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海水翻涌，单薄船只在凶恶狂风里挣扎，猛地撞上狰狞礁石，桅杆立时脆裂，一抹痛快地刺疼扎进了骨髓深处。

江依依拧着眉醒了，缩在床上慢慢等着这阵头疼退散过去。

窗帘拉得严实，视野里尽是昏暗。

江依依在床上支起上半身，耳鸣头昏，胃里翻绞，身上还是两三件叠穿的冬装外衣。她皱着脸一再回想，但细细捕捉到的就只剩断裂的残影。

夏帆浅抿酒杯的样子，蹙眉抢她酒杯的样子，急言劝阻的样子，暴怒冲她扬手的样子……

江依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既摸不着头脑，又晦暗不明，颓然泄力重新陷进床里，她脑子里仿佛也进了酒。

“醒了?”夏帆打开门，看到站在自己门前已经收拾整齐的江依依，让开把她放了进来。

“我昨天发酒疯没?”瘫在夏帆房间的沙发上，江依依试探着问。

“没有。”

夏帆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的行李箱，一件件东西，齐齐整整，层次分明。

江依依看着这与楚陶然相差无几的生活习惯，心慢慢安静了下来。

“我怀疑你在骗我。”她说。

“有证据?”

“我肩上青了一块。”

夏帆把一条围巾卷成了蛋卷的样子，恰到好处安排进了箱子边侧：“是吗？”

“我过分到需要武力镇压了吗？”

“我倒是想。”

江依依笑了一声：“快说说我的丰功伟绩。”

夏帆手上的工作停了下来，回头定定望着江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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