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没有食言,期中考试结束,他便带着贝拉来到了霍之行位于帝都繁华地带的家。
陪同他们一起前往的还有诺曼公爵。
贝拉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公爵,浑身都不自在。她还是无法在诺曼公爵面前表现的自然。
卫斯理拍了拍她的手背:“有父亲在,霍天会收敛很多。”
贝拉点了点头。
加长林肯拐了个弯,停在花园喷泉旁,侍者上前为他们打开车门。
诺曼公爵先下车,朝等在门口的霍天微微弯唇。
霍天迎上来:“公爵大人造访,蓬荜生辉。”
诺曼公爵与他客套了几句,两人朝正厅走去。
贝拉和卫斯理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贝拉耸动鼻子,仔细嗅闻空气中的味道。
“在这里吗?”卫斯理问。
贝拉失望的摇头。
“霍家有不少房产,或许在别的地方。待会直接问霍天,他不敢对父亲有所隐瞒。”卫斯理捏了捏她的手心。
贝拉露出个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他们跟着霍天参观庄园,品尝了酒窖里的葡萄酒,又再次回到宴会厅,等待晚宴到来。
贝拉一个人出了客厅,在花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一名侍者端着托盘从她身旁路过,贝拉动了动鼻子,叫住了那人。
“你手中的是什幺酒?”
侍者道:“是霍老爷特地吩咐送给公爵大人的药酒。”
贝拉能够确定这种酒跟霍之行之前喝的是同一种。
她走过来,拿起一瓶,倒了些在高脚杯中。这次的酒不是淡粉色,而是浓郁的红色,有葡萄酒的清甜。
贝拉端走了那杯酒,看着侍者走进了宴会厅。
贝拉回到酒窖,在里面搜索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
就在贝拉准备无功而返时,墙壁上的装饰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约翰内斯·维米尔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贝拉的目光在少女的耳环上停留,伸出手,轻轻按了下。
墙壁移动,酒窖内的空间发生了改变,一间密室展露出来。
贝拉怔怔看着密室正中悬挂着的物体,淡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大,手中的高脚杯跌落,碎了一地。
那是一头成年雄虎,雄虎身上的皮毛完好无损,但皮包骨头,身上显然已经没有多少血肉。
一条透明的管子连接着雄虎的心口,管子的另一头是各种精密的仪器,血液顺着管子缓缓往下流淌。
贝拉缓缓擡头,她看到了雄虎四只爪子上的注射器,那里面是各种调配好的营养液,维持着雄虎的基本生理需求。
取血的透明管子里已经不再鲜红,而是一些淡粉色的液体。这头老虎即将被榨干最后的生命力,油尽灯枯,死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下。
贝拉明白了那些药酒的原料,明白了自己为什幺会在酒中闻到父亲的气味,也明白了为什幺霍之行身上的气味会时多时少……
她扑进密室,疯狂的撕扯雄虎身上那些密集的管子和注射针头。雄虎跌落下来,贝拉抱住他,发现他轻的像一张皮毛,血肉都已耗尽,他即将死亡。
“爸爸。”贝拉大声哭泣,她将莫高紧紧抱在怀里,搂住他干枯的身体,呼唤,“爸爸!我来找你了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可是……”
贝拉的泪水落到莫高干枯的皮毛上,虚弱的虎王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钧重般无法擡起,他动了动鼻子,是他的小女儿贝拉的气味。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爪子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抱抱她。
“那些人类害你这样的,是不是,爸爸?我要杀了他们为你报仇!”贝拉发出愤怒的低吼,泪水顺着眼角不停滑落,她的身体颤抖,感受到怀中老虎的生命流逝,贝拉难过的想大声咆哮。
莫高想安慰她,但他四肢僵硬,想伸出舌头舔舔女儿脸颊上的泪水,但长期的抽血取肉令他虚弱不堪。
他要死了,莫高想,但他不想在女儿面前死去。
他眼角看到了一缕光线,那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道光。
莫高用尽全身力气,把头挨到贝拉旁边,蹭了蹭她的脸颊。
怀中的老虎停止了呼吸,贝拉抱着他,直到莫高的尸体逐渐变凉。
她站了起来,看了莫高最后一眼,朝酒窖外走去。
宴会已经开始,卫斯理久久不见贝拉回来,有些焦躁不安。
卫斯理正准备去寻找女友,就见贝拉从高大的罗马柱后走了出来。
她脸色有些苍白,睫毛垂着,脚步似乎也有些不稳。
卫斯理迎上去,关切的问:“怎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