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声张,这可不是什幺好传出去的事。”纤手在墙上轻轻地推了推,打开了一道连方盈月都从没知道过的暗门。带着她走了进去,让方盈月坐到了自己对面,白羽霜嘴角苦笑难歇,关上暗门后房中一片漆黑,若非两人武功均高,胆量亦非常人可比,换了等闲女子怕吓都要吓得哭出来了,“当日三位祖师爷确实均有高明之处,前代掌门难以抉择,是以含恨而终;而掌门之位令人难以放弃,三位祖师爷便在前代掌门灵前相争,险些就要动起手来……”
可不是嘛,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却阴沟里翻船,即使七皇子被打的擡了出去,他心头还是气闷。
况且,他不仅气墨瑾凡,还气他自己。当他看到墨瑾凡疯魔了
般,不顾一切的冲上来的时候,竟有一瞬的畏缩,那股不要命的劲儿,让他觉得若不是帮着自己的人多,那墨瑾凡敢要了他的命。
凶又怎样,不受宠就是没地位,该被欺负还是被欺负,疯劲儿都得给我收着。五皇子在说服自己,消除墨瑾凡带给他的震撼。
云熹的弓箭也没送成,暂时就放在了休息室,等七皇子能起来了,再说弓箭的事情吧。
云熹琢磨着,将自己房中的伤药拿些给七皇子送去,料想以他的境况,宫中也不会给什幺好伤药。
回到府中,云熹便将陈嬷嬷唤来,张罗着将自己这里最好的伤药都拿过来。
“大小姐,您这是哪里受伤了?"陈嬷嬷骇了一跳。
“嬷嬷,不是我,你只管拿来。对了,再找个盒子,明日我要
带走。”云熹没什幺舍不得的,如今的小恩小惠,今后可都是会派上大用场的。
"好,这就去。”陈嬷嬷一听并不是她家小姐,放下心来,随云熹折腾。
明日过后,就又是休沐了,等歇下了,她得去看看伊人,不然等她好了,肯定气的几日都哄不好。
不过,左相家的宝贝疙瘩可与七皇子这个没人理会的不同,用不上她操心这伤药的问题。
第二日,云熹吩咐了个小太监去跑腿,那幺远的路,她可走不动了。
等芫嬷嬷收到云熹送来的药,激动的老泪纵横,好运气终于轮到他们殿下了。
“真不知是走了什幺运道,得了云家大小姐的眼。”赵三儿酸溜溜的嘟囔,声音低如蚊蝇。
这院子里,本就没几个盼着他们好的。
七皇子所在的平朔殿内的太监宫女本就不多。老太监赵三儿带
着小恭小喜两个小太监,再有就是芫嬷嬷带着小翠小竹两个小宫女,里里外外就六个下人。
除了芫嬷嬷之外的那几个,虽然在殿下反击后,不敢欺负到他们头上了,但是也总是偷奸耍滑,想办法克扣用度。
墨瑾凡看着芫嬷嬷手中的东西,精致的描金盒子四四方方,从外表就能看出价值不菲,打开后,里面是几个瓷瓶和矮罐子,整整齐齐的贴了签子,都是难得的金贵药膏。
听到芫嬷嬷说,是云熹送来的东西,墨瑾凡的神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中的瓶子,不管云熹为什幺对他好,既然已经让他感受到温暖,就不能轻易收回了哦。
到了休沐的日子,云熹起了大早,梳洗整装后,就出府了。
为了贪嘴的沈伊人,云熹跑了好几家店铺,身后的春柔都快拎不动了,才又上了马车向左相府驶去。
云熹与沈伊人关系要好,左相府的下人自然也是认得云熹的。
恭敬地迎云熹入府的同时,让人去向沈伊人禀报。给云熹上的茶还未来得及喝,沈伊人的贴身侍女橘子便来请人了。
云熹刚走进伊人的闺房,伊人便亲热的唤她:“熹儿,你终于来看我了,幸好伤的不重,休沐结束,我就能去学院陪你了。”
“依我看,想去学院是假,被拘着无聊才是真吧。”云熹笑眯眯的让春柔将带着的零嘴,一股脑儿的都放在了桌上。
沈伊人看到成记的点心、禽斋的肉脯、青芳轩的蜜饯.....竟都是她爱吃的。
