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下了场没精打采的雪。

地上薄薄一层，单薄地浮在表面，仿佛风一刮，就卷起来飘走了。

肯定活不过中午，拉开店里的旧锁链时，花酒看着门口的雪想。

期末的弦绷得太紧，显得寒假成了突如其来的空白，生活陡然就空了出来，但生活主体都丢在了A大，社交账号也忽然随之沉寂。

在校时被烦得每天都想把社交应用从手机里卸载，回了家，又枯燥于相互没了联系。

不发朋友圈的人还是不发朋友圈，例如姜则怀，例如楚陶然，热衷发朋友圈的人还是一天三四条，例如樊星轨，例如沈清玦……

沈清玦也断了联系。

“酒酒，下午我们去街上逛逛，你的过年衣服还没买呢。”

花子铃拿着一个旧鸡毛掸子出来，左手提着一个长腿的凳子。

“你干嘛?”花酒赶紧往旁边让了让，花子铃咋咋呼呼的，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扫扫空调外机。”

“那个扫了干嘛?”

“给人家看到我们外面黑黢黢的，还怎么过年!好兆头都没了!”

花酒笑了一下。

粗砺的卷门声自对面响起，齐民涛也开店了。

他防寒护具戴得齐全，连帽子都盖住了耳朵，毛呢外套一本正经穿在身上，拉链一直拉到顶。他朝对面的一双母女亲和地笑了笑，把用力七八年的保温杯放在了玻璃柜台上。

“早，民涛，今天怎么晚了?”花子铃在墙上拍了拍鸡毛掸子，一片茫茫的灰白飞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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