可能来源于地球上的任何角落。这些险恶恐怖的建筑物就像拥有生命一样在沙漠中疯狂生长,其上雕刻着如群星般古老的象形符号,被黏液覆盖,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恶心的暗绿色光芒。
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击中了他,在他尖叫之前,有人握紧了他的手。
是刘岩。
刘岩的脸色像月光一样苍白,在他周围落满了蝴蝶,郑棋元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蝴蝶。
“棋元。”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把郑棋元的心撞得生疼,“我们来错地方了。”
“这里是埃雷姆。”
埃雷姆,千柱之城。传说中这里隐藏着古奥邪恶的神祗——旧日支配者们无人触碰的梦境。祂们在群星未能归位时失去生命,但也不曾死亡,祂们在坟墓中交谈、做梦,示现过去也预知未来,而人类不过是宇宙的宏伟循环中一颗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沙粒。
我们的世界正无可挽回地沉入梦境,恐怖的、疯狂的、无穷无尽的梦境。
“棋元,我可能走不出去了。”
“从靠近这儿开始,我的精神力就在不断流失,现在已经快无法支撑精神域了。”
“你醒之前我帮你加固了意识壁垒,你身上还有旧印,应该短时间里可以抵挡梦境的侵蚀……”
郑棋元掰开刘岩挡在心口的手,那里有个印记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知道那是月亮的轨迹,信徒们叫它“门之钥”,源源不断的蓝色蝴蝶从那里涌出来,郑棋元哭着拿手去堵,蓝色的鳞粉从他的指缝漏下,化成一只只蝴蝶,扑闪着消融在空气里。
刘岩五指插进印记中,挖出一只金色的蝴蝶,它是那么小,静静地停在颤抖的手心。
“这是我的精神本体,它……不会那么快消散,能带你走出这里。”
郑棋元听见自己说不要不要不要刘岩你他妈不要这样,他看见月亮在变紫,他的爱人就要消失就要变成紫色的一部分就要凋亡在沙漠的风声里就要死了。
他的爱人。
郑棋元的心像被拨动了一下,他听见一声乐音。
蝴蝶们也听见了这声音。
那只小小的、金色的蝴蝶,摇摇晃晃地飞起来,吻上郑棋元的额头。
它没入郑棋元的皮肤里。
郑棋元站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塔上。
月亮就悬在他的头顶,一轮很大的,银色的月亮。
这座塔是这么地高,他站在上面,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月亮。
他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却还是差了一点儿,不管他怎么努力,总是差一点,差一点儿他就能碰到月亮了。
塔顶风很大,留给他站的位置又很小,只要他稍微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怎么办呢?他把自己的黑狐狸顶在头上,可是狐狸恐高,畏畏缩缩地不敢伸爪子。
郑棋元气得骂了一句,拽着它的尾巴揪它下来。
他眼见着月亮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薄,越来越像一层只要轻轻一捅就能捅破的纸。
要来不及了!心一横,他退到塔尖的边缘,风吹得他的腿有点抖。
他纵身一跃。
月亮被他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忽然,那道痕从里面破开了,就像一个被打破的茧。
一只蝴蝶飞了出来,接着是几十只,几百只……
蝴蝶们汇成一条蓝色的瀑布,从月亮上流泻到人间。
郑棋元一直在下坠,他觉得自己被丢进了风里。
但风声渐渐变小了,什么东西托住了他。
他漂浮在无数萤蓝色的翅膀上。
蝴蝶们温柔地把他包围,它们亲吻他的眼尾、鬓角、眉心、锁骨、手腕、脚踝……
一瞬间,郑棋元分不清这是月光,还是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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