“熹儿,你怎幺这幺好,把我想吃的全带来了。”沈伊人一笑,一对梨涡显露在脸颊边。
其实,沈伊人已经可以走路了,脚踝处的红肿已经消退,只是左相和夫人都宝贝她,让她再修养几日。
云熹又与沈伊人说了会话,嘱咐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出相府的路上,正遇见了沈伊人的大哥沈思瀚与一位身姿挺拔,身着暗绛红方空裰衣,腰间系着海兰色暗纹宽腰带的男子,正往府内走来。
沈思瀚如今十八岁,已在吏部任职,虽见过几面,却并不相熟。
云熹与二人见了礼,略微寒暄便出了相府。
与沈思瀚一起的男子望着云熹远去的背影,出声道:“这云家小姐与令妹交好?听说她的名声可不怎幺好听呢,倒是有些对不住她的好相貌。”
沈思瀚却反驳道:“传言始终只是传言,云熹小姐只是率真了些,不然伊人不会那幺喜欢她,我这个妹妹看人可是很准的。”
男子挑挑眉,似是有了些兴致:“哦?难得你为一个女子说话,难道……”
沈思瀚打断他:“别想些有的没的,我把她当做和伊人一样的妹妹看的。”
男子笑了笑,对云熹多了一份好奇。
云熹乘车回将军府的路上,马车越走越慢,外头传来阵阵喧哗之声。
“春柔,去看看怎幺回事。”云熹今日起得早,此时正有些乏,想尽快回府歇着。
春柔应了一声就下了马车,片刻就回来了。
"小姐,是包子铺的老板,抓偷儿呢,恰巧在咱马车前把那偷
包子的丫头抓住了。那丫头正讨饶呢,说是来投奔亲戚的,结果亲戚不在了,她爹也病死了,饿极了才偷了包子的。”春柔将外面的情况回禀给云熹。
云熹正想让春柔给那丫头点银子,赶紧打发了,把路让开她好回府,就听到那丫头的讨饶声。
"老板,您行行好,别送我去官府,我能干过的,我给您做工
抵包子钱,成不?"丫头正跪着像老板求情。
老板犹豫间,云熹撩开了窗帷,看到那丫头竟是夏巧,上辈子同是她贴身婢女的夏巧!
云熹立刻出声:"老板,她欠你的钱,我付你十倍,这件事你就别追究了。”
云熹一看就身份不俗,又肯给钱,那老板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转头又对那丫头说:“你算是遇上心善的贵人了。"
那丫头转身又对着云熹的马车直叩头:“小姐心善,多谢小姐。"
云熹接着对她说:“你近前来,我有话问你。"
那丫头爬起来,躬身站在马车旁:“小姐,您有恩于小丫,有什幺小丫能为您做的,小丫都愿意。”
云熹知道,她从来都是个知道感恩的。
“我这里还缺个婢女,若你愿意,可以来我府里做事。”云熹话刚说出口,春柔就惊讶的看着小姐。
将军府挑选下人,向来是很严格的,对家世是否清白,过往是
否有污点,都会经过考察之后,才能进府,进府后还会再进行一年
的调教,才会送到主子跟前侍候。
这个丫头来历不明,小姐怎的轻易就要招入府里呢。但是小姐的决定,她不容置喙。
听到这个漂亮的她都不敢擡头看的小姐,愿意收留她做婢女,小丫立时又跪在马车前:“多谢小姐怜惜,奴婢愿意的。”
小丫虽没有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事,但是同村的二花被她娘卖进官家做丫头,听说吃的饱穿得暖,还能给家里寄银钱。
云熹见她愿意,让她上马车。小丫怕自己身上不干净,弄脏了马车,想跟着马车跑的。但小姐轻飘飘的一句:“听话的才是好的。”她就乖乖上了车,静静的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云熹看着拘谨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小丫头,思绪又回到了上一
世......
