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听说当朝宰相富可敌国,苏如是一直以为是夸张而已,毕竟齐王府虽然富丽堂皇,但也不至于超乎想象。可是看着现在自己眼前精致的景观与布局,苏如是这才相信传闻所言非虚。
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小路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一座华丽的房子。
那房子不知道是用什么盖成的,但是在这样无月的夜色中,竟然还能隐隐泛出淡淡白光。屋檐应当是用玉石砌了边的,在月色中发散出淡淡的荧光绿。
苏如是小心翼翼走到墙边,在房子的侧面发下了一个黑漆漆的窗子。伸手推了推,虽然没把窗子推开,但是却有一个小缝能让她看到窗子里有个木闩把窗子扣住了。
她回到树丛中,找出一根细细的树枝便又回到了那个窗子处。她用那根树枝挑开木闩,窗子登时便被打开了。
四处打量打量周边环境,确定安全无疑后,苏如是纵身一跳,翻进窗中。
屋子里是黑漆漆的,散发出一股尘封已久的潮湿陈旧的气息,应当是库房之类的地方。
没有光亮,她只能摸黑向前走去。摸摸索索,摸了一手灰,才终于找到了这个库房的大门。她把门推开,陈旧的门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她屏住呼吸,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缓缓向前走去。
现在的问题就是去哪里能找到洛晓菱的房间了。她没有头绪,只能顺着黑暗向前摸索。可是走着走着,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哎呀好痛……”苏如是一个不防备,竟然把整个胳膊都甩麻了。正当她准备好好查看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时,突然在自己背后听到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
“谁?”那是一个声音中透出浓浓倦意的男子,定是夜间巡逻的宰相府护院在这里偷懒睡觉。
苏如是吓得整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该死的,这灯什么时候灭了?”苏如是听到护院开始在地上摩挲着什么,“咦,火石呢?”
说时迟,那时快。苏如是猛地站起身子,朝着来的方向跑去。那个巡逻的护院也听到了这动静,也从地上一跃而起,跟着苏如是声音的方向猛冲过去。
苏如是一路跌跌撞撞,冲回自己进来时的仓库里。一进去,她就把门关上,耳朵却灵敏地听到房门外因这巨大的动静汇聚了不少护院,正一步步朝着库房走来。
她二话不说,从窗户翻出去,又顺着自己来的方向一路狂奔。幸亏此时的她已经适应了宰相府的黑暗,逃跑的路途顺利无比。
幸亏梯子还在原地,苏如是一步步爬上墙头。眼看着就要到墙头了,突然听到后面有跟来的护院的声音。
“什么人?站住!”
“大胆毛贼,竟敢私闯宰相府!”
“快,快把这人拿下!”
苏如是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不过还是稳住了身子,纵身跃上墙头。
低头看去,十几个护院提着灯笼朝她冲过来,速度飞快,仿佛转瞬便能将她抓住。她看看院内的梯子,再看看院外,咬咬牙便从墙上直接跳了下去。
只是宰相府的高墙甚是高耸。她从墙上纵身一跃,竟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顿时,她整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一动就疼得她呲牙咧嘴。
墙那头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护院已经冲到了墙下。苏如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逃。
可是身上实在是太疼了,她越跑速度越慢,甚至最后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是,来这里。”突然,黑暗中出现一双手,把她拉进漆黑的小巷子中。
借着微弱的夜色,苏如是看清了那人——竟然是李桐光!
李桐光身着僧服,眼中不掩对苏如是的关怀。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如是惊讶地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桐光探出头看看巷子外,又转过身安抚苏如是道:“你现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出声,也别出来啊!”
苏如是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点点头。
李桐光走到巷子外,装作旅僧的模样缓步前行。宰相府护院很快就追了上来,看到他就无礼地问道:“哎和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
李桐光单手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各位施主这是在找何人?”
“找一个小毛贼!”一个护院说道,“竟敢到宰相府偷东西,看老子找到他还不宰了他!”
“阿弥陀佛。”李桐光摇摇头,“不可杀生,罪孽深重。”
那个护院显然受不了李桐光磨磨唧唧的性格,伸手就推了李桐光一把,将他重重地推在墙上:“少跟老子废话,你就告诉老子那个毛贼去哪了就行。不然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宰?”
李桐光面不改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那个护院大怒,刚想继续和李桐光动手时,身旁另一个看起来做事更为圆滑的护院拦住了他,一个劲用眼色告诉他别冲动。
安抚好那个鲁莽的护院,圆滑的护院站在李桐光面前:“这位高僧,他不过是说的夸张了些,我们是不会杀了那个小贼的。只是善恶有报,他来偷东西,总不能任由他逃脱吧?”
李桐光点点头:“这倒是应该的。”
“所以劳烦高僧告知那个小贼的去向,我们定当依法处置他。”
李桐光又单手行了一礼:“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他是朝那个方向跑去了。”他一伸手,竟然指向了苏如是所处的漆黑小巷子中。
那个圆滑的护院警觉地看了看漆黑的小巷子,有些怀疑地问道:“高僧,您确定么?他朝那个方向去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李桐光坚定地说道。
护院有些奇怪地打量打量李桐光,显然不相信他。最后一回头,招呼自己的兄弟道:“走,这个方向!”
他们的去向,显然是宽阔的大路,而非苏如是所处的漆黑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