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苏反问：“父皇是不想让儿臣救吗？若您恨她入骨，儿臣也可以准备绞刑，如我母后所经历的那般……”

皇帝微微蹙眉，打断他，“她虽然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毕竟也跟了朕这么多年……可以给她最后留些体面。”

体面？

呵，堂堂的皇后草席裹尸，弃于乱葬岗，可有体面？

原来人的心可以偏成这样。

宁淮苏只觉得无比可笑，“父皇重情重义，华贵妃若听到，应该跪下谢恩。”

皇帝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

沉默片刻，幽幽一叹，万分疲惫地道：“朕做了许多糊涂事，让你蒙受冤屈，受尽苦头，你恨朕也是应该的，不如就让朕死在那冷宫之内，你也好了结心头的怨恨。”

霍娇偷偷瞅了一眼宁淮苏的表情，他的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偏偏语气又很平静。

“父皇是这天下的君主，为天下苍生劳心劳力了半辈子，儿臣在边塞多年，深感父皇的不易。况且，您当年也是被人蒙蔽了双眼，儿臣觉得您本心，也相信我母后是清白的，对吗？”

话至最后，宁淮苏看向皇帝那双没有聚焦的眼睛。

皇帝迟疑了一会，突然转移话题，“外边情况如何？”

宁淮苏盯着皇帝的脸看了一会，突然无声的冷笑起来，他不想再说任何话了。

失望只需一瞬间，这话果然没错。

问出这句话之前，宁淮苏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毕竟是对他有生养之恩的父皇，若他肯为母后洗刷冤屈，让其白骨入葬皇陵，死后也有个归所，那他完全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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