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手机开始震动,耿侜扫了眼,接起电话,“伯伯。”
男人粗犷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你爸留的房子,怎幺卖了的啊?”
还不等耿侜说话,对方又喋喋不休地指责她不孝,先是父亲头七没过就把房子挂上了中介,再是办完葬礼就立马离家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耿侜站在客厅中央盯着窗外的雨珠,等他骂完后才说:“卖房的事是我跟成阳商量的,从血缘关系来讲他还算我哥,只分房子很麻烦,所以干脆卖了分钱,你不满意可以找他,别给我打电话。”
挂掉电话后太阳穴便隐隐传来刺痛,出门的心情完全消失,耿侜索性坐在窗前发呆。
天很阴沉,她的心情也是,在某些时候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如果一年前带走她妈妈的癌症能遗传给她是不是会好一点。
不用面对醉酒后就再没醒来的亲爹,不用面对同父异母的亲哥,不用面对家里各种乌烟瘴气的关系和麻烦。
不用逃到异国他乡来转头发现自己连家都没有,即便回去也不知道该去哪。
离别总是轻飘飘的,如同深冬哈出的一口气。
但正是这样轻飘飘的东西,却成了耿侜内心不可弥合的伤痛,一种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无法让她真正平静下来的伤痛。
雨势渐大,远处的天氤氲在朦胧中,耿侜突然觉得没意思。
卖房之后拿分到的钱在外租房龟缩起来没意思,压力太大所以写文释放没意思,来吉隆坡没意思,找易眠咨询又跟她见面没意思,跟易眠做爱没意思,接了刚刚那通电话没意思,很多事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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