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溪还是忍不住去听他们说话。

她听见他们说季嚣到底是有多么的努力，听见别人夸他怎么把这个公司从患难岌岌可危整的现在这么强大。

听见他们说季嚣这些年身边没有出现过一个女孩子，他的脑子里好像只有学习学习和工作。

季嚣很少笑，话很少，经常长时间的沉默。

他办公室里有一个圣诞老人的钥匙串和一个小兔子的玩偶，基本上每个进他办公室的人都见到过他在对着它们发呆。

有人大胆的问过他那是不是对他有什么纪念意义。

季嚣说那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每年元旦以及每年的七月三十号你都见不到他人，不管是多重要的事情，你都找不到他。

他手机也一定是关机的。

哦对了，还有每年冬天，他总会有那么几次突然就消失了。

有一次甚至正在开会，他突然就冲出了办公室，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但是不到一天他就回来了。

邵溪认真的听着，这是她错过的他这些年。

他蜕变最大，他们彼此亏欠的这些年。

邵溪越往后听越难受。

因为她无比清晰的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什么圣诞老人钥匙串，什么小兔子玩偶。

什么元旦，什么七月三十号。

通通都跟她自己有关系。

邵溪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但后来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心里的想法在慢慢壮大和成熟，每一个线索都在无声提醒着她也许他们真的就这样活生生错过了那么多年。

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季嚣从来都没有要跟她说过。

而且她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季嚣。

什么只知道学习工作，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天不知道说两句话，什么高冷的难以让人靠近。

她喜欢的季嚣一点都不喜欢学习，他也是真的喜欢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很好看，他一点都不高冷，经常晃着椅子腿跟老何开玩笑。

邵溪再次忍不住回想起了季嚣跟她说分手的那天。

那时候的季嚣好像就已经没什么表情了。

只是那个时候她以为那才是真正的他，可是现在，一条条线索摆在她面前，她好像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邵溪那天晚上还是忍不住给郑一州打了电话。

电话刚被接通，她语气就有点急切：

“郑一州你说实话，这些年你真的没有联系过季嚣吗？”

那边的郑一州顿了顿，良久，他回话：

“其实咱们高考那天我见过他。”

邵溪瞪大了眼睛。

高考...高考...

所以她那天见到的，也是季嚣。

“但是他说别告诉别人他来过。”

“还有吗？”邵溪听见自己有点颤抖的声音。

“大三那年的七月三十号，我跟粥粥去你学校给你过生日，那天他联系我了。”

邵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在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

邵溪忘了自己是怎么挂掉的电话，她只是后来隐隐约约听到郑一州说了句什么：

“季嚣回来了你知道吗？”

邵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