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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教之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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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里闪过了太多东西,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攥紧,滚烫的目光一寸一寸流连上面前的稚嫩脸庞。

当双手颤抖时,两行泪珠忽然滚出了眼眶,花子铃的清丽面容转瞬就被泪水打湿,呼吸越发急促起来,眼睛里渲染了太多情绪。她的下颚都在抑制不住地战栗,脖子上的青筋在变红的皮肤下,似乎涌起了未知的哀恸与惊惶。

沈期邈被这样的目光压得喘不过气,对方的注视像是在施以烙印,让人无法呼吸。他心里涌现了奇异的情绪,无措地后退一步。

“妈妈!你怎么啦?!”花酒惊慌地伸手擦拭花子铃的泪水,可能是自己还太小,感觉怎样都是擦不完的。

花子铃摇摇欲坠地牵住她:“……酒酒,我们走……”

已经有人注意她们母女俩了,花子铃失态后好奇的人更多,单亲女人的故事,总是有无数个传说版本,周遭忽然叽喳起来。

“妈妈……”

“我们回家……”花子铃声音走调,带着低低地轻喝。花酒的眼睛顿时有些酸疼,她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配合花子铃,过去那些比今天还难的日子,她们是在虚幻的梦境里给对方力量的。

“好呀,回家啦,今天又可以吃香菜肉丝喽!”

两人的背影里,花子铃周身笼罩着一层封锁的凄怆,而懵懂的花酒还有余力,用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回头冲沈期邈眨了一下眼睛,扮了一个标志性的鬼脸。

落日的余晖下,晚霞似与那天奔跑时的别无二致。

那个相携离去的背影长久地驻扎在沈期邈的记忆里,他有时甚至都近乎忘记了花酒的名字,但那个背影,愈是经历着成长中的锋利与温厚,愈是觉察到那个笑里蕴含的,动人力量。

见过花子铃的那天,在沈安如往常一样问起花酒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号码,让沈安沉默了很久。

谢繁漪侧过脸,举手抿一口红酒,殷红酒液触到她的鲜红嘴唇,分离之际,高脚杯上留下了一枚妖冶的唇印。

几乎是一瞬间,沈期邈反射性地回想起了花子铃的细眉,清秀温婉,轻柔浅淡,很不一样,很不一样。

“期邈,怎么不吃了?”谢繁漪笑了笑。

沈安看一眼妻子,拿着还在响的手机走进了书房。

谢繁漪细细抚过杯子底座,仔细保养的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划过,玻璃留不住她的力道,轻飘飘放过了这道挣扎。

仅过片刻沈安就出来了,沈期邈不可置信地看到自己的父亲,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业内巨人,好像在这个电话里遭受了从未有过的打击。

这样的哀伤,今天,他不是第一次见到。

“明天回原来的学校上学。”

沈安只说了这一句。

沈期邈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心跳漏了一拍。沈安在这件事上永远执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两个人的生命缝合在一起。

他是高三之后,才得知了真相里的真相。

————

期末的食堂不如往日那般拥挤鼎沸,沈期邈今天连排队都省了。

“打包还是在这儿吃?”阿姨手里拿着盛菜的长柄勺子,热络问。

“在……在这……”他声音不大。

阿姨麻利转身,拿起身后的盘子,上面已经盛好了米饭,亮着嗓子又问:“什么菜?”

沈期邈对着面前的玻璃罩,指了指两个方向。

“好嘞,西芹香干,青椒牛柳!”阿姨熟练地挥动勺子,瞬息抄好装进盘子里。

沈期邈的脸忽地发白,摆手道:“不,不是,我指的……是是是……那个……”是青椒牛柳后面的白斩鸡。

“哎呀,那就先这么吃行吗?我都已经盛好了!”阿姨为难地把盘子举到沈期邈面前,“我记着就是了,下次给你白斩鸡!”

他顿时有些急了:“这这……我不能……”

“换一盘,他牛肉过敏。”

直接的话从身后传来,沈清玦单肩背包,酷酷地站在窗口边,两手插在口袋里。

“妈呀,还有人对牛肉过敏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阿姨忙不迭换盘子。

“我拜托您一件事行吗?他的过敏可是特别过敏的,一点牛肉汤都有反应,下次能不能换个勺子,单独给他留一份完全没关系的?这事儿麻烦,价格您定,你看他,这学期都快过去了,脸上的疹子还没消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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