上辈子她出嫁时只带了两个丫鬟,一个是自小侍候她的春柔,另一个是伺候了她仅两年的夏巧。
云熹舍不得陈嬷嬷年迈了还跟着她再入侯府,便让陈嬷嬷留在
将军府中养老。
春柔机灵,会察言观色,嘴巴又甜,一直得云熹的喜欢,夏巧
来得晚,云熹免不了待她疏离一些。
刚嫁入侯府的时候,云熹和林奕轩也是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的。
是什幺时候他开始冷落她的?是她发现他早早就与外面的富商之女秦佳佳不清不楚的时候?还是他与庶妹云姝眉目传情的时候?
是暗示她求父亲用自己的人脉给他打通官路,父亲劝他脚踏实
地的时候?哦,可能是他与父亲书房密谈,被父亲斥责赶出之后
吧。
最初云熹发现他对其他女子有心思,还曾自省是不是自己没有
才情,让他觉得无趣了。
可她改变自己仍无法挽回林奕轩,她终于幡然醒悟,他根本就不爱她。娶她是为了她身后的势力,她父亲的地位。
可父亲向来正直,当他知道父亲根本不会偏帮他时,就越发厌恶云熹,不论是她的贵门之女的傲气,还是火辣直率的脾气,都让他感觉到他们一家就是看不起他。
父亲屡次与边境征战大获全胜,让疑心颇重的老皇帝有了忌
惮,担心父亲功高盖主。林奕轩揣度圣心,战火平息边境安定之
后,一封封叛国罪证被他从将军府搜出来,以女婿的身份告发岳父,尤为可信。
云家满门抄斩,自此,林奕轩得到了老皇帝的看重。
云家被灭的时候她急火攻心,吐血之后就缠绵病榻,她知道以后日子会更加难过。
她将春柔和夏巧的卖身契还给她们,给了些银子,让她们自谋
出路。
春柔哭的梨花带雨,收了银子和卖身契,不停磕头感谢她的大
恩大德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云熹做这些,绝不是假意为之,也是希望她们能有个好结果,但春柔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还是伤了云熹的心。
夏巧却不肯走,说当初小姐买了她,她的命就是小姐的。
在她被两位侧夫人苛待磋磨的时候,夏巧为了让云熹的日子好过些,委身给了一个小管事,那管事年纪大还爱动手,最后夏巧比她还去的早。
不过,上天还是眷顾她的,不仅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还将夏巧早早送来了她身边。她们主仆二人的缘分果然颇深。
回了府,云熹留了句:“以后你便叫夏巧吧。”就将小丫头交给了管事,新进府的都得在管事那儿学了规矩,才能侍候主子。
夏巧磕头谢恩,便乖巧的跟着管事去了。
春柔心中虽不服,但是从小侍候小姐的情分,可不是随便什幺人都能比的上的。
云战派人传话过来,说是明日,教授琴艺舞技的女先生就要到
府上授课了,让两位小姐提前准备。
云熹早就准备好了,好学生不好做,坏学生可太简单了,就怕爹爹气的找她算账。
第二日,女先生都已经到了,云熹才姗姗来迟。
云熹今日身着绿地织金水滴纹绣裙,清丽脱俗,初见云熹的花翎叶也被她的容貌惊艳了一瞬。
云姝早早便等着了,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粉紫色海棠纹绣裙艳
丽明亮,竟也有些娇媚。
"两位小姐好,我的名讳是花翎叶,小姐们唤我花先生即可。往后两位小姐的琴、舞皆由我来教授。”花翎叶见两位小姐到齐了,虽对云熹的不守时有些不满,但还是温柔的开口。
花翎叶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才女,不论是琴还是舞都让人赞不绝口,被负心汉伤了心,决议不再议亲。
虽因此,遭受了些风言风语,但是她仍凭这顶好的技艺,成为贵女们追捧的老师。
云姝在云熹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吹捧了花翎叶一番了。
花翎叶对于好听的话听的不少,但是云姝能早早在这里等候,
确实给她留了个好印象。
任何技艺,都需苦练的,云姝额角已渗出汗珠,云熹此刻已找好了借口,准备离开。
“云熹小姐,今日是第一堂课,基本功最是重要的,真的坚持
不了幺?”花翎叶温声劝道。
“花先生,我身子不适,怕是……”云熹柳眉轻皱,装的并不用心,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看云熹装病离开,云姝欣喜,果然就算性子变了还是一样的蠢,不由练得更卖力了,势必要一鸣惊人。
花翎叶对云熹的印象更差了,不论天资如何,云姝用心练习,
可云熹却百般推脱,罢了,不愿学的,是强扭不来的。
云熹就这样舒舒服服的待到休沐结束....
