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
我没戴手表的习惯,上星期手机被一个冒失的机车骑士给辗碎,那家伙塞了一张小朋友和名片,连续说了三次对不起和两次抱歉,外加七十度左右鞠躬就妄想解决一切。
要是世界上的事都这么好解决干嘛还要钱?
干嘛还要血和暴力?
钟声不晓得响过几回,我也懒得管了,待会儿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堕落才是王道。
「阿豹,上次那个一年级的学妹怎么样?」
我边问边从他破烂的牛仔包包翻出一个好东西───电子烟,呼哈哈,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违禁品,当然,扑克牌除外。
「没呀。」
他趴在生锈发黑的栏杆上敷衍着。看不到表情。
猛力吸一口,干!
没料?
「你们没交往?」
「没呀。」
「妈的你可真受欢迎啊,何必拒绝?免费的奶子,不摸白不摸,浪费。」
「不,佟你不懂,女生跟女生才是最棒的!」他摇摇头。
去你的!
那副百感交集、看尽人生的样子,看了就不爽。
「我的东西不要擅自乱跑啊。」
蓝焰从背后靠向我,下巴挨在我肩膀上,气息温温热热,右手不安份的在我发际间乱窜。
「不是叫你别掺毒吗?怎么讲不听啊?阿豹脑子坏了。」
「最近没货不会放。」他蹭着我脸颊,又说:「佟不生气?我摸你头发耶。」
「没差,我三天没洗头了。」
我咬着※天塔(KitTa;雾化器品牌)白开心,里头没油。
「喔耶!所以我可以尽情摸───」蓝焰盯着我的嘴唇,二话不说抽走我衔在嘴里的「天塔」,脸色黯然,又说:「……这是阿豹的吧?」
「焰哥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拿的!」
这男人真的怪,父母赞助了面貌优良基因,恰巧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五官角度正确,我很难形容呀。要我说,不过就长得还能看罢了,不就是体育神经发达,三不五时夺取女孩儿惊呼与尖叫,个子够高,常常帮身高发育停滞的女生们做这个做那个,让她们心跳不已,柜子和抽屉满是情书与手工小礼物,还有人天天做便当哩。
好羡慕,我也要便当。
* * *
气氛不算尴尬,因为小雨把那女人,正确来说是「她的心上人」给带到顶楼来了。尽管我们没有监听的习惯,但据说爱情有股力量能突破盲肠。
「学姊,我很喜欢妳!请跟我交往!」用哭号声判断这是小雨。
「别抱着我啦!放手!」
「放手?怎么可能放妳走啊?」
「如果我放手了,妳又要离我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