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玥已经看不懂玄锦了。他好像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疯狂，对她怀有愧疚，又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张狂。

或许，她从来也不曾看懂过玄锦。

玄锦忽然笑出了声，他深黑如墨的眼里撕裂了一个口子，汹涌的情绪澎湃不已：“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

玄锦的手落在她的衣物上，定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般用力将她身上的衣物撕了下来：“既然你要恨我，那就恨吧。”

布帛断裂。

慕容玥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玄锦仿佛有仇一般将她的嫁衣撕得粉碎，她看不到玄锦眼里陷入无助的绝望与伤心，染得通红的眼睛似乎含着晶莹饱满的湿意。

玄锦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疼痛，疼得五脏六腑都在移位，身上每一寸骨缝都像是被冻伤了，心里的怒火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他不想，他只是想和慕容玥好好相处，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谁不想当一个好人呢？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成为慕容玥憎恨的对象。

命运为什么要如此愚弄他呢？

玄锦手下猝不及防失了力道，撕裂一处衣衫时，留下了一道红印。慕容玥的身上出现了一道伤口，蜿蜒成了一道血线，玄锦一怔，心里的怒气散了干净。

他……这是做了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

慕容玥闭着眼睛，没有再反抗，甚至没有反应，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玄锦的心重重跳了好几下，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地放开了手。

“阿玥……”玄锦唤了一声，嗓音颤抖不已。

最终，玄锦松了手，他站起身退到了床边：“我晚点再来看你。”

慕容玥蜷缩起来，背过身去，语气里充满了拒绝：“滚。”

玄锦最后看了她一眼，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那一刻，玄锦捂着自己的心口，像一个疯子般又哭又笑。

玄锦离开之后，浮翠和洗玉才敢进来伺候，她们小心走到了床榻不远处：“王妃……”

“滚！”

“王妃，奴婢伺候您。”

两个人都低垂了眼，她们不敢多说话，但也不敢擅自擅离职守。

慕容玥坐了起来，她全身缩在了一起，身上衣衫凌乱，但看得出来方才经历了什么。

玄锦最后还是没有侵犯她。

慕容玥庆幸之余，多了几分死里逃生的后感。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玄锦真的不管不顾与她入了洞房，她该怎么办。

浮翠与洗玉看着她脖子上的血迹，看得忐忑紧张，她们想为慕容玥处理一下伤口，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洗玉尽量说得柔和：“王妃，奴婢伺候您梳洗。”

不想，慕容玥忽然往一旁软软地倒了下去。

玄锦回来之时，满身寒气。不是他神态冰冷，而是身上沾满了湿重的寒气。

“三皇子。”洗玉匆匆过来行礼，想汇报王妃的情况，却不想看见三皇子满身湿漉，仿佛从水里捞出来，隔着一层朦胧雾气，原本的俊美多添了神秘与冷感。

洗玉愣了片刻，立刻垂首道：“三皇子，您……您这是怎么了？”

玄锦不做理会，问道：“王妃呢？”

洗玉这才想起，忙道：“王妃晕过去了。”

“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