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宝贝了？你有病。”

季嚣觉得心情大好，他凑近她，乌黑的瞳仁对上她的。

“你啊，小朋友，刚才不是还说要罩着我，这么快就想耍赖？”

邵溪撇撇嘴，眼神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他。

“那你也不能说…”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嚣打断了，想了想，季嚣还是决定揭穿面前这个嘴硬的小朋友。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季嚣凑近了点看她，他搓搓手指，忍住想要揉揉她泛红的耳垂的冲动。

“你害羞的样子可爱到犯规了。”

……

后知后觉的，邵溪这才感觉到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亮很亮。

白天一样，路灯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所有的羞窘和尴尬都暴露在他眼中。

邵溪正了正神，眼神都有点涣散。

“你…”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但是她今天就是特别想跟他较个高下。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再这样，可是会有小鬼晚上来索你命的。”

季嚣被她这番话整笑了，他答：“哪个小鬼这么大胆？”

他看着她低笑，眉眼间是满满的柔和笑意，“是你吗？”

邵溪瞪他，听见他在自己耳边继续说话：“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季嚣看着她，眼尾那点红显得他整个人都温柔缱绻，“是可爱鬼吗？”

…

邵溪最终还是被季嚣送到了小区门口，甚至还跟着一路走到单元楼前面才停下脚步。

他拿出手机向她摆摆手，“到家了记得发信息。”

“噢。

”邵溪有点无语，到家？现在不就到家了吗？难道等她进了卧室门还要给他讲一下自己进房间了吗。

季嚣点头，抬头看了眼高大的楼层，指着那栋楼问邵溪哪个窗户是他们家的。

邵溪不解，但还是认真的给他指了指自己家那扇窗户。

两人在单元楼门前的那棵树下告别。

季嚣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楼道，直至那个身影慢慢消失在拐角，他才从兜里摸出一包烟。

“啪嗒。”

火光在秋风中摇曳了两下小尾巴。

他轻轻吐出一层烟雾，夹着烟的手指被烧尽的烟灰弹了一下，他没动，只是抬眸盯着那扇亮着灯的小窗户。

夜色越来越暗了，气温也不似刚才的舒适，深夜的风毫不留情吹起来，确实有点冷。

这年他抽条般的生长，每每醒来时都能感觉到骨骼拔高的痛。

他站在那棵香樟树下，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

眉峰挺立，那双桃花眼早就已经没了幼年时的温情绵软，是压都压不住的成熟男人的锋利驯野。

可偏偏看向那扇窗时眼睛里是化都化不开的蜜意。

那扇窗的背后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是他在这个无尽深渊里看到的一点点光亮，是他的小太阳。

攒了一罐糖似的，他只敢轻轻拿出来一颗。

抵在舌尖上轻轻等它融化，不敢太用力，一点一点的品尝它的糖分，饿狼一样，肆意的嗅着他能感受到的所有气息。

可是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他不知道那晚盯着那扇窗看了多久，久到他缓过神来，那扇窗后的房间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黑暗，与这周遭的无边黑夜融入到一起，香樟树下的烟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根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披着一整个秋夜的冷气，抬脚大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