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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的天空多了些雾气，程榆茜避开地上的积水往大楼内走去，原来奔跑的双脚也随着接近目的放慢，最后停在那曾令她心碎的走廊轻轻拉开那扇门，宋政言站在窗前回头对上她的双眸露出笑容。

宋政言没有移动脚步，就像窗外有什么值得他继续停驻的目标一样，她关上门第一次觉得连开口说些什么都困难。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宋政言像是明白她一样，先开口说话。

程榆茜停顿许久才终于吐出从昨天到今天依旧想不通的疑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以为妳会问我为什么喜欢妳却迟迟不开口。」

程榆茜摇摇头说：「我有什么资格这么问你？我自己还不是没有那个勇气说一句我喜欢你，甚至从来没为你做过任何事情，你的喜好我不知道、班级我不知道、生日我不知道，就只是理所当然地待在你身边，连思考都没有。」

「榆茜。」宋政言皱了一下眉头，不太喜欢她这么描述自己，她却笑着又说了下去：「我说的事实，比起你给我的，我都觉得你对我的惩罚太轻了。」

「傻瓜。」宋政言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心疼的说。

「所以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了吗？」程榆茜在他怀抱里缓缓擡头好奇的问，宋政言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说：「我第一次遇见妳是在图书馆。」

大一那年宋政言还没进去学生会以前，张楚军正好带班级希望他帮忙班上的学生去图书馆代班一天，他本来就欠张楚军许多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坐在自习区的女孩就像要大考一样认真抄写着，到要闭馆时走过去她已经沉沉睡去了，让宋政言有些困扰不知道是不是该叫醒她。

一走近女孩身边才发现她压在下头的不是课本，而是一本笔记本，上头潦草的写着一些连他都看傻的‍‌‎‎‌色‍‍‎‌‌情‌‍‎字句，他瞥了最右下角的签名上头写着：「程予浠」三字。

「我怕妳尴尬所以只好推了妳几下后赶快离开，事后查明程予浠是谁后，总是对妳多了一份关心和好奇。」宋政言边说着边捧着程榆茜的脸颊，看似简单的叙述让程榆茜轻易红了脸颊，她怎么会到这一刻才看清这双眼里装着的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我再也没有办法只看着妳，所以用这个绑住妳，甚至把妳安排在我身边忙学生会的事情只为了每天能见到妳。」宋政言松手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把当初捡走的笔记本交还给程榆茜。

「现在，妳已经不是我的小奴隶了。」宋政言勾起笑容温柔的说，程榆茜有些慌张的看向他，他又说：「妳愿意和我交往吗？」

「我以为你和欣欣学姊……」程榆茜轻声问。

「所以才提出退社信吗？」

「我要来交剧本那天听到欣欣学姊对你告白 ……」程榆茜解释着，只见宋政言笑了出声没接话，她沉默一会索性将心里的想法全说了出口：「而、而且你还在她睡着时亲她，难道不是喜欢她吗？」

「是啊，我喜欢过林欣欣也跟她告白过，在高中的时候。」宋政言凝视着她缓缓道出的话差些让程榆茜纠疼了心。

宋政言也没给她冲动离开的时间又说：「可是在高中毕业前出事以后，我忙到根本连想都没有时间想她时，我才发现原来这不是爱情……是景仰。她人很好又漂亮，在全校是有名的校花，只是一种好感的景仰而已，她拥有我没有的完美我才会以为我喜欢上她了。」

「我没有吻她，她有严重的起床气，要是太大声等会东西就砸过来了，所以只能靠很近慢慢叫而已。至于告白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和妳解释原因，那是关于她的隐私，但我没有答应也不会答应。」

迎刃而解的结让原来就松动的情绪更加崩毁，宋政言就只是这样瞧着她继续往下说。

「欣欣跟我是高中的学姊学弟关系，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仅限于『朋友』。」宋政言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说：「妳是我想要追求的女孩、是放在心底不敢开口的人，因为太喜欢会害怕失去所以始终只能看着妳等待妳喜欢我。」

程榆茜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塞满胸口的情绪让她伸手主动抱住他，只为了阻止再多一句悲伤的情绪。

「我喜欢妳，程榆茜。」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慎重地说。

「我也喜欢你，宋政言。从今以后你所有情绪都由我包容，你不习惯吃晚餐我就让你习惯拥有我陪伴的晚餐、你不习惯相信人，我就让你了解去相信去爱是什么感觉。让我成为你的依靠好吗？」她轻语，承诺着。

「……好。」

单恋是自己的事情，交往却是两人的事情，程榆茜偷偷瞄了身旁的宋政言一眼，突然想不起还在履行交易的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了。明明上次还在舞会时做了那种事，现在两个人交往了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甚至做点什么。

她的手僵硬的像是贴在双腿旁的附属品一样，也不知道怎么放比较妥当。

他们把所有疑问全摊开来说清楚后，两人步出学校外的十字路口准备一同过马路，程榆茜抿了抿嘴后终于鼓起勇气拉拉宋政言的衣角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年纪这么大了还会怕过马路？」宋政言低头瞧着她取笑的说着。

「不要就算了。」程榆茜被他堵的无语，顿时恼羞成怒的撇过脸不愿意看他，宋政言忍着笑意硬是将她的脸扳回，程榆茜吃痛的说：「脖子！我的脖子要被你扭断了啦。」

「那我拿回家当纪念好了。」宋政言打趣的说。

「好恶心喔。」程榆茜拧眉一脸厌恶的反驳。

「我怎么会不想跟妳牵手，妳可是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宋政言微蹲下身贴近她的脸，趁时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着。明明是一句肉麻话却被他说的像什么简单的话语一样普通，程榆茜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多看他一眼，好像再多看一眼她都会因为宋政言而无法呼吸一样，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这次的沉默让他们之间没了她害怕的尴尬，全化作甜腻让她的心跳逐渐加速，任他牵着自己往公车站走去。

「礼拜六要去约会吗？女朋友。」宋政言也知道程榆茜脸皮薄没逼她一定要回应，倒是将心里的想法问了出口，她微怔后点点头。

「学生会最近就要改选了，我会比较忙，可能一个礼拜都会看不到妳。妳忍耐一点，礼拜六我们就一起去约会好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程榆茜嘟哝的说。

「我是怕妳到时候又听到什么东西，递给我的就是分手信了。」宋政言故作害怕的说着，惹的程榆茜又是一个恼羞吼着：「宋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