马车上,看着头一点一点的云姝,云熹便知道这两日她下了大功夫了,给她的时间不多,她也不是什幺天赋异于常人的,想在众人面前博得些许关注,可不得多吃些苦头。
云钰看着云姝,不满之意顿起:“云姝,你这样子,怎幺能侍
候好云熹?哪家的伴读比小姐还懒怠?”
云姝被云钰说话的声音惊的清醒了不少,委委屈屈:“钰哥哥,姝儿不是懒怠,是……”她想解释自己这两日辛苦练习,但又恐让云姝看出端倪,激起她学艺的心,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不用辩驳,侍候不好,你也就不用当伴读了,有的是想给熹儿做伴读的小姐。”云钰敲打着云姝。
云姝这下瞌睡也不敢打了,强撑着精神。
踏入启慧殿,云熹便看到角落里还有些胖头肿脸的墨瑾凡,仅
仅一个休沐,他就已经能来听学了,生命力真是顽强。
五皇子上次挂了彩,本就不痛快,进门看到墨瑾凡的惨状,也
没再动手,若不小心闹出人命,他就算是受宠,也得吃不了兜着
走,毕竟墨瑾凡不是个下人。
可墨瑾昆嘴上不饶人:“怎幺,老七,这副样子还来听课,是想彰显你好学? 你能听懂幺?”
周围哄笑起来,墨瑾凡就似没听到一样。
墨瑾昆还想说什幺,周太傅已经走入殿中。
上午课业结束,云熹想起要给墨瑾凡的弓箭还在休息室放着,便朝墨瑾凡座位走去。
墨瑾凡感觉有人走近,眸光微冷,擡起头,见是云熹,寒意顿消:“云熹小姐,多谢你送来的伤药。”
云熹瞥到墨瑾凡还未收起的纸张,上面的字遒劲有力,颇有风骨。云熹讶然,不是说“不如狗爬”幺?看来又是五皇子嫉妒,无事生非。
“七殿下,之前答应给你定制的弓箭已经做好,午膳后等我片
刻,我拿给你。”云熹微微一笑。
"多谢云熹小姐。”墨瑾凡听到云熹真的给他定制了弓箭,眉眼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还在给五皇子收拾桌面的林奕轩,注意到云熹的举动,皱起眉
头。他听不真切,只听到午膳后,午膳后云熹要做什幺?
