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这段时间听的最多的就是那句都多大人了,还要他们操心?
说话的是我妈。
我成了一个麻烦?需要他们操心?
医院里这么多护工照顾,他们确实不应该放着家里的事情从国内飞过来关心我。
说实在的,谁愿意住医院,甚至还在异国,岂不是更惨?
是我想住院的吗?不是。
那么我为什么会受伤?我不知道。
7.做了一个梦。
眼前的世界很模糊,意识逐渐被带走。我陷入了一片泥沼地。
土褐色的世界。
我想要不断找寻点什么,却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不过幸好,它没有吞噬我,没有抓住我往下沉。
它只是禁锢住我的下半身,我的上肢还可以动,我的头还可以偏转着找寻方向。
可是方向在哪?我不知道。
8.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我的胸口处为什么被贴上了一块长方形纱布?受伤了吗?为什么受伤?哦,我记得那个梦?黑色的梦。
我试着继续入睡,就着刚才的幻境。我往前走啊走,走的更深入。
找啊找,找啊找。四下是黑。
无果。护士来了,她叫醒了我。
9.这几天天气慢慢变好,护士变得越来越“变本加厉”,在外活动的时间越来越长。
我看倦了这里的风景,没有期许,没有兴趣,甚至觉得这是强加给我的负担。
10.如果说每天看着实物打发时间,那还不如寻找缺失的那一块来的有趣。
躺在床上,想要寻找真相的我只能看到灰白的时间线。
如果说,人经历过的每一天都是独立的空间格子,那么那段时间的格子,只能用灰白色的毛胚房形容。
里面装了什么,上演了什么,模糊,看不透,摸不着,就算有东西,也被遮上了一层朦胧。似雾,似烟。
越发好奇,越被吸引的深入。
这种被吞噬的体验,刺激,好奇,但又苦楚,无助。
11.我几乎每天只对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感兴趣。
说话这门艺术,可说多就成了负担。
点头,零星的几个单词成了我这几天与人交流的全部话语。
说实在的,这样方便了不少。
没有交流更没有微笑,也不需要假装表示感谢,除了那句好点了,不疼了,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的提醒问话倒是烦杂,妨碍了我想问题。
最容易的就是回避,回避视线,回避声音。
不想说话,懒得说话,放弃交流,没人理解我,只是表面工作。
12.妈妈没有和我商量,直接电话通知我说安排了学校和上课的问题。
护士拿了电脑给我,这些日子我都是坐在病床上上网课,就连考试也在网上进行。
都已经是成年人的我还执行着母亲的安排。
她的控制欲有些强,从小到大,我无法违逆她,就连上了大学日常穿衣她都要发表评论。
差点忘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以后会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就像现在,我在瑞士,这个刚入大学就想好以后要留学的地方。
可谓是天助我也?
写日记或者周记记录生活?这简单的方式,我自己悄悄地做了。
无聊又孤独。
说来也好笑,没有感同身受,只能是无情的不断移情的虚无。
我好像往一个孤独又阴冷的路上走了,如果是,那么感同身受,换位思考不就有了更好的实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