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丝毫不顾及她的长剑直直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上官兰符的视线里，长剑近在眼前，不止是她对准了裴夜的心脏，同样还有裴夜的长剑也对准了她的心脏。

有的时候不是她不敌，而是对手过于疯狂。

上官兰符心里难免慌乱，她瞳孔缩了起来，慌忙侧身想要避开，可是已经不来不及了。裴夜的长剑一偏，刺进了她的肩膀，而她的长剑……

“你……”

上官兰符看着刺进裴夜胸膛的长剑，吓得瞬间松了手，连连后退。她亲口允诺了玄锦不会杀这孩子，她也不想的，可是……他竟然……

为了慕容玥，已经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了。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的命就如此不重要吗？

“我说过不会伤害她，我只需要你半年，你为什么不离开？”

看着裴夜反手握住了胸口的长剑，用力将它从身体里抽了出去，血迹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

顺着他的身躯，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上官兰符的心高高悬起，她确实感受到了心慌，不止是不知道该如何与玄锦交代，而且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段死结。

她冲过去想看看裴夜的伤势，却被他一掌击中。

上官兰符根本没有防备，直挺挺被掀翻了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笔直落在了地上。树冠摇晃着落了树叶。

这一掌已经是裴夜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张嘴吐了一口血，用剑撑地，还是缓缓屈膝跪在了地上。

他能感受到到全身的力量正在迅速消失，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根本做不到。

公主……

“裴夜，裴夜……”慕容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一片昏暗，依稀只能辨别玄锦的脸，苍白异常，眼里写满了忧心与愧疚。

“裴夜……”

“我娘答应了不会杀他，你放心……”

“裴夜！”慕容玥抬起手，拉住了玄锦的衣衫，“裴夜，你快回去……”她的嗓音低哑，视线涣散，可是紧紧揪住他衣衫的手力气很大。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嘴唇不断流，玄锦看得心惊，劝道：“你的琵琶骨断了，阿玥，不要乱动，会伤了你自己。”

慕容玥的琵琶骨断了，内力也被封了，如果强行运动，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阿玥，你相信我，裴夜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回去……”她不会相信了，一个字也不会信。如果不能亲眼见到裴夜，哪怕死了，她也不会安心。

“裴夜，回去……”

慕容玥忽然张嘴吐了一口鲜血，血色暗沉粘稠，分明急怒攻心，郁结难纾。

玄锦略通医术，这口血看得他心里一震。

“阿玥，你不要伤害自己，我……我带你回去。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你别激动，别再运动，我带你回去。”

慕容玥正在运功抵御药性，企图站起身，但她如今根本不能这么做，不然就会经脉断裂而亡。

玄锦不敢再多想，抱起她就要往回走，可没走出去几步路，他看见山顶上有一个人影追了过来。

“娘？”玄锦看着上官兰符孤身一人，肩膀上还有伤口，正在不断流血，他不自觉心尖一颤，泛着浓烈的紧张忐忑。

他的喉咙有些艰涩：“裴夜呢？”

上官兰符沉默着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