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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什么人?”
两名小士兵拦下姬姝,满脸肃穆问。
姬姝着一袭士兵服,清瘦的身子掩盖于士兵服之下,微微压了压毡帽,露出小小的半边脸,弯着眼笑道:“这不天气渐热,小的是来给军中军爷送瓜果的。”
说罢,她朝身后那努了努嘴,便见随后的亦着一身士兵服的堙杀苑暗卫会意,立时快步上前,掀开那盖住的瓜果的幕布。
一排瞧着便新鲜清爽的瓜果闪亮亮展示于那两名士兵面前。
士兵之一看了一眼幕布之后,见确是瓜果,迟疑问道:“可有令牌?”
“有,”姬姝忙点头哈腰应了,转转乌黑清亮的眼珠,略一思量,念及适才打晕这送瓜人时,他腰间悬挂着的令牌,便自腰侧轻轻松松取下,给那士兵递去,笑容满面道,“军爷请看。”
那士兵仔仔细细一过目,日光照耀之下,令牌折射出铮亮的光晕,其间刻下的‘行远’二字顿时熠熠生辉,应是真令牌无疑,遂给身侧的士兵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前去检查一番瓜果:“去看看?”
——军中重地,务必事事警醒,可不能过于随意了些。
另一名士兵点点头,携步往推车走去,于推车内一阵翻翻找找,半晌,方回身道:“并无异常,可以放行。”
最先说话的士兵这才摆摆手,颔首道:“行了,你去吧。”
姬姝揣着手,唯唯诺诺道:“是。多谢军爷。”
身后跟着的堙杀苑暗卫至此连忙挥了挥汗巾,擦去额间汗珠,推着推车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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堙杀苑暗卫顶着炎炎烈日,低眉道:“主子,接下来往何处去?”
姬姝沉吟片刻,轻声道:“那晏十九于军中极有地位,而颇具威望的将帅皆住东边大帐内,是以……”
堙杀苑暗卫揣摩她意道:“我们要往东面去?”
“不,”姬姝抬眼看了看日头,恰是正午时分,便转口道,“往北边去。”
若她猜的不错,此时的晏十九应借口操练兵马,将晏阏藏进了众多士兵中。
一来,练兵场人山人海,其间士兵众多,可以作为极佳的掩人耳目之所;二来,大帐多为主帅将领所居之处,戒备尤为森严,倘晏十九将晏阏藏进此处,反倒容易惹人注目,徒增不便。
堙杀苑暗卫虽对姬姝的决定疑惑不解,仍顺着姬姝的意思低声应道:“是,主子。”
姬姝特意描粗的眉头轻蹙:“你我同为瓜农,目下暂且莫要唤我主子。”
那堙杀苑暗卫愣了一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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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场内,众将士挥洒着汗水,正对着面前的稻草人一下一下练习着穿刺。
台上之人朗声道:“诸位士兵务必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须知,现时多苦练一刻钟,来日于战场上拼杀,抛头颅洒热血之时,便可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众士兵闻声加紧了手头操练的动作,齐齐道:“是!”
台上之人这才欣慰道:“尔等既为我昭衍儿郎,自当有我昭衍昭昭若日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