午膳过后,云熹便让云姝带着弓箭,朝墨瑾凡的休息室走去。
没发现两人身后还跟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七殿下,这把弓应该正适合你,用它练习,日后定能直中靶心。”云熹不甚熟练的恭维了一句。
"云熹小姐的好意,瑾凡就不推辞了,若之后需要帮忙,我定
尽全力。”墨瑾凡眼带笑意,接过云熹递过来的弓箭,轻轻摩挲,
果然是把好弓。
在云熹转身离开后,他的笑意骤然收敛,眼神凌厉的望向一个地方。
云熹心情甚好的往回走去,每次“献殷勤”后,她就觉得云府的地位就更稳一分。
路上,突然出现的一人拦住了云熹的路,正是林奕轩。
“你让开!”云熹戒备的看着的林奕轩,她心里快烦死他了,怎幺就一直在眼前蹦跶呢。
"云熹小姐,在下只是好意相劝,七皇子并非良人。"林奕轩担心云熹是对七皇子有意。
“七皇子不是良人,莫非你是?”云熹讥讽的上下打量着他,别
说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有,这林奕轩又有什幺资格说出这样
的话。
“如今奕轩虽并无建树,但今年的科考,奕轩定能夺得头名。”林奕轩信誓旦旦。
“与我何干?"云熹不屑。
“云熹小姐,奕轩对你是真心仰慕,也会向你证明我的能力和
诚心。”林奕轩竟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
“林公子,表真心之前最好看看自己的身份!”云熹侧身便走。
假山后的墨瑾凡听到仰慕二字,双拳紧握,面沉如墨,想夺得
头名证明自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然……然后呢?”想不到当日之事竟有这幺一段秘辛,方盈月的好奇心都给挑了起来,此刻的她已管不到白羽霜所要说的,和她与铁坚常琛的淫乐有什幺关连,只想先听清楚当日之事再说。
“三位祖师相争难下,全然没顾及门中防备。而那时有一淫贼侦知此事,暗地偷上山来,以种种淫药暗算,三位祖师一时不慎,给他迷倒了,就在掌门灵前接连失身。”
“一来那淫贼武功也不弱,又是早有准备,二来三位祖师爷彼此猜忌,难以合作,加上那人床笫之间功夫高超,将三女都收拾的服服贴贴,数年之内‘寒雪飞香’冷梅萼、‘朱唇雪衣’万飞琼、‘玉心仙音’叶玲梦三人侠名消失江湖,外人以为三人归隐山门修练武功,谁知却是在淫贼胯下难舍难离……足足三年,她们都成为了那淫贼所掌控的玩物,全然不知羞耻的任由征服淫玩……那段时日的种种事项,三位祖师都有所记述,资料全都在这暗房里头了……”
“那……后来呢?”吞了口口水,方盈月几乎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事实在太不可能了,若不是口述此事的是向来尊敬爱戴的师父,怕她早要跳起来直斥其非。
“没有什幺后来,”叹了口气,白羽霜说了下去,她只是说出事实,至于信与不信,就看方盈月自己了,“三年玩物生涯,令三位祖师爷再难隔阂,她们武功都不算弱,若是团结起来,那淫贼岂有生理?好不容易等到了三年后的机会,她们联手起来,将那人逼落山崖……也就是为师当日做错,逼落坚儿和琛儿的地方……看来他们确实从那人处学到了不少东西……”
“那……那幺……”
“不需要担心……”
轻轻地站起了身子,推开了秘门,带着犹自出神的方盈月走了出去,白羽霜走到了月光之下,才回头望向方盈月,在半出神的方盈月眼中,此刻的白羽霜肌若凝雪、眉目如画,再兼那软袍实难掩盖曼妙身材于万一,当真美的犹似仙子下凡一般。
“虽说饱尝男女之欢后,本门心法中确实掺入了不少媚男的功夫,但只要你把持的住,都不会为害,最多是……最多是起了凡心嫁人罢了。而且为师一错不会再错,无论发生何事,都绝不会再发生一次逼他们落崖之事。他们或许想当淫贼,但为师再不会让他们出山,为师只请你一事……尔后替为师掩盖此事,为师此后不会再出江湖,也不会让江湖红尘,沾染到为师和他们两人身上,好吗?”
不管不顾地留下了方盈月立在月光之中,白羽霜缓缓走了回去,铁坚和常琛两人给她拂过睡穴,必是睡的又香又甜,明日起来精力充沛的两人,说不定连晚上都等不到,白日里就对她为所欲为,白日宣淫起来,想到房里大堆大堆自己还没试过的宝贝玩意儿,白羽霜只觉浑身发热,脚步愈来愈快了……
滨岸居士:不过小可从没见过紫恋写这类型的文章……
紫屋魔恋:真正的黑暗,不是欺骗别人或是受别人欺骗,而是欺骗自己,演技高明到连自己都被骗过。
看过前几届征文(不只夜语,还有一千零一夜),每当看到黑暗文的时候,我就在问自己,除了受骗上当、从圣女变成母狗、四肢被斩的只剩颗肉球外,还有没有黑暗的写法,这篇文就是其中一个尝试。
弄月:紫恋兄的作品大多数时候都伴随着五姑娘而生,呵呵。
滨岸居士:你对“黑暗文”也有兴趣?你不是吃草的吗?
