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天脸上的兴奋明显多了几分,他手里的雪茄自顾自燃着,往事在其中氤氲——
“当年,容家长辈安排我和容艺相看,我原本是不感兴趣的。”
“可……”
他眼神一动,仿佛陷入往事。
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容艺,她不过是同如今的元容雅一样大。
她们有着一样年轻的脸,一样美丽的容颜,最要紧的是,一样倔强。
还记得当年长辈为了让他们快速熟络,特地安排他们去打高尔夫。
在无垠的绿茵上,容艺漂亮地挥杆落手,那风姿,是他此生最难忘的风景。
他喜欢容艺,至少当年是真的喜欢。
他喜欢她的英姿飒爽,喜欢她的说一不二,更喜欢她握着球杆仰起下巴的弧度。
喜欢她在夕阳里,掷地有声地说。
“我最讨厌的就是笨男人,我是听说你不笨才来见你的。”
话说完,她笑了。
他被电到,结结巴巴道:“我也挺喜欢你的。”
那天见完面,他回到家就立刻告诉长辈——
他愿意娶容艺。
越快越好。
长辈们听到他的回答,也很高兴,并强烈表示要立刻和容氏沟通。
一来一往半个月,眼瞧着好事将近。
可在一个外面黑天下雨的傍晚,他接到容艺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冰冷如刃,字字分明——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不可能嫁给你。”
电话如雷劈,猝然挂断。
沈盛天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不明白错在什么地方。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家,洗澡吃饭休息,就连老沈总裁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清。
那一句“我不可能嫁给你”就像是诅咒,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一个关节出了问题,更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两个人相处得很好,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他想去找容艺好好问清楚,冒着大雨开车出门,危险夜行,穿越城市,来到容氏私宅门口。
刚刚下车就浑身湿透。
他刚要折返去拿雨伞,就看见容艺撑着把伞走了出来。
陪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男人。
他们二人说说笑笑。
滂沱的雨声在那一瞬仿佛消失干净,这个世界静默在他眼前。
很快,容艺看见了他。
她旁边的男人也看见了他。
同时,他也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和容艺说说笑笑的男人。
“沈少总裁,你怎么在这?”那男人笑起来,一脸油腻,仿佛他不是人,只是一块成了精的五花肉。
“我路过。”沈盛天是看着容艺说出这句话。
他知道,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明白弦外之音。
可容艺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只是静默着不说话。
反而是五花肉在一侧,嬉皮笑脸道:“哎呀,沈少总裁,你路过的可正巧啊,遇到我们两个人,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容氏集团的千金,叫做容艺。”
五花肉拉着容艺的手,说笑着道:“她往后呢,就是我的未婚妻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未婚妻?”沈盛天意味深长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讥讽道,“真是一桩好事啊。”
五花肉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容艺是个上天奖励他的玩具,“那当然是一件好事了,我啊,可是费了二虎九牛之力才娶到她。”
“……是九牛二虎。”容艺仿佛受不了他的无知,终于出声纠正。
“是是是,九牛二虎。”元润笑着摸了摸肚子,丝毫不觉尴尬。
那一天是怎么结束的,沈盛天已经忘记。
只记得后来,他在听别人说起这桩婚事的隐情。
“你们不知道吧,容氏财团的千金要和元氏那个傻小子结婚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元氏财团的千金不是和沈氏的少总裁要订婚了吗?”
那人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可天有不测风云,容氏财团最近遇到一些波折,急需一大笔钱去添补亏空。”
“啊,你的意思是,容艺是为了钱,才嫁给云润的?”
“嘘,你可低声些吧。”
那人左右探看一眼,才继续往下说——
“容艺是什么人,容氏财团的千金,从小就是见惯了世面。这样的人,她会看得上云润?”
那人颇为赞同的点头,又道。
“可若真是只为了钱,沈氏没有钱吗,元氏和沈氏联姻岂不是也好?我听说,沈氏少总裁样貌堂堂,人也聪明,和容小姐是良配呢。”
“不行。”那人啧啧摇头,随后道,“你还不知道吧,沈氏现在也不行了,到处找人联姻就是为了补窟窿,现在见容氏不行,又打上了柳氏的主意……”
“柳氏,柳氏哪有女儿?柳氏不就两个儿子吗?”
“哪有人能和沈氏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