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它们在动,怎么办?”
“走。”
玉非欢一咬牙,率先一个转身走了出去,冷冷的声音丢在身后,“点这树林。”
“可是咱们还在这里面。”
“还是,你想被这些蛇缠上来?”
“唔……”
身后的一个手下被玉非欢瞪了一眼,不敢多说什么,只身后人互看了眼色,点点头,走在最后的几人向着他们两旁的干枯的树枝和地上的枯叶便点了起来。与此同时,群蛇也已经扭着身子发疯般的旋了起来,只是终究还是怕着他们手中的火把以及那面前瞬间便起来的火光,玉非欢带头,一把长剑舞出重得剑花,身后跟着众人挥刀在手,半分不留情,血光四溅,蛇身乱舞,乱在火光里劈啪作响,直令人听的寒毛直竖,一股子的焦糊味道直扑鼻端,好在众人一心只顾着往外冲也来不及去闻什么,一群人好不容易自烟火中冲出来,全身上下已是狼狈不堪,有些人头发被烧了,有些人衣服只余一缕一缕的披挂在身上,伤亡略有一些,却并无重大损死,一众人等望着转眼间冲天而起渐渐无法收拾的由他们亲手放起来的林中大火,直到现在还可以看的到那火中群蛇挣扎急蹿的模样,不由的又是后悔又是庆幸,幸好逃出来了,要是被那些东西咬上一口,可不得了。
“什么人。”
“啪。”
回应玉非欢的,不过是一支疾射而来的枯枝,正被玉非欢右手中食两指夹在中间。枯枝的一头,串着薄薄一页小纸,字迹端正清秀,一看便是女子所写,不过短短几字——一次小教训罢了,期待后戏。
“回来吧,别追了,人已经走了。”
唤回来几个纵身便追的手下,玉非欢挑挑眉,两指稍一摩擦,纸条化为粉末,快速的随风而起,再不见半点踪迹。眸中精光一闪,玉非欢轻笑一下,仿佛刚才的事不过是玩笑一场,一身红衣已是破败不堪,却不减半分风彩,“走吧,去前面镇上看看可有马匹代路,至于其他的事,先放放吧。”
“是。”
一行人均是身手不凡,又值天色不明,罕无人迹,十几人均运起轻功向着前方而去。
冠城。
林挽颜一觉幽幽醒来,已值黄昏。店里灯火初明,映起琉璃一色。伸了伸四肢,舒展个懒腰,随意的披了件衣服起床,咕噜一声,林挽颜才想起自己竟然一天没吃东西了,推开门向着楼下喊了声,“伙计,麻烦把饭菜送到房里,要快些,另外,一桶热水,谢啦。”
“好喽,公子您稍等。”
不一会,热乎乎的饭菜端了上来,一碟青菜一碟肉菜,一碗米饭,配一碗漂着翠绿葱花的冒着香气的汤,一点也不丰盛,可还是及时的勾起了林挽颜的馋虫,咕噜一声,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吃吧,吃吧。在肚子的一再提醒下,林挽颜再不想什么,拿起竹筷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不忘含糊的赞一下,唔,真香。
夜色降临,用过餐,洗了澡换了身紧身衣服,林挽颜便静静的坐在房间里侯着。
她在等。
那个人可以知道她独自一人前来冠城,可以提前帮她安排好一切,暂且不说是敌是友,只依那人的前一番行为,绝不会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和算计而没有动静的,再过一会若是不出现,那么林挽颜便决定自己要夜里去查探一番了。
当。
窗子外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林挽颜眼前一亮,再看时,窗子半开,一个人男子飘了进来,一身冷酷宛若冰棍似的,全身没有半点温度,看的林挽颜也不禁有点冷了,正想开口例行问几句人家贵姓啊所为何来的等等,不妨对面冰棍开了口,“你是林挽颜?”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去这个地方,主子在等你。”
“我若是不去呢?”
林挽颜微微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浅笑嫣然,只身上一袭短装劲身男子衣衫破坏了几许风情,然而自觉还是有些味道的,只对方男子却是眉眼不抬一下,只淡淡的平静的语调道,“主子说了,你要找的人只有他知道,去不去由你。”
“哎,我说你……”
咦,人走了?