弄月:紫恋兄的征文无疑是弄月的首选,尽管看文之前也曾为紫恋兄申明的黑暗尝试颇有几分忌惮,但还是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先睹为快,武侠类名家的任何文章我也愿意看!(进入激昂状态)
滨岸居士:弄月先生,武侠文正合你脾胃,对吧。你今年好像没有交文,嘿嘿……
弄月(马上冷却):汗……你想干吗?
弄月:你又要吃十天肯德鸡?
滨岸居士:说正题!人家紫恋兄还在台上等着评价!别怪小可把你碎尸卖给肯德鸡炸成人肉家乡鸡……
紫屋魔恋:…………(无言中)
弄月:……活死人又在乱说话了……别怒视我,我说我说。撇开是否黑暗不论,首先这是一篇很好的手枪文,而且也是弄月偏爱的武侠题材,这似乎也是紫恋兄一直坚持的风格,而文中浓厚的淫靡气息中夹杂着一丝淡虐,即使是食草动物的读者,也应该不会有什幺难以承受的地方。
倒是本文虽然名为《雪染飘朱》,其实也不见几分严寒,想来或许是紫恋兄最擅长描画的淫靡气息太过浓厚之故?紫恋兄的作品一贯淫靡奢华,尤其是女主角总是骚媚入骨,眼角眉梢充斥着撩人的风情,尤其是榻上寻欢,绝对是天生媚体,淫民梦寐以求的尤物,本文虽然被紫恋兄申明作黑暗文,无疑也没脱离这个范畴,对于偏好此类风格的读者,绝对是一场欢快淋漓的性欲旅程。
紫屋魔恋:这一篇的主角只有白羽霜,铁坚、常琛等全是配角,我真正想写的,是白羽霜的挣扎,或许一开始,她真的仅为了赎自己心中的歉疚,但随着时间的转变,她的心思慢慢的改了──
弄月(插嘴):即是食髓知味了,呵呵呵。
紫屋魔恋(笑):到最后的她,是真正的在享受,对于方盈月的质问,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找理由去说服对方,也是说服自己。
外观上看来本文一点都不黑暗,没有乱伦(师徒间不太算吧),没有奸虐(铁坚那种程度在虐派众大师来看,连小孩子办家家都不如),没有受骗(修身丹不算的话),但我希望描写的,是白羽霜心中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真正想法,所谓的堕落,从头开始就是她的选择。
弄月:紫恋兄作品的“好”,不必弄月浪费口舌,只是针对紫恋兄对于黑暗文的一种尝试,恰巧在上两届的秋韵中,弄月也曾作过一次不太成功的试验,而且同样也是武侠文,因此倒是略有心得,就在此罗嗦一二。
虽然,我不完全认为紫恋兄本文是对黑暗文的一个新的尝试,但我完全欣喜有这样的黑暗文出现,并且认同紫恋兄所言黑暗文绝不仅是暴虐血腥的写法,心灵的黑暗才是最终的目的,窃以为黑暗中隐透露着一丝光,可能才是传说中的最高境界吧?
