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那余大锤就是满嘴喷粪！文昊啊，你可别被他糊弄了……奶奶怎么可能把秀娥卖了呢？”

心里早把木文昊骂了个臭死，然而脸上却不得不露出‘和蔼可亲’的表情来。

只是她自以为‘和蔼’的笑，却是比哭还难看了。

“哈哈！你们可别被这个老妖婆给骗了，这张卖身契是她亲手给我的！那木秀娥就是她卖给我的，这上边儿写的清清楚楚，我还给了她五两银子！”

早在将矛头对准了木氏之时，余大锤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如今他算是看出来了，木家的那个小姑娘不是个好惹的。

这前前后后竟是拿他当猴儿耍呢！

哼！这都是这个老妖婆的错！

说什么木秀娥是个没福气的，身子骨儿不壮实铁定是要生闺女的。

钱没赚着，倒是挨了这一顿好打！

余大锤的眼睛都绿了。

“喔？木家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看那卖身契上的确是写着你的名字。”

崔宇仁眉头微皱，不轻不重的话如同大锤一样敲在木氏的心上。

余大锤说说这话尚且能给他扣上个‘满嘴喷粪’的帽子，然而村长都说了，便是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骂村长啊！

“一定，一定是这个杀千刀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假的卖身契！一定是！村长，你可不能被他蛊惑了！”

木氏瞪大了眼睛，一副笃定的模样。

“婆婆！秀娥不过是个孩子家，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儿，一天忙到晚，脚都不沾地的！这孩子跟您有什么仇啊，你这么狠心把她往火坑里推！天呐！我这是作了什么孽才嫁到木家来啊！我可怜的秀娥啊！”

事情原委在木四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告诉她了。

小木氏自觉对木秀娥亏欠良多。

平日里也就罢了，当着木拴的面儿，她也不好跟木氏在脸上下不来。

然而今天，她也亲自挨了余大锤的一顿打，深切地体会了一番秀娥平日里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

一边儿哭喊一边儿已是将木秀娥鱼抱住了。

娘儿俩顿时哭作一团。

木秀娥身上带着一身伤，小木氏也是刚刚挨了揍。

鼻青脸肿不说，就连头发都没梳。

“这李香兰可把木家糟蹋了个不轻，真是为老不尊，人家爹娘都没说什么，她就把人家卖出去了！真是老不要脸！”

“我婆婆要是这个样儿，她死了我也不哭！什么东西这是个！”

“就是我卖的怎么了！”

千夫所指，木氏也恼羞成怒了，连装装样子都懒得装了。

“不过是个赔钱货，泥腿子，卖了还省粮食了！卖了怎么了？再说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不过是个中人，那卖身契上可是也有你们两口子的名字！”

本着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的原则，木氏又是好一顿撒泼儿。

“婆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可怜的秀娥，都是娘害了你啊！可是当初，当初你奶奶让我们按手印儿的时候，说这是婚书，这是余家湾的规矩啊！娘想着，娘想着，入乡随俗，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家挑了理，有了这婚书将来你在婆家也硬气……娘……娘恨呐！娘白眼瞎一辈子，竟是个不认字的！秀娥……是娘害了你啊！娘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