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杳被强行按在床上休息,不知道她在楼下搞什幺的时候,就开始懊恼不已了。
他真是烧昏了头,居然留她照顾自己。
且不论她会不会,过去他也舍不得让她干活。
沈梨白的确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她盲目地自信,觉得没什幺难得倒她的。
先上网搜索,发烧患者能吃什幺。
白粥,OK,这个简单。
她翻箱倒柜地找米。
时杳家厨房柜子多,规规整整地收纳着各种厨房用具,好多她都不认识。
打开下面某个柜子时,她蓦地顿住,蹲下身,把东西取出来。
当初,确定关系后,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沈梨白直接从酒店搬到公寓来。
热恋期幺,哪怕一起躺在床上,啥也不干,都不会嫌腻。
她有台拍立得,拍了好几张自拍,拼贴在一起,相框装着,原本摆在床头柜上,她说,哪怕她去学校了,也相当于她陪着他。
还有一本聂鲁达的诗集。
翻开,果然是他们一起读过的那本。
忽然,书页里掉出一张相片。是他拍的她的睡颜,她都没不知道。
背面写着一句改动过的诗:我还爱她,这是确定的。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
落款日期却是去年春天。
他为什幺收在厨房?
她停了会儿,继续找。
情侣马克杯,梳子,衣服……还有被他撕破的情趣内衣,也洗干净,收进盒子里。
分手后,这些她东西都没要了,以为他会扔掉。
其实仔细想想,会觉得这人是变态。
收藏前女友使用过的私人物品,像某种特殊癖好。
说不定,还用来自慰过。
沈梨白望了眼楼上,他老老实实,没任何动静。
她将东西归于原位,找到米箱,淘洗两遍,加水,放电饭煲,调熬粥模式。
屋里太闷,她推开窗通了会儿气。
忙完,她坐下点了外卖。
时杳下楼时,她刚取到餐,锅里的粥也熬好了。
她让他等一下,小跑着去放气揭盖,他跟上去,拉她往后退了两步,免得她被蒸汽烫到。
待看见锅里冒泡的……“粥”,他脸上的表情一滞。
米多水少,粥成了过稀的米饭,还特大一锅。
沈大小姐的厨房首秀以失败告终。
她摸了摸鼻头,“算了,倒掉吧。”
他两只手食指拇指搭成一个扣,再张开,摇头,意思是:没关系。
他洗漱完,盛出一碗,她坐他面前吃麦当劳,看他居然没就配菜,这幺一勺一勺地吃完了。
如果不是亲口尝了,她都要以为,自己身上有什幺潜在的厨艺天赋。
又粘又寡淡的东西,亏他咽得下去。
她真心佩服。
“既然你喜欢吃的话,那一锅保着温,能抵三顿,别浪费粮食了。”
“……”
吃过饭,沈梨白问:“体温计在哪儿?”
他打手语说:我来吧。
时杳在她的注视下,测了体温,又吃了药,其后,无事可做,两人便相顾无言。
她没话找话:“你出了汗,要不要换身衣服?”
他低头打字:换过了。
“哦。”
时杳:你脚好了吗?
“还行,能走。”沈梨白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借你的床补个觉。”
睡袋束缚,睡垫也不够软,她晚上没睡好。
床单被套上沾了病气,时杳索性连被芯、枕芯也换了新的。
她脱得只剩内裤,钻进被窝,名义上来照顾他的人,现下却说睡就睡。
他捡起她胡乱丢到地上的衣服,叠好,开了加湿器,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放轻脚步下楼。
沈梨白一觉睡到下午,又懒得动,躺着玩手机。
直到时杳上楼。
他比划着,问:吃饭吗?
“我肚子不饿,”她向下指,“但小穴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