滨岸居士:小可倒认为暴虐血腥和心灵黑暗是两种相似但性质不同的东西,不能相提并论。心理学上男人较容易把性和爱分离,性是官能感觉,爱是心灵感觉,男人召妓就是最好例子。
同样道理,暴虐血腥是官能──视觉刺激,心灵黑暗当然是心灵感觉,正如性、爱,暴虐血腥和心灵黑暗不能混为一谈。追求暴虐血腥的人等于只召妓的嫖客追求有性无爱的刺激,给他一个女朋友可不能满足他真正的需要。小可认为本文就是一个“女朋友”。不是说心灵黑暗不好,但喜爱暴虐血腥的人需要的是官能的刺激,这绝对是不同的需要。
弄月:呃……这个嘛……文章一开篇,出场的女主角白羽霜白衣胜雪,又冷酷孤傲,实在是个令人很有将其扑倒亵渎一番冲动的形象,只可惜在和铁坚这一场她人生最初的风月戏中表现得不够冷酷到底,也难以与前文勾勒的玉洁冰清的形象重叠,极大地削弱了后来在肉欲中沉沦的冲击力,实在颇感惋惜。
至于后期加入的常琛,以及两人合力的调教,尽管作者以他娴熟的技巧和繁华的文采,为我们描画出一副副犹如美艳春宫的画面,令人性奋不已,但却越发逐渐偏离了亵渎圣洁的感官,只能说是一场丰盛的淫体盛宴。尤其是调教初期,白羽霜一句“更不要……更不要破……破羽霜的菊花……”,此言一出,固然是淫媚万分,撩人心弦,但恐怕所有读者心中一丝残存的亵渎快感也丧失怠尽,虽然是在媚药的配合下,但如此‘主动’地挑逗,还是在某些方面比之处女地更禁忌的部位,实在令人对其之后如何“堕落沉沦”无法抱有任何幻想和憧憬。
弄月虽然不知道黑暗的具体定义是什幺,但女性的堕落与沉沦无疑是黑暗世界里永恒不变的主题,一篇成功的黑暗文,很大的程度上应该是取决于女主角之前的圣洁孤傲,对比于堕落后的放纵臣服,那样一个过程,那样一个结局,可能才是黑暗文最终的追求吧。而过程中采取的手段和策略,其实都是次要的。
(紫屋魔恋一直听着弄月的滔滔不绝,滨岸居士擦着汗想:忘记了每年经常有一些抢咪王霸着咪高峰不放,我干什幺要逼他这幺紧,这一来又没有台词剩下来了……)
弄月(已进入了忘我状态):紫恋兄自己也说过“真正想写的,是白羽霜的挣扎”,而在弄月看来,这恰恰是本文相对来说略显薄弱的环节,除了最初的一点象征性的排斥,文中并没有太多展现出白羽霜抗拒的痕迹,倒有点像极了传说中的‘欲拒还迎’,因此也就极大削弱了她最终沉沦在性欲中无法自拔,以自我欺骗来自圆其说这个本该极其振奋人心的黑暗结局带来的冲击,事实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圣女沉沦才是最令人憧憬的,文中的白羽霜虽然是个处女,又兼具了类似武林圣女的身份,可惜从个性以及行为上来讲,未免有些轻巧了。尽管紫恋兄也对白羽霜做了一些心理挣扎方面的描述,但若是欲将其挺举到万淫瞩目的圣女贞洁高度,恐怕还得再润色一番……
滨岸居士(忍不住插嘴):好了,阁下批评了半天,有没有一点正面评价?
弄月:难道你没有份儿批评吗?瑕不掩瑜,不够“黑暗”并不影响弄月喜爱本文。总而言之,本文若是作为一篇黑暗文的尝试,略嫌不够成功,但若是作为一篇情色武侠文,却是足以满足淫民的胃口了,至少弄月本人如此以为。
紫屋魔恋:最后一句,希望大家喜欢这一篇。
滨岸居士:多谢紫恋兄的好文,让我们期待秋韵夜语第四夜──橘子未红时之刘洋篇!
两匹快马急奔,卷起阵阵沙尘,马上一男一女,尽皆英气勃勃,劲装佩剑。
那女子约摸二十七、八,瓜子脸,柳叶眉,肤色白腻,相貌极美;那男的大概十七、八岁,浓眉大眼,虎臂熊腰,看来粗壮异常。俩人一路奔驰,未尝稍歇,及至转过一个弯道,方才突然勒马急停。只见前方大河阻道,波涛汹涌,既无渡口亦无舟船,竟是一处荒凉无人的险滩。
“师弟,此处既无渡口,又不见渡船,咱们是否走错了?”
“不会吧!一路上都有本门的暗记,应该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