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渊收了内力，看了眼不远处的慕容玥，她正在低头收拾东西，包裹不大，东西却不少。

她身旁还有一副沾满血迹的手套，若是寻常姑娘，必定会吓晕过去。

可慕容玥却能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面不改色，看来她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

谢凌渊虽然多了几分刮目相看，却依旧没什么感觉。所有的记忆里，慕容玥都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时刻都在提醒他。

“你是不是什么都记得？”慕容玥边收拾东西边问道。

她能感受到谢凌渊探寻的目光，仿佛在研究一件物品，没有过多的情绪。

“我没有失忆。”从头至尾，他都记得，从一开始的厌恶到了最后为她舍生忘死，每一件事他都记得。

唯独让他不解的是他当初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慕容玥？

慕容玥抬头看了谢凌渊一眼，那双眼睛招摇缱绻，眼尾走势却凌厉，硬生生压住了眼底的潋滟华光。

那里面毫无感情。

“现在是你自己决定，不再喜欢我了，对吗？”

“以前也没有喜欢过。”

慕容玥的手停了下来，心里的苦涩仿佛迅速掀起了波浪：“你确定吗？”

感情这种东西还真是古怪，明明看不见，摸不着，可伤起人来，却能将人刺得体无完肤。

明明知道结果，知道不该问，去还是忍不住。

“你变回了从前的渊世子。”慕容玥叹了口气，可她却永远地回不去了。

谢凌渊没有回答，他本就没有变，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也好，从此我们不谈风月，只谈国家大事。”

慕容玥收拾好了东西，将眼底的情绪彻底收了起来：“从前种种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谢凌渊眼里还是不见半点情愫，她知道无论说什么，他们都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从此一别两宽吧。

谢凌渊亲手用鲜血与生命让她相信一生一世的情爱，是她太过天真。

如今，谢凌渊不记得了，这份情爱也就不值得她继续惦记了。

“你想要皇朝，我想要南越，至于南国的局势，我们可以暂时联手。”

谢凌渊拉着她来此处的时候，慕容玥已经为他把过脉，他的脉象平和有力，没有一点问题。

他的体内没有毒素。

谢凌渊一点没问题都没有，他既没有失忆，也没有中毒。他很健康，他只是真的不喜欢她了。

慕容玥找不到任何借口来欺骗自己了，她起身往山洞口的方向走去。

谢凌渊看着她萧瑟孤寂的背影，心被揪了起来，仿佛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再找回来了。

可谢凌渊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什么，慕容玥接下来的话，让他无暇深思：“南晋王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医。你如今跟他合作，但他活不了多久。”

谢凌渊沉默着没说话。

“既然如此，你跟他合作，不如跟我合作。”

“愿闻其详。”

慕容玥道：“按照南国的局势，三分天下，太子的势力在东北，临近南越。”

“二皇子的势力在西北，临近皇朝。如果想要皇朝，那么你与二皇子的争夺无法避免。”

“你想要南嘉裕的地盘，将南爻的范围让给我？”

“不是让。我知道我现在四面楚歌，所以想请世子合作。”

慕容玥定定看着面前的谢凌渊，他眉目纵深，起伏立体，垂下眼时总是显得神情异常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