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晤言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虽然内心腹诽这赵瑟居然还能追来这里,但面上怎么说的也要过得去,谁让这赵瑟背后是那赵家呢。
赵瑟见了他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
扶着小桃的手她下了马车,款款动人地走上前两步,她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都出来有一段时日了,只是听说了你家主子和高瞻在这儿,所以就过来看看,怎么,见到我你不觉得高兴吗?”
晤言心里呵呵,心想这高兴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了。
而且你这听说还真是够巧的,巧得也不知是花费了多少功夫心力才能打听到这里来。
“我不过是我家主子的一个小小的护卫,哪里敢对赵小姐您无礼呀?”
晤言面上没个正经地嘻笑道:“只是这个地方,您是怎么知道我家主子在这儿的?而且这里现在可是官府重地,里面都是一些得了很重的病的病人,所以赵小姐,您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劝您还是早些离开为妙,不然这要是有什么,赵老将军那儿可就要真的担心了。”
赵瑟脸上带笑,仍旧是带着一副好心情地看着晤言的表演。
毕竟跟晤言相处久了,对他这些随口张来就能忽悠人的方式她也是很有了得的。
所以她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敷衍她的这些话语,毕竟是要见云忻嘛,这晤言既然能身为他的第一护卫,自然就是要见他的第一道挡箭牌了。
不仅挡她,还会帮她挡掉所有的女人,所以在另一个层面讲,这也算是帮了她的忙了。
她的笑意不由多了些含意,心想若是她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这么轻易地三言两语就被他说走了,那她赵瑟,岂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样愚蠢?
正因为云忻这样,所以她才要继续努力呀。
对于自己想要得到的男人,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而像崔荷那样喜欢他却不肯说出口的,都只是一些懦弱的女人才会这样想的。
“原来晤言你这么关心我的安全呀,定是你家主子叮嘱你的对不对?”
赵瑟望着他笑道:“不过我今天来这里,还真不是为你家主子而来的,我是奉了我祖父的命令回乡祭祖探亲,只是忽然被困在这里,然后又听说你们在这儿,所以我就和崔姐姐过来了。”
“你赶紧的,进去通知高瞻一声,就说崔姐姐呀,来看他来了。”
“崔……”
晤言没听明白,“谁?”
赵瑟露了丝既好笑又得意的神色出来,她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惊讶的。
所以她继续很好心情地笑道:“还能是谁呀,就是安伯侯府的崔姐姐呀,高瞻不是在这儿吗?你呀,赶紧进去告诉他,就说他的未婚妻,他的崔姐姐来看他来了!”
晤言算是又长一次见识了。
这赵瑟追主子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她居然还能把崔家的那位病小姐也一起窜唆过来了,他呵呵地冲赵瑟点着头,一边往上走台阶一边回头说:
“那您就稍等会儿啊,我进去禀告一声。”
晤言说着,转身就踏进去了。
要是只见主子的话,晤言自然知道主子是不见的,可这是崔小姐,高神医的未婚妻……
晤言边走边觉得这事情有些意思了,毕竟刚才主子才跟高神医说起这件事情来,然后一说这人,这人居然还真就在外面了。
真是有趣,晤言摇头,然后颇有些为高神医忍俊不禁的,脚步也走得快多了。
“不见。”
听了晤言的话,高瞻的神色却冷静得出奇。
他仍是给病人专心地扎着针,连头也没抬起过一次,就像晤言口中所说的人,是一个与他全不相干的人。
看高神医这副冷峻得可以渗出寒意的神色,晤言倒是有些同情这外面的崔小姐了,山长路远的到了这里,却连一面也见不上高神医。
这份绝情,比起他家主子,无疑更伤人,毕竟他家主子,可没跟人家有婚约呀。
晤言仍旧点点头,没问什么,很干脆地转身出去回话了。
而同情什么的,其实他觉得对于这崔小姐而言都是多余的,所以他心里虽然喟叹,但说真的,也确实没什么好同情可怜的。
感情由不得勉强,不是说你追来,我就要被迫接受的。
晤言想得痛快,至于外面的两位小姐听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失落痛苦反应,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
屋里高瞻收起针包,与顾云忻走进了另一间他作休息用的厢房。
顾云忻坐了下来,却是看着坐在对面的高瞻不语。
高瞻慢慢吹了口茶,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听到崔荷居然跑到这个地方来找他,高瞻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厌烦。
原本就很反感这婚事的他此时就更是觉得反感了,虽然他不认为女子就该安安份份地待字闺中,但这种千里迢迢追来找他的行为,却不是他所能平静接受的。
顾云忻神色淡淡,移开视线看了一眼外头,无可无不可地说道:“你不出去与她见上一面吗?”
高瞻神情亦是不变,只是冷静说道:“我认为我现在这个态度,已经足够表明我对她的看法了,她若是有一些身为女人的自尊骄傲,就应该在回京以后立即派人上门去退亲,这样对两家人来说,也许会是最好的结果。”
“安伯侯年纪大了,听说最疼的就是外面这个自小带病的孙女,他如果知道崔荷来这儿见你,你却避而不见,岂不是更要激起他的怒气?”
“而且他之前已经知道了你想退婚的想法,却一直压着不来找你,无非还是顾虑着这位崔荷的感受,再说了,你爹成国公那方面,也是个大问题,安伯侯于他有救命之恩,”
“他如果知道了你今天把崔小姐拒在门外,定会大发雷霆,然后登门去给安伯侯请罪,到时这事情就会闹得动静更大了,你如果想要更好地处理这件事情,就应该现在去见崔荷,跟她说个清楚明白。”
高瞻听了眉头微微拧了拧,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去见崔荷。
顾云忻看着他,他之所以与他分析了这么多,只是因为,他很清楚成国公和安伯侯的脾气,这两人算是脾性相投,脾气几乎都是跟石头一样臭一样的硬。
对于这样的脾气,跟他们硬拼硬是最下策的方法。
因为一个咽不下这口气,一个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而既然他们的顾虑都是关心这崔小姐,那么只要劝得崔小姐自己同意退亲,就是最平静的解决方法。
现在崔荷就在外面,为什么不把握好机会?
高瞻默了会儿,然后站起来脚步往外走去:“我出去见见她。”
顾云忻听了坐着没动,五指放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正看着窗台上的一盆海棠花时,忽然一个小孩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想起了沈鸿来,沈鸿会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原因?想着坐着也是坐着,不如去跟这个孩子了解一下情况,于是他站了起来,跨出门去。
“我昨天见过你。”见面前站了一个男人,正在看着药火的苏稚抬头与他说道:“你的马骑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