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去大近，信使非遥，实情欣怉耳。遣无具。李世民呈。”

短笺最后，轻俊流丽的笔迹这样写道。

这封信只致以问候，丝毫未提及既往战事，不过收信的李靖倒是知晓，当他备边御戎时，李世民做了什么：前不久，唐国公决心肃清历山飞，将兵讨伐其残部。历山飞却是困兽犹斗，大举纠集，围困唐公于西河郡永安县的雀鼠谷。李公子率轻骑奔赴，不独于万众之中救援了父亲，而且会合后至的步兵，大破贼军。此事有损唐国公光彩，是以流传不广；然而李靖闻报过详情。

李靖拿起信笺读了一遍，信中语气亲切随意，却令他额前掠过一片阴云。

他的目光投向平摊桌上的另一封信——是狭长的布条，写了寥寥三十余字，其上皱痕表明它曾被装在蜡丸里。

他在第二封信上久久凝目。

苏定方敲门进来了。李靖在桌上一拂，将两封信都收了起来。

“郡丞。”苏定方冲到桌前，猛地刹住，双手撑在桌面上，倾身向前，喊了一声。

“怎么了？”李靖略诧异。他很少见苏定方跑到大喘气的样子。

“郡丞，我得请个假。家里捎信，说我爹急中风了，催我回去。”苏定方急促地说。

“赶紧去吧。”李靖点头，又问，“什么情况？不严重吧？”

“不好说。”苏定方眉头锁紧，“我到家看了才知道……最好赶得上。”

“我记得你家现在住始平？是有点远。不过你的马好，用不了几天就能到。——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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