林挽颜撇撇嘴,真是木头一个,不对,是冰棍一个。
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不满的吡牙又咧嘴的抱怨一番,林挽颜弯腰拿起那人丢过来落在脚边的地址,玉阁苑。
这是什么鬼地方?
正待不奈的开口唤店家前来问一问,眼神落在三个字下面的一行小字,哈,竟是失声笑了起来,挺细心的么,生怕她不知道路怎么走,竟在下面细细标明了出门如何,然后哪转,百米之外再侧转等等,竟是一条详细的路线了。出门向东,一路直走,想了想,又倒回几步在酒楼的一侧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顺手画了个难看怪异的圈圈字样,那是英文字母Q样,一条小小的尾巴拉下来,这是她曾和玉非欢笑言当作暗号的符号,但愿他会记得吧。不再多想,林挽颜毅然转身,向着脑海里所记的玉阁苑一步步走去。
非欢,你会不会一路急奔赶来呢?
若是我有了意外,非欢,你还是再找一个吧。
可是我又不希望你找呢。
林挽颜耸耸肩,看吧,女人就这样的口是心非呢,一面说着什么为你好什么你该这样那样,一面心里却又恨死了自己的行为,暗地里兼怨恨着对方你怎么就这般的听话,不会有自己的主意,一路坚持到底了么?胡思乱想的当,眼前已经出现了玉阁苑的招牌——
竟然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院子?
此刻抬头,看着那于万家灯火中相映下透出来的折折有光的龙凤飞舞的几个字,林挽颜竟有些自嘲的抿了抿嘴,看来自个是前世受泡沫剧涂毒太深了,竟然刚才还以为这玉阁苑是青楼什么的,摇摇头,失笑一下,谁说这玉阁苑不能是普通小院来的呢?
抬脚。
五米。
一米。
半米。
林挽颜的人已经走上台阶,古老的红木大门在银浑的月色下幽幽的散着难以掩说的光芒,不再犹豫,林挽颜眸间一片清定,抬头,举手,啪,敲门。与此同时,大门吱哑一声响起,几名侍女几名男子相对两列,中间一人类似管家样,轻笑着看向林挽颜道,“是林小姐吧,我家主子已经侯着多时了,林小姐里面请。”
“多谢。”
林挽颜甩手迈走,正眼不看这些人一眼,都是一群小喽罗,没啥好在意的。穿过前院长廊,弯了的一座小桥流水,林挽颜步入了所谓的正厅,一室的灯火下,有一个人长身负手而立,面对着她的到来,面色似笑非笑,似喜,却又莫名含了诸多的悲苦。眼神看似平静,可林挽颜却敏锐的发觉,自那波澜不起的注视中,她明明看到的却是狂涛巨浪,翻天覆地的不平风雨。
这个人,是谁?
面容清俊,一袭素白衣衫,长发散披着,明明是该温雅似仙的一个人,却偏偏的生就出一身的犀利狠决之色,而且,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陌生的,可为什么注视在自己的身上,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如此刻,他的注视,看似平静,但林挽颜总是觉得如同某一个梦中的眼神注视一样,哀伤而温柔,怜惜而绝望。
这个人……到底是谁?
静静的与之对视,双眼在半空中互撞,交汇,啪,击出一股无名火花。
林挽颜莫名的心痛了起来,咬唇,抖声,“你是谁?”
“我是谁?”
哈哈哈。
男子仰天一阵长笑,笑声里,激起窗外树上不鸣飞鸟几只,哧拉一片作响,而林挽颜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跳了出来,灼热的,疼痛的,难受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全身,此刻的她,竟然生出一种恐怖,这一具身体好像不受她的控制,只是觉得难受,难受的仿佛要死了,模糊中,又好像感受到一种狂喜的的声音在她的灵魂深处一点一点的涌出来,而她,只能任由着自己的灵魂渐渐被压制下去,一层一层的被包裹起来,眼睁睁看着那一种声音和异样的感觉好像如同那破茧而出般,划破她的灵魂,透过那些无处不在的黑暗裂缝,一点一点,渐渐的,缓缓的,冒了出来,涌上来,从心底,至腹间,再到喉间,而后,化为一句酸涩而绝望的喊声,自她的嘴里慢慢的惊喜着,不可置信的,颤抖着低喊了出来——
“二哥。挽尘哥哥,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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